李相如站在山崖之上面对夕阳红光,等了许久不见白素下文,忍不住开口问道:“白姑娘今日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白素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在逐渐落下地红霞之下显得更加通红剔透,就连那弯弯长长地睫毛随着眨眼都有灵性似的。笔挺地酥胸窈窕纤长地身材和那贤静典雅地气质,足够让任何男人神魂飘荡。

    李相如看的尽然有些痴了,不可置否,这是他见过地最美地女子。

    白素眼角余光瞥见李相如一副痴傻地样子,眉头微蹙,不禁轻轻冷哼一声,道:“师父对你评价很高,非常高。”

    陈清风走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轻飘飘地话,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地精气神,该有的冲动还是要有,该有的激情也不要就这样丢了。

    她很确信,这是师父对她说的话,

    对于这个可能是存在的劲敌,白素决定亲自过来与李相如亲自会晤。

    她觉得,李相如已经达到了需要她去关注地一个地位。

    李相如手捂住胸口,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以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这与爱无关,纯粹地是出于一种对美地正常反应,正如在那个世界里那群与他一起在酒吧里工作地人,在看到身材性感,脸蛋漂亮地女人们窃窃私语一般。

    嗯,就是这样的感觉。

    李相如收复心情,不敢再去看这个如明星一般的美艳女子,将视线移开,望着远处山边最后地一丝夕阳光辉静等下文。

    他不知道那个大国师到底对他有什么好的评价,暗地里自然是知道承过那位老人的好,但却从没有认为是真正欣赏过他什么。所以当白素转述这句话时,他微微有些疑惑和诧异。

    白素仿佛也不想再继续话题,待到那晚霞最后一线消失在天际,白素才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转身对着李相如道:“你很有耐心。”

    李相如愕然瞬间醒悟过来,白素所说地耐心是指他的好奇心。

    他摇了摇头,想起白素开始说的对于他过去恩怨情仇有过一些了解,对于他军营生死徘徊地生涯也有过了解,开口道:“对于一个死过很多回的人来说,耐心是必须具备地一个条件。”

    李相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在青州的那座小山上之时,莫大为为了淬炼他的筋骨神魂而使得那些惨绝人寰地手段。

    他不记得挨了多少次棍棒拳头,不记得多少次泡在药桶里疼地汗水如浆混入这药水之中,也不知道多少次倒在血泊中疼痛地昏死过去。

    在他清醒地那么多次忍受着的时候,是那位瞎了双眼地老人在他地一旁冷冷地对他说,如果连这些疼痛都忍受不了,还提什么恩怨情仇?记住这些疼痛!因为疼痛是这个世界对你的挽留!

    这些的疼痛绵绵悠长,比起战场之上生死边缘地垂死挣扎地疼痛更显得刻骨铭心。

    在那个世界里,受尽委屈耻辱而一个人躲在阳台仰头让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这些便是生活教会给他的耐心。

    回到燕京之地的目的,才达成那么微小的一部分,任重道远,也艰辛无比。刘清地态度不够明朗,鬼隐宗地势力他是可以借助,却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量。就如一只鸟,没有翅膀只能在地上用两只脚奔跑逃亡。

    这个世界太复杂,不只是人的等级层次,更是人心难以捉摸地困窘,让他更加地感到忐忑。、对于曾经地那位秋鸿皇子,他心中也有一丝地不安,不知是否值得完全地信任。

    本以为找到陈清风便能解决掉身体里的暗伤,也能清除掉体内饕餮地负面影响,可结果等来的却是陈清风示威地警告和无能为力。

    就连费尽心思去靠近黄小炜得到青衣帮总坛地秘密,得到的结果依然让他有所失望。

    对于王青,反而希望他是那种真正地背叛恶人让自己杀了他后好心安理得,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如意。

    想到了这些,李相如苦涩地开口道:“我已经习惯了这些。”

    白素望着这个在夜幕微光之下菱角分明地年轻男子,见他那张年轻地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眼神里溢满地伤感忧郁,突然心神有了一丝恍惚,她不经意地柔声开口道:“我能感觉到,你此刻很忧伤。”

    李相如转头正好与白素对视,白素对望之下将眼中透露出的神情收了回去。

    李相如笑了笑,无奈地道:“你瞧瞧,我也就是一个普通至极地小人物,有着七情六欲,有着消极懈怠。很多时候想想自己的一事无成都觉得可悲。所以,我都不知道你所说地国师看重我,都不知道是看重我什么。”

    白素想起了她在云端之上李相如与丑娘搀扶地情节,想起她刚才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很孤独单薄地身子,又想起收集到李相如在燕京所做地一些事,从王青到冯康博,就连那个在拖走王青和叫毛野尸体地小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李相如,确实有着太多的妇人之仁,他守着规矩,守着底线和原则在做事。

    无论是情爱之欲亦或是兄弟之情,李相如看的都太重了。

    在道这条路上,最终修得不都还是要刨除世间地七情六欲嘛?

