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尧和云想容告辞,去了江尧尧的住处。
    “容容,你刚收到的那个镯子,我大嫂觊觎了很久,当年我婆婆给我的时候,她也很想要,没想到几年后,你成了镯子的主人。”江尧尧说道。
    “大姐,我收伯母这么贵重的东西,有点不好吧?”云想容说道。
    “大家都在一个山上,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以后参加宴会就带着这个镯子,她们很多人都认识的,这代表我婆婆已经接纳你了,在京城这个名媛圈子里,没人敢招惹你。”江尧尧说道。
    云想容立刻有了种拜了山头的感觉。
    “对了大姐,我都来了,是不是应该见下你的大嫂?”云想容说道。
    “按说应该我把她请到我院子里来,咱们都是亲戚见下也是应该,可她前两天就回娘家了,兄长最近也住到了军营,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回府?”江尧尧说道。
    “怎么?夫妻吵嘴了?”云想容问道。
    “没有,将军府,就是她娘家,庶出的儿子,惹事了,最近审判结果刚下来,她怕她们家的人又来国公府难为公公,就主动回了娘家,还让兄长住进军营,就怕她娘家人来找。”江尧尧说道。
    “这个狠了,牺牲自己,幸福全家。”云想容说道。
    “都是吓怕了,上次贪污军饷的事情,被她娘家连累,这次说什么也都不能会让辅国公府沾上了,你也知道圣上给兄长了幽云十六州出头的机会,如果因为她家的事情,没抓住机会,即使辅国公府不说什么,大嫂估计都会要求和离。”江尧尧说道。
    “到底出了何事。”云想容问道。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大概就是将军府的陈自发,上官家的上官星,还有二叔家的江冬野,三个人想在京城开一家卖机关的铺子,就打着将军府的旗号强买强卖,结果人家店主被吓得心病发作就这么走了。后来陈自发为了掩盖罪行,让别人冒名顶替,被告发,罪加一等,再后来是大哥出面处理的,陈自发罪名最重,判处流刑,好像是十年。”江尧尧说道。
    “欺夺财产?还出了人命?如果被认定和将军府有关,罪行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全将军府受罚,陈将军肯定会降官级,把将军府摘出去,已是万幸,这还闹什么,偷笑都不过分。”云想容说道。
    “这些是大哥教你的吗?”江尧尧意外的看着云想容。
    “我闲的无聊,随便看《西凉律例》看到的。”云想容说道。
    “哦,我大嫂是懂的,她很感激咱们昌平候府,其实谁都明白,要是不是因为江冬野,大哥也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主要是大哥不想三婶去闹母亲。”江尧尧说道。
    “我之前都不知道,家里二婶和三婶这么难弄,真的难为姑姑了。”云想容说道。
    “谁家没本难念的经,昌平候府在京城都算很省心的人家了。”江尧尧说道。
    “哦,那丁夫人回将军府,就不会有人来闹了吗?”云想容继续问道。
    “闹得就是那个姨娘,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被流放十年,当然心有不甘,在大嫂的施压下,那姨娘已经被关了院子,她怕她不看着点,她父亲心软会把人放出来,好在这事已经定下来了,过几天就会被执行,她可能等陈自发被流放走,才会回辅国公府。”江尧尧说道。
    “她好谨慎。”云想容说道。
    “被逼的,兄长终于等到了能出头的机会,怎么能允许出丝毫的差错,她连儿子都没带,自己回的娘家,让我婆婆帮忙看着,你可知她有多大的决心。她临走前和我说,她不羡慕我任何东西,就羡慕我有个好大哥,你说她心里有多苦。”江尧尧说道。
    “还好她们夫妻感情还行。”云想容说道。
    “哎,也很难的,只是很多人不想把伤口给别人看而已。仁尤说经过上次那件事,她们夫妻两人的性格都变了很多。”江尧尧说道。
    “是呀,遇到困境,改变的只能是自己。”云想容说道。
    两人说说就走到了江尧尧住的院子。
    这院中很宽敞,满院子的兰花盛开,香味扑鼻,磬人心脾。两人要先走过一座小小的石桥,才能到正屋。桥下的小池里养着一堆锦鲤,生命力旺盛。
    房檐下挂着五颜六色做工精细的宫灯,能看出来,这些灯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此时正是初夏,天气只是微热,主屋的门是开的,只挡着两层纱帘,微风吹动,纱帘上的金丝随着阳光的折射而闪动。
