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认得你虎大爷吗?”
    比斗场上,高大汉子连云虎阴沉地问闫盛。
    闫盛抱拳道:“初来乍到,并不识得阁下。”
    连云虎冷笑一声:“老子乃是西岐山八刃之一血饮虎,曾力战水陆十二大寨高手,从无败绩,小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闫盛道:“原来是西岐山大名鼎鼎的悍匪头子血饮虎大当家,在下乃一无名小卒,既然上了场便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请出招吧!”
    见闫盛没有被自己的大名吓退,连云虎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便怪不得我了!”
    话音刚落,连云虎双臂一展,十几斤重的巨斧竟如腰刀一般狠狠朝闫盛脖颈砸来,宛若泰山压顶之势。
    斧头还未到,那恐怖破风声便先一步肆虐众人耳膜,令人闻之色变。
    闫盛脸色一沉,手中长刀一转,由下而上直切连云虎手腕,竟是在这等威势之下半步不退。
    大斧再快也依然稍逊长刀,连云虎若是坚持出招,闫盛的长刀定然会先一步切下他的手臂。
    连云虎眉头一皱,手腕猛一用力,空中的斧刃顿时向下一沉,如同一个巨大钟摆,以他的手掌为圆形转了个圈,细长的斧柄立刻如长矛一般甩向闫盛头顶。
    这一招便是先前连云虎一举击杀灵活汉子的绝招猛虎甩尾,若是不经意间使出来,十有八九会出奇效。
    然而闫盛已然仔细看过二人对局,早就防着这招,见其一上来便祭出杀招,立刻收刀后退,一个轻盈地鹞子翻身,堪堪躲过危机。
    而连云虎这一招打完,斧头重新绕回正面,却是已经失去了连续进攻的时机,算是被闫盛破了个干干净净,速战速决,必杀立威的算盘彻底落空,脸色顿时铁青。
    在场众人没想到其貌不扬的闫盛竟然能破此招,顿时大声叫好。
    闫盛不待连云虎重整旗鼓,立刻携众人欢呼之势近身接战,一时间金铁交击之声大作,只见场中二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异常。
    连云虎手中巨斧势大力沉,对手离得稍远便会被打得抬不起头,而那阴险的斧柄还能当作近战兵器,时不时便会露出狰狞,即使近身战斗也能让闫盛有所顾忌。
    这样的对局一开始便让连云虎占尽优势,闫盛只能疲于防守,看得闫思琪一脸紧张,手心冒汗,深怕哥哥一个失误便会如方才那汉子一般被打得脑浆迸射,心里早已把怂恿闫盛出战的徐锐骂了个狗血喷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云虎果然如徐锐所说,劲气渐渐不济,不但手中巨斧越来越慢,脚步也越来越沉。
    五十招之后,闫盛终于渐渐占得上风,隐隐有了掌控局面之力。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闫盛将把连云虎拖死之时,闫思琪却突然脸色一白惊呼出声。
    原来连云虎眼看再拖必输,故计重施,又一次故意卖了个破绽,闫盛果真上当,如先前那灵活汉子一般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一切就好像历史重演,连云虎心中大喜,再度使出猛虎甩尾,锋利的斧柄直指闫盛头顶。
    “哥哥!”
    闫思琪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徐锐的脸色也微微一紧,心道这家伙该不是因为心急,要重蹈覆辙了吧?
    然而就在斧柄即将杂碎闫盛脑袋的时候,原本双手抱刀的他突然两手一分,右手依然持刀斩向连云虎胸口,左手则变魔术般地又摸出一柄短刀往上一举,想要架住砸向自己头顶的斧柄。
    “原来是子母刀!”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原来先前的缠斗都是假象,闫盛迟迟没有拿出杀招,就是等待一个一招制敌的机会!
    “叮”的一声,闫盛的短刀勉强架住斧柄,与此同时,右手上的长刀猛一横切,在连云虎的胸口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刀闫盛明显手下留情,若是再往上三分,连云虎就要脑袋搬家。
    饶是如此,连云虎也是惨叫一声,血洒当场,再无继续比斗的资本。
    可就在众人,包括闫盛都以为比斗已经分出了胜负的时候,连云虎却是脸色一狞,右手迅速抓出一把什么东西狠狠朝闫盛撒去。
    只见连云虎手掌一挥,竟是一团白雾,正要收刀的闫盛措手不及脸上顿时一脸雪白,惨叫一声,捂着双眼后退几步。
    “哥!”
    闫思琪惊呼一声。
    “是石灰!”
    徐锐豁然起身,一脸愕然。
    闫思琪狠狠瞪了徐锐一眼,就要不顾一切冲进场中。
    徐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你不能去!”
    “放手!”
    闫思琪怒吼一声,死命想要甩掉徐锐的手,可徐锐的手掌却似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了她。
    “我杀了你!”
    闫思琪心中大急,一把拔出腰刀就要朝徐锐头上砍去。
    “相信你哥吗?”
    徐锐却是不闪不避,死死瞪着她。
    闫思琪好似被徐锐的表情吓住,没来由地心中一惊,一时间竟忘了行动。
    此时观众们又发出一声惊呼,二人连忙朝场中望去,只见连云虎捂着肩膀倒在一边,鲜血如喷泉一般往外涌,他的右臂握着巨斧落在脚下。
    原来连云虎见闫盛被石灰撒中眼睛,便要一举将其砸死,却没想到闫盛居然忍着剧痛,听声辨位,斩下了他的一条手臂。
    这场血腥的比斗总算分出了胜负,连云虎就算使用下作手段也没能讨得便宜,但闫盛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
    他被石灰撒中眼睛,若不及时清洗恐怕会导致失明,而且比斗擂台的规矩是除非被人击败,否则无法下场。
    此刻闫盛双眼无法视物,按照新界城物竞天择,不顾礼义廉耻的尿性,一定会有不少人趁人之危上来挑战,闫盛随时可能被新的挑战者杀死。
    徐锐脸色一沉,连忙拉过栖霞公主道:“去找菜油帮他洗眼睛,记住了,千万不能用水,要快!”
    说完,他转身便挤进人群,不知要去哪里。
    “喂,你要去哪?”
    闫思琪见徐锐要走,连忙想要去抓,可没想到明明孱弱不堪的徐锐此时却好像一条滑腻的鲶鱼,她连抓几下都没能抓住。
    “啊,怎么会?”
    闫思琪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心绪不宁,出手不准,再一抬头徐锐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
    不知为何,在徐锐消失的一刹那,她的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跟着流逝,既委屈又无助。
    “妹妹快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身疾呼,闫思琪回头一看,原来是栖霞公主拉起自己拼命地往前挤。
    “快跟姐姐去救你哥,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栖霞公主略带焦急的声音,闫思琪这才回过神来,再也顾不上心里的那股异样,跟着她往场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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