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死了算了。”

    “噗……”

    这边永嘉郡主刚刚吐了口,十分狠决强势的模样,那边,沈轻舞抱着杯盏云淡风轻的说道,话音一落,霓裳那儿一口水没喝得下去,直接喷了出来,喷湿了永嘉郡主那一身桔红色的长裙。

    “你什么意思?”永嘉郡主横眉冷目,在听完沈轻舞的话后,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了,只硬生生的对峙着沈轻舞,咬牙切齿道。

    “人家十六岁在闺房绣花,你十六岁在闺房睡男人,还敢把人弄晕了囚禁起来睡,你是有多缺男人,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吗,你这样子,就算是有了孩子,去死又能够怎么样,还不是你自找的,说起来,从听说过男人强?奸女人,这辈子可算是长了个新鲜,竟然还有个女人强·奸男人的,永嘉郡主,你可真是刷新了我所有的认知!”

    沈轻舞面对于面前这个小姑娘此刻的凶悍,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轻佻眉眼着“你瞪着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上了人家,现在人家害怕的跑了,你肚子里留下了孽种,怪谁,说到底还不是你怪你自己,你还好意思来找我要男人,我没把你打一顿已经算客气的,你囚禁我朋友,侮辱他身心,要不要,我现在就和你好好的算算账,信不信,我一脚就能够把你这肚子里的种踢下来,不等你挂脖子在城门口,直接送了你去阎王爷!”

    最后三个字,是沈轻舞咬着牙恶狠狠的开口说话着的,只那三个字,一下让那永嘉郡主便白了脸,手自然而然的抚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一副警惕模样的看着沈轻舞,步子亦不住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沈轻舞看着她本能的动作,就知道,这丫头的话,只怕不假,估摸着是真有孩子了!

    瞬间,她在那儿帮着温夙开始头疼起来,也是佩服温夙这招蜂引蝶的本事,竟然还能让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了,现下可好了,孩子都有了,人跑了,就温夙这种怕麻烦的性格,想要他回心转意,只怕难,可真是冤孽。

    而霓裳自然也注意到了永嘉郡主现下的这个动作,亦是一脸吃惊的看向了沈轻舞,对温夙的了解,霓裳与沈轻舞一下,现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脸上均是出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表情,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而永嘉郡主现下在沈轻舞这一番言辞狠厉的威吓之下,缩了缩脖子,怯弱的就这么哭出了声来。

    “要不是他软硬不吃,我也不会想那么个办法,我就是喜欢他,想嫁给他,我那么厚着脸皮,连身子都给出去了,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也一定会把我的孩子打掉的,皇嫂,我怎么办,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我长得也不丑,他都睡过我了,为什么还要逃跑?”

    在这个时候,永嘉郡主才发觉,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危害是有多大,手足无措的模样,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该有的样子,可这少女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孩子。

    “要不,告诉皇上吧,轻舞,你再让人知会了一声顾靖风,让他把温夙带过来,该怎么做,大家都商量一下,永嘉毕竟才十六岁,虽说做了错事,可这孩子是无辜的,要与不要,还是两个人商议着来解决,你看成吗?”

    霓裳让永嘉郡主这么扯着自己的衣摆,又哭又闹的,搅得心里头亦是成了这一团乱麻,谢睿十分敬重国舅爷一家,尤其是那位将他教养长大,对他细心照顾的舅母,国舅爷夫人,这位永嘉郡主便是国舅爷夫人嫡出的最后一个女儿,从小便是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也是因为过于的娇纵,现下,闹出了这么大一桩事情,国舅爷好面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还是自己囚禁了男人才弄出这丑事来的,不说是死,剥一层肯定是逃不掉的。

    沈轻舞到底也不愿让霓裳难做,在她恳切的话音落下之后,便点了点头,算作答应,随后让人快马加鞭的出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好好的告诉了顾靖风,让顾靖风带着温夙,赶紧的进宫来,解决事情。

    而那边,让霓裳匆匆喊来的谢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看着这屋子里头的三个女人,一脸霜打了茄子一样的脸色,在问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只瞪着那边做着乖觉状的嫣然一个鼻孔出气着。

    “你……你脑子里头是不是进水了?”气闷了许久,谢睿手抖的对着永嘉郡主道,手指恨不得戳破了这丫头的脑袋,好好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不是水,怎么可能浑成这幅模样。

