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烈焰照亮了整片区域，浓浓的黑烟，吞没了整辆白色轿车。
现场热浪逼人，但是在短暂的调整之后，消防队员很快将火焰苗头压制下去。
不到一会儿功夫，整个大火就被扑灭。
然而面前的白色轿车, 此刻也早已烧成骨架状态。
“顾师弟。”见顾晨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卢薇薇赶紧走过来查看情况，忙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
顾晨眼神专注的看向前方，也是抬起手臂，指了指烧毁的车辆，无奈摇头：“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辆车。”
“是那辆白色轿车？”王警官由于没有亲眼见过顾晨口述的那辆白色轿车，因此听到顾晨这话一说，顿时整个人也是目瞪口呆。
负责处理收尾工作的一名消防队领队，似乎跟老王同志是老熟人，也是走过来跟几人打起招呼：
“老王，原来是你啊？”
“老俞？”见来人是自己的老熟人，王警官顿时拍拍消防领队的肩膀，也是淡笑着问他：“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们也不清楚。”叫老俞的领队，不由摇摇脑袋，也是缓缓说道：
“我们接到火警电话，有群众说，在路边发现一辆白色轿车失火，火势很大，但是又没看见车上有人，所以我们接到火警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然后……然后你也看见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白色轿车会燃烧？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关键这地方也很偏僻，为什么这辆会在这里？”
王警官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就差十万个为什么？
可毕竟消防队也不清楚，过来只是处理一下火情。
现在火势被扑面，消防队领队老俞想找车主也没法联系。
这时候，王警官几人正好又在现场, 于是老俞提议道：“老王, 火已经扑灭，要不这里交给你处理？还是说，叫辆拖车把车拖走？”
“那我觉得你还是联系交警队吧，让交警队派车过来。”王警官感觉自己处理不来。
老俞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机便开始联络起来。
而此时此刻，王警官这才发现，前方大火刚一扑灭，顾晨就已经走上前，查看车辆的具体情况。
由于大火刚刚扑灭，车辆也已经被烧成骨架状态，但是车架的温度依然很高。
但顾晨此刻也顾不得太多，跟其中一名消防队员接来一双特殊手套，便开始在车内翻找起来。
卢薇薇见状，也是赶紧将手电灯光打开，给顾晨提供相应的照明。
虽然卢薇薇不清楚顾晨为什么要跟这辆车过不去？但是从刚才顾晨的神情，卢薇薇还是看到了顾晨的执着，似乎这跟张牧之的死有关。
“难道是这个？”当顾晨用力翻开车辆后备箱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随后又冒出阵阵黑烟。
紧接着, 站在顾晨身边的一名消防员战士，直接上去，用高压水枪“滋滋”两下。
黑烟顿时被水枪压制。
“谢谢。”顾晨微微点头，表示敬意，随后用特殊手套，将已经烧成扭曲状态的一坨物体，用手套轻轻拾起。
随后，又根据后备箱位置，准确找到了一些金属物件。
“这是什么？”袁莎莎从顾晨右侧走了过来，也是好奇问他。
“可能是潜水装备吧。”顾晨继续翻找着可用的证物，只可惜这些物品，似乎都属于易燃物品。
因此留在顾晨面前的，只是一堆烧成灰烬的残次物品。
但尽管如此，顾晨还是找到一些金属配件。
由于金属配件耐高温，即便受到大火的吞噬，却依然能够保存完整。
但对于其他一些物品，此刻已经无法分辨。
跟老熟人老俞交流一阵后，王警官拍拍老俞肩膀，随后赶紧走到顾晨身边，问道：
“顾晨，发现什么没？”
“王师兄，你看。”顾晨将几坨灰烬拿在手中。
王警官目光一怔，忙问道：“这是什么？”
“可能是被烧毁的潜水装备。”顾晨说。
“已经烧成这个样子？”王警官捂着口鼻，感觉面前的一切物品，都带有强烈的刺鼻气味。
而一旁的卢薇薇和袁莎莎，此刻也都赶紧戴上了各自口罩。
