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千金小姐和世家公子们听到小白的一声喊,不由也都围了过来,向那马车方向看过去,梁红珊便笑着对阮明蝶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家规矩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这样的马车也能出入花园子?可不是叫人看笑话呢?”

    阮明蝶心里这个气啊,暗道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非要现这个眼。(天天中文.)真真心里一点儿算计也没有。嘴上却微笑道:“这必然是那赶车的不懂事儿,许是拉的东西太沉,实在搬不动……”

    她还不等说完,蓦然就听广平侯家的公子大叫道:“天啊,我……我没看错吧,那……那位姑娘……莫不是嫦娥下凡西施重生……”

    他激动地声音都打了颤,原来却是发现了钟秀的绝色姿容。不等喊完,其他几个世家公子也都看到了,不由纷纷惊叫起来。旋即才发现自己实在有点孟浪了,个个俊脸通红。

    这当中倒数苏名溪和阮思齐最沉稳。苏名溪是早已对钟秀的美貌免疫,而阮思齐也知道妹妹身边有这么一位绝代佳丽,所以丝毫不觉着意外。此时看见世家公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又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便不觉扭头偷笑起来。暗道还想着看人家乡下土包子出洋相呢,且看看你们自己吧,一个个也是家世显赫,万花丛中过的,这会儿却像个急色鬼似的,忒没品了。

    正想着,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阮兄。那是你家的女孩儿么?怎么从来没见到过?这……这真是……”

    这位老兄显然已被钟秀的美色惊呆了,此时竟险些手舞足蹈起来,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似,完全没了世家公子的气度和尊贵。

    苏名溪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听阮思齐笑道:“她不是我们家的女孩子,只是舍妹身边的一个朋友罢了……”不等说完,就听另一人道:“如此佳人。实乃我平生仅见,不成不成,若是不攀谈两句,终究是一生憾事。”

    话音落,这人竟直下了赏桂亭,奔着钟秀她们的马车方向就过去了。

    世家公子们的自尊心在绝代佳人面前,很显然就不那么值钱了,看见有人带头,其他人发一声喊,一起奔下了赏桂亭。就好像是一群羊从羊圈中涌出去一样,阮思齐待要拦阻他们。哪里还拦得住?况且这么多人,他也拦不过来啊。

    这下小侯爷是真的急了,他知道自家妹子的个性,这些个世家公子蜂拥而去。很明显就是欺负人家钟秀不是什么显赫身份,不然的话,寻常的大家小姐,即使是貌比天仙,他们敢这么孟浪吗?一旦到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再惹得阮云丝恼了,这岂不是又结下了仇?倒让他白费心思举办这场聚会了。

    更何况,他更担心有的人仗势相欺。阮家如今已经远离了贵族中的权力圈,而这里面的公子哥儿,却有不少是比自己身份还要高贵显赫的,甚至还有一位小王爷,他怎么能不急。

    正团团乱转时,忽然一眼看见苏名溪,这小侯爷猛然就有了主心骨儿,一把拉住苏名溪道:“天啊,小公爷,万幸您在这里,快,快随我过去看看,舍妹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这万一若是起了摩擦,我可怎么办?”

    苏名溪想了想,也了解阮思齐的为难,便点头道:“好,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我也是好久没有看到南哥儿和秀姑娘了。”

    他们这里一下了赏桂亭,那些女孩儿们也快要被好奇心杀死了,何况钟南是那样俊俏的一个男孩子,谁不想多看几眼,因此便拉着阮明蝶笑道:“那里似乎有热闹可看,走,咱们也瞧瞧去。”

    阮明蝶却是面上变色,心中暗恨阮云丝为什么非要让她的朋友今天过来,自己苦心准备了这一场宴会,如今却被一个乡下丫头夺得了光彩,若是再让阮云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那自己和母亲的图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便强笑道:“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瞧的?不过是几个乡下人罢了……”不等说完,那些千金小姐们此时已经要好奇死了,哪里肯依她,纷纷道:“乡下人又如何?说不定有笑话儿看呢,更何况,刚刚听几位公子说,似乎你们家那位三姑娘今天要搬什么高档的织机,又说是织宫廷锦缎的,我们还没瞧过真正织锦是什么样子呢,便趁这机会去瞧瞧是什么也好啊。”

    这么多人众口一词,阮明蝶心中再恨,却也是无可奈何了。只好头前带路,一边心中狂骂,一边不甘不愿的向枕香阁而去。

    且说枕香阁中,阮云丝在楼上时不时去窗子边看一遍,一边急道:“怎么还不来?芳草也是,让她找几个小厮,竟然找到现在还没回来,去干什么了?”

