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生死竞速,任平生挟着慕阑珊竟然来到了几天前的那个山崖,真是命运弄人,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退路了,前方万丈深渊,后面死亡威胁,任平生默然,两个选择都难抉择,两个选择他都不选,坐以待毙的死法,他恕难从命。

    “黑暗修罗,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你看如何。”

    任平生对此不言不语,他转头望向身旁的慕阑珊,二人四目相对,他察觉不到慕阑珊有任何恐惧,面对死亡,两人心境相同,坦然自若。

    “你走吧,我保你无事。”

    “是我连累了你,我不走。”

    “因果循环罢了,谈不上连累。”

    如果任平生没有接到暗杀慕阑珊的单子,二人也不会相遇,他就不会昏迷,更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

    “你不怕死吗?”

    听闻慕阑珊的这番话,任平生笑了,笑得很沉重,他眸光复杂,轻声自语: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慕阑珊注视着那张面对死亡镇静自若的脸孔,一种难言的痛苦在她的美眸中闪烁不休。

    “走吧。”

    任平生再次出声提醒道。

    “我不走。”

    “你对于我来说就是累赘,懂吗,滚!”

    任平生凶相大作,他对着慕阑珊咆哮如雷。

    “大小姐,你要去哪里?”

    阴阳怪气的话语参杂着戏谑之意,传入了慕阑珊的耳畔,熟悉的声音让她怔怔失神。

    她静静的看着走出黑暗的两人,美眸中溢出一抹难以置信,娇面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色彩,她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为什么背叛我?”

    移花毫无虚心,她正大光明的与慕阑珊对望,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冷哼一声:

    “有人出得价钱更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是谁?”

    兰瑟搭话,厉声道:

    “下地狱问阎王吧。”

    “黑暗修罗,吉时已到,上路吧。”

    黑暗中,三道模糊的身影并肩走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移花与兰瑟二人左右包夹,将慕阑珊的退路彻底封死。

    “哈哈哈…”

    大雨磅礴,雷电交加,任平生仰头大笑,他笑得痛彻心扉,泛着泪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哀伤。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疯魔了不成?”

    听到这番话,任平生笑得更大声,更加放肆。

    “我笑你们死到临头依旧大言不惭,往昔遇我唯恐不及退避三舍,如今欺我重创伤残,是不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任平生眸光狠绝,面容狰狞,滔天杀意,透体而发,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我再不堪,岂是尔等小丑可辱。”

    “黑暗修罗的威名是我杀出来的,你以为是我花钱买的不成?”

    他杀戮成性,癫狂成魔,话语铿锵,睥睨诸敌。

    任平生不再静默,他以寡敌众,率先发难,步伐不疾不缓,一副云淡风轻的飘然姿态,不过两步便消失在众人视线范围之内,下一秒兰瑟轰然倒地。

    “走!”

    任平生头也不回,他向慕阑珊大声提醒。

    慕阑珊惊慌逃离,她回望的眸光显得十分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移花惊恐万分,她离兰瑟最近,呼喊几声,得不到任何回应,手持长剑壮着胆向前查看,却发现兰瑟胸口深陷,早已气绝身亡。

    突如其来的杀戮,让众人心中蒙上一层浓厚的阴霾,无尽的恐惧慢慢地爬上了他们的心头。

    斯格特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从容与自若,面目之上写满了惊恐,他深知自己没有退路,咬牙发狠:

    “一起上。”

    任平生身躯摇摇晃晃,失血过多,再加上后脑隐隐作痛,随时都有可能倒在血泊之中,他面对死亡不妥协,不屈不挠,强撑着心中的那股狠劲,佝偻的身影显得萧瑟落寞,在这样的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的背景之下,颇有几分英雄迟暮之感。

    移花出手了,莲步翩翩,舞剑攻来,她的剑术绝伦,这一点不允质疑,可是看在任平生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堆花里胡哨的假把式,完全没有半点精髓之处。

