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杨厚土失眠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学道,又为什么地阴司会坐视不理阳间的灾劫。思绪纷乱的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朦胧中他想起了自己那失踪的多年的父亲,既然招不到魂并引起反噬,十有八九是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又为什么不回来?有什么能比家还重要么?

    那葛老爷子嘴里的一声囚徒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葛无忧带着杨厚土继续在城里转悠,没别的,就是带他这个土包子好好的看看省会城市的繁华。在人潮涌动的商业街上,杨大湿沉沦了....刚进春季,都市中的丽人们一个个的都仿佛自动进入夏季一般,衣着时尚的她们有多短穿多短。

    这可把久居乡下的小杨同志刺激的不轻。自诩正派的他虽然强行管制住自己的双眼,但奈何倩影环绕,往哪儿瞟都逃不过魔怔.....

    同是年轻人,他不觉得自己比这都市中的男同胞们差,可这人靠衣马靠鞍,既然来了,那怎么的也得入乡随俗的换一身行头才行。所以,他咬着牙攥着拳头准备走进一家打勾的运动品牌店铺。

    “诶?你干嘛?”葛无忧叫住了他。

    “呃...我想买套衣服换。”

    “你想穿这个?”

    杨厚土疑惑了,穿这咋了?这品牌可是杨厚土活到现在都从来没舍得买过的运动品牌,以前自己虽然买过同款的,但那只是山寨。来到大都市,他可没好意思再买那种两个勾的山寨装逼了。再说,就是他想买他也不知道哪儿有山寨卖啊。

    这也不能怪杨大湿土气,在他的脑子里,这的确是个大品牌,没个三五百块一套拿不下来的,对他来说已经属于奢侈品系类了。葛无忧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穿这种衣服,以后出来挣钱单干我保证你没生意你信不?”

    呃....打勾的刨你祖坟了?我不就想买套衣服么?这么诅咒我真的好么....

    “那你说我穿什么才有生意嘛...”人在屋檐下,自己初来乍到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现在就连住的地方都是人家的,唉!还是按照人家的建议来吧。

    “吃阴阳饭的就得有个吃阴阳饭的样子,走!我带你去买套行头去。”葛无忧带着一脸懵逼的杨厚土穿过了商业街和百货区这些大众消费的地方一头扎进了那条并不太宽敞但是非常有格调的小街。

    这条街人流量明显的要少了很多,很多人从这里经过都是匆匆而过并没有停留,感觉都是路过的一样。

    “这儿?这儿有啥好衣服,你看看!连个生意都没有,肯定不咋地。耶?”正说着,杨厚土突然觉得旁边儿这家店铺的名字感觉很熟悉,阿玛尼?这牌子好熟悉,哦对了,貌似在哪个小品里面听过。

    嘶!!!苦思之下,杨厚土一下子想起了这是个啥牌子,这不就是那小品里说的一件衣服几十万的那个牌子么!一想起来这是个啥杨大湿真心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十来家店面格调都差不多,既然这个店面是阿尼玛,那其他的那几个看不懂的牌子都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想了一下自己那张刚办了不久的银行卡他苦着脸看着葛无忧道:“姐姐。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买这些衣服吧。你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噗嗤~看着杨厚土那一脸苦相葛无忧不由得笑出声来。清理的面容外带两个小酒窝,固然杨厚土已经来了几天,已经在这街上见过不少美女。但是葛无忧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分白富美,而且还修道,那一丝丝的灵气把她衬托的更是出尘。

    这一笑,一下子就瓦解了杨厚土那本就脆弱无比的神智....痴了。

    “又不是让你去装成功人士,当然不会让你买这些牌子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已经熟悉了杨厚土的性格,葛无忧对他的猪哥相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她并没有生气,转身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当然,要是杨厚土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冲葛无忧发花痴而她并不生气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荣幸。毕竟上一个冲她傻笑的男性差点被她踢断了子孙根....

