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得了卫氏的允许,回去换了一身衣裳正打算出门贺勉就跑来了。

    贺勉一照面就气愤地道:“亏得哥有好玩的总想着你,你出门玩怎么没想过要叫上哥?我看到你的丫鬟去叫人套马车才知道。”

    若是贺林晚真的是去玩带上贺勉到也没什么,可是她并不是出门玩的,贺勉与她一起去的话她怕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所以贺林晚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暂时先将贺勉打发了。

    贺勉见贺林晚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便斜睨着她道:“原本还想带你一起去凑热闹的,既然如此哥今日也不带你玩了了!”

    贺林晚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装作好奇的样子:“什么好玩的?”

    贺勉得意地道:“你不知道了吧?今日在太白楼有个诗会!”

    “诗会?”贺林晚看了贺勉一眼。

    贺勉翻了个白眼:“你那是什么眼神!就算本少爷没有什么诗才,参加个诗会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瞧你那小见多怪的样子!”

    贺林晚有些好笑地道:“我只是好奇一个诗会能有什么热闹可看而已。”

    贺勉勉强接受了贺林晚的解释,凑过来道:“你不知道,这场诗会那位邱先生会到场。前阵子他回京的时候放话说打算给自己收个关门弟子,此言一出京城里的贵人们凡是家中有儿孙的都动了心思,听说就连几个皇子也想拜邱先生为师。可是邱先生是谁啊?那可是圣人的第一百七十二代传人!就连皇帝也不能逼迫圣人传人收他儿子当弟子啊!不然还不将这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光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上次在卫府的时候五皇子就像拜在邱先生门下,如今看来还未成功?

    不过贺林晚也并不意外,邱俞此人脾气古怪且固执,当初李逊继位之后想要请他入朝为官并许以太师之衔,被他拒绝了。他不但自己不想当官,还游说自己的好友杨序挂印而去,与他一同游玩山水。可惜杨序没有邱俞洒脱。

    “所以今日邱先生要来这个诗会的消息一散播出去,今日的诗会就热闹了。五皇子,六皇子。还有那什么薛公子,慕公子,安公子等等的都会到场,无非都是抱着给邱先生当徒弟的目的。这么多人争一个先生。这就跟比武招亲一样啊!那场面一定十分好看,你说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呢?诶,对了!你可知为何这么多人都哭着抢着要给邱先生当弟子?”贺勉兴致勃勃地道。

    贺林晚微微一笑,淡声道:“因为据说圣人传人教出来的学生不是成王封侯就是登阁拜相,这些人哪里都是诚心为拜师而去的?不过是贪慕虚名。以及这虚名带给他们的利益罢了。”

    贺勉啧啧一声,打量着贺林晚:“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居然连这些都知道!不过这种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以前那些圣人传人教出来的弟子不也是个个本事了得吗?”

    贺林晚却是忍不住讽刺地一笑:“是吗?也不尽见得,你可知这位邱先生的师伯是谁?现又如何?”

    贺勉闻言纠结着一双浓眉:“我记得圣人的第一百七十代传人是前朝的人,第一百七十一代传人是一位隐士,这位隐士还有一位师兄?邱先生的师伯?是谁啊?”

    贺林晚起身往外走,一边淡声道:“是太祖朝的首辅,吴州的杨蒙正。时间不早了,我该出门了。”

    贺勉立即跟上了贺林晚:“诶,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也要出门啊!我们一起呗。”贺勉走了几步。突然拍了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吴州杨家!是那个杨家?”

    贺林晚没有答话,贺勉自顾自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啊!圣人弟子又能如何?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庇佑不了,这个圣人弟子不当也罢。”

    贺林晚已经走到了马车前,回头朝贺勉道:“母亲交代了我一些事情要去办,我就先走了,三哥也趁着日头还不太大的时候早些出门吧。”

    贺勉朝贺林晚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有什么事就让人来太白楼找我!千万别自己单干啊!”

