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在未时之后,申时之前,终于到了郦山行宫。

    皇帝下令,今晚沐浴斋戒,明日举行祭天大典。

    沈云澈和苏妙婧住到了?一所名叫桃轩的小院。

    沈云泽此次住的地方名叫梨轩,也是一座同桃园同样大小的小院。

    沈云泓和她的王妃则住进了名叫杏轩的小院。

    沈云灏则住进了名叫柳轩的小院。至于沈云涵,被皇帝禁闭,他没有来参加。

    沈云洵则住进了名叫柏轩的小院。

    苏妙婧看着这些独立的小院,暗暗猜测,看来这些小院都是按照树的名称来取的,而且每个小院按照名字,里面都栽有同样的树木。

    此次的三位公主,沈云湘住在了名叫枣轩的院子,和他的的夫君一起。沈云湄则住在了名叫梅轩的小院,沈云滢则住到了名桐轩的院子。

    其他皇室子弟,同样单独住一间别院。至于那些官员每两人住一间院子,他们的夫人同样如此。还有三大世族的家主,住在一个比较大的别院里,只不过是不同的房间。

    苏妙婧闲不住,见沈云澈被皇帝叫走了,就立马跑出了桃轩。

    紫烟拉着她,不停地劝她不要到处乱跑,可她根本不听。毕竟来了新的环境,苏妙婧想看看有何好玩的。紫烟则担心她的身子,不愿她出去到处走。

    苏妙婧被她叨叨烦了,用眼神示意玄竹,点了她的穴道,哑穴。

    于是苏妙婧望着紫烟,“紫烟,你就乖乖等我回来,我先走一步,拜拜!”还朝她眨了眨眼,一副嚣张的样子。

    玄竹只听苏妙婧的话,其他人的话,他根本不在意,跟耳边风没区别。

    苏妙婧一脸赞赏的朝玄竹竖起了大指姆,还夸他说,“做的好,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玄竹心中也很担心,只是他不想让苏妙婧不开心,所以没有阻止她。

    紫烟气得冒火,腮帮子都气得鼓鼓地盯着玄竹,“玄竹,若是小姐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够赎罪,快点解开我的穴道。”

    玄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苏妙婧,似乎在问她,要不要解开?

    苏妙婧摇头,带着嫌弃的脸色,“不要,她太啰嗦了,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让她安静安静也好。”

    苏妙婧说完,就和玄竹离开了,独留下站在门前,做着一副拉人的姿势,一动不动。

    虽然这郦山,距离宜宁城没有多远,可是她还没有来过,当她进了郦山脚下的一个古镇。

    一脸的好奇心,东瞧瞧,西看看,她顺手从路过的小贩身边,拿走了一串糖葫芦,走在后面的玄竹,给了老板几个铜板,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玄竹急切的表情劝她,“小姐,你慢点,当心身子!”

    前面急走的苏妙婧全当没听见,她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围着,立马加快速度,挤了进去。

    她见到有人在玩杂耍,一脸好玩新奇的样子,朝后看了一下,见玄竹没在身后,她心中立即不安起来。

    她脸色稍稍紧张,大喊着,“玄竹,玄竹……”

    这边的玄竹转个头就不见了自家小姐的身影,他一脸焦灼的疾呼,“小姐,小姐,你在哪?小姐,你快出来啊!别吓玄竹!”

    玄竹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女子,就扯对方,看她是不是苏妙婧。

    他漫无目的的找她,而苏妙婧想要从人群中挤出去,可是这很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挤了出来,见到大街上都是一张一张陌生的脸,她的心里更加惊慌失措。

    “玄竹,你在哪?快出来,不要吓我了,你快点出来。我错了,我不该乱跑,你快点出来,好不好?”

    正在这时,苏妙婧就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让她永远也不能忘记的身影,还有他的侧脸。

    苏妙婧不顾自己的身子,一脸急切,疾步跑了上去,还在后面大喊,“皓南哥,皓南哥……”

    当他跟上了前面的人,跑到了他的前面,看到那张她熟悉之极的脸,不顾一切,抱住了对方。

    这被她抱着的男子,一脸茫然无措,只听怀中的女子眼睛已经湿润,带着哭腔,“皓南哥,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你来找我了,对吗?”

    男子轻轻扯开了面前的女子,见她肚子凸起,脸上带着紧张、诧异、惊喜,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故人。

    男子细细大量了女子,见她梳着一个妇人的小发髻,一脸手足无措的盯着自己,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却仍旧倾城脱俗,俏丽惑人,特别是她现在还这幅楚楚可人的模样望着对方。

    看着她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他是真不忍心打断她的美梦。

    见她如此模样,自己又不忍欺骗她,只好歉疚地回答,“这位夫人,你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叫皓南,我叫沈熠,熠熠生辉的熠。”他顺带还强调了一下。

    苏妙婧听他说自己不叫皓南,她不相信的摇头,“不,不可能,你长得和他一模一样,我不可能会认错。”她不信。

    沈熠见她不愿相信,他只好在强调一下,“真的,我不叫皓南。”

    玄竹在大街上找了好久,看到前面有些人围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就是她家王妃。

    他立马跑了上去,将她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副警惕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脸上有几丝让他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时的沈熠却认出了对方,挪揶地说,“哟!小玄竹,你都娶妻了,连儿子都快生了。”

    他自认为面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却不想猜错了,是他的侄媳。

    玄竹听着对方挪揶自己的话,却不见生气,特别是听到他说小姐是自己的妻子,他心中还带着窃喜。

    玄竹见对方认得自己,脸上更加惊疑不定,他是谁?他怎么认识自己?

    沈熠假意伤心的说,“哎呀!这才几年没见,小玄竹就不认识自己了,太伤我心了。”

    沈熠见此,疑惑不解,“小玄竹,我记得你不是我那四侄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吗?怎么出现的这里?”

