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怪,这是个很难形容的势力。
    之前说过,它并不是一种特定异类的种族名称,而更像是一个异类大团结的组织的称谓。而这个在异类中很低调的组织,其实背后势力强大,最少在梅林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中,整个世界的各个有异类活动的地区,都有它们存在的痕迹。
    任何异类,都可以成为魔怪势力的一员,只要它们愿意认同魔怪组织的那一套宣言以及体系。
    “我对魔怪了解的不多。”
    在鲜血街的会客室中,梅林看着眼前自称为斯芬克斯的,正在抽着烟斗的老头,他把玩着手里的香烟,轻声问到:
    “所以我有些疑问需要你解答,斯芬克斯先生...第一个问题,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狮身人面像吗?”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老头子斯芬克斯点了点头,他吐出一个烟圈,他说:
    “我们的种族真正的名字是魔蝎,我们也确实如传说中那么渴望知识,古埃及的人们将我们视为一种神话生物,那些法老们偶尔会向我们祈求智慧,他们把我们的雕塑放在陵墓前方,试图在死后也能和我们交流,但实际上,这是做不到的。”
    他说:
    “斯芬克斯们可没有沟通灵魂的能力,我们只是无数异类中的一种而已。”
    “嗯,感谢你的坦承。”
    梅林推了推眼镜,伊卡洛斯飞快的为眼前的斯芬克斯添加了一个信息注解,并且加入了梅林随身的异类数据库中。
    他看先眼前的老头,这家伙毫无疑问是个传奇生物,可能比不上德古拉,但在这座城市里,他已经属于那些隐居的老家伙的一员了。
    梅林思考了一下,他又问到:
    “这座城市里,像你这样的人,多吗?”
    “不,不多。”
    斯芬克斯回答说:
    “但也不如你想的那么少,别担心,梅林先生,能够隐居在这城市里的传奇生物,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麻烦,除非你把它们逼到绝境,否则它们不会主动跳出来干扰你们重新规划这座城市秩序的行动。它们,包括我在内,对你而言并不是问题。”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梅林说:
    “魔怪,我的意思是,你所在的组织,你们到底是什么...你知道你们的传承很古老,似乎还牵扯到一个远古的魔怪王朝,但我并不是很清楚你们的历史,以及,你们所坚持的道路与准则。能为我解释一下吗?我对此,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斯芬克斯伸手取下自己的烟斗,他看着梅林,他说:
    “想要知道魔怪王朝的历史,梅林先生,你就得首先知道异类们的起源...我阅读过差不多所有巫师们的历史典籍,我知道,巫师们认为,世界上的异类们,绝大部分都是源生于这个世界的,但实际上,这种看法是错误的,最少是片面的。”
    “确实,有很多异类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比如让人厌恶的吸血鬼。但还有很多异类来自于其他世界,比如矮人和精灵,妖精们的起源就在一个叫亚尔夫海姆的世界里,它们的先祖通过彩虹桥来到地球,然后在这里生息繁衍。”
    斯芬克斯侃侃而谈的说:
    “但除了这两种来源之外,还有最后一种...梅林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罕见的天文现象,叫‘天球交汇’?(1)”
    “不,我不清楚。”
    梅林说:
    “我对占星术和天文学都不是很擅长。”
    “好吧,确实,以人类的寿命和历史来看,你们确实很难接触到这种现象。”
    斯芬克斯说:
    “毕竟,它每5000年才发生一次。”
    “它的成因很复杂,我简单的解释一下,你可以认为那是一种奇特的自然景观,在天球交汇来临的时候,阿斯加德神域统治下的九大王国,九个世界会在世界之树的幻影中连城一条线,在那个时刻,各个世界的维度将被彻底打破,彼此融合。”
    “阿斯加德人将其称之为灾难,但他们并不知道,九个世界连成一条线,只是天球交汇的一部分,它所影响的范围,要远超阿斯加德人的想象,而我们...最初的魔怪,就是在距今1万年前的一次天球交汇中被投入地球的。”
    “如果你还无法理解,那么请允许我使用一个更直白的比喻。”
    “世界的碰撞,就像是航行于大海中的船只在海潮中碰撞,剧烈的震荡会将船上的货物抛入其他船只上,这就是我们的来历。”
    这个老头看着梅林,他认真的说:
    “是的,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在这片群星中,甚至不在这个维度里的世界。异类们普遍认为魔怪是个包容所有异类的组织,但其实不是...这个称呼最早的时候,是我们用来区分我们和地球本土异类的标志。”
    老头子摆了摆手,他说:
    “至于魔怪王朝,那只是在我们的首领夏坷垃大帝的带领下,我们征服了足够多的异类之后,被它们冠以的名称。”
    “这世上没有不败的王朝,哪怕是英明神武的夏坷垃大帝,也会遭遇来自内部的叛乱,在经历过足够漫长的时间之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我们的种族和力量都在凋零。”
    “总之,我们的王朝在近一千年前覆灭了,统帅着我们这群异界遗民的首领战死,那些附庸的异类在王朝的尸骸上放了一把火,将整个魔怪王朝焚烧干净。”
    “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一千年里坚持到现在...”
