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出战,不足一炷香时间,已经斩杀两将,将战局拉平至了十五比十五平。

    并州诸将哪里受不得牛辅军如此张狂,听得一瞬间战局便被拉平,气得暴跳如雷,纷纷前往吕布的帅帐里请战,要求出马迎敌。

    吕布端坐帅帐当中,听得属下的请战,嘴角不禁撇出一个轻蔑的弧度,对一个无名小将根本不以为意,开口说道:“诸位报国之心,布已心知,请诸君奋战,布定然如实禀告陛下,厚加封赏!”

    “诺!”众将听得吕布如此回答,轰然领命。却在离去之时,丝毫没有发现,吕布手下的重将臧霸、成廉、魏越、李封、薛兰、曹性、郝萌、秦宜禄等人,均为有任何表态。

    待众人离去,屏风之后,蓦然转出一窈窕身影,刘修正襟坐在吕布下首,开口说道:“夫君,妾身虽不懂军事,然让这些忠义之士,去做那拼杀之事,于大军当真有益?莫非,夫君还有妙策在后,故而拖延时间?.......”

    众将对刘修的印象不错,但此刻,刘修出此有动摇军心嫌疑的言语,实属大不该。由此,诸将看向刘修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而吕布却丝毫不以为意,大笑道:“知我者,长公主也!一个时辰之内,布必然取得牛辅的首级,献于长安,作聘娶修儿之礼!”

    刘修闻言,羞不自抑,慌忙起身躲藏。而众将见吕布盖世英雄如此,不禁有些不满。草莽贼寇出身的臧霸,忍受不住,开口说道:“主公,军营之中,不近女色。况主公世之虓虎,为何使........”

    “虓虎自然要配雏凰,长公主金枝玉叶之身,甘愿来此凶险之地,诸君焉有不满之处?”吕布开口说道,既没有责怪,又没有鼓励的意思,但下一句,却让诸将脸色翳翳不喜:“况帅帐之中,何人懂我吕某人之心?除长公主冰雪聪明之外,诸君谁能?”

    “主公,儿女情长,非是英雄所为.......”秦宜禄听后,忍不住开口。

    可吕布却是眼皮一抬,讥讽道:“宜禄之妻杜氏,美艳无双,吕某曾听闻,宜禄曾为之盥足,不知此事当真否?”

    秦宜禄闻言,脸色大窘,悻悻而退。而诸将见吕布执迷不悟,自然都不愿再去触那个霉头。而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大乱,有人来报:“牛辅军那小将挑了于校尉。“

    吕布闻言一笑,当着这些心腹之人说道:“武艺不精,又蠢得厉害,死有余辜矣。”

    话犹未了,又有人来报:“张校尉为替于校尉报仇,又死于那小将之手。”

    吕布这才有了点兴趣,开口道:“唔,一人连挑四将?看来,还真是遇到了一个高手。”扫视了部下一眼之后,吕布开口问道:“你们谁有把握可胜此人?”

    魏越和李封高声道:“我等愿往。”

    吕布点头道:“你两人齐上,与我杀了那小将。”

    魏越闻言,开口道:“以多攻少,未免显得我军欺人。某一人,便可将那敌将杀掉。”

    吕布冷笑道:“好啊,既然你愿意死,就去死吧。”

    魏越受吕布这一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臊得通红。而一旁的李封,虽未直接被吕布出言侮辱,却也感同身受,羞愧气愤难当。

    “夫君,两位皆用命请战,以换来夫君安心!此时此景,为何如此讥讽此二人?!”是时,屏风之后的刘修,愤然现身出来,毫不避讳直指吕布。

    而吕布闻言,也知自己先前所为不妥,面对刘修的指责,他开口说道:“布之过也,望两位勿要放在心里.......”

    诸将见状,纷纷大惊失色:要知道,吕布向来桀骜不驯,训斥属下之事,久已有之。当年唯有高顺一人,与之愤然力谏,而张辽从中调和。如今二人归顺马超之后,早已无人能约束吕布。却不曾想,刘修此女竟然.......

    “长公主不知,布也是刚刚想到,胡赤.......有人曾告诉我,张济之侄张绣,从艺童渊,如今手下相报一小将连挑四人,我猜,除了那张绣之外,别无他人。而童渊乃武术名家,他徒弟的武艺自然不俗,魏越和李封虽勇武,却刚入‘驭气’门槛,若是一人出战,必死无疑。”

    吕布这般说完,众人也便明白了吕布是不想自己的心腹死得毫无价值。本意虽好,却因言辞尖刻,令人误解。但幸好此时误会已除,魏越和李封自然感念吕布爱护之心。而臧霸和秦宜禄对视一眼之后,心中竟然不由得认可了刘修。

    甚至,其他诸将,也纷纷觉得,吕布身边,若是有这样一位通晓大义的‘女军师’在,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由此,当吕布的目光再次扫过魏越和李封后,这两人立即跪倒在地上,抱拳说道:“属下,属下感念主公爱护之心,再不敢出战了。”

    “嗯?”吕布闻言,眉头一皱,漫身的杀气顿时倾泻至两人身上。而刘修和诸位将校,也忍不住皱眉:主公,您应该让这两人一个一个上场,被那张绣给挑了的.......

    幸好,这两人还未脑残到极点,被吕布杀气一激,立时醒悟道:“不不不,如今斗将,正是壮士气之人,属下这便两人联手,将那张绣给杀了。”

    “哼,去吧!”

    可惜,未到一炷香时间,吕布喝下一樽酒之时,帐外便有人急速跑来,慌张禀报道:“牛辅军那小将,连挑了四将之后,又独斗魏越、李封两位将军,将之,将之.......”

    “说下去!”吕布猛然将手中的酒樽砸向那斥候,却才看到,那青铜酒樽正中那斥候额头,登时毙命。

    “没用的东西!”吕布气得猛然站了起来,拿起身后那威震天下的方天画戟,便欲出寨迎战。

    “夫君不可,雏鸟尚且爱护羽翼。夫君名震大汉久矣,若是只因那一小将出寨迎敌,杀之不仅不利于士气,反而会让牛辅军耻笑。”刘修见吕布动作,猛然开口,但见吕布无甚反应后,又急中生智道:“夫君若确实有击溃敌军大计,便应该坐镇军中,指挥四方。如此用命效力之事,自然有诸将代劳!”

    事实上,刘修说的一点也没错,吕布此举,确实是一大败笔:一来,以他的名头,出去斩杀了声名不显的张绣,不仅无益,反而有害;二来,身为大将统帅,虽说必然要冲锋陷阵,但斗将单挑之事,却不能亲力亲为。否则,吕布一生,只可为将,而不可能为帅;三来,吕布若是要亲自出战,看似必胜,但在无意间,却伤了众属下的心。毕竟,将帅有职,士可杀不可辱!

    而吕布听了刘修这番话,颓然坐回主位,扫视一眼之后,喟然说道:“马孟起奸贼尔,将我帐下张辽、高顺欺走,若是两人在此,焉能让张绣张狂?!”

    刘修闻言,眼睛不禁一亮:请将不如激将!原来吕布早就想到自己不能出战,就等着此时激将呢!.......

    “末将不才,愿去砍下那张绣首级,拿他的脑袋给主公当酒樽!”

    吕布抬眼一看,原来是他帐下目前武艺最高的臧霸,不由得嘴角一翘,开口说道:“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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