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远离了山中别墅,陈醉才道:“丞婧,你是不是始终都在怀疑这个连大叔有问题?”

    李丞婧点头道:“没错,到底哪里有问题我又说不出来。”从怀里取出她的银簪,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欣赏李丞婧心思之缜密,又觉得她未免有些太过紧张了,难道学校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在岛上么?   银簪都拿出来了,就再试试看这炊饼有没有毒。随机试了几块,银簪又不见半点变色,他们更加认为是李丞婧多疑。然她总是一番好意,希望大家都能顺利通过考验,众人就不好意思反驳她。

    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前面是一处名叫‘望云峰’的景点。有这个‘峰’字,说明前面是一座山峰。走了一段路,前方真是一座山峰,从下向上仰望,峰顶高耸入云。

    半年前让他们爬这座山峰,或许还有很多人会辛苦,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算不得什么,这山峰再高也未必就高的过秋鼎山,更何况现在又没有规定他们要在一个小时内上到山顶,

    此时岁末初春,天气还是寒冷,爬了一会儿山,出了点汗,更加精神抖擞。这山峰的高度真不比秋鼎山高,只是沿途的风景比北山还美,让人心旷神怡,不自觉地就放慢了速度。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差不多快到了山顶。

    他们无需上山顶,直接从峰腰的一条山路穿过去。穿过之后,走的是下山的路,更加清闲。走出望云峰,前方是一片低洼草坪,将一条宽阔的溪流分隔两边。四周环绕着绿树丛林不说,就连草坪也是绿油油的一片,将溪流染得一派碧澄,又泛着清澈的波光,仿佛一块翠绿的宝石。

    溪边的石头低而平整,走了快两个个小时,不劳累也有些腿酸,众人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不时地闻着怀里飘出浓郁的饼香味,有些人就开始拿出来尝尝味道。

    陈醉道:“这炊饼每人就八块,且又不大,你们现在忍不住吃光就不怕晚上饿肚子么?”

    沈洪一边吃着,一边答他,“再过一两个小时也就黄昏,现在先吃一块,晚上再吃一块也差不多了。而且我猜这么大的岛前面肯定会有果树之类的,没必要这么亏着自己。”很多同学赞同沈洪说的不错,纷纷掏出炊饼尝了起来,边吃边赞连大叔的厨艺不输给学校的大厨。

    陈醉见李丞婧坐在另一旁,她的表情仍是疑窦丛生,定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委实太过平静美好了些,根本不像是来接受生死考验。现在越是平静,后面的考验更加会严峻的不可思议。

    “丞婧,别多想了,想也没有用,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们这么多人,无论斗智斗力,想要全身而退想来也不难。”

    李丞婧知道他说的是鼓励人的话,一部分人全身而退还说得过去,总会有人撑不到出岛的时候。多想确实无用,她帮不了那么多人,只能尽力自保。好在以陈醉的能力出岛是没有问题,有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一起共同进退,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陈醉看有些同学吃了一块炊饼好像还是意犹未尽,闻着香味诱人,说道:“丞婧,看同学们吃得那么香,我们要不要也尝尝味道?”

    李丞婧道:“好啊,看他们吃得那么香,我都有些饿了。”他们从怀里取出一块,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比他们在室内训练室时,学校送的烧饼好吃的不知道多少倍。

    有些同学吃得快的,已经吃完了炊饼,喝了水,站起来伸伸懒腰。

    李丞婧一口咬在嘴里咀嚼,正准备吞下去的时候,“呜哦......”听到一声哀痛声,随即看到有人双手捂着肚子,电光火石之间就感不对,连忙吐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家快把嘴里的吐出来。”

    刚才吃了一整个炊饼下肚的尽皆感到腹中一阵绞痛,很多人反应过来了,“炊饼里有毒......”疼痛之余,将剩下的炊饼全都扔到地上。

    李丞婧也知道是中了毒,只为什么她的银簪子试不出任何异状。难道有什么毒能逃得过银簪的试验?即便有,也必定是见血封喉,肝肠寸断的剧毒,学校只是要考验学生,怎么要他们的命,难道是......”