黄尊龙凑到顾晨身后，也是眉头一蹙，问顾晨：“这东西都已经烧成这个鬼样，还有辨识价值吗？”
“我手上这堆没有，但是，这些金属配件有，通过这些金属配件，其实我们还是可以找出这些被燃烧之后的物品，究竟是属于哪种品类。”
“另外，虽然这堆烧成灰烬的东西没有太多参考价值，但是我认为，高川枫他们，应该能够通过这些灰烬，检测出一些相应的成分。”
将一堆类似黑色泥垢的物体，拿在特殊手套上揉了揉，顾晨这才又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或许是一堆被烧毁的潜水装备。”
“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小金属配件，找到相应的潜水装备型号，然后再通过这些潜水装备烧着之后的化学物质，对比我们手中的这些物质。”
“这样在实验室里反向推理，可以确定，面前被烧成灰烬的物质，到底是不是潜水装备。”
“这……好像有难度吧？”卢薇薇感觉顾晨的想法的确靠谱，但是操作起来似乎难度很大。
顾晨则是微微点头，将黑色泥垢丢到一侧，这才缓缓说道：
“难度是肯定有的，但是刘法医和高川枫的实验室，可以对这些常规物资做成分鉴定，即便是被烧成灰烬，也可以检测出相应的物质成分。”
“而我们现在需要确定的是，这套装备的出处来自哪里？毕竟潜水装备并不是大众产品，属于小众当中的极小众。”
“只要找到货源来自哪里，那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辆车的司机。”
“顾师弟。”听顾晨这么一说，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卢薇薇，顿时眉头一蹙，赶紧问道：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这辆车，难道跟张牧之的死有关吗？”
“这个，等我们回分局之后，我来跟你慢慢讲解。”见卢薇薇不清楚情况，王警官感觉，在这种场合，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于是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在返回分局之后，跟众人解释来龙去脉。
“有你老王这句话就行。”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刚才跟顾晨在案发现场的调查，于是卢薇薇也不再追问。
而此时的王警官，则是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高川枫的电话号码。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高川枫，我们这里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怀疑跟死者张牧之有关联，车辆现在已经被烧成骨架，但是里面有些物资，顾晨的意思呢，是让你们带回市局技术科，检测一下具体成分。”
点点头，王警官继续说道：“啊对对对，你现在就过来，定位我马上发给你，嗯，那就这样。”
挂断电话，王警官扭头对着黄尊龙道：“黄尊龙，车上有没有取证袋？”
“有……有是有一点点，但不多啊，而且……我看现场这么多物资需要带回去，我怕不够，毕竟我是巡警，不是刑警。”黄尊龙也是一脸无奈，表示自己帮不上忙。
王警官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还是等高川枫过来。”
这边王警官和顾晨几人，还在商量着下一步行动。
另一边，已经结束灭火任务的消防队员，也开始返回车内。
消防领队老俞走到王警官跟前，也是解释说道：“老王，拖车我已经帮你叫了，过不了多久就能过来，你还有什么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谢谢你了老俞，这辆车，可能跟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件案子有关，所以，这里交给我们。”
听老王同志这么一说，老俞当即爽快答应：“我还巴不得呢，那行，就这样了，我得收队了。”
“慢走啊老俞，有空来我们芙蓉分局喝茶啊。”
“好的。”
……
两位老朋友一阵寒暄，王警官目送两辆消防车离开。