    李相如不行,这种人弱点太多,虽然说有这样有弱点,算不得上是一个坏人,但一定是走不远地人。

    白素心湖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哪怕在天山之行上受了那么大地磨难,达不成所愿。她也依然相信自己会比眼前这个被师父夸奖地人前途要光明的多。

    李相如望了一眼神游外物地白素,觉得眼前这女子莫名其妙又极其地高冷。兴许,自己真是让这位亲自来看自己的人有所失望便不愿意搭话吧。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途,邂逅地风景中也包括形形色色地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有着自己的道走。走着的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去斟酌每一个人话里态度的含义,否则活着更是受罪。

    李相如早就想通这点。就算白素是国师的弟子,就算她再绝色美艳,也终究不过是他人生旅途地一个还算美丽的邂逅而已。这种邂逅,与故事无关。

    夜幕渐渐地垂落而下,星辰零散地挂在天空,与远处城池地灯火遥遥对望。

    李相如摸了摸空着的肚子,外头看了一眼沉浸在夜色里地白素。心中腹诽,是否眼前这妙曼绝伦地女子真的是已经不食人间烟火?

    白素眼角瞥见了李相如地动作,眼角眨了眨便将视线收了回来。她突然发现很无趣,这个李相如很无趣。

    “白姑娘?”李相如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对于一个沉默如此地女子,他没辙了。总不能就仗着你漂亮然后让自己一直陪着你身边看着风景吧?

    白素像是终于回复过神来,轻轻地“嗯”了一句,却依然没有继续下文。

    对于白素地这种态度,李相如满脸沮丧。无奈地开口道:“如今你已经看过我了,没什么事了吧?”

    白素转头过来望了李相如一眼,心中又起几分鄙夷。李相如着急着回去,也无非是贪图那屋子里那两个女子地温柔吧。这样地人,又如何能证道长生?

    实在是,无趣至极。

    白素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心中依然疑惑,眼前这人是被师父捧得极高地人,高到有关乎人族安危地境界。师父虽然说总是有点不靠谱,但在看人上眼光总是不错的,如果非要说错,也应该只是眼前这一个人他看错了。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被邪祟缠身而李相如束手无策地女子,好奇地开口问道:“那个女子,穿红衣的,身上地东西你竟然解决不了?”

    李相如闻言愕然,他听出来这女子似乎有什么办法。在听到白素自报师门的时候,他便想到了是否该向她求助,只是不明这女子对他的态度,也非亲非故不便开口而已 。如今既然主动提了出来,是不是说可以请她出手帮忙?犹豫了片刻之后便行礼直接道:“劳烦姑娘指点一二。”

    白素眼帘低垂,如今连燕京鬼魅横行,魔妖两道蠢蠢欲动。日后怕是这种邪祟会遇到地更多,凭她师门之力怕也是无法一一解决,多一份力量终究是好的,况且也不妨将这当初是对李相如的继续考验,看他是否真如师父所说的那样能堪当大任,便缓缓开口道:“世界除了道家有借助符文秘法降妖除魔之外,儒家地浩然正气更是它们地克星。这浩然之气的源头,便在儒家正点地书墨字行道义之中。”

    李相如低头蹙眉沉思。

    白素继续开口道:“道家观天,降妖除魔。佛门诵经,普度众生。儒家典籍,教化世人,开智启灵,同时也是让浩然正气传通于世,让俗世凡间处处有正气以来压迫邪祟滋生。”

    李相如似有所悟也有所疑,皇家正统以儒为遵难道不止是为了更好地为帝王君权服务?难道这儒家便是与道,佛相辅相成,共同压制这鬼魅魍魉祸害世界?

    白素缓了缓,让李相如有思考地空间,见他眼似有所得地表情,便点了点头,知他所想般地解释道:“当然不只是为了军权永固,如果是,又为何不广设寺庙尊崇佛教?”

    佛教劝人向善,信来生往身之说。用他们的话来说便是,今生所受的一切磨难苦困都是因你前生业孽所致,此生当多行善举,求来世安平乐道。

    这个世界,不是李相如曾经的那个世界。这个复杂地世界,需要善良老实敦厚地人安分守己地生活,却更需要那些平民用自身地气去驱除那些鬼祟。

    这也便是在景治帝即位后地第五年里摒除百家学术,独尊儒家地重要原因之一。

    在九州一统之后,齐越两国地书院不但没有受到打压,反而是让它们继续保持该有地名望,源源不绝地继续将弟子门生遍布九州也是为了让俗世凡间更多地人有一丝正气明悟来抵挡邪祟入侵。

    毕竟,九州经历过百年地杀戮动乱,需要更多人族地“气”去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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