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不若如此……还是再建罢。

    想着便稍稍抬手,指尖轻漾半空,却见雪白笔杆骤然浮现,持笔轻勒残垣断处,层层墨晕盎然半空,笔间缥缈之下,似有云雾流转。墨迹层叠如青山叠嶂,寥寥几笔神念皆专注无比,淡然眉眼中泛出几丝清亮如泉。自框架,至结构,再至屋中旧景曾物,只墨迹盎然,不知何时淡晕他色。自空幻出层层波澜,轻点,墨发微起,白衣飘扬。

    “便先如此罢……自果果归再绎。”

    眼帘微垂。一如旧时。鸟鸣枝头,花开阑珊。屋瓦层叠。白皙指尖轻拾院前跌落荷花,再一抬眸,轻步院中。但闻枝头鸟鸣声声,又顾一旁掉落泛光桃核,指尖一旋,消散不见。微掩院中古色大门,唇边轻泛温润淡笑,眼底秋水层层波澜。

    下次是该教教果果了……荷花怎能直接放在这水里?怕是也活不了多久。桃核亦非可随处乱放……便等果果归来再言罢。

    缥缈身姿骤隐云中,残垣断壁不复宛如从前美好。轻启卷轴画卷,方才漆黑断壁赫然印此。又至画卷挂于门中。

    ‘致果果署:晏嗣君。’

    哦!这么巧的吗?今天是花魁的拢梳吗?苏雁南躺在姑娘的腿上懒洋洋的应着姑娘的话语。

    “那个花魁有妹妹这般壮阔吗?”苏雁南眯着眼睛用头拱了一下姑娘那鼓鼓囊囊的胸部。随着姑娘的一声娇嗔苏雁南站了起来拍了拍姑娘的肩膀说道。

    在这等一会本少爷我去看看热闹。一会回来。

    苏雁南出了包房走到二楼的栏杆处双手撑在栏杆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正在勾搭自己学生的辛陵大声的吹了声口哨喊到。

    “那个小公子要是不愿意的话,不知本公子怎么样呀!考虑一下呀!”雨中桃花翠嫩鲜艳,那气势直插云霄一般。那幽闭沁兰被娇艳欲滴的桃花包围着,很是静谧,几只云雀飞过,撩起那静谧无声的桃林。隐约瞧见不远处那一间精致别苑,雕梁画栋。

    扑扇着翅膀从远处飞来的一只白鸽,落在了那别苑的木窗台上,而后叫了几声,似在提醒屋里的人。不久,窗户被推开,一双素手伸出,将那白鸽抱进屋中。

    “有人来?”

    方才观摩友人所作仕女图时的思绪被拉回,立身细长两指轻触画轴,画卷合毕来人也看见了刹那芳华,钟毓狭眸一撇那人迈步至门前听那人轻声询问到什么

    “自然在的,好久不见如归”一笑了之,清风拂面鬓间墨发抚颊衣袂轻翻却又归于平静,他打了声招呼便植入正题

    “如归是想来问些什么?”他修长的手指轻敲着玉色杯沿,清脆响声回荡于桃花源之中,清凉湿润的风自窗外袭来,淡淡的茶香与独特的风掺杂在一起,并未影响到桌前那人,眉头微皱旋即舒展开来,突然发现了什么,轻握玉杯递至唇边,抿了一口咽下

    “你的衣沿湿了”他略微皱眉,轻声诉说着,抬手勾起桌旁的黄色纸符,手挽轻敲红木桌眼神愈柔大笔一挥行云流水提笔画上朱砂符,遂引灵气点燃挽了花手势扔至其少年锦袍上

    不久便是干了,他满足微笑继续望向那少年人

    唐淼在走火入魔后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唐淼的眼神中带回一股清明

    “也许……我明白了,我所追寻的道在哪了”

    唐淼捡起一块掉落在地上的凡铁

    “凡铁最普通的铁,出来铁匠用来打造农具,没有炼器师会愿意用凡铁锻造武器,凡铁锻造的武器又差又易损,圣人炼器,沟通大道,以高等材质炼制仙器,我唐淼偏不信,老子今天要用凡铁沟通大道,小祁修,你可真给老师来了一道好题目啊”

