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太太眼睛转了转,拉起初漓垂在身侧的手腕,这花园距离主屋不是很远,几分钟的事。她握着女孩子的手,温热的,稍稍有些外面的寒气。她走了几步,手背忽然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垂眼看了下,她心下了然,原来那对羊脂白玉的玉镯子几经颠转,到了她的手腕上。

    初漓感觉她的手很冷,一点都不似她外表那样鲜红耀眼的妖娆热情,她一时间倒是想起了刚刚看到的掩盖在雪下的大片的红色山茶花。

    德林苑很大,保持着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大气而尊荣。会客厅在前厅那里,走过一个雕廊便到了。

    初漓走了段路,鞋底都有些湿了,沾了不少雪融的水。她是入了境才换上的厚实衣物,鞋子出来得急,还穿着一双搭配旗袍的缎面平底鞋,脚尖处缀了浑圆的珍珠,做工极为精致,穿着甚是好看。

    入了房间,里面都是散发着悠远气息的檀木家具,古典的样式,看着已经用了好多年。房间里开了暖气,初漓也不觉得冷了,随着辛德太太落座也找了个座位坐下。

    椅子上铺着锦缎绣面的软垫,坐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辛德太太拨了一拨栗色的漂亮长卷发,红唇饱满鲜亮,室内光线大亮,又坐得很近,初漓看到了她嘴角边的笑纹。

    这是个经常笑的女人,可她说话却没有她笑得好看。初漓知道她是一个极为自尊强势的女人,她的举动中也能够表现得出来。

    “小姑娘,你多大的年纪了?”她接过宫疏不情不愿亲自给她倒的茶水,就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你这是泡的什么茶?茶叶都没有泡开,就端上来给老娘喝?”

    初漓看着宫疏将茶托一摔,骂了声,“你要喝茶自己泡去,谁管你!”说完静了片刻,辛德太太一直含笑,笑得优雅体面,不像是个能够说出脏话的。宫疏在她目光下只得弯腰捡起了托盘,拿过了她喝过的茶,一股脑扔给了下属,“去,太太要喝茶,你去泡。”

    下属无表情接过这活计,却觉得自己虎口处常年握着枪形成的老茧有些发痒。

    宫疏吩咐完就站到了宫初漓背后,表情硬邦邦的,初漓在前面,没有看得到。

    她想了想,斟酌了用词,“宫疏哥哥告诉我的,今年我是十八了。”

    辛德太太笑瞅了一眼宫疏,就当没有看到他的示意,继续问道,“宫疏说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知道,很多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看宫疏的脸色,很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是很忌讳谈到这方面的问题。辛德试探至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她满意了,这才同情了一番,“可怜的孩子,你这是病了。但有宫楠木在,什么病都不是问题。”

    宫初漓想想,宫楠木从未对对说过自己说过她生了什么病,原因如何,竟是一点都不会透露。她不知道如何接口,下面这句话,她却总是觉得辛德太太说得颇有深意。

    “其实,想不起来也好,很多人想着要忘记,都不能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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