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代表着她身份的印记,夜殇的心突然一疼,一股烦躁的情绪随即涌上心头。

    他眯了眯眼,冷不丁的将怀里的女人推了出去。

    “呀……”蓝草整个身子猝不及防的向前扑去,“扑通”一声跌倒,溅起一阵激烈的水花……

    夜殇看也不看她,径直一脚跨出浴池,扯了条毛巾裹住身子就大步走出了浴室。

    蓝草愣愣的盯着他的背影消失,不明白这厮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为了什么?

    然而,他刚才那么冷不丁的粗鲁的一推,让她现在的心都颤颤的。

    还好,这个浴池够大,要是她被他这么一推,一头撞到浴池边缘,撞得个头破血流,那该怎么办?

    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至今还没有好呢。

    想到这里,蓝草就懊恼的拍打着水花大喊,“夜殇,你是混蛋,非常的混蛋!”

    嘶喊完毕,屋子里除了水声,就一片静悄悄的。

    那厮去哪了?

    不会丢下她离开了吧?

    莫名的,蓝草有些着急,忙不迭的攀着浴池边缘想要站起来去看看,不想,浴池底部太滑,她一个不留神,竟然崴了脚。

    说来也是她的命,崴的这只脚正好是上次在看守所附近崴的那一只。

    现在可好,旧伤加上新伤,让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伸手摸了把眼睛,竟然发现湿湿的。

    这可不是热水,而是她流出来的眼泪,豆大的泪珠就那样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滚落,滴在了浴池里……

    为什么哭?

    蓝草懊恼的用手抹了抹眼睛,死不承认自己有一种被夜殇抛弃而落泪的感觉。

    她咬着牙,努力抑制住泪水,小心翼翼的抚着浴池边缘一步步跨出去、

    从浴室出来,只见夜殇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衣裳。

    黑衬衫,黑裤子,一身黑的他搭配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金黄色阳光,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耀眼。

    衣架上挂着两条领带,一条是黑色的,另一条是灰白色的,夜殇几乎毫不犹豫的扯过那一条黑色的套到衣领上。

    见状,蓝草忍不住喊,“灰白色的,戴灰白色的好。”

    夜殇双手握着领带,扭头看她。

    见着她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露出了一大片粉红的肌肤。

    当然,露出的肌肤上面,斑斑点点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无来由的,夜殇紧绷的一颗心柔和了下来。

    他嘴角微勾,“我差点忘了你是业余的造型师了。”

    蓝草淡然的笑了笑,“就算我不是业余的造型师,以一般人的眼光,出席人家的婚礼绝对不可以一身黑。”

    夜殇挑了挑眉,“你不是建议我戴灰白色的领带吗?”

    蓝草打量他,“按理说,你戴红色的领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夜殇扯下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扯过那条灰白色领带在镜子面前比对了一下,满意的说,“好吧,我必须承认,你的眼光是对的,灰白色领带搭配黑色衬衫,是绝配。”

    “你知道就好。”蓝草撇撇嘴,然后把自己的身子依着墙壁,“夜殇,刚才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

    夜殇眸光微微一凝,朝她招招手,“你过来,帮我戴领带。”

    蓝草咬了咬唇,瘸着腿走过去。

    夜殇眼睛犀利的瞥见她走路姿态的异样,以及她眼眶微红的样子,他不禁皱眉,“你受伤了,所以哭了?”

    蓝草也不否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之所以表现得这般哀怨,就是想看看这厮是不是真生气了。

    如果他对她的诉苦无动于衷,甩袖离去的话,那他就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他表现出很心疼的样子,那就说明他还是在乎她的。

    刚才那样子反常,只能说明他抽风了。

    呵呵。

    蓝草在心底自嘲。

    蓝草啊,蓝草,什么时候你这么在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了?

    夜殇眯眼看了她一会,淡淡的问,“真的走不动?”

    蓝草看着他站在原地慢条斯理的扎上灰白色领带的样子,心里突然光火,赌气的说,“没错,我脚残了,没办法走路了。”

    夜殇扯了下嘴角,没有再看她,对着镜子,优雅的系起领带来了。

    见他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蓝草嘴角一抽一抽的。

    显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何必呢?

    咬了咬牙,她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衣柜挪去。

    她的衣裳都在衣柜里,所以再怎么想跟这厮理论,也得穿戴整齐了再说。

    夜殇盯着前方一瘸一拐的女人,眉毛一挑,丢开系到一半的领带,大步走向她,“你别动!”

    蓝草被他这么一喝,果真站住不动,怔怔的看着他走过来,并且屈尊纡贵的蹲在她面前,仔细的查看她受伤的脚。

    看着那雪白脚背上凸起的红肿,他的大手轻轻覆了上去。

    “嘶……”蓝草倒吸了一口凉气。

    “很疼?”男人抬头问她。

    “废话!”蓝草飞了他一个白眼,“疼不疼,你不会自己崴个脚试试看吗?”

    “我不会跟你这么蠢,我要受伤,也只会是枪伤。”夜殇冷哼着,用力捏了她脚踝一记。

    “疼!”蓝草龇牙咧嘴。

    夜殇不理她,而是转身走到吧台前,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出来。

    蓝草回过神,开始回味他刚才那句阴森森的话。

    他说什么,枪伤?

    想起那天在泳池里看到过他受伤的小腿,蓝草不禁关切的问,“那个夜殇,你小腿上的伤,真的是子弹擦伤的吗?”

    “你说呢?”夜殇一把抱她坐到床上,然后蹲下来把冰袋系到她红肿的脚背上。

    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受伤的脚背上火辣辣的感觉一点点消失。

    蓝草盯着眼前男人黑色的发顶,直截了当的问,“夜殇,你动刀动枪的,是不是正在谋划什么违法活动?”

    夜殇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盯着她红肿的脚,有些遗憾的说,“女人,你今天不能穿高跟鞋出席你前任的婚礼了。”

    “无所谓。”相对他的计较,蓝草表现得很淡然,“不就一个婚礼吗?我本来就不想去参加,干脆用受伤为借口,不去了……”

    “你必须去!”男人冷冷的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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