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罗阳赶到了北奥保龄球馆。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罗阳刚钻进车里就问。

    “没什么新情况。”

    “你到后车座上去睡会儿,我来盯着。”

    方博的上下眼皮子早就在打架了,他没挪窝,就那样倚在靠背上睡着了。罗阳怜爱地看着他那睡觉时的乖样子,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和他们隔了一趟道,就在他们重点监视的那座保龄球馆里,正发生着一场罪恶的肮脏的残忍的暴行。就因为他们白天曾向淼淼健身俱乐部的几位女服务员询问了有关宋宝昌的情况,现在,这几位女孩却在这里遭受着她们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从精神上到肉体上的非人折磨。

    一走进保龄球馆,她们就被带到了地下室的一间屋子里,然后她们就被强行注射了一种透明状的液体,再就没人过来搭理她们了。半个小时后,她们感觉身体发热,精神开始发燥,便情不自禁地开始脱衣服,直到一丝不挂。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一群恶狼般的男人涌了进来,他们像列强分肉似地分别扑向了三个同样饥渴难耐的女孩……

    同那些曾经遭此不幸的女人相比,她们更为不幸。她们的不幸在于,对于这种惨遭蹂躏的方式不但没有半点的反抗,相反,她们却是那样心甘情愿地,丑态百出地去主动迎合这群兽类。乌呼!在这群与兽类没有什么区分的社会渣子的眼中,什么人的尊严,什么社会的道德,已经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如果有神灵,神灵都会诅咒他们!

    当这群恶徒满足了兽欲离去的时候,这三个可怜的青春女孩慢慢回复了神志,真正的不幸才刚刚开始。这是比肉体上遭受的更为严重的摧残。当她们看到刚被录下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时,看到自己刚才是如何像在案板被揉搓的面团似地被人任意蹂躏时,她们的精神再一次遭到了重创。她们哭!她们像黄河水泛滥似地号啕大哭!她们的叫!她们像原始森林中的野兽那样嚎叫!试问,在现今世界上,还有比人的意志被强奸更让人痛苦的吗?

    最先停止哭泣的是那个叫房雪的女孩。她开始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当她回想到昨天上午警察去俱乐部调查宋宝昌的事情,大堂经理李影的离去,总裁高强的突然出现……当这一幕幕情景像过电影似地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的时候,她明白了,她们这些人实际上是掌控在犯罪团伙手中。现在,她最想办到的是如何逃离魔窟,如何找到昨天上午向她们姐妹了解情况的警官。带他们去抓宋宝昌,因为,她知道他能藏在哪儿。

    宋宝昌死了,死于车祸,这件事发生在宋宝昌被通缉的第三天傍晚。就算罗阳一百个不相信,再怎么觉得这件事蹊跷,但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与他同车遇难的还有他的女友赵小芸。

    赵小芸的家在一个叫南屏山的地方,那里虽说也在平岛市的管辖范围之内,却是偏僻塞的山区。车祸发生地点在距离赵小芸家二十公里处一条叫唐家裕的战备公路上。那里林木密蔽山峰陡峭,道路迂回弯转,平时很少有车辆从此通过,但这里却是通往平岛市区一条比较捷径的路线。正因为那里车稀人少的原故,所以一些驾校教练通常也把学员带到这儿训练。宋宝昌开的捷达车正是在这条盘山公路上与学员开的教练车相撞。赵小芸在车体翻滚时被甩出车外,头撞在石崖上当场毕命。而宋宝昌则随同车体一起滚到沟底,在汽车爆炸时被烧成一具焦尸。他的身份是通过DNA鉴定后被最后确定的。不过有一点,宋宝昌的死亡排除了灭口的因素。

    “你认为宋宝昌是死于正常的交通事故?”正是因为事情太过巧合,罗阳始终持怀疑态度。

    “我对这件事也表示过怀疑,怎么那么巧我们正抓捕他,他就出车祸了?可那个学开车的小伙子没必要拿着生命做赌注,来制造这么一起交通事故。我去过医院,他可能永远成为植物人。”

    “他的教练呢?车祸发生时他在车上吗?他伤得重不重?”

    “他伤得倒是不重。不过,他当时要是不在车上,那车也早就翻到沟底下了。”

    “那也未必。”罗阳习惯地皱起了眉头,“我不仅怀疑有人在杀人灭口,而且怀疑那具烧焦的尸体未必是他宋宝昌的。”

    “不会吧?”朱峰非常严肃地说:“尸检报告那是有科学依据的,DNA鉴定该不会是假的吧?”

    “不好说,在科学的掩护下进行犯罪的也不是没有。”罗阳收拾起皮夹对朱峰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问那么多干啥?去了就知道了。”

    在青林街日式旧建筑区的一条巷口,罗阳停下车,“到了,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朱峰疑惑地下了车,不知罗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是一座二层的带坡屋顶的日式小楼,由于年代久远失修,这座小楼的外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落了。但它的四十多平方大的小院落到是收拾的很干净,一架葡萄树遮住了半座院子的阴凉,架上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看得出,这家院落的主人是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走进屋里,朱峰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婆婆。

    罗阳指着老人对朱峰说:“这位老奶奶是曹民的母亲李桂英。”

    这是位慈祥的老人,一张白净的脸上除了岁月留下的苍桑与痕迹,还隐约透着一种无奈和忧愁。不过,一见有客人来,她立刻换作一种精神,急忙起身倒茶让座。

    罗阳忙抢过老人手中的茶壶,边倒水边问:“李奶奶,近来身体可好?”

    老人高兴地回答:“好,好。”

    唠过一段家常话后,罗阳把话转到了正题上,“李奶奶,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但不知是不是你们需要的。”老人拉开一个旧式柜子门,从里面取出一个日记本递给罗阳。又道:“我儿子是留下好多东西,可他寻了短见后家里来了好多人,说是他贪了公司里的钱,要拿东西回去检查,结果都给拿走了。”

    罗阳翻着看了看,从日记的年月看不是曹民死前那段时间记的,他不知道曹民当时留下的东西是真的被人拿走了,还是老人不相信警方不愿意拿出来。他把日记本递给朱峰,一边起身看着墙上挂的那些老照片,一边很随意地问:“李奶奶,孙女最近来电话了吗?”

    “来了,来了,她挂念着我,挂念着她妈,隔一段日子就来个电话问问。她妈妈可……”老人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把话打住,改口道:“可惜她妈妈连电话都接不了。”

    罗阳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又问:“怎么没见何姨?她睡了吗?”

    “噢,睡了,睡了半下午了。”

    老人显然说了假话。曹民的妻子何梓琴,肯定是在他们快进院时才匆匆上楼去的。刚才,他们明明瞥见院子里有人在给葡萄打杈子。既便是李桂英老人能够上得了梯子,依她那样的年纪,也不可能那么快回到屋里去,再说也没那个必要。可是,怎样才能获得她们婆媳的信任打消她们的顾虑呢?

    从曹家告辞出来,罗阳想起有些日子没有看见小张帆了。正好现在朱峰也在车上,他想让张帆先接受朱峰,然后再试着做姐姐罗兰的工作。

    在路过幼儿园的时候,罗阳停下车,对朱峰说:“去看看小张帆。”

    朱峰心里当然欢喜。现在也只有罗阳能理解他的苦衷,他真的渴望得到罗兰的感情,也愿意为这不幸的母子付出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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