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迷失的回忆
姐妹俩换好鞋子便急忙走进客厅，只见林笙夫妇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苏婉如坐直了身子，让丈夫给自己按摩肩膀，时不时地夸奖他几句，俨然一副新婚夫妻的恩爱模样。
“你们在学校一个上班一个上学，累坏了吧？”苏婉如冲她们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过来坐，让妈看看我两个女儿最近有没有变得更漂亮了。”
林佳依和妹妹对视了一眼，缓缓上前，林佳依和母亲保持了些许距离，让林佳琳夹在她们中间，因为她，不能让父母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
于是，林佳依刚一坐下来，便不自觉地耸拉着脑袋，柔顺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苏婉如一面轻抚小女儿的头时，一面注意到了大女儿的异常：“佳依，怎么了？也不跟爸爸妈妈说说话？”
“妈，姐姐她就是太累了……”林佳琳连忙替她打圆场，刚才在回家路上，林佳依就一直叮嘱她，不要把自己被打的事情告诉林晟宇，谁知道，这种关头却把父母引来了。
“那，佳依你要不回房去休息？”苏婉如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林佳依听话地点了点头，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婉如脸上的温柔瞬间收敛，注视着林佳琳的明眸，缓声道：“你姐姐的脸，是怎么回事？”林佳琳一脸犹豫的模样恰恰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对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了解？平时下班回来，林佳依也经常会给他们打去电话问候，即便是最劳累的时候，哪怕是发个短信都会和他们联系。而现在，他们夫妻俩人已经在这里，女儿见了他们却一声不吭，这其中，难免有端倪。
更何况——
苏婉如早已看到林佳依脸上的那一道淡淡的红痕。
“姐姐她不让我说……”禁不住母亲百般质问，林佳琳为难地摇了摇头，被小三打的事，倘若告诉了父母，恐怕后果就不可设想了。
到这般地步，林笙忍不住要为姐妹俩找个台阶下：“孩子都长大了，他们的事情自己会解决，咱们就不必过多地深究了。”扭头看向略显失落的林佳琳，他微叹口气，“但是，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定要跟我们说。”
父亲的话常常带有一定道理。
林佳琳乖巧地点了点头，借以自己的学习情况为由，顺利地岔开了话题。
房间里——
林佳依脱下职业装，换了件简单舒适的裙子，躺在床上，她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回想着宋凌睿跟她说过的话。
“你16岁那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们是一见钟情，但最先表白的人是你。”
“你尽管去问林晟宇，他会告诉你的……”
“不想做病人，就做我的女人好么……”
一字一句，就像是神秘的魔咒一般缠绕在她耳边。尽管宋凌睿的话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看他的表现，并不是凭空编造的故事，他们可能，真的就如同宋凌睿说的那样，是那般扑朔迷离的关系……
可是，想不起来！自己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宋凌睿的影子，更加没有之前和他相处过的记忆的痕迹！
失忆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6年前的自己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与什么样的人交往过？有过什么样的刻骨铭心的经历和爱恋？她应该是这一切回忆的主人，然而，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六年前，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父母害怕刺激到她，才不让她主动去回想过去的记忆；哥哥妹妹都听了父母的话，对自己失忆时的前因后果都闭口不提。她就像一部被格式化后的电脑，空间里有的就只有目前的信息，而那些被迫删除的，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那么，自己的初恋，不是柏程，可能是宋凌睿？或是其他人？
越是去回想自己的过去，她愈发觉得头痛难忍，这种压迫感，比之前听到莫晓语的名字时还要强烈，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啊——”
在客厅内谈笑风生的一家人，在听到卧室里传来林佳依撕心裂肺的喊叫时，立马变了脸色，林晟宇迅速起身，第一个冲进了林佳依的房间。
“佳依！”开门的那一刻，林佳依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白色的被单遮住了她的大半身子，在她额上，有因头痛而不断渗出的细汗。这般痛苦的样子，之前她还从未出现过。
难道说……这丫头擅自去回想过去的记忆了？！
“别怕，佳依……”林晟宇心疼地抱起她，用纸轻拭着她脸上的汗水，林佳琳随即赶到，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禁有些发愣。林佳依靠在哥哥的肩头，痛苦的神情稍稍减缓了几分，苍白的俏脸上却毫无血色。
她慢慢朝林佳依的方向靠近，担忧地轻拉起林佳依的手，有些冰冷。
夫妇俩随后进来，询问其林佳依的情况。
他们最害怕的事，终归还是来了……
林佳依不听他们的话，自己去打开记忆的匣子，一个长期失忆的人，猛然要去回想那段痛苦的回忆，后果是怎样，他们也不敢设想……
医生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为了林佳依，千万不要去刺激她，只因为，在六年前的那场车祸中，她的大脑皮层受损实在严重，以至于别人通常都失去几年的记忆，她却被迫忘记了先前所有的经历。
良久，一家人守在林佳依的身边，见她的状态有所好转，一颗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经过那一番精神上的自我折磨后，林佳依已经睡下了，能听见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林笙夫妇回了林晟宇的房间休息，住在这里的这几天，他们都要睡在儿子的房间。林佳琳虽然执意要留下来照看姐姐，在哥哥的劝说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整个房间只剩下兄妹二人。
