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仇记 作者:白日梦0号

    分卷阅读51

    蒋晨峰晓得母亲心疼他,故意道:「儿子不累,只是听见母亲这里有好吃的,过来讨口点心吃罢了。」

    一时屋中众人俱都笑了起来。

    蒋母这院中自有小厨房,点心吃食俱是上好的,不一时端了上来。谢霖吃了几口,赞道:「贵府厨子当真好手艺。」

    蒋母笑道:「既是吃着好,待会儿装一匣子回去,叫家里人也尝尝。」

    谢霖赶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哪有连吃带拿的。」

    蒋母道:「又不是甚么好东西,太医莫要客气。」

    蒋晨峰原也不是为着这几口吃食来的,只吃了一碗酥酪便罢了,坐听母亲说笑。

    知子莫若母,蒋母见他这样,便猜着许是有事,问他,「往日里见你忙的甚么似的,难得空闲,今儿个倒在我这儿坐得住,可是有事?」

    蒋晨峰陪笑道:「还是母亲知道儿子,可不正是有事要劳烦谢太医呢。」

    蒋母遂问,「这是怎生话说?」

    蒋晨峰道:「儿子这些时日忙着操练兵士,需时时骑马,许是颠着了,勾起腿上旧伤,便有些不得劲,正要请太医帮忙看看。」

    蒋母便提起心来,一迭声问:「怎不早说?可是疼得厉害?」

    蒋晨峰忙劝慰道:「不妨事,不过偶尔作痛罢了,母亲莫要担心。」

    谢霖亦从旁劝道:「老太君莫要着急,我看将军方才迈步进来时行走如常,想来应是不大碍事。」

    蒋母这才略放下心来,道:「便是如此,也需好生看看才是。」又对谢霖道:「还要劳烦太医了。」

    谢霖忙道:「不过举手之劳,何谈劳烦。」

    蒋晨峰便即起身,「还请太医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荣禧堂一处角门,顺着夹道走了一射之地,来到一处偏院之中,这院子不大,打整得极是齐楚,院中花草颇有几株名品,三间正房小巧精致,不如荣禧堂壮阔轩敞,却另有一股子玲珑雅致。

    院中一名小丫头正给花草浇水,见了蒋晨峰,福一福身,便往屋里通报,道:「姨娘,老爷回来了。」

    话音才落,便从屋里走出个婷婷袅袅的女子来,月白夏衫外罩着一袭霞粉轻纱,螓首蛾眉,美目流盼,端的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对着蒋晨峰轻唤一声,「老爷。」

    谢霖一见是位年轻女眷,当即止步垂首,目不斜视。

    蒋晨峰见状,忙道:「此乃我新纳的妾室,有疾在身,正要请太医也帮着看一看,毋须避讳,还请里面宽坐。」

    那女子见了谢霖,盈盈一拜,「妾身见过太医。」

    谢霖道一声,「不敢当。」随着蒋晨峰进屋落座。

    此时有丫鬟端茶上来,谢霖一抬头,认出正是方才去荣禧堂找金荷说话的翠露,登时便明白此处定是玉菡阁,那美貌女子,想来便是玉姨娘了,也不知这玉姨娘使了怎生手段,竟哄得蒋晨峰跑去老太君处将自己请了过来,其得宠之处,可见一斑。

    谢霖看得明白,只装作不知,问道:「不知将军伤在腿上何处,可否一观?」

    蒋晨峰虽是将谢霖请到玉菡阁来,却并非只为了给玉姨娘看诊,自家身上亦有不适之处,当即挽起右边裤腿,道:「便是这条右腿,十数年前剿匪时不慎被滚木砸断,当日并无军医随行,拖了数日,方寻到个乡野郎中接合了断骨,侥幸不曾落下残疾,只是日后每遇着风雪雷雨便酸胀作疼,这几年疼得愈发厉害些。」

    谢霖仔细看了看,又上手自胫骨直按到髌骨处,一面按压,一面问询,过不多时,道:「将军这断骨接得本是不错,只是当日拖得久了,日后又不曾好生保养,又加领兵操练过于劳累,于旧伤不利,这才发作。我记得医典里倒是有一道方子可治此类骨伤,乃是将药材煎水熬煮,兑入热水中,每日泡敷,极有效验,只是将军军务繁杂,使用上恐不大便宜,倒不如制成药膏涂抹在患处,日后随身携带也甚方便。」

    蒋晨峰道:「正是如此,似我等领兵之人,在家能待得几日,倒是在外头东奔西走多些,药汤子哪里及得药膏方便。」

    玉姨娘是极有眼色的,已吩咐翠露备下笔墨,又端了水来,谢霖在水盆中净过手,便去桌上写了张方子,交予蒋晨峰,「将军先照着这方子煎了汤来,一盆热水中兑入一剂,每日将伤腿泡上半个时辰。至于那药膏,熬制起来极是不易,里头几味药材还需斟酌加减,且待我回去慢慢配来。等配得了,再与将军送来。」

    蒋晨峰自是道谢不已。

    谢霖又问:「尚不知这位如夫人有何不适?」

    蒋晨峰便指着玉姨娘,道:「此女往日里不慎服了些虎狼之药,于诞育子嗣上恐有妨碍,还请太医费心看上一看,若能得个一男半女,便是此女的造化了。」

    谢霖此时已然见多识广,远非当日在沔阳的市井少年,听了这话,再看这位玉姨娘风姿行止,当即猜到此女必是青楼楚馆之中调教出来的花魁一流,那烟花之地的老鸨子为着绝除后患,往往于女孩儿们初来癸水时便灌下寒凉之药,以绝孕息,眼下这玉姨娘既已从良,又得了将军宠爱,自是想要儿女傍身,是以求到太医头上。

    谢霖心中明镜也似,取出脉枕,为玉姨娘把脉,不一时,道:「如夫人脘腹之中寒凉如冰,想是以前吃了虎狼之药留下的余毒未清,又兼脾肾两虚,自是难以受孕,若想要子嗣,必得先把身子调理好了不可,方子倒是有的,只是以如夫人现下的情状,非得用药将五脏六腑培上个一年两载的方能见效,至于身子调养好后是否能得子嗣,却还需看天意如何了。」

    玉姨娘听完,眼圈一红流下泪来,哽咽道:「贱妾薄命之人,原不敢妄想儿女之事,只是老爷厚待于我,若不能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又怎对得起老爷如此真心相待的情分。」

    语声既轻且柔,叫人听了便不由自主心生悯意,再这般梨花带雨的一哭,便是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

    那蒋晨峰登时一脸疼惜之色,只道:「太医既是说了有法子可治,想来定能如你所愿,合该欢喜才是,如何又哭了。」

    玉姨娘赶忙拿帕子拭去泪水,强笑道:「老爷说的是。」

    这等内闱之事,谢霖全无兴趣,凭他二人在那边郎情妾意,只作不见,却于两人言谈间,偷偷打量这屋子陈设,见墙上挂着一柄佩剑,案头放着官帽,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便知蒋晨峰定然常宿于此,心念电转间,已是有了计较,自去开出药方,道:「先照这方子吃上一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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