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宁原本以为有胤禛出手的话,耿氏和喜塔腊氏就算会吃点苦头,也不会有大碍,却不想等她宣布有孕后没两个月,喜塔腊氏就接二连三地动了三次胎气,而且情况一次比一次凶险,如今只能躺在床榻上休养,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四处蹦跶了。
    说到喜塔腊氏,武秀宁近来听过不少有关她的消息,知道她最近很是得意,满后院的除了她的消息就是她的消息,反倒是耿氏,自打诊出有喜,就直接闭门不出,如此虽然没有避开所有的算计,至少也没像喜塔腊氏这般差点把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给折腾掉。
    也对,昔日受了多少气,一旦翻身,谁还不想趁机找回场子,证明自己。但是做的过了,总是会反噬的,一如喜塔腊氏,自以为家世为人,又有爷保驾护航就可以高枕无忧,这下子现实可是用事实教会了她怎样做人。
    “主子,小厨房又开发了新的点心,您要不要尝尝。”丁香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有武秀宁爱吃的豌豆黄,还有一碟做成花朵状的小点心,看起来很是可口。
    “也好。”武秀宁没有拒绝,等丁香摆好后,伸手拈了一块,细细咀嚼一番,笑道:“原来是红枣做的,味道不错,拿出分了吧!”
    丁香见武秀宁将手伸向豌豆黄,只以为她不爱这味,低声应道:“谢主子。”
    武秀宁不是不爱吃红枣味的点心,而是依她现在的状况,吃东西需要多注意,一如之前怀弘昱他们时一样,事事注意,样样精细,轻易不越线,以免太过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胤禛的喜好在她面前很明确,但也不明确,在其他人面前,他不管吃鱼,喜清淡,少荤腥,而在她这里,与其说喜欢什么,不如说他已经开始习惯她的生活模式,比如时时尝鲜。
    眼瞧着到了五月,日子一天比一天热,外面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紧张,后院众人可能还没有明确的感受,可一直关注朝堂的武秀宁却知道真正的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至此,这位备受宠爱的皇太子将彻底退出朝堂,失去自由,圈禁一生。
    转过身,动了动有些发些发酸的腰,不经意地透过窗户看到了夏月,武秀宁微微挑眉。在她看来,夏月是真的本分,比起被现实打击的不得不低头的乌雅氏,她更明白自己能抓住什么。说白了,她没有野心,偏安一隅,甚至对胤禛没有感情。
    对,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爱上胤禛的,他再优秀也不能让所有的女人都爱上。
    “婢妾给侧福晋请安。”夏月随着丁香走进屋里,瞧见武秀宁,便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
    武秀宁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拍了拍软榻,道:“坐。”
    夏月也不是第一次来揽月轩,同武秀宁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对武秀宁的性子大概也了解几分,她若说坐,绝不会只是口头上的一句客气,更不像其他人那样语含打压,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句话。
    “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武秀宁有孕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后院一阵动荡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她大概都想过。
    “前几天夜里福晋派人给婢妾送了信,给了婢妾一些东西,婢妾觉得还是过来一趟的好。”夏月为了自己和女儿不受乌拉那拉氏的控制,来求过武秀宁一次,本以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她这里偏偏就成了。
    那时起,夏月就知道,武秀宁之于爷是不同的,若说她们这些人对于爷来说无非就是府里多一双筷子,又或者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的工具,那武秀宁便是爷的心尖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们这些人无论是死是活,爷压根就不在意,可以说只要事情做的不过火,又或者说不影响府里的声誉,府里多两个人和少两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她就是看得太清楚了,才不敢去争。
    一来她没有绝色的外貌,二来没有清贵的身份,三来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野心明显显得有些多余。
    武秀宁看着夏月笑了笑,不管夏月告诉她这件事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至少她选择告诉她,而不是等着事情发生之后再来放马后炮。
    夏月低着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举止显得十分的规矩。
    “婢妾知道这件事就算婢妾不说,侧福晋也很快会知晓,但婢妾既然承侧福晋的照顾,就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别提她的处境,就说武秀宁一直以来的为人处事,夏月就肯定这后院再没有比武秀宁这里来得更安全了。