    芸娘一边绣着花一边笑道:“芳草又不是别的丫头,动辄会被那些新奇东西吸引了心神,就忘了正事儿,你急什么?且在这里慢慢等着,我算着南哥儿他们就算走的早,这会儿怕也难到呢。”

    话音刚落,忽听阮云丝一拍巴掌,笑道:“这回你可说错了,我已经看见了他们的马车,可恶啊,芳草怎么还不回来?唔,也罢,大不了让南哥儿他们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到时候小子们来了再往下抬。”

    说完又回头笑道:“咱们如今在这里有人手,可今天早上,真不知南哥儿是怎么把那织机搬上马车的,也幸亏咱们的马车够大。”一边说着,就走过来将芸娘的针线夺下来放在床上,笑道:“你从来了侯府,越发沉稳了,这会儿还不说赶紧迎出去,难道等着秀丫头和碧秋来给你问安?’

    芸娘下了床整理下衣衫,一边笑道:“我是沉稳了没错,只是你怎么又这么急了?明明之前在村子里,你遇到事儿可比我稳当呢。”

    两人说笑着下了楼来到院子中,果然,不一会儿,便见钟南赶着马车进来,看到阮云丝,他便跳下车道:“幸亏姐姐想得周到,早早告诉了门卫让我进来从花园子里走,不然这么沉的大家伙,若让我们搬进来,就是杀了我也办不到啊。”

    阮云丝笑道:“这个自然,所以我特意吩咐了人的。”话音刚落,就见苏吟玉和苏吟采两人走过来,钟秀碧秋跟在她们身后。

    阮云丝面上的笑容就变成了惊讶,这会儿在侯府里看见苏吟玉,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她还是觉着有些别扭,不过很快便又堆上笑容,笑道:“苏姑娘也过来了?这位是……”

    苏吟玉见她目光落在苏吟采身上,便微笑道:“难怪姑娘不认识她,上次你去我们家,我四妹妹恰好身子不舒服,就没出去,你们也没见过。”说完便对苏吟采道:“这位便是我时常说起的,救了小白的那位阮姑娘了。”

    苏吟采上前轻施一礼,阮云丝连忙还礼,这时候钟秀和碧秋才上前,拉着她的手娇嗔道:“姐姐真是的,一走便是这样长时间,害得我们在家里也没个主心骨儿,也幸亏楼兰和黄莺的手艺了得,不然那宽面妆花富贵锦是怎么也织不完了,有些地方的编排太复杂,我们都记不住。有那小册子也没用。”

    阮云丝笑道:“你们才入了这行当多点时间?编排不出来是正常的。倒是楼兰和黄莺,她们在这方面的天赋和才华的确比你们高得多,而且她们大概是从前做熟了,所以技艺比起我来也差不多少,只是不会创新花样儿。”

    一边说着,钟南早把马车帘子撩了起来,芸娘看着那几乎把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大织机,笑道:“芳草去找小子们了,这会儿还没回来,等下再往下缷吧。不然……”

    一语未完,只见院门处人影闪动,她便笑骂道:“这蹄子,总算……”

    只说了五个字,就愣在那里,只见进来的这位公子身着锦衣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金丝闪烁得多罗尼披风,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小厮,而且芳草也不见踪影,芸娘不由得就愣住了。

    却见那位公子眼睛转了两圈,便定在了钟秀身上,接着紧走几步,还不等到佳人面前,便见阮云丝不动声色的拦在钟秀身前,沉声道:“公子是谁?难道不知这是后宅女眷之地?你如此唐突便闯进来,凭的什么?”

    那公子见阮云丝面色凌厉,而之前的绝色佳人被她护在身后,竟是半根儿头发丝都看不到了,不由得十分着急,不过这时候自然是更不能失却大家公子的翩翩风度,因此拱手道:“在下乃是广平侯世子,但不知姑娘是谁?可是此间主人?”

    话音未落,就听一旁有人冷笑道:“废话,人家不是此间主人,难道你是?梁广,你不在赏桂亭上吟诗作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被叫做梁广的人看到苏吟玉,不由得更是心中叫苦,暗道怎么国公府的千金也会在这里?看样子还是要偏帮这女人的,奇怪,这女人到底是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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