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婧蹲下,替她把脉,然后,仔细观察她的眼神,发觉她的眼神涣散,带着忧思、惊惧、恐愕。看来她八成是在装疯,不过若是揭穿她,她就成了欺骗,估计她杀人的案子有可能会被坐实,算了,先满着吧!等案子查清了再说吧!

    苏妙婧站了起来,望了一眼齐钧,“我看了看,她的确有可能患有精神病,不过要确诊,需要点时间,等我再观察几天,再给你答复!”

    我这样说也就不算欺骗,因为她的的确确有点儿精神方面的疾病,只不过不是疯病,而是抑郁症。

    齐钧点了点头。

    苏妙婧望着他,轻缓的声线,“齐大人,走吧!带我去看看死者!”

    于是他们一同来了停尸房。

    此时的停尸房内,正在查验尸身的人,一脸清秀的面容,双眼神采奕奕,极其认真。只见她穿着一身栗色的长袍,绾着一个少女小髻,并且手中的刀轻轻划开了尸体的胸前处。

    齐钧和苏妙婧一同走了进来,这时的女子仍旧全神贯注的验尸,直到她弄好一切后,放下了刀具,才脱了手套,走到了齐钧的面前。

    只见她声音不卑不亢,态度也不卑躬屈膝,“大人!”双手朝他抱拳行礼。

    苏妙婧感觉面前的女子态度从容自若,很好!

    这时的齐钧抬手示意她起来,准备介绍我,我立即摇头!让她不要说出来。

    齐钧明白,然后,我自己介绍,“我叫景妙书,是位郎中。”

    齐钧听着她给自己取得名字,心中在想,景妙书,反过来不就是苏妙婧,有点意思。看来能入得了堂堂越王殿下的眼,的确不是一般大家闺秀,那么木讷、规矩。

    只听她同样自我介绍,“我叫凌觅月,是位仵作。”

    齐钧口气清凉,“今日本官带景夫人前来,是因为嫌疑犯程云珊,她是景夫人的病人。所以她也会参与本次案件,若你想要了解什么,也可以问景夫人。”他慢慢说着自己的来意。

    苏妙婧不在多说,而是走到了程云瑶的尸身前,拿起了手套,仔细地查看,只见她全身浮肿,泛白,一看就是在水中泡了很久导致的。

    接着,她观察了她的双手,只见她双手白皙,由于被水泡过,所以手也是浮肿的。没有任何的伤口,以及老茧,说明此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典型的大家千金。

    然后,她看了看双脚,同样如此。

    接着,她查验了头部,发觉她的后脑勺有一个明显的肿块。

    最后,她查看了她的胸腔,刚刚凌觅月已经打开了胸部,她也省事。肺里没有积水,胸腔里也没有积水,说明是死后才落入水中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认真查了查她的鼻腔,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苏妙婧查验完后,望着凌觅月,语调柔顺温暖,“你说说你的结论!看看我们的结论一样吗?”

    凌觅月带着几丝不敬的语调,“为何先要我说,你先说!”

    站在一旁的齐钧听到她不尊敬的语气,准备斥责她,却被某女抢先一步。

    只听她笑了笑,“好吧!我先抛砖引玉,到时若说的不对,还请指教!”

    “死者程云瑶,程府四小姐,年龄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死于昨晚亥时前后。死因,因某个尖锐的物体撞到了死者的后脑勺,压迫了神经,导致了心脏麻痹。死者没有其他外伤,死后,死者还被扔进了水中,泡了至少四个时辰以上。以上是我的初步诊断。”她口气含着满满的自信,详细的述说着。

    凌觅月听完她的结果,跟自己的毫无二致,不由地钦佩,看来自己仗着能力,小瞧人了。

    苏妙婧望着她,齐钧同样望着凌觅月,“你说的都对,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之举。”她抱拳朝她致歉。

    苏妙婧毫不在意的笑容,“没事,我也只是把看到的说了出来而已!跟你一个真的法医比,根本没法比。”

    凌觅月疑惑的望着我,齐钧同样如此,“法医为何物?”凌觅月态度真诚的问。

    苏妙婧听到此话,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你看吧!高兴过了头,又说了现代话。

    某人嘻嘻哈哈的笑了笑,“嘻嘻!那个,法医就是仵作的意思!嗬嗬!”心中再说,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再问别的了,我可不想一一解释,太麻烦了。

    只见凌觅月明白的点头,也不在问其他的。

    齐钧同样没有再问其他的,而是态度尊敬客气的邀请,“这已到午时,若景夫人不嫌弃寒舍简陋,可愿留下吃顿便饭。”

    苏妙婧想了想,若现在回去,再做饭也晚了,随之她点头,“好,不过我要和觅月一起吃!”