    斯芬克斯看着梅林,他说:
    “原因很简单,我们想回家,赶在真正的魔怪彻底消亡之前,把我们的后裔送回我们真正的家,仅此而已。”
    听到这句话,梅林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他看着眼前的斯芬克斯,他问到:
    “你的意思是...下一次天球交汇,快来了?”
    “嗯。”
    老头子点了点头,他对梅林说:
    “大概在810年之后,但我们要回家,仅仅是等到天球交汇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个道标,一个在无尽群星中,能指引我们回归我们世界的道标。”
    “我们希望神盾局能帮助我们找到它。”
    老头子站起身,他语气严肃的说:
    “为了它,我们愿意竭尽全力帮助神盾局...我们所要求的回报,只有这一个!”
    “等等,信息量有些大,让我捋一捋。”
    梅林对眼前的老头子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他说:
    “首先,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一点倒是不难接受,我已经见过太多外星人了。其次,你们是被一个叫天球交汇的自然现象送到地球的,这个也不难理解。最后,你们需要一个道标才能在下一次天球交汇来临时回家,嗯...语言上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
    他抬起头,对斯芬克斯说:
    “所以,请告诉我,这项工作的困难点在哪里?以至于你们忙活了近千年都没能找到那个道标,最后还需要我们来帮忙?”
    “因为那个道标,它在魔怪王朝灭亡时被夏坷垃大帝亲手封存,为了保护它的安全,大帝用自己的力量隐藏了它。”
    斯芬克斯略显无奈的解释到:
    “无法被预言术锁定,无法被侦测魔法侦测,就连藏在什么地方都无人得知,我们这一千年里几乎找遍了整个世界,却依然一无所获,而在人类文明快速崛起之后,属于我们的生活空间被压缩,让我们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活动,因此...”
    “说实话!”
    梅林提醒到:
    “除非你说实话,否则我们不会帮你。”
    斯芬克斯盯着梅林,梅林也盯着他,双方僵持了好几秒之后,这个老头子叹了口气,他说:
    “好吧,你果然是那种很难骗的人。”
    “我找你帮忙,是因为我之前看到了希里雅小姐和你交谈的场景。希里雅小姐有穿越维度旅行的能力,这一点很多活得久的异类都知道,我的想法是,如果在天球交汇之前,我们还没有找到道标的话,也许我们可以通过你的关系,拜托希里雅小姐将年幼的魔怪们,送回我们来时的世界。”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向她请求呢?”
    梅林说:
    “你是个传奇,她也是个传奇,传奇和传奇之间总有很多话可以聊。”
    “因为...因为希里雅小姐背后的势力,是我们不能,也不敢接触的。”
    斯芬克斯含糊的说:
    “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了,我只能说到这里,梅林先生,你同意我的请求吗?”
    “我想先看看你们的行动。”
    梅林说:
    “明天这个时候,我能看到结果吗?”
    “如您所愿,梅林先生。”
    斯芬克斯叼着烟斗,对梅林微微俯身,他说:
    “我现在去和矮人们谈一谈,到明天这个时候,硫磺港就归你们了。”
    “哦,对了,我们请求您帮忙寻找的道标...”
