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子渔买了副遮脸的面具,虽说只能遮住半张脸,但也足以让百姓认不出了。纯白色的面具上用墨笔勾勒出半张脸的线条,衬的江子渔的气质更加的清冽。

    “这醉仙楼的饭菜是京城里做的最好的,隔了一条街还有家太白居,那里的酒堪称九天佳酿,点心也是极好吃的。”流影咽了咽了口水,继续给江子渔介绍着。

    虽说天色已晚,但这醉仙楼里仍旧是歌舞升平。一楼中央有个高高的台子,几个女子在上面摇曳生姿,旁边琴歌相伴好不热闹。

    “王……姐姐,这一楼二楼基本上都是富贵人家的人才会来,三楼有雅间有散座,能去那的都是王孙子弟。”流影正好看见一个小二,将他的侍卫牌子拿了出来。

    “那是我家主子,在三楼给我们挑一个雅间。”流影他们这些影卫都有王府特制的侍卫令牌,这些令牌拿出来可要比一些官员家的公子哥说话都好使。

    “哟,大人来的不赶巧,楼上就只有两桌散桌了。”小二忙赔着笑,流影转头巴巴的看向江子渔,江子渔淡淡的应道:“无妨,不过是吃饭,在哪都一样。”

    流影见她这么说便让小二领路了,这一二楼热闹的厉害,偏生三楼安静又淡雅。三楼也有个台子,但没有一楼的那么大。这个台子矮矮的,上面坐着一位抱着琵琶弹奏的女子。下方有一桌七八人围坐,似乎正兴致勃勃的谈论什么。

    江子渔吃东西不挑嘴,便让流影他们做主点他们喜欢的,杏雨本有些畏畏缩缩,不过在美食面前还是放开了手脚,她跟着王妃这么久,当然是知道她没有架子的,故而也放肆了这么一回。

    “子破,你去隔壁街买些酒回来。”流影踹着子破使唤他去跑腿,子破巍然不动目光微移,道:“你去。”

    流影扁着嘴看向江子渔想让她做主,但这种事上江子渔向来不插手,反倒是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二人最终会怎么决定。

    “猜拳,输了的去。”流影咬咬牙想了个办法,子破轻笑了一声,道:“随你,反正你也不会赢。”

    流影猜拳赢得次数屈指可数,他曾经跟子破打赌结果猜了几十局拳,就赢了三两局,气的他之后再也没跟子破玩过了。

    “没准今儿我运气好呢。”流影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子破坦然面对。结果不出意外的依旧是流影输,他只能垂头丧气的出去。

    只是他下楼没多久就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我刚下去就拽了个小二让他跑腿买酒去了。”

    江子渔眼里始终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他,似乎在这种醉生梦死的地方,人总会忘记暂时的烦忧。

    不多时小二陆陆续续的把菜端了上来,流影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吃起了醉鸭,杏雨和子破都没有动筷,江子渔扫了一眼,道:“有些规矩出门就不必守着了,你们吃你们的。”

    得了话杏雨才拿起筷子夹了口鱼吃,随即眼睛亮亮的笑道:“这个鱼好好吃,比王府里的都要好吃。”

    江子渔见此倒比她自己吃东西都要开心似的,说道:“喜欢吃便多吃点,若有机会日后多带你来。”

    杏雨有些感动的点头,咽下嘴里的吃食,小声道:“主子您对我太好了,杏雨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吃吧。”江子渔没有说太多,她并不需要杏雨的报答,对她好完全是因为她性子单纯又忠诚。

    子破犹豫了一会儿也动了筷子,不过也只是规矩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江子渔看见了也未曾说什么,子破毕竟是第一天跟着她,总要让他习惯。

    很快小二又把太白居的酒送了上来,流影烫了两个杯子掀了酒布给江子渔倒酒:“姐姐,你尝尝太白居的酒,绝对会让你回味无穷。”

    江子渔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这酒中的梨花清香,入喉也不觉得辛辣,的确是好酒。

    “确实不错。”江子渔端着酒盏看着台子上的女子弹奏,听着流影和子破说话,也听着杏雨碎碎念的嘀咕着哪些菜好吃。

    她忽然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至少她这颗孤寂的心在此刻竟感觉到了惬意,像是一颗孤寂的星最终融入银河。

    “你们听说了么?禁王府的王妃是狐狸精转世,京城里都传开了。”隔壁桌的人像是喝多了一般,拉着同桌的好友说起了刚刚听说的奇闻。

    流影毕竟年轻,一听到有人诋毁自家王妃当即气的就要起身找他们理论,被江子渔的眼神给拦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还说这个狐狸精不同于一般的狐狸精,是九尾狐,一尾一命呢。”