    沉香阁,一个颇为中国风的店面。一块木匾招牌在这条街那么多家奢侈品店的衬托下显得很是打眼。

    看这店名,杨厚土还以为是个卖字画什么的呢。跟着葛无忧走进一看才知道,这里面原来是卖唐装的。店面里面很是大气,一件件各式的唐装在陈列架上安静的挂着。杨厚土没有穿过类似的衣服,不过这些衣服他第一眼看到之后就觉得应该也不便宜,这就是乡下人进城的通病,看啥都觉得有气场。

    “咦?咋一个客人都没有?这能....”杨厚土话刚出口就被葛无忧狠狠的瞪了一眼,愣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嗯?无忧。你怎么来了,来帮你爷爷选衣服的?”正当两人准备朝里看看的时候,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对葛无忧打着招呼。

    “刘叔叔好!嘿嘿,我专程来看你的不行呀!”葛无忧俏皮的冲中年男子吐了吐舌头笑道。

    得!敢情人家又是熟人,自己还是老规矩不吭声吧。杨厚土郁闷的自动变身狗腿子不说话了。

    “呵呵!你呀那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就知道调皮。我也好久没去看你爷爷了,你随便看看,看上哪件了直接包起来给你爷爷送过去就行了。”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看了一眼不吭声的杨厚土道:“这位小兄弟是?”

    “他啊就是个二愣子,叫杨厚土。水龙杨家的传人喔!”还没等杨厚土接话呢,葛无忧就啥都说完了,整得杨厚土刚准备说话又没话可说了。不过话说为啥要这么介绍?难道这个中年人也是同道中人?我勒个去,不是说有灵根的人很少么,这咋感觉哪儿哪儿都碰得到的样子,这才几天时间,这就碰上一个不说,还有个没见面的和尚呢。

    “噢?杨家传人?呵呵!好好好~当年我可跟你父亲喝过酒喔。托大你也可以跟无忧一样叫我一声刘叔。一转眼呐!这葛兄和刘兄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个个都继承了他们的好本事,好事,好事啊!”听了葛无忧的话中年男子看向杨厚土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认识我父亲?杨厚土一愣,不过随即心里苦笑了一声,我都不算认识我父亲,这怎么算?不过他还是看出来了,这个刘叔叔是真心的关爱他两个朋友的后人,不由得心里暖暖的,他礼貌的点头道“刘叔叔好!”

    “刘叔,你看他穿你的什么衣服合适给他选两套呗。你看他那土里土气的样子,本事再好人家也不会端阴阳饭给他吃。”

    “呵呵!好,只要你看得上刘叔叔的手艺,随便看,看上哪套我送你,就当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了。”刘叔笑呵呵的冲杨厚土道。

    杨厚土点了点头就开始看衣服,他可没胆子跟那姑奶奶斗嘴,斗不过就懒得去自讨没趣了。没有穿唐装的经验,所以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挑,很快他就拿起了一套型号差不多的衣服道里面去试了。

    当他走出试衣间的时候,正在外面交谈的两人目光一投过来均有一些惊讶,杨厚土自得的笑了笑,他刚刚在里面照了照镜子,也觉得这衣服超级适合他穿,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退伍军人的他身材高挑挺拔,穿上这身唐装之后并没有掩盖他的阳刚气息,反而把他衬托的有些另类的美感,况且他也身具灵气,而且是静心凝神的水灵力,这身行头在这种气息的包裹下更是让人感觉他很独特。

    “哎哟~失敬失敬啊!果然是人靠衣装,蛮帅的嘛!”终于从葛无忧嘴里听到一句舒坦的话了,杨厚土听了这声夸赞之后只感觉浑身每个毛孔的轻悠悠的无比舒爽。

    “嗯!的确不错,看来咱这唐装还是比较适合修道的人穿,气质与衣服相结合才能越发的凸显咱老祖宗传下来的风范。”刘叔也是点头赞许。把心里还有点自得的杨厚土说得脸上都有些发烧了。

    “既然穿的好那就再拿一套,呵呵!这杨大哥的儿子来了可别说刘叔叔抠门儿,来来来,拿着!”说着,刘叔转身又选了一套同样大小的其他款式的唐装装在袋子里递给了杨厚土,杨厚土赶忙推辞着,“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话刚出口,刚刚还没注意,眼尖的他一下子瞄到了口袋里这件衣服耷拉在一旁的吊牌,上面写着:420000,默默的看了一遍后面的零,杨厚土差点没把舌头咬到。

