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和赵祯商量完了革新官制的事情以后,便去了御花园边上的小菀,在宝庆公主依依不舍的神情中,带着寇天赐出了皇宫。
    出了宫门。
    父子二人坐在马车上。
    寇天赐突然开口,“爹,我以后入宫的时候,能不能不搭理那些宦官和宫女。”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他们欺负你了?”
    寇天赐皱眉道:“我带进宫的东西,他们总要先尝一尝。我带进宫的糖人,上面沾满了他们的口水。每次去见宝庆的时候,我都要想尽办法将他们的口水刮干净了,才敢给宝庆吃。”
    寇季异样的盯着寇天赐,“你心疼宝庆?”
    寇天赐厌恶的道:“我只是怕麻烦……还有就是他们几个人对着一个糖人舔来舔去的,十分恶心。”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宫里就是这般,除非你不给宝庆带吃的。不然都逃不过他们的嘴,这是规矩。”
    寇天赐板着小脸道:“我讨厌这个规矩。”
    寇季哈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以后,寇季对寇天赐道:“你为什么对宝庆那么好?”
    寇天赐挠了挠头,坦言道:“娘说过,我是宝庆的驸马,以后要照顾宝庆一辈子的。”
    寇季略微点了点头,道:“也是……在张知白脸上作画,是谁的主意?”
    “我……”
    寇天赐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答完以后,惊愕的瞪起了眼。
    他慌忙的看向了寇季,就看到了寇季阴沉着脸,将手伸向了他。
    “爹……我错了……”
    “啪啪啪……”
    寇季抓住寇天赐,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揍。
    寇天赐被打的哇哇乱叫。
    回到府上的时候,寇天赐的屁股都被打肿了。
    寇天赐跑去给向嫣告状,被向嫣又拉住打了一顿屁股。
    寇天赐和刘伯叙往张知白脸上画东西,确实过分,该教育一下,让他们涨一涨记性。
    ……
    寇季和赵祯决定了改官制以后,赵祯就找吕夷简三人商量了此事。
    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先从道官,以及天下庙宇下手。
    其目的就是为了在清除天下道官之余,将那些被庙宇占据的良田给请查出来。
    吕夷简三人负责在朝堂上奏请此事。
    赵祯和寇季负责动手。
    商量妥当以后。
    一日早朝。
    张知白出班,奏道:“官家,自我朝设立道官以来,各地道官借着身份大发利市。有侵占民田的、有放印子钱的、还有倒卖人口的。
    更有甚者,借庙宇掩饰,构建暗娼妓馆。
    先帝在朝时候,惩处了天下道官。
    寇公执宰时,亦是如此。
    但道官并没有因此被彻底罢黜干净,仍有残留。
    所以臣恳请官家,彻底罢黜道官,并且着地方官府,清查天下所有庙宇。
    作奸犯科着,一律入狱。
    查处的田产,当分发给当地穷苦百姓。
    查处的钱财,当充入国库,供给朝廷推行蒙学之用。
    同时着僧录司严加审查天下庙宇。
    朝廷可以给无作奸犯科之行的修行者发放度牒。
    无度牒的野僧妖道,当尽数捉拿。”
    张知白此话一出,朝野上下一片惊愕。
    一些人觉得张知白这是在作死。
    此话若是传出去,张知白还不得被天下间的修行者记恨上。
    那些人中间,有心存善良者,也有喜欢剑走偏锋的邪恶之人。
    寇季此前揭穿了丹毒事件以后,害死了一些人,就遭到了刺杀。
    张知白如今要夺人钱财,管控人家出家的资格,人家还不得跟他拼命。
    文武大臣们虽然觉得张知白是在作死,但却没有人开口反驳此事。
    因为出家人的利益,跟文武大臣们没有半点关系。
    朝廷如何处置出家人,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
    所以张知白出班奏请了此事以后。
    文武大臣们无一人出声,只是齐齐盯着赵祯,静等着赵祯的答复。
    赵祯一脸沉吟的道:“天下间的庙宇,真的如此不堪?”
    张知白躬身一礼,道:“官家不信,可以派人查探一番。”
    赵祯思量道:“反正也费不了多大的工夫,就让各级衙门的刑曹好好的查一查此事。真要是如同爱卿所言,那自然该肃清一番。
    若无此事,就当是对他们的一次训诫。”
    “刑部尚书?”
    赵祯呼喊了一声。
    刑部尚书缓缓出班。
    “臣在!”
