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这边打胜了,可是丁原并不是很开心,拉过吕布,“奉先,我说什么来着,不许你私自出手,否则回并州去办公,别再跟着我带兵出来!”

    吕布兀自辩解,“义父,他们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既然他们看不起我,我就要打得他们重视我!威名,都是打出来的!”

    丁原恨铁不成钢,“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打出来的是威名,打出来的能是声名吗?你打他,你赢得的是他的恐惧,只有你有修养才能赢得他的尊重,这个道理我和你说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理解呢!”

    吕布也和他置气,“我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为什么要去和别人那样学习文学经义?我替您出气您居然还批评我,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见吕布负气策马离开,丁原也不管他,抬头对城墙上的董卓喊道:“董大人,我不过是想进京面圣,看看陛下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为什么你要横加阻拦呢?难道是你有什么不能让陛下和我见面的难言之隐?”

    董卓没脸拦着他们,告诉丁原,“丁刺史想要朝见陛下可以,但是,不能把你并州兵都带进去,只能允许你独自觐见!”

    丁原想了想,“没问题,不过是进京面圣而已,又不是刀山火海,有什么不能自己去的?那就开门吧!”

    张杨连忙劝阻丁原,“现在洛阳城情况不明,前段时间还发生叛乱,您一个人进城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多了不敢说,随便带几个随从肯定是可以通融的,就让文远带几个人随侍左右吧。”

    丁原想了想也对,就对董卓要求,董卓暗想你心还挺大,程文应让我进城我得把麾下都带上。因此同意了他的请求。

    丁原进城的消息传到程允耳中,程允拍桌而起,“来得好!老管,备车,我们去卢府!”

    卢植正在教训卢毓,“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嗯?我的话你都不听?我让你和你大哥二哥一起带着你母亲回涿郡老家,你为什么就不去?不听我话?”

    程允晃晃悠悠进来,靠在门边不雅地嬉笑,卢植更是生气,“你小子来的正好,你小子长本事了啊?还跟子师文先带兵干了起来,你怎么没和我打一场?”

    程允一摊手,“师伯,您教育孩子教育到一半怎么转而来说我了,子家的膝盖都要跪坏了,先让他起来再说吧。”

    卢植瞪了一眼卢毓,“还不站起来?还是没跪够呢!”

    卢毓赶紧龇牙咧嘴站起来,给程允行了个礼,“好久不见文应了,今日见了倍感亲切,不但跟我一起分担了压力,还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救了出来,太感谢了。”

    卢植一拍桌子,“你感谢个屁!都是这混小子把你带坏的!你看你大哥二哥多听话,多有出息!就你事多还没本事!”

    程允捂住脸,“师伯你这说的,子家这也没算坏吧,我从来不把别人带坏,都是带往正途。子家今天犯的什么事情?”

    “子家不听我话,让他回老家他非要留在洛阳看你小子搞事情。”卢植冷哼,“你今天过来是想和我过过招?看看我比起子师文先来是不是强一些?”

    “哎哟可不敢。”程允哭笑不得,“我也不想跟王允杨彪杠起来,这都是算你的好友我的长辈,但奈何该死的袁本初非要拦我,跟我过不去,这才不得不过几招,迫不得已。”

    卢植眉头紧皱,“这个毕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就非得保他不死呢?这对你的名声影响很大,不然以你的声望实力,一个骠骑将军只是底线。”

    程允嘿嘿一笑,“先不说我留他老人家有大用,既然我之前答应过尽量保他,就不应该不讲信用,我对老师,对他,甚至对陌生人,都会这样。诚信是做人之本,言出必践才会让人更有魅力。”

    “那你这权倾朝野的骠骑将军,现在准备干什么?”卢植疑惑,“前几天你刚被封骠骑将军,带着你麾下一群人驻守四城墙,我还以为你要行伊尹霍光之事,子师他们都和我商量好了,要靠我想办法把你麾下将帅反间过来。”

    “没想到这两天事情急转,你居然收缩实力,把整个洛阳让给了董仲颖,把兵力缩在西园,逼得西园其他校尉都出洛阳当外官去了,”卢植问他,“你被董仲颖收买了?这是搞什么鬼?”