灯光下，林晟宇轻抚着妹妹的脸颊，那隐约泛红的痕迹，也在这时候撞入他的双眼。这是什么伤？被人打的？林晟宇的心不禁再度揪了起来，难怪她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上几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林佳依是好胜的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表现，但他知道，在她温柔的外表下，一直隐藏着一颗极度自尊的心。
他悄悄出了房间，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准备敲门时，却听见母亲苏婉如在房间里的声音。
“老公，佳依她急着去回忆过去，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想起来了，会不会和晟宇离开我们呢……”
“不会的，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晟宇一定会好好劝她的。”
“可是……”
苏婉如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林晟宇进门后便迅速关上了房门。注视着父母脸上的惊异表情，林晟宇脸色一沉，缓缓道：“爸，妈，如果站在门外的人是佳依，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些事，以后就不要随便提起了，如果某一天真的让佳依知道了以前的事，我会慢慢告诉她所有真相——包括，你们不是我们亲生父母的事。”林晟宇说罢，转身要往去开门，“对不起，今晚可能要麻烦妈，让您来准备晚餐了，我去看看佳依……”
“晟……”苏婉如刚想叫住他，硬生生又被另一个想法弹了回去，“那就拜托你了，远夜……”
林晟宇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猛地震了一下，多少年了，都没有人再这样叫过自己，以至于，自己也差点像林佳依那般，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房门再度关上时，夫妻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林晟宇进来时，他们真的差点就以为是林佳依。
“老公，我今天才发觉，晟宇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一个家的支柱了……”苏婉如依靠着林笙的肩上感慨道，儿子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男孩，逐渐成长到今天，与丈夫一样成为了律师界的一树旗帜，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底。
“可是，他本应该过比这还要好的生活……”
房间内——
林佳琳坐在书桌前写着作文，原本早该进入学习状态的她，目前却被两件事扰乱了思绪。
一个，是她的姐姐林佳依。
姐姐白天的时候，明明还精神十足地给他们上课，被那女人打过后，又遇到了那个名叫宋凌睿的哥哥，之后她便一直精神不振，令自己担心不已。
虽然早知道姐姐失忆的事，对此应该不足为奇，可她也好想知道，那个大哥哥跟自己的姐姐，之间究竟有着一段什么样的故事。
另一个，则是哥哥林晟宇。
在看到林晟宇紧抱着姐姐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与之同时袭来的，是介意，是心酸，甚至是羡慕。她曾多次羡慕过姐姐林佳依，年纪轻轻能有这般成绩与学识，成熟女人的气质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拥有天使的面孔，几乎是所有的幸运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
而自己，迄今为止还被哥哥当做小女孩看待，被哥哥……
从小，她一直喜欢黏着哥哥，对哥哥的依赖，比对姐姐和父母的还要强烈。
从很早之前，林佳琳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她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呢……可每当这样可怕的想法涌出脑海时，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这种想法掩盖，只因为，血缘至亲，真的是一个很刺目的字眼啊……
尤其在看见刚才那一幕时，这个可怕的想法几乎完全占据了她的脑子。
真是该死……
一想到这些，她连做作业的心思都没了！
林佳依经常在她耳边叮嘱，即将面临高考的她，这一年的学习中，尽量不要受外界打扰，要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林佳琳也一直做得很好，可眼下……
不对啊，林佳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可是你哥哥……
她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恐怖的想法甩在脑后，林晟宇却在这时候悄悄进来了。
“琳琳。”见林佳琳还在发呆，林晟宇缓步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等一会儿妈做好了饭，你记得去吃。”
“哥哥？！”被他一拍，林佳琳缓过神来，整个人如同受到重大打击一般后倾了一些，“我知道了。”哥哥突然出现在背后，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尽可能地稳住自己的声线，只有林佳琳自己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内心有多么紧张不已。
然而，林晟宇却不如她意，站在身后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做功课时的专心模样，眸中满是宠溺与欣慰。
林佳琳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不断挥动着钢笔，笔尖在纸上跳跃，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有时停笔思索，有时无意地将发丝撩到耳后以防挡住自己的视线，嘴里叼着刚打开包装的棒棒糖，这一切，几乎都是在极力掩饰她那不自然的表现。