    “可得了吧,什么九尾狐转世这种骗孩子的话你们也信。”一个身着白衣的富贵少年对此传闻不以为然,这话倒是让他同桌的人不高兴了。

    “你别不信,五里山佛寺多有名的除妖禅院啊,被人邀请去了王府除妖,结果当场死了一个不算,余下的都被咱们禁王爷给……”这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后半句话不能说,不过众人都了然于心说不说也都是一样的。

    “禁王爷是什么人?他向来不滥杀无辜,那些和尚整日里神神叨叨,定是触怒他了才会如此。”白衣少年依旧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倒惹得江子渔多看了两眼。

    “这些不信倒也罢了,可听闻王妃在新婚之夜便猝死一次,后又好端端的活了过来,这种事又怎么解释?”

    江子渔眼神一冷,这些事南怀风早就下令禁止外传,如今还是传出来了,谁干的?

    “我看啊那禅师并非是惹怒了王爷才导致杀身之祸,怕是知道了王妃的秘密,这才被灭了口。那禅师死的时候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活生生的像是被妖怪啃食了。咱王爷保不齐就是让狐狸精蒙了眼,这才帮着她杀了其他的禅师。”

    “切,他又是什么好人?他行军打仗的时候可是被人称为无禁将军,无禁无禁,便是百无禁忌。他杀的人怕是比我们吃的米还要多,杀心如此重的人,一时暴虐也未可知。”

    这群人越说越离谱,白衣少年还想出言阻止,可流影却是坐不住了,一脚踹翻了椅子喊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瞧瞧你们吃的比猪都多,怎么好意思说将军杀的人比你们吃的都多?”

    子破本想拉住流影,却晚了一步,江子渔示意他坐下,且让流影闹着吧。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如此失礼,竟也要偷听旁人说话。”一个人站起来和流影争执了起来,流影满肚子火气反讽道:“你们有胆子说就别怕旁人听见啊,一个个跟街边长舌妇似的,当心被割了舌头。”

    “好啊,敢说本少爷是长舌妇,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话音刚落,外面便翻窗而进数十人,子破伸手拿起佩剑,低声道:“康王府的嫡子,这些都是康王府的侍卫。”

    台子上的女子像是瞧惯了这样的场面,不慌不忙的拿着琵琶躲到了一旁,整个三楼不少雅间里的人都出来旁观,一时间空气中都充满了剑拔弩张。

    江子渔不轻不重的放下酒盏,淡淡的说道:“吵够了便继续吃,若是不解气你接着骂,无妨。”

    “噗嗤。”白衣少年轻笑了一声,这让站起来的康王府嫡子瞬间脸上无光,指着江子渔怒骂道:“你又是哪里来的东西,本少爷面前轮得到你放肆?”

    江子渔哪里会与他多废话,继续端着酒小酌了起来,康王府嫡子气的直哆嗦,指着江子渔对着手下人说道:“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子破和流影瞬间拔剑,与此同时江子渔的天蚕丝已经将所有侍卫都缠绕了起来。

    “少爷,这……”

    江子渔冷眼看过去,清冷的声音仿佛三九里的雪天让人觉得刺骨:“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康王府嫡子这会儿腿脚都软了,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天蚕丝背后冒了一层冷汗,又觉得狼狈样都被人看了去,心下依旧不服气,咬着牙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这么对我,我……”

    “康王府的嫡子又如何?当众诋毁摄政王,罪该如何?”江子渔的语调慢条斯理,全然看不出一丝慌张。

    忽而背后传来了一道破空的声音,江子渔瞬间歪头才堪堪躲过,但面具的带子被勾破,面具也应声掉到了桌子上。

    江子渔转头冷眼看着暗器过来的方向,流影起身要去追,被江子渔喊住了:“由得他去。”

    “可……”流影有些担忧的看着王妃,江子渔收回了天蚕丝,起身走过去将暗器从柱子上拔了下来,这暗器上还有花纹,她微微扫了一眼康王府嫡子,子破当即反应过来,走道窗边放了响箭。

    白衣少年看到窗外的响箭当即起身惊讶道:“禁王府的人。”那这个女子是……

    康王府的嫡子瞬间瘫软在地,其他雅间的人也都纷纷坐了回去,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响箭一出去,今儿这醉仙楼怕是没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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