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的额头疑似冒汗,忐忑询问:“不知高徒是哪位?”

    高城偏转过头,视线扫来,我也顺着他的角度偏转头去看,想知道他口中的徒弟是谁?这期间都与他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他收了一个徒弟?等过几秒发觉不对,缓缓回眸,发现高城的目光直直定在我身上,在我未及反应时,他咧嘴而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徒儿,还不上去?”

    “我?”惊愕地瞪大眼。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状似语重心长:“去吧,我在这呢,不用怕。”

    不是怕的问题,而是,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徒弟?那声“徒儿”,明显带了恶意,可当下气氛肃穆,我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此质问他,只能拉他垂在桌下的衣袖悄语:“别乱开玩笑,这些我不懂。”

    但他却语声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座的人都听到:“你只需陈述刚才归纳的三点就可以了。”

    局长闻言眼睛一亮,“夏竹小姐,还请上来提供线索让大家作参考。”

    事已至此,我就是想不站出来也不行了。众目睽睽之下,说不慌是不可能的,连迈动的腿都有些打颤,视线一瞥间侧目看到会议室门上的窗口外徐江伦的脸,见我发现了他,他的脸上立即露出鼓励的神色。

    一声轻哼从近处传来,不用垂眸也知道是某人。立即敛整心神,深呼吸了下,僵硬地开口:“有......有三点,”略一迟疑,浅声道:“吴先生坠楼到底下绿化带时怀抱女儿,可判断在坠下那一瞬应该还没死亡,排除死后抛尸的可能;第二点东港到......名湾小区相隔七公里,分属两个不同区域;第三点,”说到这我抿了抿唇,下意识去看高城。

    但见他面色平静,眸光淡若无绪,我一咬牙道出之前在吴先生家中发现英文字母标记那件事,此话题一出来,引来在座人的各种不平静,纷纷询问是什么标记。

    我正想描述,突然“啪”的一声,有东西落在身前,垂眸就见是高城用来刻标记的软膜被扔在了桌上,只听他慢悠悠地道:“用投影吧。”

    局长一个眼色,小杜立即上前开启投影设备,几分钟后,软膜刻印清晰地浮现在我身后的白幕上。议论声更大了,猜测那三个子母代表何意,是谁所刻?我留意到,人群中唯独张继没参与身旁人的讨论,目光沉郁地盯着标记看了一会,就移转视线,从我身上掠过时,隔了这么长距离都还觉得凉意,但幸而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高城。

    此时似乎已无需我再多作什么说明,干站在那很是尴尬,低声对身旁注意力仍在标记上的局长道:“我先下去了。”见他摆了摆手,连忙快步走回座位,其实我更想走出这间会议室,因为实在是坐在这里,感觉自己不伦不类。

    刚落座,就听身旁传来鄙夷声:“没出息。”

    横了他一眼,忍住磨牙的冲动。

    高城疑似轻笑出声,被耳尖的局长听到,立即抬手制止众人讨论,迫切询问:“你是否已经对这字母标记有了答案?这一行为有什么特殊涵义吗?这方面你是专家。”

    专家?我垂着头挑了下眉。

    但听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说:“从行为意义上分析,这个刻标记的人在混淆视听,试图转移众人的视线;从遗留在现场的痕迹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太粗心,二是时间不容许;从心理诉求分析,‘他’性格表面隐忍沉敛,实则张扬。可以了,他的基本形态已经出来:男,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体格健壮,双臂可能受过特殊训练,相貌普通,属于走在人群中不会被注意到。就目前讯息而言,暂时只有这么多。”

    我本打算到这场会议结束都当个隐形人了,可听着耳边低缓而自信的陈述,实在忍不住惊异还是扭转了头,局长率先问出了大伙心中的疑问:“你是说这刻标记的人与你之前分析的到过现场的人,不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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