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晚生只能这么想,却不能告诉张有旺,为了看看那两条锦鲤到底还在不在,他就把脑袋伸到水瓮之中去细看。

    水瓮里很平静,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一般,一点涟漪都没有,这就说明水瓮之中应该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两条锦鲤呢,自己明明从鱼篓里把它们直接倒进了水瓮之中,这才过了几天,难道它们又游走了,这让他响起了龟天下,他说这口水瓮也是个什么宝贝,龟天下不就是从水瓮里直接就消失了吗,难道这口水瓮直通大江?

    晋晚生带着疑问,把脸紧贴着瓮中的水面又看了半天,水瓮里清澈见底,空无一物,就连哪朵荷花也不见了,情急之下,晋晚生不由得把手伸到了水瓮之中,在水中划了几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水瓮之中先是起了一点点涟漪,他还以为是他用手划水引起的,也就没在意,可是,就在他接着朝水瓮的底部开始划水的时候,那水瓮之中立刻翻起了一尺多高的浪花,就好像水瓮连着江河一般,晋晚生正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把水瓮里的水搅动起如此高的浪花,猛然间一个更大的浪花一跃而起,水全部砸在了晋晚生的头上,晋晚生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些水,好像不是自己从江边挑来的十分清澈的江水,而是直接从大江里涌上来的江水。

    晋晚生正在不知所措之时,水瓮之中另一番景象出现了,就见从水瓮的底部,一前一后两条闪闪发光的锦鲤在水中欢快地游了过来,接着,一点淡淡地绿光显现出来,拿过紫粉色的荷花也浮了上来,

    见此情景,晋晚生没有吱声,心中却很清楚,他们一定是看到陌生人都藏了起来,于是,晋晚生悄悄把手从水里拿了出来,又把头从水瓮之中抬了起来,对始终站在他身旁的张有旺说;“阿旺大哥,水瓮之中没有什么异常啊!”

    张有旺立刻搭腔道;“胡扯,我的砍柴刀明明缺了一个口子,再说了,我刚才又听到了水瓮之中的水在翻花作响,这却是为何。”

    说着话张有旺立刻把头探进水瓮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水瓮里游动的两条小小的锦鲤,于是,他抬起头对晋晚生说;“我说你这水瓮里有鱼吧,怎么样,这回我看到了,不过,我刚才攉弄了半天,连条鱼儿的影子都没看到,甚是奇怪,这功夫它们咋又出来了?”

    晋晚生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说道;“一定是刚才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小了,其实,它们始终都在水瓮里。”

    听了晋晚生的解释,张有旺虽然还有些不相信,但是,他也不愿意多想,于是,就看着晋晚生说;“阿生兄弟,这两条鱼也实在是太小了,即便把它们捞上来也不够我们一口吃的,你看该如何是好?”

    晋晚生情知张有旺想吃红烧鱼下酒,就说道;“阿旺哥,你不用惦记我那条小鱼,你要是想吃新鲜活鱼,我这就去江里给你捞去,这两条锦鲤是我养的镇宅之物,千万动不得它们。”

    张有旺忙着解释说;“你阿生兄弟,我哪里敢动他们,只不过,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去打渔?”

    晋晚生说;“阿旺大哥,你忘啦,我们不是经常在夜晚点着渔火在江心里捕鱼吗?”

    张有旺说;“现在才是黄昏,天还没黑,你到了江里也捕不到鱼。”

    晋晚生陪着笑脸说;“阿旺大哥,你跟着我去,只要一网我就能给你捕上来鲜活的江鱼。”

    张有旺拗不过晋晚生,只好说道;“我就信你一回儿,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从来没发现你有这般能耐。”

    两个人说话的档口,晋晚生和张有旺来到了院子里,晋晚生拿起院子里晒好的渔网说道;“走,阿旺哥陪我走一遭,你不用划船,等到了江里,你看我的,我今天晚间要是不让你吃上可口的新鲜江鱼,今后你就当不认识我。”

    张有旺看看晋晚生,他心里明白,晋晚生是个诚实本分之人,从来就没听到他说过吹牛的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张扬,在酒肆里发生了惊动全县的事情,他也从来不对别人说,就凭这一点,他信,他相信晋晚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他想办的事情,就一定能办到。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江边,晋晚生果然没有让张有旺去解他拴船的缆绳,而是让他直接上了自己的小渔船,两个人上船后,晋晚生抄起一只船桨,把小船儿朝江心方向划去,等到他划到上次一网就打上来鱼的水面上之后,直起身来,开始抖落渔网,接着,晋晚生把渔网拿到手中,随意地朝江水里一撒,渔网唰地一声落入水中。

    这时候,张有旺拿起放在船舱里的单只船桨,他想划船溜网,却见只有一只船桨,就嘟哝了一声;“晚生兄弟,你咋就拿了一只船桨,你让我咋划船呀!”