    云想容能看出来,江尧尧对生活的态度绝对不是将就是讲究。
    “月季,庆哥醒了吗?”江尧尧看到出来接自己的丫鬟问道。
    “小少爷还没醒,还是睡的很熟。”丫鬟回道。
    “这孩子,昨晚不睡觉,非要和他爹闹,这好了,下午睡这么久,晚上又不想睡觉了。”江尧尧对云想容说道。
    “谁惹的麻烦,谁负责。”云想容笑着说道。
    “对,晚上他爷俩闹去,我不会拦着。”江尧尧说道。
    说完就带着云想容进了主屋。
    “我带你去看庆哥。”江尧尧说道。
    于是云想容就和江尧尧进了卧房,卧房很大,熏香的味道很好闻,紫檀木的一整套家具,墙上挂着一幅临江的山水画,落款是江尧尧和丁仁尤的名字,看来是夫妻合作。
    屋内的八仙桌上放着从花园里采摘的芍药,生气勃勃。
    床很大,应该是特别定做的尺寸,可能为了方便孩子和父母一起睡。云想容就看见一个白白胖胖,身着蓝色绸衣的糯米团子,不盖被子的躺在床上。
    云想容觉得这糯米团子长得像江尧尧。
    江尧尧用手揉了揉庆哥白胖的脸对云想容说道:“容容,你来摸摸,手感可好了。”
    “算了吧,要是把庆哥吵醒多不好?”云想容说道。
    “不会的,我儿子是醒着就不想睡,睡着就行不想醒的孩子,你不趁现在他睡着的时候摸他,等他醒了就不让你摸了。”江尧尧说道。
    云想容试探的摸了一下,手感特别好。但貌似庆哥感觉到了什么,脸动了一下。
    “大姐,我们出去说话吧,吵醒庆哥不好。”云想容说道。
    云想容能看出来,丁仁尤夫妇二人是天天住在一起的,卧房里能看到丁仁尤的睡衣,还有一些历史类的书籍,这些江尧尧不会感兴趣。
    两人去了客厅。
    客厅旁边就是书房,两处隔着一个珠帘,能看出来,丁仁尤和江尧尧是共用一个书房的,因为一个超级大的书桌,配着两把太师椅,后面的书架也被分成两部分,书的风格是完全不同。
    云想容叫来夏荷,从她手上拿来一个漆木盒子递给江尧尧,说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庆哥,怎么也要拿点见面礼,这是个项圈,请大姐不要嫌弃。”
    江尧尧打开后看到,一个金项圈下面坠着一个通体翠绿的如意,这玉从水头,颜色,雕工上都彰显自己很值钱的气质。
    “容容,这个太贵重了,小孩子真的没这么多讲究的。”江尧尧说道。
    “大姐,这个金项圈是我母亲刚怀孕的时候找江南雕刻大师阮老先生定制的,我母亲以为自己怀的是女孩子,就定了个女娃款,结果生了个男孩。当时去拿项圈的时候,阮老先生听说云家喜得贵子,特意又多雕刻了一个男娃样式的项圈,结果,我母亲因为生的是男孩不开心了,就没给我大哥,后来这一对都给了我。”云想容说道。
    之前江尧尧没仔细看,这么一看,真的有阮先生的标识。
    “这个金项圈可太有收藏意义了,容容,你送庆哥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不好意思了。”江尧尧说道。
    大家都知道阮先生已经不在了,留下的东西都是孤品,以后都会成为古董。
    “表哥说,之前庆哥出生的时候,他很忙,也没想要给外甥准备礼物,只是银票打发,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这个就算是我们一起送的礼物,以后庆哥长大了,知道我们疼爱他,会很开心。”云想容说道。
    大家都知道庆哥是未来辅国公的继承人,家族关系好,对他才会有助力。江尧尧开心收下了。
    晚上,丁仁尤看到云想容送的礼物,打趣说道:“尧尧,你这个妹妹在能力上我不确认能不能超过土生土长的公主,但出手的大方程度,已经超过了。”
    丁仁尤你不用急,以后有机会见到云想容的高光时刻。
    江尧尧知道云想容就是来学管家的,于是马上进入了正题,以后成立公主府,是新的府邸,需要建立新的府规。
    京城这么多的府邸,因为每家人员结构的不同,府规也会有不同的倾向。
    比如,云想容想用江南云家的仆役,那么仆役的奖励制度和京城的就会不一样,你赏赐银子,就不如让他接江南家人来京城玩。
    吃住公主府全包,这是恩典,银子做不到的事情。
    云想容觉得江尧尧很有见地,以后自己立好府一定要请江尧尧帮看看制度完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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