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工作忙么。”

    知女莫若母,赵老娘一听闺女话音不对,反倒回头开解起闺女来。

    “建斌他能进市一院实习不容易,每天跟着跑手术,觉都睡不上俩仨钟头,这不都你说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计较开了?”

    “可他再忙也能抽空打个电话吧?”安青夏吃鸡的空隙丢出一句。

    家里媳妇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于大娘都放话要叫儿子回来打离婚了,不可能完全不跟于建斌通气。

    那他的反应呢?还想继续冷处理?

    只怕这回想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她可是特意报案了。

    安青夏低垂着眼睑,遮挡住眼底真实情绪。

    赵老娘还以为闺女是闹小性儿想女婿了,暗暗怨怪闺女不争气,没好气地劝:

    “咱村就村长家有电话,夜里又不好打扰人家,你急啥?说不定明个白天就有信儿了。”

    安青夏不想替于建斌辩解,闷头吃鸡不说话。

    赵老娘拿她没辙,叹口气认输:

    “山不就我我就山,等天亮了,你去借村长家电话打给他不就完了?这也要吃心,至于的么。”

    安青夏小小打个饱嗝,回味无穷地咂吧下嘴,浑身自内而外都透着舒坦满足,说话的兴致都足了三分。

    “怎么就不至于的。女人结婚是为了什么?出事的时候不要求他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事后总得表态关心下吧?”

    “就冲他爹妈这态度,我不信跟他没关系。”

    赵老娘听着闺女跟以前截然相反的语气,还以为她嘴硬跟女婿赌气呢,忙顺着毛摸。

    “可说的是呢。我就气你那公婆俩不做人,那会儿人家衙门里的同志还没发话呢,他两口就破鞋啊离婚的挂嘴边,没点尊重人的意思!”

    赵老娘提起这茬就来气,调门都高起来,惊动了外头本就不肯安睡的夏虫,突然一波尖鸣吓了赵老娘一跳。

    “衙门同志怎么说的?”安青夏顺势问。

    赵老娘拍拍胸口压惊,做贼似的气声说话。

    “哪那么快,且得调查呢。王大富没口子喊冤,非嚷嚷说血书不是他写的,死乞白赖说他也要告状,闹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衙门也不敢就这么定他的过错。”

    “衙门就把照相机什么的全拿走了,说是带回去查货号,看看从哪买的,顺藤摸瓜就能把后头使坏那人揪出来。”

    安青夏饿惯了肚子,吃上几口就觉着饱,干脆拿调羹舀了鸡汤喂老娘,被赵老娘偏头避了开去。

    “妈不吃,你吃饱了快睡,别怕,妈陪着你。”

    赵老娘见闺女吃好了,也不多聊,收拾了碗送去外头碗柜里搁好,等明天再给闺女热了吃。

    安青夏跟出来上厕所,还要漱口,又被赵老娘念叨了几句穷讲究什么的,嘱咐她快一点别磨蹭,就随她去了。

    安青夏蹲在院子南墙根,端着杯凉水,拿着从空间新取出来的牙刷牙膏,认认真真刷牙。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足足刷了三分多钟,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含了清水漱口,又洗了把脸进屋。

    她还想好好泡个澡的,不过有赵老娘等着,还是改天吧。

    厕所也得抓紧改造一下,临睡前安青夏默默记下备忘录。

    一夜无梦。

    第二天等安青夏睡到自然醒,天光已经大亮。

    安青夏洗漱完,出院门瞅一眼临街猪圈里呼噜猛吃食的两头肥猪,脑海里闪过一长串菜单。

    她咽了口口水,拿起猪食桶里靠着的长把舀子,给猪食槽里又连续添上几勺子。

    “青夏,你婆婆又犯病了,你没去看看?”

    有街坊挎着菜篮子打从门前过,问了她一句。

    安青夏抿抿嘴,胡乱应了声,放下舀子进院。

    言多必失,她怕露馅。

    街坊当然听说了村里这两天最热的新闻,对赵于两家的矛盾心知肚明,多劝了两句:

    “青夏别跟你婆婆置气,她就那样人。于建斌不在家,你公爹也起不来炕,你婆婆这一病倒,还得指望你伺候吃喝。”

    “快过去看看吧,不行给于建斌打个电话,叫他赶紧回来。”

    安青夏回头扯扯嘴角,也不知道该喊人婶子还是大嫂,含糊着答应一句:

    “我再吃一回退烧药,拿点钱,锁上门就去。”

    “青夏你还发烧呢?那可得注意点,夏天感冒发烧不容易好。”街坊讪讪一笑,不好再多说,挎着菜篮子匆匆回家去了。

    安青夏带上院门,默默腹诽。

    这一大清早的,她老娘是赶去于家帮忙了?

    嫁个闺女真不容易,就连老丈母娘都得忍气吞声,替闺女讨好婆家。

    安青夏心疼了赵老娘一波,“凝视”着空间里为数不多的新型药物,若有所思。

    这是又到了拿药替婆婆治病的环节?惯性真是强大。

    难道剧情注定无法改变?那还要她来做个神马任务!

    “青夏!”

    远远地传来脚步声,人未至声先闻。

    安青夏回神,抬眼看了一阵风似的刮到眼前的男人。

    男人个头不高不低,身材不胖不瘦,面皮白皙,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跟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糙老农民全然不同,像是城里养尊处优的知识分子。

    “青夏,你怎么还在这磨蹭呢?妈那病又犯了!你药呢?快给我救命!”

    于建斌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情绪,被眼镜遮挡着看不太清,再一看就全是情真意切的担忧着急。

    安青夏垂眼看看他直直伸到面前的手心,再抬眼,眼里全然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不解。

    “什么药?我妈给我的退烧药我早上刚吃完。有病赶紧上医院啊,救命如救火,跑我这瞎耽误什么工夫?赶紧走啊。”

    于建斌镜片后的细长眸子猛地睁大,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镜片一刹那竟然有寒光闪烁。

    他死死盯着满脸无辜的安青夏,片刻后使劲一闭眼,两腮肌肉迅速抽动两下,再睁开眼时便像是斗败的公鸡,低声下气地求恳:

    “青夏你别闹了行吗?我知道你生妈气,可那不是误会吗。妈那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经不起折腾,她这一后悔上火,直接就病倒了。”

    “青夏你有气冲我发,是我没在你身边护着你,叫你受委屈了,你别记恨咱妈。你不是有那个特效药吗?先救人好不好?等妈好了,我叫她给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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