    赵祯吩咐道:“你下去以后,将此事明发各级刑曹,让他们都动身查一查。”
    刑部尚书恭谨了答应了一声。
    刑部尚书答应了以后,赵祯就不再提及此事。
    他像是处理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政事一样。
    文武大臣们也没人刻意的提起此事。
    下朝以后。
    文武大臣们一如往常,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垂拱殿。
    只是他们在离开垂拱殿之前,都神色复杂的看了张知白一眼。
    张知白一脸淡然,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眼神。
    寇季一直守在垂拱殿门口,等张知白出来以后,迎了上去。
    “张公,回头我派遣一队人马,守着你的周全。”
    寇季走到张知白面前,沉声说了一句。
    张知白笑着道:“不用,一些宵小之辈,还不敢伤及老夫。”
    寇季郑重的道:“那可不是什么宵小。他们中间不少人自认为是方外之人,所以不在乎王法。真要是发起疯来,才不会在乎你是什么身份。”
    “寇季言之有理,那些人发起疯,谁也不认。”
    王曾出了垂拱殿的门,郑重的道。
    吕夷简紧跟着走了出来,道:“左右不过是一些护卫而已,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让他们跟着吧。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朝廷的颜面可就丢尽了。”
    张知白在寇季三人劝谏下,最终答应了寇季的提议。
    寇季离开了垂拱殿,立马去了枢密院,通过枢密院,调集了一批军中的好手,赶到了张府去保护张知白。
    别看张知白今日在朝堂上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
    里面所隐藏的风险非常大。
    出家人当中有无数才智高绝的高人,也有无数脑袋一热什么都敢干的疯子。
    张知白简单的几句话,得罪了一大群的疯子。
    寇季在调集了军中好手以后,出了枢密院,就看到了汴京街道上的人,正议论着今日张知白在垂拱殿的言行。
    一些虔诚的信徒,言语间已经流露出了对张知白厌恶。
    寇季耳听着街道上百姓的谈论声,回到了寇府别院。
    一进门。
    就看到了寇准正站在前院内。
    寇准一见到寇季,瞪着眼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寇季先向寇准一礼,笑道:“祖父何出此言?”
    “出家人你们也敢动?”
    寇准怒目相向。
    寇季笑着道:“祖父向着出家人?我可记得祖父执宰的时候,没少打压天下的道官。”
    寇准怒声道:“打压归打压,只要不将他们一次逼上绝路,他们就不敢跟朝廷作对。你们现在正在将人往绝路上逼。
    他们中间可是有不少疯子。
    一旦发起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张知白也是,陪着你们胡闹。
    他一身清名不要了?
    性命也不要了?”
    寇季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道:“他们真要是敢拿张公的性命做文章,那我就敢直接动用兵马,血洗他们。”
    寇准瞪眼道:“三武一宗也是这般做的,所以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
    寇季淡然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寇准喝道:“他们四人,皆是帝王之尊。他们尚且不能清除出家人中的毒瘤,你凭什么能做到?”
    寇季直言道:“就凭蒙学……他们最好能顺从朝廷的意思,别招惹我,不然我连他们的根基一起挖了。”
    寇准一愣,皱眉道:“你想借着蒙学动摇他们的根基?”
    寇季缓缓点头。
    寇季如何通过蒙学影响出家人的根基,寇准不知道。
    但寇准相信寇季能办到。
    寇季若是办不到的话,就绝不会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寇准沉声道:“你不许胡闹!蒙学才刚刚起步,如今正在萌芽当中。你对付出家人就对付出家人,别把蒙学牵扯进去。
    不然蒙学很有可能会因此收到重创。”
    蒙学虽然不是经过寇准的手推广的,但寇准十分重视蒙学。
    在寇准眼里,蒙学就是以后大宋越变越强的基础。
    寇季若是在蒙学没有发展成熟之前,就将蒙学拉出来利用,他绝对不允许。
    寇季坦言道:“蒙学现在确实不适合牵扯到其中,所以我暂时不会利用蒙学。但是出家人闹的太过分的话,我迟早有一天会借助蒙学,挖了他们的根基。”
    寇准沉声道:“既然不现在不打算利用蒙学,那出家人闹起来,你拿什么制止。”
    寇季坦白道:“影响到朝廷政令的推广,那我就只能送他们离开人世。不影响朝廷政令推广话,那就任由他们去闹。
    只要朝廷将约束他们的政令推广下去,到时候他们的一言一行就在朝廷掌控之中。
    到时候纵然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得规规矩矩听朝廷的话。”
    寇准质问道:“你又几成把握?”
