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一片的惊呼:“大人,怎么办?”

    杜真见左侧有一小片空地,猛地喝道:“退到那边去,结阵防御!”

    这时候就显现出平时训练的成果,他们一千多人聚成一团,快速后退,肖大新从马后闪出,抢到了杜真的身旁。

    至于哪些双岐岛真正海寇,大多已是吓得全身酸软,全然没有了移动的能力,一个个脸如死灰,全身不断地哆嗦着。

    没等杜真等人结成阵形,朱富已是一阵风地从各人身旁掠过,一百多人马匹急冲而过,朱富手的武器已刺入了一个海盗的胸膛,在他们的惨叫声中,将他们远远带飞出去,倒在地已是气绝身亡。

    朱富战马才过,那襄樊披甲战兵已是冲了过去,只向那些落单的海盗攻击。

    “呼呼!”几声响,领头的刀盾兵已是投出了几根厚重的标枪。

    杜真等人聚成一团,六根标枪而来,就算他们都有披甲,立时便有数人惨叫着被钉死在地。

    投出标枪后,几个刀盾兵立时取过以腕抵在盾牌内的腰刀,取腰刀砍杀哪些落单的海寇。同时的,刀盾兵身后的长枪手也是喊叫着冲杀。

    双方冲撞在一起,都是搏命撕杀起来,惨叫声不断响起,撕杀非常的残酷。

    这些零散的海寇虽然平日技艺出众,论单个出来,他们人人都是强于襄樊的军士,只是他们平日哪训练过什么战阵队列?个个只是凭借一股悍勇血气在搏斗。

    襄樊军士虽然个个技艺都是普通,而且每人平日只练一招,不过他们人人都是精于配合技击之术,那种默契,在与北方草原勇士的长期对战中,其搏斗方法可说是深入到骨髓里去。而且他们虽然平日只练一招,不过这招却是战场撕杀最精华部分,最简单,也最有效。

    他们群刀劈来,群枪刺去,一往无前,漠视自己的生死,那些几乎都在作单打独斗的海盗们,个个只是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下。而襄樊军士们配合默契,各人又有厚实铁甲护身,残酷的撕杀下来,一连杀死对方多人,已方只有几人受伤。

    这种残酷的交换比让杜真等人心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纵横海上多年的海盗,竟然不是这些粗粗训练军士的对手。

    又是一个惊天的惨叫声传来,却是原先双岐岛首领小泽伊兵卫被几根长枪刺入,他手的长刀劈在一个襄樊枪兵的肩膀,长刀劈开他的盔甲,深深地进入他的肉内,那长枪兵本来可以躲避,不过却是不闻不问,他闷哼一声,任由这个日笨浪人长刀劈下,同时他手的长枪也是深深地刺入敌人的体内。

    与他同时刺入的,还有三个襄樊长枪兵,他们手中锐利的枪头破开小泽伊兵卫身上的铁甲,深深地捅入他的身体。

    小泽伊兵卫阴沉的脸第一次有了变化,他惊讶的,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身的几个枪杆,心内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慢慢地跪倒下来,全身抽搐地死去,鲜血不断从他身流了出来。

    整个战场除了杜真经过严格训练的一千多人组成的方阵以外,剩下的零散海寇除了逃儒密林中的部分外,一炷香功夫,只剩下原双岐岛岛主金佛和他的四名护卫孤零零的站在战场上。

    金佛身边的四人,都是长期跟随在他身旁最悍勇的巨寇,平日与金佛关系也最紧密,他们一面死命护着金佛想冲出去和杜真的人马汇合,一面的大呼搏战。

    又几声惨叫传来,金佛身旁最后四名已被杀死,最后余下圈中的金佛一人。

    此时的金佛披头散发,形如厉鬼,他身被数创,全身鲜血淋漓。他一边怒吼,一边舞刀拼命撕杀。

    他嘶声大叫:“狗-娘养的杜真,就知道做缩头乌龟,看着我等被杀,不来救援,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又有三个刀盾兵当头整齐地劈来,金佛纵横海上多年,武功精深,他一声吼叫,拼命格开这几个刀盾兵的刀势。

    不料旁边又有三个刀盾兵整齐地抬刀。

    “杀!”

    三刀一齐劈在他的肩身,长刀深深地劈进他的身体。

    金佛大声惨叫着,刀势一压,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他使尽全身力气,挣扎站起身来,刚一转身,又听到一片整齐的大叫:“杀!”

    “噗哧,噗哧,噗哧!”