    齐钧点头。

    于是她和凌觅月一同吃了午饭,来了程府,勘察现场。

    凌觅月觉得苏妙婧活泼开朗,率真直爽,和自己难得的气味相投。她以为成了亲的女人,会以自己的丈夫为中心,一切听从丈夫的言行。没想到她却说,为什么女子一定要以丈夫为天,女子离开了男子,同样能活得精彩。她觉得她说的很对。

    只听她坐在马车上,和凌觅月高谈阔论。

    凌觅月笑着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嫁人了呢?”

    苏妙婧听到此话,“你以为我想嫁啊,还不是被皇上……”逼的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闭口不言了,某人差点说漏嘴了。

    凌觅月听到了她的话,疑虑之极,皇上,跟皇上有何关系?难道……

    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疑惑的问,“皇上,皇上什么?”

    苏妙婧看她惊疑的样子,算了!就说实话吧!

    苏妙婧真心真意的语气,“皇上逼的!我也没办法,若不嫁,我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其实我的真名叫苏妙婧,一个多月前刚嫁给了当朝的越王。我一点儿也不想嫁人,嫁人麻烦死了,搞得我现在给病人治病,他都要管,简直有毛病!”

    凌觅月听到她的话,震惊之极,她以为她仅仅是哪位大官家的儿媳,没想到是皇家的儿媳,而且还是嫁给了大名鼎鼎的越王殿下,那可是多少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啊!虽然他以前伤了腿,但是还是有许多的女子趋之若鹜。现在他的腿治好了,那是京中多少女子的梦啊!

    可看她那嫌弃反感的语气,似乎极不情愿。

    凌觅月一脸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口气责备,“你就知足吧你!那可是堂堂越王殿下啊!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她可是听闻当今越王殿下,极其宠爱她的王妃,王妃想做什么都由她,今日看来传言不假,不然以他的身份,怎会由着自己的王妃在外替别人看病。这种抛头露脸,丢皇家颜面的事,若不是越王殿下宠着,早被皇家的人拉去管教了。

    苏妙婧听到这话,撇撇嘴角,“切!谁喜欢谁拿走!这王妃的位置我也附带赠送给她。”

    凌觅月听着她说的话,随口问,“既然你如此不愿,就叫殿下休了自己,不就行了吗?”

    苏妙婧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以为我没说过这话吗?他死也不愿休,我能怎么办?好了好了,不提这糟心的事了,说说你吧!”

    凌觅月见她问自己,她笑了笑,“我的就没什么说的了,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爹在我两三岁时就死了,娘怕我受欺负,就从小把我打扮成了男孩子,而她在大户人家里洗衣做饭,养活了我两,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过得下去,直到十岁那年,我们家旁边搬来了一位邻居,他是一位老爷爷,听说他在官府了做事,娘知道了就求他收我为徒,于是我拜了他做了我的师傅。当时我娘还不知道他是一位仵作,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工作。娘最后知道了,就不让我去学了,怕我以后不好找意中人。不过,我师傅觉得我再验尸方面很有天赋,劝娘让我继续学,加上我的央求,娘就同意了。就这样过了几年,娘得病走了,师傅也走了,不过师傅在走时,将我介绍给了大理寺前任少卿,于是我就成了大理寺的一名仵作。”只见她慢慢的述说着自己心酸的经历。

    苏妙婧心想,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此时,马车外,骑在马上的齐钧语气客客气气的提醒,“夫人,程府到了!”

    她们在里面的谈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全部听进了齐钧的耳中。

    他没想到的是,以越王殿下的仙人之姿,王妃也竟如此嫌弃。听王妃的口气,似乎一点儿也不喜欢殿下,看来传言说越王殿下极宠她的王妃,但王妃对越王殿下没那意思,原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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