    寇季反问道:“我跟官家将大宋的所有厢军裁撤,细分到了每一府、每一县,您觉得我又几成把握?”
    寇准一愣,惊讶的道:“早在你们革新兵制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寇季缓缓点头,“不错……”
    寇准上下打量了寇季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老谋深算。”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不敢当!”
    寇准冷哼道:“即便如此,老夫还是觉得你们在玩火。老夫虽然没经历过周世宗灭佛,但也听你曾祖父讲过。
    当时出家人可没少为此闹事。
    周世宗足足派遣兵马镇压了无数次,才将出家人镇压了下去。
    但没过几年,他们就死灰复燃了。
    而且发展的十分迅猛。
    到如今俨然成了大宋一颗毒瘤。”
    寇季幽幽的道:“那还不是太宗皇帝过于宠信他们,不仅将大相国寺定为了国寺,还在天下间广建庙宇。”
    “不得非议太宗皇帝!”
    寇准当过赵光义的臣子,所以即便他知道赵光义做过了一些蠢事,也不可能明言,更不可能任由寇季在他面前说赵光义的坏话。
    寇季抿着嘴,没有再开口。
    寇准瞪了寇季一眼,道:“老夫会一直坐镇在府上,约束着府上的人不出门。你给府上加派一些护卫,别让那些人闹上门。”
    “知道了……”
    寇准如此认真的看待此事,寇季自然也不敢含糊。
    当即召回了一些居住在瑞安镇上的旧部,加强了府上的护卫。
    一夜无话。
    翌日。
    寇季一睁眼,就看到了寇准出现在了他的床前。
    不等寇季开口,寇准就阴沉着脸道:“出事了!”
    寇季一愣,快速的爬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寇准沉声道:“张知白的小妾跟人私通,被发现了。”
    寇季愕然瞪起眼。
    “不可能!”
    寇准冷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
    寇季沉声道:“祖父,你应该知道张知白家风淳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寇准冷哼道:“但是它已经发生了。”
    寇季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寇准阴沉着脸道:“昨夜,有人在汴京城里的姑子庙,发现了张知白的妾室在跟人私通。事发以后,张知白的妾室在姑子庙里自缢而死。
    如今汴京城里盛传,张知白在朝堂上所奏的庙宇暗藏娼妓的事情,说的就是他的妾室。”
    寇季眉头一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是说私通吗?怎么又跟娼妓扯上了关系?”
    寇准沉声道:“传言称,张知白贫寒,无力养府上的老小,府上的妾室被迫出去跟人私通,借此谋划一些钱财,贴补家用。”
    寇季一下子就恼了,“简直是胡扯!”
    寇准冷声道:“聪明人都知道这是胡扯。可越是胡扯的事情,传的越凶。”
    寇季穿戴整齐以后下了床,道:“我去张府上看看。”
    寇准没有阻止,只是提醒道:“是该去看看,张知白若是因此一蹶不振,官家因此会折损一位良臣。”
    寇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就是为此事赶去张府。”
    寇季出了卧房,一边往府外走,一边收拾了一下头发,插了个簪子,束起了头发以后,到了府外。
    府上的马夫早已准备好了马车。
    寇季坐上了马车以后,就直奔张知白的府邸。
    到了张知白府邸门口,就看到一些藏头露尾的人在张府门前四处观望。
    大概是一些收消息的,以及好事之人。
    寇季在抵达张知白府邸门口前,掀开了马车帘子,对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喝了一句。
    “滚!”
    躲在暗处张望的人,看到了寇季的面孔,一个个吓了一跳,纷纷逃离了张府门口。
    寇季到了张府门口,下了马车。
    就派马夫上去敲门。
    经过了通禀以后,张府的门房引领着寇季到了张府正堂。
    寇季正堂里坐了没多久,张知白就出现在了正堂里。
    张知白脸上并没有太多负面的神情,似乎昨夜跟人私通的女子,不是他的小妾。
    寇季在张知白坐定以后,对张知白一礼,然后开口问道:“张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知白叹了一口气,道:“栽赃嫁祸!”
    寇季追问道:“那你府上的女眷是如何离开府邸的?”
    张知白叹气道:“此事怪我!官家赐给我的姬妾,我又养不起,所以将她们当丫鬟用。她们担当着我姬妾的名头,但在府上只是一个丫鬟。
    我总不可能一直盯着府上的丫鬟吧?”