    福晋的确是她的旧主,可这位旧主要的太多,且一点都不付出,这是个人都知道要怎么做,毕竟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还是个人,还是个有孩子的母亲,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她总得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武秀宁笑了一声,抬手的瞬间捧着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且有些事情你不用解释,我信你。”
    正说着,外头的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说道:“主子,钮钴禄格格在外求见。”
    “钮钴禄氏?”武秀宁挑眉,放下茶盏的瞬间,冷笑道:“让她进来。”
    这后院的女人,武秀宁不说个个都恨,却也没什么好感,不管是因为上一世的恩怨,还是这一世的纠葛,总之只要有牵扯就必定会有矛盾,等放下规矩,甩开良善,才发现她们之间最真实的不过就是利益罢了。
    走进屋子,钮钴禄氏带着丫鬟站在屋子中间,行礼过后,她双手交叠置于小腹间,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又像是感受到武秀宁目光一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武秀宁打量的目光,脸上满是讨好的笑。
    “钮钴禄格格。”武秀宁轻唤一声,见她像是被吓到一般,眉梢微挑,“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她可不记得她与她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们之间的互动也不过就是见面时打个招呼,最大的冲突便是在行宫。当然,那个时候根本不用她亲自出面,毕竟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胤禛身上,谁还记得她。
    钮钴禄氏站在屋中间,眼见武秀宁不让坐,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道:“没……没什么事,只是久未来给侧福晋请安,心中不安罢了。”说罢,她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武秀宁一眼。
    武秀宁看着钮钴禄氏这作派,都要气笑了,请安这理由找得还真不错,格格给侧福晋请安不算什么,平日里遇见也是要行礼的,正儿八经地跑过来,不是投诚的就是一路的,很明显钮钴禄氏那一样都不是,偏偏人家就是能把理由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她还不能指责。
    “是么?”武秀宁轻笑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的百合,轻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钮钴禄格格看座。”
    “是。”百合会意地行了一礼,然后快速地搬了一个绣凳过来。
    宫里的等级更为森严一些,什么身份坐什么凳子,那都是有讲究的,在后院就简单多了,身份高低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繁琐,不然依着武秀宁对钮钴禄氏的恨意,肯定不会这般客气。
    夏月早早地倒是看出几分猫腻来,她还是丫鬟的时候就瞧出武秀宁对福晋和钮钴禄氏的不同,相较于其他人,她明显对两人有着很深的芥蒂,要说是恨,她偏偏没有想法要两人的命,可要说不恨,她每每对上两人的态度都显得很是介意。
    按说她应该将此事报与乌拉那拉氏才对,可惜当时有春诗等人在前,她的话乌拉那拉氏并不怎么在意,以至于她屡次错过了最适合对付武秀宁的机会,不然就进府那会儿的情况来,武秀宁能不能活下来都未曾可知,所以说有些东西,你还不得不信命!
    “今儿个你们倒是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两个的都来了。”武秀宁笑了笑,又道:“刚好,这小厨房研究了几样新点心,再配上爷送给我的新茶,正好一起尝尝。”
    “侧福晋这里的茶和点心肯定都是上好的,伊哈娜每每都吵着要来,就是为了吃侧福晋这儿的点心。”夏月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几分亲近和随意。
    钮钴禄氏见了,心里颇为失落,她本以为夏月跟自己一样,都是想借机讨好武秀宁,以谋后路,现在瞧着,夏月和武秀宁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就是不知道是夏月自己的功劳,还是她女儿的功劳了。
    “没事的时候,多让伊哈娜过来,宁楚克跟她玩的好,两姐妹多亲近亲近也无妨。”武秀宁笑着答应,夏月很是感激,两人就着孩子就有说不完的话,只是碍于钮钴禄氏在这,有些话并不好放到台面上来说。
    夏月正是知道这一点,也没久留,喝过茶吃了两块点心,便顺势起身告辞,钮钴禄氏倒是有心想留下,可武秀宁一副疲惫的样子让她到嘴的话根本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一脸黯然地跟着夏月一起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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