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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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

    ☆、第十八章 恶犬

    从晌午便候在九曲长廊,直到日头偏西,安平才带了一队侍从踩着小步露面。臃肿虚胖的家伙裹着繁复的酱红色礼袍,像极了成熟过度的柿子,身后的丫鬟穿妃色、内侍着绾色,一应盘发、张红灯笼。

    喜庆的有点诡异。苏莞烟随蒋崇琴落到队尾,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人的脚步,一肚子的疑惑急需有人解答:“难道年年斋戒日都如此?他为什么这么做?”

    “老子与儿子的矛盾我又怎么知道?在这王府里,只要随着他的喜好来总不会错”,蒋崇琴微垂下眼敛,目光停在鎏金扇面上的“玉将”二字上,挑唇一笑:“苏公子可知‘玉将’为何意?”

    玉将是东瀛小国将棋的棋子之一,在全局中扮演者王的角色。苏莞烟思考片刻,把扇面摊平推到蒋崇琴面前,抬起眉角:“一个棋子,还能是什么?”

    蒋崇琴的手指沿着扇上墨迹画了一遍,然后搓搓指端放于鼻下,认认真真地嗅了半天才意味深长地叹口气:“王爷养的恶犬也叫玉将,它会吃人的。”言罢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队伍,到了转角看着身边人还有些懵懂,才不再饶他,坦言道:“扇子上有玉将最喜欢的肉腥味,苏公子,今天的重头戏在那畜*生身上。”

    若非楚王特许,男宠不准入前厅,设宴的蛟吟阁也是苏莞烟一次见到。蛟吟阁位于王府南边,高居于三十几级汉白玉阶梯之上,比起阁楼更像是一座双层宫殿。墙壁上绘着西王母大宴众仙,门窗上雕刻着天女散花,八根朱漆立柱撑起四方,檐角飞扬,十八瑞兽排成排瞭望天际。

    暮色初上,安平在殿外重新排了位置,苏莞烟与蒋崇琴分成两队进入大殿。殿内铜柱十二根罗列两侧,上面盘绕着蛟龙,一主通到前方的高台,台上是整块翡翠雕成的麒麟屏风,屏风前是嵌满了宝石的金丝楠木王座。左右无位,十步外才是一个个独立的矮桌。左为内眷,右为重臣,已入座的大臣看了眼来人微微点头便算是行过礼。

    苏莞烟离蒋崇琴的位置不近,隔了老远说话难免引人耳目,只得坐在位置上观察众人。才回来一天,李曼精神就像是好多了,不断与身边的少年说话,激动之处甚至手脚并用。他身后的侍从还是之前的小哲,一身土灰色的衣裳,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重臣间也难得看见熟悉的面孔,秦羽身穿银甲站在一皮肤黝黑、满脸大胡子的壮汉身后,有了衬托看起来更加英姿勃发。

    安总管临时充当起太监的角色,站在高台下大声道:“楚王爷到——”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离座,起立垂手迎接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手持宫灯香炉的婢女从后殿涌出来,楚王在众人簇拥中一袭黑衣缓步登上高台。眼睛向着台下扫过,锋利的目光扎得人抬不起头,但巨大的压力转瞬即逝,韩辛辰笑道:“来来吃饭!都别绷着脸,这么好的日子就该吃得好!玩得开心!”

    韩辛尚武自然是不喜欢舞文弄字的一套,所以开宴辞省了、行酒令也省了。他的话音一落,捧着景泰蓝描花酒壶的两队婢女便从大殿两侧鱼贯而入,每桌边掌灯的内侍将一盘盘珍馐美食接过摆在案几上。乐师奏起舒缓的音乐,身着精致服饰的舞姬甩着宽大袖子跳起来当地盛行的舞蹈。

    美食、美酒、美人,三美聚在一处却分不出苏莞烟多少心思,他的眼睛盯着扇子上“玉将”二字移不开半分,倒不是见多识广不稀罕,而是因为他实在想不敢想韩辛辰下一步要怎样处置他与李曼二人。

    筵席开始一段时间后,众人便不用都恪守在自己的席位上了。大多数的大臣们都在小范围内走动谈笑,男宠间也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还有一些在努力向王座那边暗送秋波。而韩辛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李曼叫到身边,半拥着那人,嘻嘻笑笑地贴耳低语,时不时地抬起头,目光正上看过来的苏莞烟。

    不安好心!绝对是不安好心!如何美食在性命面前都失了诱惑,苏莞烟心神不宁地撑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乐声渐渐散去,舞者收了势弓腰退去。

    “转宴角斗场!”安平敛敛衣袖,向着王座方向打开手臂,有意拖长的声音却不似宫里太监那般尖细。

    苏莞烟脑中突然一醒,来了!关键时刻来了!

    角斗场建在蛟吟阁后,整体不但不宏伟,与奢华的宫殿相比,甚至称得上粗陋。占地不过比两个院落大小,周围用青石砌成四、五尺高的矮墙将将挡住人半身,每隔两步就燃烧着的火把将砂石地面照得通亮,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蒙了乌布的笼子。

    隔了老远都似乎能闻到笼子里畜生的口臭味,苏莞烟蹙起眉头,一想龇牙咧嘴、淌着口水的恶狗心里就是阵阵寒凉,不由慢慢向后缩步子,趁着旁人注意力在角斗场企图退到人群的最外层,忽然袖口被人攥住,抬眼正对上“瘟神”。

    “多好看的戏码躲什么躲”,韩辛辰吊起眉梢顺着袖口一寸一寸往上攀,直到捏住手腕,才咧嘴一笑:“本王今日可否借苏公子扇子一用?”

    一想到下午蒋崇琴的话,现在真恨不得他赶快拿走!苏莞烟不加掩饰地把鎏金扇子塞了他满怀,配上一贯的七分讨巧:“一把扇子算什么,就是莞烟本人还不是时刻听候王爷差遣。”

    韩辛辰闻言眉眼轻扬,打开写了玉将二字的扇子递向身边的李曼,话似与他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小狐狸”的身上:“李曼,今日这把扇子便是你的生机!扇子打开为始,落地或是合上为止,能撑住一炷香巫蛊之罪便不再追究!”

    香炉被推到韩辛辰身后,李曼的脸色早不复宴会上的红润,衬着火把尚显得惨白,手在微微打颤,喉结一上一下干咽了好多下,才接过鎏金折扇。容不得他多说废话,手指刚刚握住扇骨,胳膊便被侍卫架起来连推带扔地丢进了角斗场。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原本平静的笼子忽然晃动了起来,锁链细碎的哗啦声扯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李曼被吓得两腿打颤,站在原地再不敢动弹。

    锁链被拉动的声音没有因为对方的恐惧而减小,反而越来越大,笼子开始剧烈摇晃好像随时都会翻倒,放出乌布下的恶犬或是其他怪物。周围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处于矛盾的顶尖,一面想看看那怪物的真面目,一面又担心场面太过血腥。此刻莫说是花容失色,角斗场上的人脸色惨白地比死人强不了些许,抱着扇子,圈身缩到拐角抖成一团。

    “呼哧,呼哧”笼子里的东西连打了两个响鼻,接着是一声嘶哑地低吼,笼子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任谁都知道平静过后是更猛烈地进攻,李曼顿了片刻一下子从原地蹦起来,再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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