    唐淼将凡铁放在锻造炉上,他将采用铁匠打铁的方式去锻造这柄武器,他的手化为锤子不断敲击着凡铁,从一开始的小力去除杂质,一直到大力敲击着凡铁,凡铁的体积越来越小

    “果然可以”

    唐淼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腰部沉力,锤子朝着凡铁四周敲击过去,凡铁的体积越来越小,但却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就是这样,精铁母,平凡之物用过不断的锤炼也能得到一个精品,也就是说紫金,星金什么的通过锤炼能成为更优质的材料”

    唐淼随手将那块精铁母放在桌子上,就去把感悟写下来了美术总是有着奇思妙想

    傍晚微凉细风迎面,夕阳还未完全隐退。昏黄光芒为面前之景镀上沉暗的金色,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要了一壶清酒,骨扇敲打着花梨木桌,嗒嗒作响,楼下中庭,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拍着惊堂木绘声绘色的讲着江湖往事。对此并不感兴趣,却是能够打发时间。

    坐在这儿半晌,自斟自饮,一壶清酒很快见底,唤来店小二再添置一壶清酒,手中酒杯内清酒微微荡漾,将杯中酒饮尽。

    他此次出了学院是专门来拜访一位老先生的

    是他曾经的美术老师

    他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声音清脆入耳

    “小公子是否记得在下,”

    眼前的男子,身着月白色暗纹长袍,头戴白玉长冠,淡眉舒长远,星目微挑看着自己,同自己竟然有七八分相似。他霎时间明白了过来,他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一些好玩的玩意儿,

    垂眼目光流转落在面前人身上,上前一步俯身让双方距离贴近。手指捏着他下颚眼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薄唇微挑任距离过近双方呼吸交错但话语出口便是调皮极了

    “老师,你画这么个小公子怕是有些为老不尊了罢”他忍着笑故作正经

    面前小公子也是笑了,手一指对面楼道的雅间,而后便化作一张妙美的画像落于桌上他轻笑,男子思绪被拉回,立身细长两指轻触画轴,画卷合毕抬步便缓缓向对面走去

    鎏金镂空牡丹花纹的熏笼内燃烧的银炭散发出松气清香味,青烟萦绕在屋子里,也遮住了那人的脸,书展芳华气玉墨挽九天妙人见真颜,却是娥媚鬓轻挑眸若寒星天朱唇玉露染唯一与之矛盾的只是女子头发花白眼角细纹也是显眼的禁

    女子细细说着她这几年来的机遇也慈爱盯着他头顶发旋,毕竟当年选课时美术只是寥寥几人而他却也是真好选上了,资质想来似乎也是较高的那块

    一字一句随风声传入耳中,精心听着。虽不明言却声声掷地心内暗赞果然是老师。只是忽地听其言语微微蹙眉

    “老师…”他开口罕见打断女子兴头上的话“您说,魔气还有多少时候?”

    “一年”女子叹气“你们可要好好守着这片大陆,那会如若是我些个老家伙还在也要来找我罢”

    轻握玉杯递至唇边,抿了一口咽下,却略显辛辣,复又站起身来,踱步于窗前,深邃的眼眸中时而担忧时而欣喜。

    “自然是的”

    时间荏苒,他轻吐文词,如同玉珠落盘字字珠玑清脆悦耳转眼不过半晌便已经是全全背完,抬步大步流星走回房内眼眸掩上细细密密的忧愁不知如何是好

    “一年”

    学生们自不必说,一年的时间成长还是太过于着急,只是这常战时迫在眉睫不搏一搏有怎知…!

    宁寂清泉与天上低垂的云幕构成了一副宁静水墨西湖图,蔚蓝苍穹掩映下湖水湛蓝澄澈,入了冬的清江水面寒风刺骨,碧绿的湖水泛起层层鳞浪,无法停歇的朔风模糊了倒映的幽深景致,带给人难以度量的错觉。他轻柔眉心只觉难受至极

    “真的只有一年了?”