    他冷酷无情,不知疲倦,一拳逼退了帕斯卡,扬腿踢开特维斯,一把夺来斯格特的黑色杀剑,向移花遥遥袭去。

    他剑走偏锋,真真假假,打左攻右,几个回合下来,移花体无完肤,衣衫褴褛,春光乍现。

    她败下阵来,羞愧难当,一言不发,死死盯着任平生,狠毒的目光爆发出一股难以善了的杀意,恨不得将任平生千刀万剐。

    任平生无声无息再次消失,若有若无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漆黑如墨的杀剑在指掌间旋转,寒芒爆射,剑吟不绝,他身影鬼魅,手持杀剑,长驱直入。

    “噗嗤…”

    剑光浮影,一闪而逝,一息四剑,洞穿了移花的四肢,顿时血流不止,她花容失色,心惊胆颤,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

    “你越恐惧,我越兴奋!”

    移花面如死灰,浑身冰凉,任平生给予她的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这种感觉比死更要煎熬,她带着惊惧与惶恐,盲目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神情癫狂,大喊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任平生冷哼一声,彻底断绝了继续玩下去的念头,他潜行黑暗,游走虚无之间,鬼魅前行,向移花快速逼近。

    一双修长有力的指掌从黑暗中探了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移花双脚乱蹬,浓郁的恐惧将她淹没,临死之前,她才醒悟对抗任平生是那么的愚蠢和无知。

    任平生将移花扯到眼前,他居高临下,面目狰狞,冷漠至极,嘴角挂着残酷的弧度,厉声道:

    “上一次,让你侥幸逃过一劫。这一次,你亲自送上门来,诚心寻死,我成全你。”

    “咔嚓…”

    任平生不再浪费口舌,他完全不顾移花的苦苦哀求,用力捏碎了她的喉咙,甩手扔了出去。

    他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眸光狠绝透着杀意,死死盯着帕斯卡与特维斯二人,不言不语。

    恐惧会传染,他们对望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骇然,不约而同的转身便逃。

    任平生眸光一冷,不将他们赶尽杀绝,实在难以安心。他一跃而起,扬起手中杀剑,一道绚烂之极的剑光,冲天而起,力劈而去,二人临死前的反抗不堪一击,被杀剑碾个粉碎,余势不曾衰减半分,一闪而逝,瞬间将两人绞成一团血雾,顺着雨水冲刷,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

    任平生岿然不动,瘦弱的身影在斯格特眼中无限拔高,宛如一尊杀神,让人难生抗拒之心,那睥睨一切的姿态,把他震慑得灵魂都在颤抖。

    恩怨不休,杀戮难止,任平生冰凉的眸光最终还是盯上了仅存的斯格特,他冷笑连连,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逝。

    “黑暗修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斯格特吓破了胆,他瑟瑟发抖,跪伏在地,俯首称臣,朝着任平生讨好的笑了起来,他可不想步入帕斯卡与特维斯二人的后尘,这般凄惨收场。

    任平生盯着这张吃软怕硬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他甩手一个耳光打下去,斯格特的脸庞瞬间充血赤红,巴掌印清晰可见。

    斯格特隐忍不发,眼中爆出了一抹难以善了的仇恨之色,不过这光芒也很快被他隐藏了下去,面目之上连一丝一毫的不满与仇恨都不曾流露,堆满了讨好之意。

    “我说过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源于我对你的仁慈,死吧!”

    听闻任平生的这番话,斯格特面色惨白如纸,双眸之中充满了绝望和惊恐,抬头正要向任平生哀求,不料一道剑光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下一刻失去了所有知觉。

    任平生一剑削去斯格特的头颅,血液喷涌如泉,溅他满面,让他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他挟着慕阑珊一路狂飙,又经过一场残酷的血战,早已身心俱疲,伤体更是雪上加霜,眼幕沉重不堪,意识昏昏沉沉,此时真的撑不住了,一个踉跄,倒地不起,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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