    寇季缓缓点头。
    张府的情况他了解一些。
    知道张知白为官清廉,养不起那么多姬妾,所以将宫里赐下的姬妾,当成了丫鬟用,有时候还会送一些给同僚。
    互赠丫鬟、姬妾,在大宋朝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丫鬟、姬妾,在权贵府上几乎没有多少地位。
    张知白一个参知政事,自然不可能在意一个丫鬟。
    “哎……春儿那个丫头,在府外撞见了一个俊俏的后生,一见倾心,昨夜她就是被那个俊俏的后生给骗出了府。
    过了一夜,她就成了一具尸骸。
    老夫也就成了一个靠着妾室养家的无用之人。”
    说到此处,张知白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容。
    寇季沉声问道:“那个俊俏的后生抓到了吗?”
    张知白点点头,沉声道:“抓到了,也审问了一番。他声称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将春儿骗出府,骗去姑子庙。”
    “给他钱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府上的仆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具尸骸。”
    “……”
    寇季冷声道:“你才刚刚在朝堂上奏请了罢黜天下道官,就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们动手还真快。
    只是他们不该拿你的名声做文章。”
    张知白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夫有预感,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寇季冷哼道:“那我们就静静的看着,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等他们闹够了,就是我们动手收拾他们的时候。”
    张知白缓缓点头道:“到时候你可别留手,不然老夫这污名就白担了。”
    “我不会留手。”
    寇季正色道。
    他急急忙忙赶到张府,就是害怕张知白因为名声受污的事情,一蹶不振。
    看到张知白一如既往的冷静,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那些人拿张知白的名声做文章,确实戳到了张知白的痛楚。
    但他们却小逊了张知白。
    张知白并不是那些腐儒,他固然在意名声,但绝对不会为了名声拼上性命,也不会因为名声一蹶不振。
    寇季到了张府以后,就没有再离去。
    他在张府上陪着张知白,打算看看那些人还会闹什么妖。
    寇季在张府上待了一夜。
    翌日。
    张府的正堂顶上,多了一层金沙。
    民间多了一则,张知白有帝王之相,张府乃是帝王所居之处,所以才会天降金沙的传言。
    ……
    第三日。
    张府屋角的首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琉璃质的首头。
    张府的家犬头上,多了两个似是而非的角。
    一取就掉的那种。
    ……
    第四日。
    张府上什么也没发生。
    但刑部尚书府上却出了事情,刑部尚书那个八旬的老母,突然晕厥了过去。
    醒来以后,就嚷嚷着让刑部尚书别参与对付出家人的事情。
    不然她就吊死在刑部尚书面前。
    刑部尚书被迫向朝廷告了病假。
    ……
    第五日。
    刑部左右侍郎,一起告假。
    ……
    第六日。
    刑部辖下的几个司的员外郎告假。
    ……
    七日以后。
    刑部上下,大大小小的的官员,一并告假。
    张府出去采买的仆人,摊上了人命官司。
    张知白一直躲在府上没出去,府外又有重兵把守,所以并没有惹上什么大麻烦。
    张府中。
    寇季和张知白并肩而坐,寇季冷冷的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能耐,原来就这点手段。他们当真以为,刑部官员全部告假,你惹上了无尽的麻烦,就没人再收拾他们了吗?”
    张知白盯着寇季,淡淡的道:“所以,你准备出手了吗?”
    寇季冷笑道:“官家最初吩咐刑部做此事,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官家真要是想让刑部做此事,早在你奏请此事之前,就已经秘密的将文书下发到各地方衙门了。
    但现在,地方衙门根本没有人收到清查天下庙宇,收缴天下所有道官官印的秘旨。”
    张知白略微愣了一下,思量了一会儿后,道:“没有通过刑部,又想清查天下所有庙宇,收缴天下所有道官的官印,那就只能是兵部出手。
    只有兵部在各级地方衙门有足够的人手做此事。”
    寇季哼了一声道:“雷霆扫穴之下,有多少魑魅魍魉能藏住?给他们时间,让他们闹腾,就是想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
    没想到就只有这么一点小手段。”
    张知白沉吟了一下道:“一上来就直接动用兵马,可能会引发巨大的冲突。一些出家人,可能会蛊惑地方上的百姓,跟朝廷作对。”
    寇季微微眯起眼,道:“我和官家已经做好了血腥镇压的准备。”
    张知白皱起了眉头,道:“那些百姓也是受人蛊惑,你和官家不应该伤害他们的性命。”
    寇季坦言道:“伤害性命拿倒是不至于,但是小惩大戒还是有必要的。”
    “哎!”
    张知白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言。
    此事虽然是他提起的,但从头到尾都不归他掌控。
    从头到尾,所有的决定权都在寇季和赵祯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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