“你们在学校一个上班一个上学，累坏了吧？”苏婉如冲她们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过来坐，让妈看看我两个女儿最近有没有变得更漂亮了。”
林佳依和妹妹对视了一眼，缓缓上前，林佳依和母亲保持了些许距离，让林佳琳夹在她们中间，因为她，不能让父母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
于是，林佳依刚一坐下来，便不自觉地耸拉着脑袋，柔顺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苏婉如一面轻抚小女儿的头时，一面注意到了大女儿的异常：“佳依，怎么了？也不跟爸爸妈妈说说话？”
“妈，姐姐她就是太累了……”林佳琳连忙替她打圆场，刚才在回家路上，林佳依就一直叮嘱她，不要把自己被打的事情告诉林晟宇，谁知道，这种关头却把父母引来了。
“那，佳依你要不回房去休息？”苏婉如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林佳依听话地点了点头，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婉如脸上的温柔瞬间收敛，注视着林佳琳的明眸，缓声道：“你姐姐的脸，是怎么回事？”林佳琳一脸犹豫的模样恰恰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对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了解？平时下班回来，林佳依也经常会给他们打去电话问候，即便是最劳累的时候，哪怕是发个短信都会和他们联系。而现在，他们夫妻俩人已经在这里，女儿见了他们却一声不吭，这其中，难免有端倪。
更何况——
苏婉如早已看到林佳依脸上的那一道淡淡的红痕。
“姐姐她不让我说……”禁不住母亲百般质问，林佳琳为难地摇了摇头，被小三打的事，倘若告诉了父母，恐怕后果就不可设想了。
到这般地步，林笙忍不住要为姐妹俩找个台阶下：“孩子都长大了，他们的事情自己会解决，咱们就不必过多地深究了。”扭头看向略显失落的林佳琳，他微叹口气，“但是，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定要跟我们说。”
父亲的话常常带有一定道理。
林佳琳乖巧地点了点头，借以自己的学习情况为由，顺利地岔开了话题。
房间里——
林佳依脱下职业装，换了件简单舒适的裙子，躺在床上，她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回想着宋凌睿跟她说过的话。
“你16岁那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们是一见钟情，但最先表白的人是你。”
“你尽管去问林晟宇，他会告诉你的……”
“不想做病人，就做我的女人好么……”
一字一句，就像是神秘的魔咒一般缠绕在她耳边。尽管宋凌睿的话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看他的表现，并不是凭空编造的故事，他们可能，真的就如同宋凌睿说的那样，是那般扑朔迷离的关系……
可是，想不起来！自己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宋凌睿的影子，更加没有之前和他相处过的记忆的痕迹！
失忆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6年前的自己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与什么样的人交往过？有过什么样的刻骨铭心的经历和爱恋？她应该是这一切回忆的主人，然而，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六年前，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父母害怕刺激到她，才不让她主动去回想过去的记忆；哥哥妹妹都听了父母的话，对自己失忆时的前因后果都闭口不提。她就像一部被格式化后的电脑，空间里有的就只有目前的信息，而那些被迫删除的，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那么，自己的初恋，不是柏程，可能是宋凌睿？或是其他人？
越是去回想自己的过去，她愈发觉得头痛难忍，这种压迫感，比之前听到莫晓语的名字时还要强烈，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啊——”
在客厅内谈笑风生的一家人，在听到卧室里传来林佳依撕心裂肺的喊叫时，立马变了脸色，林晟宇迅速起身，第一个冲进了林佳依的房间。
“佳依！”开门的那一刻，林佳依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白色的被单遮住了她的大半身子，在她额上，有因头痛而不断渗出的细汗。这般痛苦的样子，之前她还从未出现过。
难道说……这丫头擅自去回想过去的记忆了？！
“别怕，佳依……”林晟宇心疼地抱起她，用纸轻拭着她脸上的汗水，林佳琳随即赶到，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禁有些发愣。林佳依靠在哥哥的肩头，痛苦的神情稍稍减缓了几分，苍白的俏脸上却毫无血色。
她慢慢朝林佳依的方向靠近，担忧地轻拉起林佳依的手，有些冰冷。
夫妇俩随后进来，询问其林佳依的情况。
他们最害怕的事，终归还是来了……
林佳依不听他们的话，自己去打开记忆的匣子，一个长期失忆的人，猛然要去回想那段痛苦的回忆，后果是怎样，他们也不敢设想……
医生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为了林佳依，千万不要去刺激她，只因为，在六年前的那场车祸中，她的大脑皮层受损实在严重，以至于别人通常都失去几年的记忆，她却被迫忘记了先前所有的经历。
良久，一家人守在林佳依的身边，见她的状态有所好转，一颗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经过那一番精神上的自我折磨后，林佳依已经睡下了，能听见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
林笙夫妇回了林晟宇的房间休息，住在这里的这几天，他们都要睡在儿子的房间。林佳琳虽然执意要留下来照看姐姐，在哥哥的劝说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整个房间只剩下兄妹二人。
