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对了?”张潋夕疑惑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让我想一下,我想好了再和你解释。”林平搬张椅子坐在张潋夕的床尾。

    在室外睡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然后感冒,感冒好了。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十分正常,完全符合人体的生理变化,也符合病理学的因果关系,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身体越来越差的情况呢?难道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林平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翻看方才看到的画面:入秋的晚上、穿着睡衣的少女、冷风、树下、天亮、清晨、回家。

    这一切如果说最后导致一场重病,林平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可怪就怪在偏偏只是轻微的感冒却导致了张潋夕身体每况越下,找不到病因也就无从着手。

    哪怕自己答应张青山去奈良偷那颗什么丹丸,可也不一定管用。

    药无所及,不过是徒劳一场罢了。

    夜天独坐在张潋夕的房间里,房门一直紧锁着,过了许久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张青山在门外候着也不敢打扰,这个年轻人的怪脾气他是见识过的,怕又给惹不高兴撒手不管了,耽误了女儿的病情才是关键。

    楼下和张家关系亲近的走上来几位,张青山连忙示意安静,蹑手蹑脚的和众人一起下楼,到了楼下开敢开口说话。

    “大伯,刚才那个小屁孩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说话的是张青山弟弟张青水的儿子——张凌——也是刚才请林平掐灭烟头的年轻人。

    “注意言辞。”张青山横了张凌一眼:“等下他下来的时候不准说话这么没礼貌。”

    “唉,大伯,我知道了。”

    张青山面色不悦,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开口询问。看来这群人都是以张青山为首,不敢有任何的忤逆。

    “大哥,凌儿刚才问的也没错,没见过你对一个孩子这么客气的呀。”张青水穿着一身西服,身边站着他的妻子陈曦研。

    张青山抬头朝张潋夕的房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位,环顾了一周说:“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啊,是个能人,大能人。”

    “大能人?”

    众人交头接耳,言语中都是质疑。

    “一个乡下的孩子,还能有什么能耐?”

    “可不是,这种田插秧的本事可不能算是大能耐呀,哈哈哈哈。”

    “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张老哥要小心了呀。”

    张青山手一挥:“唉,这话可不能乱说,慎言、慎言呐。”

    “张老哥,要是有些话不好说的,要不,等我们哥儿几个给你试试这孩子的斤两。你就说他是做哪一行的吧?我看他进了潋夕侄女的房间,莫不是个少年神医?”

    “这话,倒还真让你说对了。”张青山颇为得意的笑着:“这位小兄弟啊,是不是神医我不断定,但是对于医道却是有几分本事。他给我女儿开了一味药,叫做兰心草,你们可曾听过?”

    “兰心草?那是什么东西?”

    “虽说我不懂医药,可对于药材还是了解一些的,却没听说有兰心草这一味药啊。”

    “哈哈哈哈,见识浅薄了吧。”张青山笑呵呵的看着众人,想要卖个关子却又忍不住显摆:“我已经让人送来了,等下你们就能看见这兰心草。而且这位小兄弟给的服用方式也很特别,选长不过半指、顶头无花无苞,捣碎了用井水熬制,在正午十二点煎服。你们可曾听过如此用药的?”

    “我怎么听起来颇有点像是江湖郎中开的方子?”

    “可不是,大伯,潋夕病这么些年了,您可不能病急乱投医啊,万一治个好歹,潋夕妹妹可不就——”

    “死孩子瞎说什么话呢。”张凌的母亲陈曦研拉住张凌,阻止他往下说。

    “我这不是关心潋夕嘛。”张凌轻声嘟囔。

    “没关系,百无禁忌。”张青山大方的笑笑:“有没有效果呢,等下等药来了,一试就知道了。诸位也就别走了,留下来吃个便饭,有什么事情呢,我们下午再聊。”

    “也好,难得遇到这么个少年神医,我们也想看看有多神。”

    “对对对,万一以后有个病灾有这么个小神医在,倒是也不愁了。”

    话虽然说的客气,多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没人会真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真能有多高的医术。

    只是碍于张青山的面子,不好明说罢了。

    “嘭”

    张潋夕房间的门猛然打开,夜天从门里冲出来,朝下面大喊:“你们消停儿行不行?烦死人了。”

    众人正聊得开心,欢畅大笑却被林平这一声吼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向张青山。

    好歹这也是主人家,你作为一个客人却在此无礼的大声吼叫,不是抹主人家的面子吗?

    众人也想看张青山的态度,这总不能再纵容了吧?

    孰料张青山竟朝林平客气的说:“小兄弟,打扰到您了,不好意思,您给潋夕看病,我们出去聊。”

    听完张青山的话,林平掉头又“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大伯,这小子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张兄,这可是客大欺主了呀。”一群人都在鸣不平。

    “去偏厅聊,去偏厅聊。”张青山没有理会众人的愤慨,将一群人带到一旁的偏厅。

    张青山能如此纵容林平,一来着实是因为被林平出手的那些东西给惊到了,地下市场的古玩玉石、冥器字画素来不少,但是像林平这样能搞到陨铁、彼岸花、不老纹这种稀有到听都不曾听说过的东西,却还真是独一份。二来是和老许多年的交情在,张青山相信老许的眼光和看人的能力。再三便是林平一眼就能看出张潋夕的病情,开了个奇怪的方子。

    人性便是如此,越是奇怪越是匪夷所思,越愿意相信是真的。

    张青山也不例外。

    赶走了楼下叽叽喳喳的人群,林平又坐回床尾的椅子上。

    张潋抬眉看着林平问:“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林平抬头看着张潋夕的眼睛,心头一软:“我不是生他们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

    “想不明白就休息一会儿,我这病都拖了好几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张潋夕宽慰道。

    林平摇摇头:“说的对,想不明白就休息,你穿上外套。”

    “穿上外套干嘛?你要带我出去吗?”张潋夕问道。

    林平嘿嘿一笑:“被下面那些人弄得心烦,拿他们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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