    “它...嗯,她,叫希佩里.希恩.夏坷垃,是我们的第一公主殿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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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下班的时间,梅林站在鲜血街最高处的塔顶,眺望着眼前的硫磺港。
    和数天前相比,这座城市看上去更加破败了,梅林能看到那些在混乱中倒塌的建筑物,以及那些蜷缩在角落中的人影,在磅礴的大雨中,整座城市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并不是梅林希望看到的样子,但他也并不失望。
    毁灭只是一瞬间,而重建是一个过程,梅林想更远处眺望,他看到了远处城区中披着斗篷,将一些食物和遮雨的物品送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异类们的特工,他们被科尔森带着,在雨中分发生活必需品。
    而在城市西北角,在被毁灭的黑暗尖塔的废墟中,大型的工程器械正在巫师们的帮助下被组装起来,也许几天之后,一个暂时的收容区就会在硫磺港边缘出现。
    而那座收容所与其匹配的建筑物,就将是神盾局对这座城市宣誓主权的第一步。
    “我相信你也能绽放出秩序的光芒...”
    在雨中,梅林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向前迈出一步,消失在了这片阴霾的城市里。
    再次出现时,梅林已经回到了纽约的家中,奥贝武夫轻身抖动着身上的雨点,很快就让梅林的风衣重归干爽。他迈步走入房间中,就看到艾尔莎正在打扫卫生。
    她在认真的擦拭着客厅的桌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梅林的回来。
    “咳咳”
    梅林咳嗽了一声,艾尔莎猛地惊醒,她转过身,就看到梅林背着一只手站在她眼前。
    “你手里拿的什么?”
    艾尔莎抽了抽鼻子,她说:
    “有一丝香气,不会是一朵花吧?”
    “故事一开始结束了,这可真没意思。”
    梅林将左手从背后拿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朵蓝色的花卉,他说:
    “这是我从妮莎家里偷来的,据说是玛基诺斯大公死前最喜欢的植物。”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游戏。”
    艾尔莎嗔怪的瞪了一眼梅林,但还是喜滋滋的找来一个花瓶,将那艳丽的蓝色花卉放在其中,因为并不是休息日,两个小灯泡都不在家,这意味着从下班到睡觉这一段时间里,梅林和艾尔莎可以一直腻在一起。
    梅林甚至在吃完饭之后,陪着艾尔莎一起看了一部他之前从不会看的爱情电影。
    一切似乎都在改变。
    朝着更好的方向改变,直到一切都戛然而止。
    午夜时分,艾尔莎独自一人站在阳台边,在窗外是越发疯狂的瓢泼大雨,她在黑暗中看着沉睡的梅林,眼中满是眷恋。
    “嗡”
    白色的光芒跳动中,希里雅出现在了艾尔莎身边,她对艾尔莎说:
    “该走了...”
    “等等。”
    艾尔莎回答说:
    “让我再看看他...再给我几秒钟。”
    “这没有意义,血石。”
    希里雅别过头,她看向窗外疯狂的雨幕,她说:
    “再过23个小时,这场雨就会变成雪,再过24小时,整个城市就会被冰封。48小时之后,整个北美就会变成零下200°的无人区...父亲之前就警告过你,艾尔莎,该离开了。”
    “好吧。”
    艾尔莎默然的舒了口气,她的手指触碰在阳台边的蓝色花卉上,寒冷的气体从之间喷薄而出,很快就将那漂亮的花封冻在花型的冰块中,只要她还在,这冰块就不会融化。
    “走吧。”
    艾尔莎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梅林,她对希里雅说:
    “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永远不再回来。”
    “别这么悲观,血石。”
    希里雅安慰道:
    “目前还不能确定你和白霜之间的关系...”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艾尔莎,你还能回来的。”
    ps:
    1:天球交汇,来自于《巫师3》中的一种自然现象,这里出现只是借用背景来扩大世界观,解释和原著稍有不同,包括出现的‘白霜’也一样,不要太过纠结细节。
    2:希佩里.希恩.夏坷垃这个名字是杜撰的,那位魔怪公主的名字就叫夏坷垃,不过我认为那是姓氏,但我却找不到她的名字,所以随便搞一个,反正以后大家都会叫她夏坷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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