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宁站在原地,看着被抬进屋的李氏和胤禛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没容她想明白,就见乌雅氏上前道:“庶福晋,咱们该怎么办?”
    武秀宁对上她不安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思懿院,略一思索道:“先回去,此事涉及爷的子嗣,容不得我们插手,而且情况不明,谁能保证这事就真是一个意外?”
    乌雅氏也知道就她们这些人的身份,还真不适合往上凑,先别说爷和李侧福晋有没有怀疑她们,就说她们主动往上凑的架势,一个不好,指不定让人以为是做贼心虚的同时还以为是在挑衅。与其莫名其妙地沾上麻烦,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呆着,等爷查明一切。
    这事甭管是谁的手笔,结果都不可能善了,她们还是小心为妙!
    “庶福晋说的对,此事的确不适合咱们插手。”乌雅氏表情平静,语调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武秀宁闻言挑了挑眉梢,并不多说,只是扬着嘴角的一抹笑意,扶着绿芜的手往揽月轩的方向走。她不屑于对孩子出手,但不表示这后院的女人不会,至于乌雅氏脸上流露出的一抹幸灾乐祸,她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后院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碰撞,反正不会有谁盼着自己的对手过得好才是。
    回到揽月轩,武秀宁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坐在炕上喝了一盏茶,身上残留的些许酒气这才散了。弘昀落水,作为后院管事的姚嬷嬷肯定是要到场的,不说主事,琐事总是要处处到位才行,不然让有心人抓住把柄,也不好脱身。
    “绿芜,你去找姚嬷嬷打探一下消息,顺便提醒她此事蹊跷,要小心防范。”
    “奴婢明白。”绿芜领命之后,立马便出去了。
    好在绿芜带回来的消息还算好,二阿哥救上来的时候还有气,再加上梁太医来得正是时候,人倒是救回来了,却没有醒的迹象。
    “主子,奴婢瞧着姚嬷嬷的脸色不好,据说奴婢过去之前李侧福晋闹了一场,若不是主子爷开口,她怕是要冲回思懿院把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堵在里面,来个刑讯逼供了。”绿芜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脸色很是难看,毕竟真要被堵在里面的话,她主子也会受委屈。
    再则,李氏一个侧福晋,既没掌家也没特权,凭什么将后院众人堵在思懿院里,说到底,这件事情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在她自己。明明是儿子的生辰宴却不管儿子,一个劲儿地就表现自己,现在出了事,甭管别人做了什么,她若是不给机会,别人凭什么下手!
    “这倒是她的脾气,不过爷不会让她如愿,毕竟这件事说到底是她自己看顾不利。”武秀宁点点头,并不奇怪李氏的反应,但思及整件事情的来胧去脉,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忽略掉的。
    在这样的场合,能让二阿哥心甘情愿离开肯定是熟人,阿哥们身边有这么多的嬷嬷丫鬟,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池塘边去,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掉进水里,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可她总觉得她看到了什么,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抓不住重点。
    好在二阿哥没死,不然这事真闹起来,怕是不好收拾,但二阿哥不醒,这事也没完,依着李氏的性子,这后院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想到这里,武秀宁心跳的剧烈,她方才才为了不让乌拉那拉氏有机会钻空子忍了李氏,没想到一个转身,一口气,就有人主动制造机会送到乌拉那拉氏面前,这算什么?
    要说乌拉那拉氏是天命所归,注定的皇后吗?
    呵!她并不信命,不然上天为何要让她重生,说来说去,上天终归是公平的,不过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毕竟依着胤禛的性子,真要知道儿子是被人算计,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可以说胤禛的死穴就是子嗣,好不容易这后院才多几个阿哥,不说其他,单单就冲着他宁愿委屈她而完成儿子心愿的性子,这个出手的甭管是因为私怨还是为人做事,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样的事情真要被乌拉那拉氏利用,那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正好姚嬷嬷是她的人,在她管事的期间出了这种事,胤禛就算不说什么,可凭白失去一个儿子,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到时乌拉那拉氏运作得当,指不定就解除禁足拿回管家权了,而她武秀宁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哪有这么好的事!