灯光下，林晟宇轻抚着妹妹的脸颊，那隐约泛红的痕迹，也在这时候撞入他的双眼。这是什么伤？被人打的？林晟宇的心不禁再度揪了起来，难怪她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上几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林佳依是好胜的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表现，但他知道，在她温柔的外表下，一直隐藏着一颗极度自尊的心。
他悄悄出了房间，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准备敲门时，却听见母亲苏婉如在房间里的声音。
“老公，佳依她急着去回忆过去，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想起来了，会不会和晟宇离开我们呢……”
“不会的，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晟宇一定会好好劝她的。”
“可是……”
苏婉如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房间的门被缓缓打开，林晟宇进门后便迅速关上了房门。注视着父母脸上的惊异表情，林晟宇脸色一沉，缓缓道：“爸，妈，如果站在门外的人是佳依，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些事，以后就不要随便提起了，如果某一天真的让佳依知道了以前的事，我会慢慢告诉她所有真相——包括，你们不是我们亲生父母的事。”林晟宇说罢，转身要往去开门，“对不起，今晚可能要麻烦妈，让您来准备晚餐了，我去看看佳依……”
“晟……”苏婉如刚想叫住他，硬生生又被另一个想法弹了回去，“那就拜托你了，远夜……”
林晟宇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猛地震了一下，多少年了，都没有人再这样叫过自己，以至于，自己也差点像林佳依那般，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房门再度关上时，夫妻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林晟宇进来时，他们真的差点就以为是林佳依。
“老公，我今天才发觉，晟宇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一个家的支柱了……”苏婉如依靠着林笙的肩上感慨道，儿子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男孩，逐渐成长到今天，与丈夫一样成为了律师界的一树旗帜，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底。
“可是，他本应该过比这还要好的生活……”
房间内——
林佳琳坐在书桌前写着作文，原本早该进入学习状态的她，目前却被两件事扰乱了思绪。
一个，是她的姐姐林佳依。
姐姐白天的时候，明明还精神十足地给他们上课，被那女人打过后，又遇到了那个名叫宋凌睿的哥哥，之后她便一直精神不振，令自己担心不已。
虽然早知道姐姐失忆的事，对此应该不足为奇，可她也好想知道，那个大哥哥跟自己的姐姐，之间究竟有着一段什么样的故事。
另一个，则是哥哥林晟宇。
在看到林晟宇紧抱着姐姐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与之同时袭来的，是介意，是心酸，甚至是羡慕。她曾多次羡慕过姐姐林佳依，年纪轻轻能有这般成绩与学识，成熟女人的气质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拥有天使的面孔，几乎是所有的幸运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
而自己，迄今为止还被哥哥当做小女孩看待，被哥哥……
从小，她一直喜欢黏着哥哥，对哥哥的依赖，比对姐姐和父母的还要强烈。
从很早之前，林佳琳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她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呢……可每当这样可怕的想法涌出脑海时，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这种想法掩盖，只因为，血缘至亲，真的是一个很刺目的字眼啊……
尤其在看见刚才那一幕时，这个可怕的想法几乎完全占据了她的脑子。
真是该死……
一想到这些，她连做作业的心思都没了！
林佳依经常在她耳边叮嘱，即将面临高考的她，这一年的学习中，尽量不要受外界打扰，要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林佳琳也一直做得很好，可眼下……
不对啊，林佳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可是你哥哥……
她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恐怖的想法甩在脑后，林晟宇却在这时候悄悄进来了。
“琳琳。”见林佳琳还在发呆，林晟宇缓步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等一会儿妈做好了饭，你记得去吃。”
“哥哥？！”被他一拍，林佳琳缓过神来，整个人如同受到重大打击一般后倾了一些，“我知道了。”哥哥突然出现在背后，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尽可能地稳住自己的声线，只有林佳琳自己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内心有多么紧张不已。
然而，林晟宇却不如她意，站在身后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做功课时的专心模样，眸中满是宠溺与欣慰。
林佳琳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不断挥动着钢笔，笔尖在纸上跳跃，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有时停笔思索，有时无意地将发丝撩到耳后以防挡住自己的视线，嘴里叼着刚打开包装的棒棒糖，这一切，几乎都是在极力掩饰她那不自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