    “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我就是表达的急进了一点,可要是不绑着他,他就跑了,他这么一跑,我到哪里去找他,就这样子,他还不见了呢,早知道,当初我就用铁链子拴着他,说不定还好些。”

    眼见这来的人这么一个两个的不停的指责自己,永嘉郡主现下亦是委屈到不行,嘟着嘴的,在那儿轻声嘀咕着,不成想,话刚毅罗,那儿就拍了桌子。

    “胡闹!”谢睿听着永嘉郡主在那儿嘟嘟囔囔说着话的声音之后,气的一掌拍在单坐着的矮几上,吹胡子瞪眼的。

    “你现在这样怎么就算好了,哪有十六岁的姑娘家家有怀了身孕的,你说出去,是想让多少人笑话你父亲,你母亲,有多少人会戳着脊梁骨的骂舅母教女不善,你的一言一行,那是关乎着国舅爷府,关乎着你母亲的清誉的,你现在跑出去向人大喊一声,我未婚有孕,马上舅母就能够直接气的晕过去,你信不信,要不是你现在怀了孩子,我恨不能打一顿,好好的让你清醒一下,洗洗脑子。”

    谢睿这一下是真的被气坏了,恨不能好好的敲打敲打永嘉郡主一下,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十六岁怎么了,人家十六岁嫁人的,当娘的都有了,我已经及笄了,等着父亲母亲给我找那些个我不喜欢的世家子弟,我就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温夙长得好,还有一身好医术,是个好人,我就喜欢他,就想和他睡觉,就想和他生孩子!”

    在谢睿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之后,永嘉郡主当下便不乐意的双手撑着腰际,厉声高喊着,与自己的表兄对峙着,一副互不相让的模样。

    什么国舅爷府的面子,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听着这么话长大的,她是个鲜活的人,又不是个物件,死器,永远的用这么一副高标准对着自己,凭什么,明明日子是自己的,开心不开心永远都是自己在承受,凭什么永远要在人家的眼里头过的那样鲜活。

    自己的亲姐姐嫁了一个父亲母亲眼里头家世顶好,模样顶好的人物,可到最后,那个男人竟然是个爱打女人的男人,每回姐姐回了娘家,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连带着孩子都让那个男人打落过,可姐姐每回娘家一次,她身上的伤只会越重一次,到最后,姐姐干脆都不回来了。

    那个男人第一次打她的时候,姐姐便想过和离,可等到的答案是什么,世家大小姐,哪里能够和离,和离后,国舅府的颜面何存,往后你的日子如何过,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多,可父亲死咬着这一口所谓的颜面不放,到最后把她的亲姐姐折磨成了一个世家里头,光鲜门面的活死人。

    从那时候起,永嘉郡主便告诉了自己,男人她自己挑,哪怕是被打死了她也要嫁自己喜欢的男人,尤其是在自己及笄之后的这些日子里,看着母亲案几之上堆着那一叠厚厚的求亲书后,那个信念便一直坚定的胜仗在她的脑海之中。

    遇到温夙,是她的命,她不怕死,可她一定要留下孩子!

    她不会容忍自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互不相识的男人,就这么盲婚哑嫁,就靠天意,不论是好是坏,便这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过下去,她不会再让自己像姐姐那样,成为这所谓光鲜门面下的附属品或者是牺牲品,谁都别想干涉她自己的幸福,哪怕那个幸福是苦的,她也甘之如饴。

    一想到姐姐那满身伤与黯淡到看不到喜怒哀乐的眼神,看着姐姐心死,为了摆脱那个男人,帮着那个男人一个两个小妾的娶进府,而自己则在年纪轻轻的岁月里,吃斋如沐,整日的寡淡过活,她就无比的怨恨自己的父亲冷漠,母亲的软弱。

    而在听完永嘉郡主的所说话的话语之后,霓裳与沈轻舞只对望着,那时候,还是沈轻舞的霓裳,与自己的父母与皇帝对峙时,好像也是这样,带着不服输的精神,以死相逼,或许是因缘际会,又或许是天意使然,最终,她如愿的嫁给了顾靖风,而现下,这位与霓裳由着相似之处的永嘉郡主,却不知到底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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