    虽然他已经五年没有回过宜宁城,可是某些消息他还是清楚的,比如他的四侄子现在应该在皇宫,那么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也应该在皇宫。

    可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自己在这里,很正常,毕竟是他大哥逼着他回来,不然就下圣旨,逼自己娶妻,他最怕自己的皇兄逼婚了,所以他才逃出宜宁城,这一去就是五年。

    这次他不得不回来了,否则皇兄就要像全天下宣告,逼他成婚了。他猜测,这次估计是把皇兄惹毛了,毕竟自己一去就是五年不回。

    玄竹听他这话,好似想起了什么?面前的人不是离开宜宁城五年的夏王吗?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来了郦山,难道是为了参加祭天大典?若是这样,那他以前为何不回了参加一年一度的皇陵祭祀,那可是极其重要的活动,以夏王的性子,绝不可能因为祭天就跑了回来,估计是因为其他的。

    玄竹想起他是谁?立即换了一副表情,严肃的行礼,“拜见夏王殿下!”

    这时的沈熠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打了他一下,“小玄竹,你别在这么多人面前行礼啊?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夏王吗?”

    苏妙婧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明白他真的不是他的皓南哥,心中即失落又失望透顶。

    玄竹敬重的朝夏王介绍,“殿下,面前的是越王妃娘娘!”

    沈熠一听,心中在想,哟!这就是那寡情薄意,绝情狠厉的五侄子的媳妇,跟他完全不像啊!

    他心中不免好奇之极,面前的女子是如何能让那不苟言笑,每天冷着一张脸的五侄儿,变成了世人口中,那个对王妃深情似海,无悔不怨的男子?他简直无法想象。

    沈熠忍不住又多看了对方几眼,此时的女子确信自己看错了,脸上恢复了亲和,平易近人的笑容。似乎看着她的笑容,也会觉得是一种享受,就像太阳,照的那么温暖,那么暖洋洋。

    玄竹见她家小姐恢复了神态,脸上的担忧褪去了。

    他忧心地说,“小姐,天色渐晚,我们回去吧!”

    于是他们一路回了郦山行宫。

    苏妙婧回来之后,和沈云澈一起吃了晚饭,又被皇帝叫了去。

    苏妙婧准备出去转转,她来了花园的凉亭。

    她披着一件蓝色的披风,穿着今天出门的那件湖蓝色长裙。

    苏妙婧瞧了一眼紫烟,“紫烟,去把我的那只箫拿过来。”

    于是紫烟回去拿箫,过了一刻钟,她又回来了。

    苏妙婧接过了那只长箫,她望了一眼玄竹,“玄竹,你听过别人吹箫吗?”

    玄竹摇头,他长这么大,也只是听过别人弹琴和吹笛,至于箫声他还没有听过。

    苏妙婧带笑的脸上,多了几丝忧思,只见她拿起箫,放到唇间,那悠扬深远的箫声缓缓流出,令人陶醉。

    箫声渐渐走高,就像那直流而下的瀑布,引高走低,让听的人心情也不由地激荡。

    苏妙婧收了最后一个尾音,箫声戛然而止。

    苏妙婧望着玄竹,脸上带着喜悦,“玄竹,这首曲子如何?”

    只见玄竹还没有评价,却听到假山旁边出来一个人影,他一脸欣赏的目光,双手拍掌,口中赞美道,“夫人吹得曲子,极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高度赞扬对方。

    玄竹望着对方,带着警惕。看他身上没有杀气,才放下心,对苏妙婧回答,“王妃的曲子很好听,虽然我是个粗人,不过也能听出曲子中,那种对友人的怀念和敬重。”

    这边的苏妙婧听到他说的,笑了笑,当然了,这可是极其著名的古曲,高山流水。

    只可惜在这个时空,没有这首古曲,高山流水,想当初她可是学了整整三个月,才将这首曲子演绎的出神入化。

    苏妙婧看着面前那个陌生男人,她疑惑,“你是谁?”

    玄竹回答了她的疑问,“小姐,他是易尘邈,当世制琴世家的家主。”

    苏妙婧点头,哦了一下。

    易尘邈走近他们,脸上带着好奇,他还不知道自己自称夫人的女人是越王的王妃,而他和越王算是琴技上的对手。他惊异地问“夫人,你的这首曲子是自己所作,还是他人所作?”他询问曲子的来历。

    苏妙婧笑了一下,“曲子是……”某女故意停顿。

    易尘邈一脸急切的表情,“是谁?”

    苏妙婧见他如此急迫,于是大笑了几声,哈哈哈!

    她笑完后,回答,“此曲是我师傅所作,至于我师傅他早已作古。”她总不能说这是我在现代社会学的,此曲是伯牙为好友钟子期所作。

    苏妙婧心想,她没有说假话,伯牙的确已经成为埋在地下的古人。

    易尘邈听到她这话,脸上带着些许失落,不过他想到自己能听到如此妙曲,也不算亏。

    易尘邈脸上有几分别扭,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

    苏妙婧就像猜到了他的心思,脱口而出,“你想学此曲,是吗?”看似疑问,实则肯定。

    易尘邈见她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他扭扭捏捏,点头又摇头。他感觉不妥,毕竟男女有别,何况她还是嫁为人妇的女所以他才会点头又摇头。

    苏妙婧见他这别扭劲,就不舒服,开口训斥道,“你个男人,婆婆妈妈,像什么话,想学就说嘛?”

    易尘邈被她的话说的一脸通红,面前的女子也太……,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

    易尘邈觉得不要想那么多,自己只是学曲而已!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他们商量好,每日午时,来此学曲。

    回京后,就去宜宁城最大的酒楼,芳华楼,学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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