    “砰,砰,砰......”石头上溅起了一层层火花,四面一群军人朝他们围攻而来。他们没有蒙面,穿的还是军校的军服,却不住地朝他们开枪,手下丝毫不容情,他们纷纷拔枪抵御。

    他们的人数和学生也差不多,只是将近一半的学生吃了炊饼后腹痛难耐,早已散失了大半战斗力。没有吃炊饼的学生,这时一边要抵御敌人的攻击,一边将受伤的同学护在垓心。这些军人出手极狠,不断乘隙攻击受伤的学生。

    那些受伤的,眼见其他同学抵御外敌还要分神护着他们,强忍着疼痛,拔出手枪,对着敌人一通乱扫,越到后来,更加痛的都快站不起来。跟着听到数声‘哎呀’之声,人群中有人中枪受伤。

    他们知道斗下去占不到便宜,陈醉等几个同学身先士卒,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让其他人带着受伤中毒的同学往后撤退。

    这些军人在学生们的顽强抵御下也有不少人受伤,若不是学生中毒在先,他们未必讨得到便宜。学生们且战且退,往后退到一片树林之中,那批军人也不再追赶。

    有些同学只是腹痛难忍,有些腹痛之余还受了伤,更是支持不住地坐倒在地。陈醉替他们检查伤口时,溃烂如火烧一般,却没有致命的伤痕,因为他们用的也只是仿真子弹,而不是真正的子弹。

    这里有没有医生,没有止痛药,他们从就身上扯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腹痛却没有半点办法,只有苦苦撑着。

    激战一场后,又有那么多人受伤,还被逼退到树林之中,不知道会不会随时又有人对他们进攻,更惨的是就连粮食也丢了,接下来他们要一直饿着肚子么?此时他们方才感觉到自己真正地面临着生死考验。

    沈洪刚才吃了三块炊饼,虽未受伤,疼痛感只有在众人之上,已不剩多少气力,便道:“我们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这样下去只有拖累旁人。倒不如你们没有中毒和受伤的同学先走,再有追兵过来,我们投降便是,他们也定会带我们出岛。”

    陈醉斥道:“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大家都是同学,都是好兄弟,如果把你们扔在这里,那我们还算是一个团队么?”

    沈洪苦笑道:“这只是考验,又不是真的敌人,你何必这么较真?”

    陈醉昂然道:“一个人的人品如何,从考验中就可以知晓,若是我们现在可以弃你们而去,即便真的到了战场,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你们,对待三军的将士。如果有人想要快点出岛完成考验,大可现在离去,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段绍陵道:“大家都不能走,你们想想,前面必然还有学校的军官等着考验我们,即便有人先走了,离了队伍,有谁敢说自己能以一人之力抵挡那些军官,只有大家共同进退,才有一线生机。”

    这话不错,有人就是有心想走,也知道走不了多久就会被军官擒拿住。他们现在是想赶紧离开岛上,靠本事打出去是光荣,被擒拿出岛就是颜面尽失,无一人朝前跨出一步。

    李丞婧忽然笑了笑,“你们别慌,我猜你们根本中的不是毒。”

    “当真?可我们现在痛的如刀绞一般。”

    “嗯,我确定。”李丞婧道:“我起初也想不明白有什么毒是银簪试不出来,除了一些特制的,能让你们立时毙命的剧毒,那就是一些普通的药物药粉,对病人来说是止痛的良药,对我们正常来说就会造成腹痛难忍的现象。”

    李丞婧这么一说,众人心中稍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症状会持续多久呢?”

    李丞婧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者你们去排泄一下试试看,或者多喝点水试试看,就是没作用,这些也不会对你们多半点伤害。”

    那些人听了李丞婧的话,咕咕喝水后要去远的地方排泄一番。再回来时,确实没有起初那么疼痛,也只是稍减。这个法子既然有用,想着晚上多试几次,情况应当会越来越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那么多人又有伤在身,他们不敢继续向前,就留在原地休息,待明早众人气力恢复,再继续往前。众人后悔,刚下下山峰时要是心中早做预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此时更加佩服只有李丞婧可以预料到危险的来临。

    留在这里,陈醉还不放心,担心四周会有敌人埋伏窥视,建议每隔一个小时要四下巡逻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们丢了炊饼后,除了腹中绞痛的同学,旁人是又累又饿,只是想到前方的危险,不敢前去觅食,唯有忍耐到明天再说,当下以水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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