    不料,晋晚生听了他的话以后,急忙说道;“不用溜网。”

    张有旺十分不解地问道;“你能保证一网就打上鱼来?”

    张有旺说话的声音刚刚落下,却见晋晚生已经把渔网拽出了水面,这时候的水面上水花四溅,打渔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网打上来很多鱼的丰收兆头。

    张有旺怀着不信和怀疑的心情,不错眼珠地盯着晋晚生手中的渔网,细看之下,张有旺暗自想,这个晋晚生果然非同一般,只是轻轻地一网,就打上来如此之多的鱼儿,这时,张有旺再细看,才发现渔网之中溅起来的浪花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上下翻腾激起来的水花,于是,他急忙上前帮助晋晚生朝船上拽渔网。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渔网拽到了船上,张有旺看着船仓里翻滚着的活鱼,说道;“少说也有几百斤,阿生兄弟,你今天真是撞上了好运气。”

    晋晚生说;“这一网鱼不全是我的。”

    说话的功夫,就见晋晚生把渔网朝江里一抖,刚刚打上来的鱼儿全都回到了大江之中,船舱里只剩下两条肥大的鳙鱼,张有旺看着晋晚生很不理解地说道;“阿生兄弟,你打上鱼来都是这个样子吗?”

    这时候的晋晚生已经掉转船头朝家的方向划动了渔船,他边划船边回答张有旺的疑问;“阿旺大哥,一般的情况下我都是这样的,我想我们这些靠江讨生活的人,全靠着江里的鱼儿养活我们,我们要想过好日子,就得保护好江里面的鱼儿,让它们世代繁衍,所以,我打上来鱼后,会把渔网送回到江里,只留下蹦进船舱里的鱼儿,你看,这两条鳙鱼足够我们今晚上下酒的了。”

    听了晋晚生的话以后,张有旺半天没有吱声,直到晋晚生把船儿划到了岸边,他才冒出一句话,“我也想学你,可是,我没有你那种一网撒下去就能捕上鱼来的本事。”

    这时候的晋晚生遇到了太多的怪事和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已经变得谨慎了很多,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他忙着对张有旺说;“阿旺大哥,其实刚才那一网我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是该着的事情,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半天捕不上一条鱼来,你可千万别寻思我有多大的能耐。”

    晋晚生的话,张有旺根本就没在意,此时他低头弯腰,伸手去抓船舱里那条最大个的鳙鱼,第一次伸手,张有旺根本就没在意,只是用手对准了鱼鳃,想拎起它来,哪料到那条鳙鱼十分强健,一甩尾巴,把张有旺伸过去的手打到了一边,疼得张有旺急忙抽手,甩手,亏了他是成年在大江里捕鱼,要是寻常之人的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至少那一尾巴会把人打个跟头。

    这次,张有旺多少吸取了一些教训,第二次伸手的时候,他虚晃了一下,然后双手用力,猛然按住了那条鱼,尽管如此,那条鳙鱼还是扭动身躯,用力甩尾巴,弄得张有旺没法子,只好全身都扑了上去,压住了身下的大鳙鱼,过了好半天,他才把手伸到了已经精疲力竭的那条鳙鱼的腮里,铆足了力气,才把那条大鱼拎了起来。

    刚站起来的张有旺刚想对晋晚生说,晚生兄弟,就这一条鱼够我们吃到明天的了,一会我们回去,我马上就给你做一道红烧鳙鱼,不过,还没等他把这番说出来,却见晋晚生站在船舱外面,伸手就把还在船舱里噗通的另一条大鳙鱼给提了起来,张有旺十分不解,鱼身上滑溜溜的,他如何能用手抓住呢,再看那条鱼,个头比他手中的鱼小不多少,还有让他不理解的地方,那条鱼明明活着,正在转动两只眼睛,张嘴喘着气,却在晋晚生手中一动也不动,而他手中的活鱼却是来回摆动,不停地扑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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