    “绿芜,你再跑一下,让姚嬷嬷多注意些,这事蹊跷,不管下手的人是因为憎恨李氏还是暗地里有人谋划,多防着点总是没错的。”武秀宁眯了眯眼,又道:“另外,让人盯着正院那边,我倒是要看看这事究竟是谁的手笔!”
    有些事情她能忍,但不代表什么事她都能忍,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要分人的。
    “主子的意思是正院想借此夺权?”绿芜听了武秀宁的话,瞬间反应过来道。
    武秀宁低垂着眼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轻笑道:“暂时不知,不过只要有可能咱们就不能排除,毕竟我与乌拉那拉氏之间可是死仇。”
    她刚说完,就见澜衣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主子,李侧福晋带着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二阿哥醒了,还是李侧福晋找到了‘证据’,准备来找我的麻烦。”武秀宁冷笑一声,站起身便迎了出去。
    “奴婢不知,但依奴婢所见,李侧福晋怕是想拿主子立威!”澜衣心细,做事向来周全,对大局掌握也不错,说话很多时候都是一针见血,现在便是如此。
    武秀宁眉梢微挑,刚到院子门口,便见李氏领着一邦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那模样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架势,武秀宁却还是依着规矩冲着李氏行了一礼,等到起身,这才笑道:“不知侧福晋此举所谓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希望武妹妹能体谅我一片爱子之心。今天的事想必武妹妹也知道,就当武妹妹怜惜我这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说一说当时的情形,毕竟人多眼杂,我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万一武妹妹眼尖瞧见了,也好给我一点线索,让我早日抓住那害我孩子儿的毒妇!”李氏紧皱的眉心上面带着怒意,说话间咬牙切齿,可见已经怒到了极致。
    武秀宁见状,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即便明知李氏对她的利用,她也只能顺了她的意,毕竟同为母亲,她还是很体谅她的心情的,若有人敢这样对她的弘昱他们,她会比李氏更狠,便道:“原来如此,不过当时我这心思都放在戏台上,倒也没太注意,不过安格格应该更清楚才是,毕竟从宴会开始她就一直跟在侧福晋身边,侧福晋没看到的,安格格应该有注意才是。”
    之前她总觉有什么事漏掉了,现在认真想想,她才发现她漏掉的不是什么事,而是人。
    安氏此人平日里其实没什么存在感,行事也很低调,当初她以为安氏是乌拉那拉氏的人,后来却发现她是李氏的人,也算是开了个眼界,而这一次宴会,按理她应该是一心一意帮着李氏才对,可事实是这位在关键时刻却没人了。
    “安氏?”李氏似乎不明白武秀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安氏,一脸的疑惑。
    “对,安格格帮着侧福晋做事,肯定是尽心尽力,侧福晋与其问别人,还不如先问问安格格。”武秀宁虽然没有明言,却也给李氏指了一条路。
    一次听不明白,两次的话,李氏就算再粗心也意识到不对了,只是碍于武秀宁没有说清楚,她只能点头应道:“也是,本侧福晋太过着急,倒是忘了这一点。”
    “无碍,侧福晋一心为子,会有疏漏也在情理之中,我能理解。”武秀宁倒是好说话。
    “好,那本侧福晋就先去找安氏问问,至于武妹妹这里,还希望望武妹妹想起什么,如实相告。”话说到这份上,李氏自然不好再为难武秀宁。
    “当然。”武秀宁点头应道,等李氏离开之后,她眼底一片暗沉。
    安氏是不是动手的人她不知道,但她相信安氏一定知道什么,毕竟那样的场合,能自由穿梭在人群之中还不引起注意的就那么几个人,除掉李氏,剩下的都有嫌疑,她会抛出安氏,不是因为想帮李氏,也不是对安氏有什么意见,而是希望这件事能早日落幕。
    二阿哥出事之时正好是自己的生辰,若非胤禛过来,这二阿哥怕是就救不回来了,武秀宁记得当时胤禛的脸色无比的难看,语气生硬,甚至李氏当着他的面就叫嚣着要为儿子报仇,他都没有出声,由此可见,面对这件事胤禛在某种程度上的想法和李氏上重合,既然如此,她不如暗地里推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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