    程允打了个哈哈,“董卓势大,先忍他一手,看看丁原、桥瑁、王匡怎么说。”

    卢植斜眼乜他,“合着你就是让董仲颖帮你挡灾?”

    “那不能。”程允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太后不信任我,找董仲颖来制衡我?殊不知她这是以身饲虎啊。”

    卢植也叹气,“谁叫你勾连毕岚,想要控制宦党。你联合毕岚拿下少府之位,自身骠骑之位得来也不正,所以才会被太后警惕。”

    程允摊手,“我倒是想借您东风,但您这么长时间风雨飘摇,也没见自身能够有什么大作为,何况荫庇我们啊。”

    卢植作势欲打,程允连忙避开,“师伯今天我过来可不是和您胡侃的啊,丁原已经进洛阳了。”

    卢植嗯了一声,到案边坐下,示意程允也坐,“建阳手握重兵,有对抗董卓的实力,你是想联合他?”

    程允点了点头,“能联合是皆大欢喜的,不能联合我也不强求,丁原和董卓势必不是一伙人,我与丁原本来就无仇怨,可以坐看他们相争,以收渔利。”

    卢植嘴角一挑,“若是真按你所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就在家等着他们打来打去就可以了。”

    程允嘿嘿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让您告诉丁原,董卓此人有不臣之心。若是丁原有清君侧的打算,我可以考虑与他里应外合。”

    卢植哈哈大笑,“文应啊,这你恐怕要失了算计,丁建阳虽然是个武夫,但向来理智,你这手驱虎吞狼,不会取得效果的。”

    程允微笑不言,心中思量,如今董卓并没有能够收拢何进的部曲,只是把何进的亲信都给排挤了出去,像袁绍、曹操等,都被发配到各地去当太守,亏得程允实力收缩,还侵蚀后宫防御,何太后不敢逼之过急,才能安稳留在洛阳。

    这种情况下,董卓应该不会动手除掉丁原吧?也不知该不该跟丁原说让他防备吕布,说了可能还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的话,万一丁原依旧被吕布所杀,不只是很可惜,还会让董卓实力大进,瞬间反超自己。

    想到董卓正在源源不断地引西凉兵进城,段煨部与牛辅部合计万余人已经到了洛阳,杨定华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过来,再让他收了吕布带领的并州狼骑,这天下确实就只能经历董卓之乱了,汉室成为玩偶的情况也将无法阻止。

    所以程允还是纠结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听闻丁原有个义子,名叫吕布字奉先的,有万夫不当之勇。丁原对他寄予厚望,让他识文断字熟读经义,还让他做了主簿。”

    卢植点了点头,“的确,建阳无子,所有心力都倾注在了这个义子身上,他苦于自己是个武夫不识大字一个,年轻时候很是坎坷,进位不易,所以希望让义子多读书,还想让他拜在皇甫嵩处,学习军略,这不,义真从并州回来剿灭黄巾,又西凉平叛,一直顾不上,所以不了了之。”

    见程允又顿住,卢植奇怪,“你提丁建阳义子做什么?”

    程允还是说了出来,“让丁原小心吕布被离间,对他不利。”

    卢植警惕,“这不会是你的离间计吧?”

    程允苦笑,“我就知道说了肯定会被你们误会,才犹豫不决,若是我想离间他们两个,用这种方式平白损了我的颜面,我就放风声出去,玩一个三人成虎不就得了?亲自下场,失败了还徒增笑柄。”

    卢植一想也是,哪次程允用计的时候是亲自下场的,都是找别人,又是李儒又是程昱的,“你说真的?”

    程允撅了噘嘴,“要不是丁原死了对我没什么好处,我闲的管他这事?您就等见面跟他提一嘴,他不听是他的事情。想来,丁原觐见陛下后,会与你们老友见个面打探下洛阳情况。师伯别把我的事情说太多,丁原的部下...”

    “好了知道了,我还用你小子教怎么做事?”卢植笑骂,“只要别犯上作乱,有什么需要你师伯帮助的,尽管开口。”

    程允谢过,对卢毓挤眉弄眼一番,转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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