    长枪入肉的声音令人心寒,多达六根的长枪破开他的铁甲,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金佛口中的血块大口大口涌出,他强撑着身体不摔落,定定地看了身半响后,猛然他哈哈地大声惨笑起来。他的笑声凄厉非常,半途忽然断绝,接着轰的一声,杜真的尸身摔落在地,已是气绝。只是双目圆睁,似乎是死不瞑目。

    看到廖都头的残兵已经退入城中。

    朱富呼啸一声,拨转马头,一百多官兵组成两个小型方阵,交替掩护,退入汕头城。

    厦门,葡萄牙领事私人藏书馆。

    要搁后世,甘棠才懒得跑到这里来,通过洋鬼子的私人藏书馆来看书,了解西方。要什么书网上都有,当当、京东、亚马逊一键可达,最方便不过了,哪怕要找老书,去孔夫子旧书网逛逛也能有所收获,可现在整个大夏都不可能找到西方书籍,不得不老老实实来这里,真是郁闷。

    由于岛上没有什么娱乐,来这里看书的洋人不少,这里的藏书非常之多,尽有上万册,分文别类的摆在书架上。并且还有七八书使在做翻译工作。

    径直走到欧洲哲学类书柜旁,粗粗瞄了一圈,实在找不出太多可入眼的书籍,此时欧洲哲学著作还是比较多的,但大多以宗教哲学为主,比如;奥古斯丁的《忏悔录》彼得.朗巴德:《箴言四书》等书籍。也有,早期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作品。

    看来半天,只挑了一本布里丹《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论辩集》带着回去看,其他一无所获。

    正打算走人,他忽然发现不到三步远的远端书架附近,有女孩子看书看得入神。

    女孩披了一身雪白狐裘,毛绒绒的领口映衬着清丽的脸颊,看起来既有几分少女的青涩,却又有着自小培养出来的自若与独气息。

    甘棠拿起一本厚书,丢向少女的附近,书“啪”地一声落地,口中叫着:“老鼠!”

    连同他这声大叫,不但将入神的女孩子吓得差点蹿起来,从少女的身上掉下来一个精致荷包,还把少女旁边正在整理图书的书使吓得一哆嗦。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视线扫视过来,连书使也赶了过来,满嘴嚷嚷:“哪有老鼠,哪有老鼠?”

    甘棠上前把书捡起来,抱歉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蹿得飞快,给溜走了,没打中。”

    “肯定是你眼花了,我们这压根就没有老鼠……你把书摔坏了。”书使晃指着这本《不可解的命题》质问道。

    甘棠刚才用力过猛,书的封皮和内瓤已经分家:“我赔我赔……”

    胖胖的书使本来还要发作,听到“我赔”就不吭声了,看甘棠也不像捣乱分子,一边回走一边嘀咕:“这么大个人居然怕老鼠,笑死人了……”

    他说时声音很低,不过刚才专注看书的女孩子却听到了,不由掩嘴偷笑起来,一时间满屋生辉,笑了没两秒又低头看书。

    插曲很快结束,甘棠看没人再注意这里,上前把荷包捡起,用从师姐郑梦云处学来的‘乾坤大挪移’手法移走荷包中的碎银,然后把荷包递过去:“小姐,这是你荷包吧?”

    “呀,是我的,怎么会掉地下?”

    当女孩子抬起头来时,甘棠呆了一下,这五官长得很精致、很有冲击力啊,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清纯无暇,整体观感像极了后世明星娜扎——虽然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本来只是无聊,想开个小小玩笑,但眼看是个美女,逗道:“刚才我看到有只老鼠把它叼走了……”

    “老鼠?”姑娘儿一开始信以为真,几秒钟后就反应过来,微微笑了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格外好看,“我可头一次听说老鼠要叼荷包……”

    “普通老鼠不会,人变的老鼠就会了,你看看你的包?”她整个人都迷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遭了贼。

    “看看有没有少其他东西?”甘棠提醒一句。

    对方翻了下荷包,东西都在,就是缺了几块碎银,忍不住用手拍了下胸口表示庆幸:“还好还好,太谢谢你了……刚才你那书扔过来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有老鼠。”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姑娘警惕地扫视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偷呢?”

    “是个番夷,别看了,早跑了……”

    本来甘棠还想提醒几句下次要注意什么的话,不过刚才翻包时看到露出半角的羊皮纸,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是燕国人?”

    对方愣了下,脸拉了下来,甘棠笑道:“那你一定是从天上来到人间的,既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又能看草原的羊皮卷,还能读懂拉丁文。世上有这样的女子吗?”

    女孩有点羞涩,一丝笑容从嘴角向四周蔓延。

    在他的看来,女孩子一定要会笑,笑有生命力,也有感染力,更富有活力,一天到晚板着脸皱眉头做高冷状,那压根不是美感,只是个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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