    “我还是....谢谢刘叔叔!”突兀的改了到嘴边的台词,杨厚土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了。这改的也太那啥了,语气也衔接不上。旁边的两个人可都不笨,一下子都就明白了。

    刘叔还好,只是脸上保持着笑呵呵的样子,而旁边那可恶的葛无忧早就抱着肚子笑开了。玛德,这脸是真的丢尽了,这啥衣服?金子做的还是钻石做的?我们老家县城的房子就这件儿衣服都能买两套了!

    拜别了刘叔,两人重新回到了街上,本来葛无忧是准备再跟这位叔叔叙叙旧的,不过杨厚土那脸上的烧始终不退。坐在里面浑身不自在,无奈之下,葛无忧也只能带着他提前出了店面。

    走在路上,杨厚土打听着这位刘叔叔的事情,“这位刘叔也是同道中人?他咋改行去卖衣服了?”父亲的事情他一无所知,所以也就没好问刘叔当年的事情,但他还是对这位父亲曾经的好友有些感兴趣。

    “唉!”葛无忧叹了口气,“这位刘叔叔以前本来是正一的传人,小时候跟着师父天南地北的行走民间抓鬼除魔。后来他的师父在一个村子里被说是传播迷信的,被拉去批斗。老人家没熬过来,就死在批斗台上了。”

    唉!那个年代真是.....杨厚土已经无语了。

    “刘叔叔后来就像是个孤儿一样吃百家饭长大,索性他已经在师父那儿学了不少东西,长大后就像他师父一样,走南闯北的行鬼事吃阴阳饭。后来嘛,就认识了我们俩的父亲,三个年轻人市场在一起谈论鬼事。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叔叔的灵根突然没有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没问,他也没说。再后来他就在这里开了这家唐装店糊口养老呗。”

    “诶?灵根觉醒了之后还会消失的?”杨厚土疑惑的问道,那玩意儿拥有了之后不是会随着修行的深入逐渐强大么?咋还会说没就没了?那还练个毛啊!

    “切!没文化真可怕。你强行超负荷的乱来你试试看你的会不会废掉。我估计刘叔叔十有八九也是强行干了什么自己负荷不了的事儿才会变成这样的。”葛无忧白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过他倒是看得开,经常说灵根废掉了也不算坏事。说的云里雾里的不怎么听得懂。”

    杨厚土后心儿都有些发凉,自己貌似不止一次像那样瞎搞过了,真心菩萨保佑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刘叔叔嘴巴真心大,糊口嘛。一件衣服几十万,那口得有多大啊。“这刘叔做的衣服还真是好看,不过,卖这么贵真的有人来买么?”

    葛无忧神秘的笑了笑,:“刘叔可是正一道的传人,这衣服好不好看料子好不好这些都是其次的,正一道最厉害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符箓!”这点儿小常识可难不倒杨厚土,秒答。

    “那不就结了?你看看你衣服口袋里有个啥?”杨厚土疑惑的摸了摸胸口的那个口袋,咦?他掏出一个小小的金色布袋。之前他还没在意,以为是送的口子还是啥来着。他打开一看,一张金黄色的符箓静静的躺在袋子里。“呀!原来这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卖的是衣服,实际上卖的是符箓啊!”他心里暗道,卧槽!一张符几十万,真心黑心商贩,哦不,黑心商道。

    “嘿!怎么说话呢?看你那表情是觉得刘叔叔卖贵了?”葛无忧抬起手就给了杨厚土一个爆栗,“我跟你说这可是省会,有钱人多得是。撞个鬼什么的很正常,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制符比刘叔叔制得好的。再说了,现在这社会,真正懂制作符箓的有几个?物以稀为贵懂么?下次你要是出去帮人驱鬼,你要收个几百一千的我可不阻止你。”

    呃....想了想葛无忧家的大别野,杨厚土不吭声了,敢情这都是这么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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