    那会时候老师的消息禀达入耳,他着实吓了一大跳,心里也是咚咚打鼓一时慌乱不知如何去引领指导接下来的事了,只是现在…手上书卷在怔然中被稳置于案,低首凝其目光徒有几分惘然,待再抬起时,已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淡定。挥手让伸进窗内的枝桠退出去,起身立于窗前,寒风吹过,一时心冷不能自己

    “软雨春风润出的魂终承不得域北的千里雪落,我也可尝惦念那江南烟雨?”

    “一年如何叫他们成长?”

    “一年又如何让我等后辈成长?”

    “老师啊…钟毓不明白”

    ——不明白啊

    窗外落雨纷纷,浮生万千,尽皆湮没在这苍茫的细雨之中,唯红梅妖冶。不经意间抬眸满眼惊艳,是那一抹不同寻常的红,给这冰冷黑暗的人间添了几分生气。

    一如那青年人心中的静静希翼“乾刚坤柔,配合相包。

    阳禀阴受,雌雄相须。

    须以造化,精气乃舒。

    坎离冠首,光耀垂敷。

    玄冥难测,不可画图。

    圣人揆度,参序元基。

    四者混沌,径入虚无。

    六十卦用,张布为舆。”

    这什么玩意啊?

    我他(脏话)从那天以后好好在学语文啊?

    这怎么就分类到文学作品里了?

    海外神君从哪整来的破东西啊?

    祁修连发四句疑问。

    自从上次请教沐老师以后,他就对海外神君带来的书籍很感兴趣。

    这也正是他能翻出来这种偏门文章的原因。

    祁修包好他手抄的片段。

    他打算先去找一下唐老师,询问一下有没有把活物如飞鸟一类炼进器中的手段。

    顺便问问唐老师懂不懂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

    这东西似乎和语文没太大关系。“一年,呵,就是拔苗助长,又怎么能让这些没有经历过风雨阴晴,狂风波涛的孩子迅速成长,成长到足以在那狡诈强横的域外天魔手下苟得性命。。”曾宸凉薄的笑了笑,“难不成,真的把他们都抓去与御灵共生,掠夺其生命灵力而强化自身,拥有本不该拥有的不可思议的肉身,得以重伤不死,既死得生?”

    参天的榕树枝桠轻摇,叶片摩挲的声音回荡在并不空旷的空间中,“你当真要如此,此举违逆天道,有伤人和,就算是唐家那孩子的炼器化身,也不过如此。。。”悠远的叹息声仿佛从亘古处传来,隐隐约约,明明灭灭,似梦非梦,不辨真伪。

    曾宸习惯性的用修长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将灵芝草绕起来,这个喜欢闹脾气的家伙难得没有说什么,眉眼带笑,这一点绿意,亦是他心中一丝暖意,“域外天魔的强大,狡诈,残忍以及可怕的团结性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我们人族都没有它们做得好,啧啧,都说论排除异己人族谁与争锋,域外天魔可不比我们差。。呵!”一声杀机毕露的冷笑让曾宸笑颜不在,整张脸攸然沉了下来,“薛准,晏舍北,祁修。。。这届学生不够优秀吗?不够好吗?不够努力么?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不是域外天魔一合之敌,更不用提那些普通的弟子,没有师长庇佑的他们,甚至应付不来魔气入体的异物!”修长苍白的手指攥紧,如同主人那并不平静的内心,“你生气就生气,捏我干什么!”“闭嘴!”

    “沐钟毓,唐淼,苏雁南,南织,商时风,晏清。。。哪个不是年少多智,破镜入圣的不世奇才?但是沐钟毓深陷家族权谋,又殚精竭虑与天魔之事;唐淼耽于炼器之道,险些走火入魔;苏雁南不问世事,却忧于世人存亡;南织。。。曲高和寡罢了。”曾宸扶了扶眼镜,面色平淡的叙述九州第一宗的现状,满口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春江一人痴,谁解其中味。

    常青藤碧绿的枝条伸了下来,编制成一把藤椅,静静地坐上去:“没有人可以越过那条线,即便是强大而骄傲的他们,不用在意,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而已,何必在意。”

    草丛窸窸窣窣的动了一下,一条浑身深青色毛皮的狼犬,尾巴比普通的狗要长,一见到有生物过来,蓦地站了起来,眼睛中射出两道暴戾的目光,獠牙也微微露了出来。曾宸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纯种的北方狼青,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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