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抓蛇,还会打野兔?”顾光晔显得有些不敢相信,只看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身板,扬起嘴角,露出好看的小虎牙,微笑道,俊俏的脸,越发的好看。

    “我从前跟着我爹一起在军营里头,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把新鲜猎来的各色野味直接放在火堆上烘烤,那个味道,自不用说,就知道有多美了,你那是没吃过,等你吃过后就知道了,看你是和我一路的,等到了晚上,我做一份给你尝尝,你就知道了,那些人!”对于顾光晔所流露出的不可思议,听得顾光晔不相信的语气之后尹知学只飞扬着眉眼道。

    顾光晔挑眉,点了点头,便将这手里头原想拿出去的糕点尽数的放回了自己的屋内,只取了一匣子递给了尹知学“饿了就多吃点,瞧你这瘦瘦小小的,要是不吃饱,哪里能够有力气,去抓蛇打野兔,你先吃着,我给你去打点热水来,离一炷香的时间还有一会。”

    鉴于尹知学对于自己的十分照顾,顾光晔只把这一匣子糕点塞到了尹知学的怀中,随后便快步的提着屋中的水壶去到灶上给尹知学打水去了,一路小跑的,尹知学瞧着他,便是扬唇一笑。

    “像个呆子。”尹知学唇角微扬,自言自语道。

    这糕点都是南絮楼与五芳斋这段时间新制的,这么多年,南絮楼与五芳斋的牌子在京城之中可谓是扎了根的老牌子,整日里生意火爆到不用说,除却菜肴的新鲜外,还有歌舞的新意,更是一大话题,除却顾靖风这些年在朝中的积蓄外,沈轻舞靠着这南絮楼可谓日进斗,每日里像是大硕鼠一样的帮着顾小少爷存媳妇儿本。

    这些年顾小少爷听得最多的就是他母亲说她说她挣来的每一分那都是要给他媳妇儿与两个妹妹出嫁的,每每这话一说起,舅父与舅母他们便是一阵的在那儿笑,所以顾小少爷对于自己家到底有钱与否当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自己娶媳妇儿很贵就是了。

    尹知学吃着那匣子中的椰蓉小方,入口便是淡奶的香浓与甜腻,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样的甜品可谓是最爱,没一会,那七八块的小方糕就这么入了腹,七八块的糕点吃的尹知学一下子撑的觉得自己饱的好像卡在了喉咙口,正巧,顾光晔泡了一壶双井绿茶来给尹知学解腻,汤色清澈澄亮的绿茶带着悠远的向其,一壶下去,便觉得神清气爽,无比的满足。

    “你这糕点哪儿买的,没吃过,味道好好吃。”吃饱喝足的尹知学掸了掸手上的椰丝,眼自盯着那儿还有好几匣子的食盒处,微眯着的眼里头,露着促狭,欢喜道。

    “是我家酒楼里头的人做的,我家有个酒楼,我秦姨家也有一个,想吃糕点都是自己从那里面拿就是,你若喜欢,等下次回去,我带着你去吃,或者你报我的名,你只管敞开了吃,不收钱。”

    顾光晔把手旁的糕点尽数的放到了尹知学的手中,十分义气的说道“这些都给你,我不爱吃这些甜甜的东西,你只管拿回去吧,反正你不吃,放在我这儿也是浪费,你吃饱了,也好有力气,给我多拿两个素包回来,是不是,就算做是谢礼。”

    这么一说,尹知学当下便是不客气的把这些东西都收下了,只欢喜的抱着写几个食盒就这么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两个人便并肩走着去到了学堂里头。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插班生到底是插班生,这么快就混到一块去了!”

    两个人不过刚到学堂里头时,里面便已经有一道刺耳轻蔑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随后在那声音落下之后,就是一阵的哄笑之声。说话的,是与自己穿着一样青秀长衫的学生,也是刚才那个伸脚绊了顾光晔的人。

    “乔一熙,你得意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吊在那树上吊的还不够,想让小爷我在把你吊上去清闲两日,这一次,我可不给你吊在那歪脖子树上去了,我直接把你扔到后山上去,让你被豺狼虎豹生吞了,跑都跑不出来,你信不信?”