    贺勉有时候真是怕了贺林晚的暴脾气。跟他一起出门的时候他要提心吊胆的,可是不跟他一起出门的时候他更担心啊!生怕关键时刻没有人能劝得住她,以致惹下大祸。

    贺林晚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帘子放下之后。贺林晚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车壁上,看着车内的某处不由得发怔。

    马车走到正阳大街的时候贺林晚才回过神来,因为外头跟车的婆子禀报说卫氏的铺子快到了。

    贺林晚原本是想直接去关公庙胡同的,可是怕引起卫氏的怀疑,以为她又是找借口出来胡闹的,便还是先来了正阳大街。

    卫氏名下的四家店店铺只有米铺和药材铺是挨在一处的。另外的绣庄和金器铺子一个在正阳大街的东头,一个在正阳大街的西头。贺林晚之前是吩咐车夫先去米铺和药材铺,因为和贵会先带着人来这边。不想等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两间铺子居然就在上次她来的那家仙客来茶楼的斜对面。

    贺林晚来的时候发现米铺和药材铺子里都还没有动静,先她一步出门的和贵还没有带着人过来,贺林晚想着那边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便让人像是上次那样将马车赶进仙客来茶楼的后门。

    她上次在茶楼的二楼发现上面的视野挺好,坐在窗边正好可以看到斜对面的米铺和药材铺的情形,便打算先上去坐一坐,等下再离开去关公庙胡同。

    贺林晚等春晓带着跟车婆子先进去安排好了才下了马车,一下车就发现上次打过照面的那位中年掌柜正亲自候在一旁,见贺林晚下来了便迎上来恭敬地道:“小的给贺小姐安排了上一次的那间包房,不知可否?”

    贺林晚笑着颔首:“有劳掌柜了。”

    掌柜连道不敢,侧着身子引贺林晚上楼,一边道:“小的这就派人去请东家来招呼贺小姐。”

    贺林晚笑道:“我今日只是过来随便坐坐,不必请你们东家过来了,掌柜你也去忙吧,不用特意招呼我,我歇一会儿就走了。”贺林晚瞧着今日茶楼的生意跟上次一样好,尤其是一楼大堂里依旧热闹得很,贺林晚听了听,发现今日说书先生说的是一个志怪故事。

    虽然贺林晚这么说,掌柜还是亲自将她送到了上次的包间,然后吩咐人上了茶点之后才退下。

    贺林晚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不想才喝了没几口就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贵客都上门来了,还不让人通知我这个主人家,也不知这位贵客是何意呢?”

    贺林晚听到这个声音就不由得一笑,转头看向门外:“我才刚坐下没多久赵姐姐就来了,可见这待客的诚意了。”

    赵青青推开门走了进来:“人家上茶楼喝茶都是呼朋引伴,高谈论阔的,就是图个热闹。贺妹妹这一人独占一桌不知是何种架势?”说着赵青青便不客气地坐在了贺林晚对面的位置,轻摇着手中的团扇看着贺林晚笑。

    贺林晚亲自给赵青青倒了一杯茶水,也笑言:“既然你家开的是茶楼,我自然是来喝茶的,赵姐姐是恰巧在这附近有事还是?”即便掌柜的看到贺林晚来了派人去请赵青青也没有这么快。

    赵青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今日是正巧来盘账的,不想却听掌柜说你来了,这可是稀客,我怎么也得来招呼招呼。我以为你今日就算是出门也会去太白楼的,怎么反倒是跑到这儿来了?”

    贺林晚正想说话,却从窗口瞧见和贵带着一行人走来,在对面的米铺停了下来。

    贺林晚看这和贵对旁边一个红衣服的皂隶说了一句什么,那皂隶点了点头,喊了旁边一个小吏跟着和贵一起进了米铺。

    贺林晚冲着赵青青眨了眨眼:“太白楼里那一群书呆子和纨绔有什么好看的,我瞧着这里也是有热闹看的。”

    赵青青闻言疑惑地挑了挑眉,看向斜对面的那家门前站了不少人的米铺。

    和贵带着征输库的人进了米铺:“东家派人来了,掌柜的在哪里。”

    米铺的掌柜闻言立即从里间走了出来,打量了和贵几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穿着公服的人,见一个都不认识,不由得狐疑道:“不知几位是哪位东家派来的?有何事?”

    和贵道皱眉道:“什么哪位东家?这铺子的东家只有一个,就是承恩伯府的三太太。这些官爷今日是来搬我们太太的捐粮的,你把店铺的账册拿出来给他们。”

    掌柜的闻言心中一惊,他看了看和贵和征输库的人,赔笑道:“账本在我们管事手里,我做不得主,我这就派人去请管事过来,几位请里面坐,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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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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