    在乔一熙开口的当下,站在顾光晔身旁的尹知学便伸出了自己的一双拳头,在那儿握的“嘎嘣嘎嘣”的直响,声音一落,那唤做乔一熙的少年瞬间乖乖的便闭了嘴,额前青筋直现,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让尹知学眉眼上挑着。

    “我们是插班生怎么样,可这博望轩,也不是我们开的,能进怎么进,大家各凭本事,你们酸什么酸,我们进这儿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菜汤了,用得着你们整天的在这儿给我们寻不痛快吗,再怎么说,你们都是鲤鱼跃龙门似的进来成为这博望轩里头的佼佼者的,可我怎么瞧着你们却连市井小人都不如,一个个的,妄自尊大,不知所谓,真是让人瞧着可怜,就你们这样还想着进朝堂,做梦呢!”

    见余下的人都不再说话,尹知学只深吸了一口气,环顾着众人声声句句,戳着他们的脸皮,拉着他们的心窝子,像是一个个利剑一样,让那些人自火辣辣的。

    话说完后,尹知学便直接拉过了顾光晔将他带到了原先的座位之上,顾光晔震惊于尹知学这小小的身板里头,像是有无限的能量一样,还傻愣着,人就这么已经坐了下来,一切有归于安静,课堂之上,像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下。

    在声音静下后不久,夫子便已经夹着手中的课本入了内,一众聚集着的人又一次的坐了下来,忘记了适才的不愉快,再一次的在堂上与夫子辩议,各抒己见。

    到夜,端坐了一天的顾光晔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无比的酸痛,就这这么一本正经的坐着,远比他在校场之中操练一天都来的累,就着那清粥小菜,他一口气就把那一碗的粥给这么吃了下去,再要,自然是没有的,正咬着牙,打算硬挺下去的时候,自己的空碗就这么被夺走了,随后,满满的一碗稀粥又放进了自己的手里。

    “吃吧,看你这么大的块头,等到了晚上做课业,别饿的肚子咕咕直叫才好,我那儿还有你给我的糕点,这个就送给你,咱们礼尚往来。”

    小小的人,就这么拍着顾光晔的肩膀对于笑着说道,那种爽朗的气质,亦是感染了顾光晔,顾光晔毫不客气的就这么把那一碗的稀粥囫囵的吞了下去,一点都没客气。

    “谢了,尹兄弟。”在军中待惯的他,就这么直接与尹知学这般熟稔的说话了起来。

    “客气了,我是七月里生的,今年十四,你呢?你多大?”尹知学也不讲究,两个人像是一见如故的好友一样,继续道。

    “我十五,十一月生的,比你大一整岁,你往后喊我哥,我喊你弟如何?”

    “嗯?”

    那一声哥与弟出来的当下,尹知学稍稍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下的身份之后,只傻呵呵的挠了挠头,拍着自己平坦的胸口愣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成!大哥!”

    “诶,弟弟!”

    就这么,两个人很是愉快的称兄道弟了起来,只用了不过一天的功夫!

    学堂里,这两位公子哥儿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专人写于书信之上告诉了内城里头的顾靖风与苏衡,年过四十而不惑的两位君臣在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书信之后,只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轻舞说,晔儿比较木讷,又是从小在军医待习惯的,对于男女一事上面,或许根本都看不透,我瞧着他们一见如故,这么快就称兄道弟,我这儿是真的有点害怕起来了,别到了最后,晔儿会一点都认不出来,尹知雪是个女的吧?”

    顾靖风对于这书信之上所写的关于两人的事情经过之后,显得有些十分的担忧。

    “这个……”苏衡听后,也是一下子有些答不上话。“这才两天呢,往后再看,若两人真有缘,在怎么样,也是会认出来的,这女娇娥与男儿身,晔儿应该不至于那么呆吧?”

    “轻舞怕的倒不是他认不出这男女一事,怕的是,晔儿万一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尹知雪,可认为自己是断袖,回头在把自己给性向给搞乱了,皇上,你说这事儿,成吗?”

    就沈轻舞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就是到了这个年纪,她也不曾有一点的改变,真万一把她宝贝儿子搞的抑郁或者惆怅了,那第一个吃官司的,便是自己,顾靖风只一想,便后脊背那儿觉得有根筋直吊着,让人的后槽牙,觉得只打颤。

    “想来,应该会无事的吧?”顾靖风的疑问声刚刚落下,咱们这位也已经鬓角稍稍发白,看见几缕霜色的皇帝犹豫着开了口。

    岁月不饶人,他们这一代人,确实是老了,哪怕是天子万岁,也不过是人说说而已,所以,苏衡在自己还能够筹谋的时候,便已经帮着自己的儿子,开始准备着将这幅担子,一点一点的交到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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