而这边消防车刚刚退去，已经将尸体装好之后，准备带回市局技术科做检测的高川枫团队，立马又驾驶着车辆赶到现场。
下车之后，高川枫第一时间小步快跑，来到顾晨身边。
看着面前烧成骨架的轿车，高川枫也是一脸懵逼，问顾晨：“顾晨，你们让我搜集的东西是什么？”
“后备箱这些物资。”顾晨随手一指。
高川枫根据顾晨的指引，目光瞥上一眼，当即捂住口鼻，一脸难受模样：“这也太臭了吧？都什么呀？”
“可能是一些塑料制品，或者一些胶类物质吧，我们怀疑是一套潜水装备，但是现在都烧成这样，已经很难分辨出这些东西之前的模样了。”
卢薇薇根据刚才顾晨的说辞，将后备箱物质复述了一遍。
高川枫一瞧，整个人都头大道：“都已经烧成这样，那还怎么检测啊？”
“可以检测啊。”顾晨知道有难度，因此也是催促着说：“高川枫，你帮忙把这堆灰烬带回实验室，重点帮我检测一些这些物资的成分。”
“还有，这些金属零件，也是重点检查对象，你帮我清理之后，拍摄照片给我。”
“我们要通过这些东西，找到物件装备的源头。”
闻言顾晨说辞，法医高川枫眉头一蹙，看着面前的一对黑色泥垢物质，也是一脸嫌弃道：
“就这些东西？是潜水装备？”
“没错。”顾晨闻言，微微点头，这才又赶紧解释：
“潜水装备，一般包括许多部分，就比如呼吸器，空气筒，潜水服，蛙鞋，潜水袋。”
“当然还包括常用的眼罩，潜水手套，潜水表，罗盘，坠子带，潜水刀等等。”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装备都不耐高温，被这大火一烧，几乎就没剩下什么，但是还有一些金属配件耐高温，这才保留下来。”
顿了顿，顾晨又道：“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堆灰烬背后的物质成分。”
“当然，我最终目的，是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能够组成一套完整的潜水装备，这需要你们市局技术科帮我验证。”
“我明白了。”跟顾晨搭档多年，顾晨这么一说，高川枫立马秒懂顾晨的意思。
顾晨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通过实验数据，还原出被烧毁物质的本来样子。
就是想让自己帮忙证明，这些被烧毁的物质，其实就是一套潜水装备。
高川枫打上一记响指，一名见习法医助理，立马凑到高川枫身旁。
“小吴，把取证袋拿出来，将这些污垢，全部分类装好，编号拍照，然后带回技术科。”
“明白。”闻言高川枫说辞，叫小吴的见习法医助理，立马将自己手中的工具箱打开，联合另一名法医助理，一个负责拍照取证，而另一个负责将物质装填。
见这头的取证工作，已经由高川枫团队负责，顾晨这才放下心来。
夜里发生的种种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场fpv穿越机竞速大赛暗潮涌动，背后似乎还藏着某些危险的秘密。
顾晨感觉，自己首先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张牧之。
张牧之到底什么来头？如果真是被人谋害，那光凭这作案手法，还有销毁证据的果断。
足以看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做了充足的准备。
通过对张牧之习惯的了解，并且对张牧之训练时间的把握，可以算得上是精准。
似乎张牧之所有的一切行为，都在按照凶手的既定计划完成操作。
甚至是最后，凶手为了掩盖真相，竟然不惜将这辆套牌白色轿车，直接一把火焚烧。
凶手究竟想做什么？还会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顾晨现在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调查方向忽然中断。
但好在还可以从焚烧的灰烬中，竟可能的找出线索。
但顾晨比谁都清楚，这种调查，无疑是大海捞针，排查起来相当困难。
完成对现场的调查取证工作后，顾晨又找来拖车，将烧毁的汽车骨架暂时拖走。
随后，众人一起返回芙蓉分局。
……
……
凌晨零点零分。
何俊超被众人扣在刑侦队办公室，继续自己的工具人角色。
一番调取文件后，何俊超让出一个身位道：“这就是所有关于那辆白色轿车的信息，但是不管从那个角度，都无法判别司机到底长什么样子。”
“顾师弟不是见过吗？”卢薇薇扭头看向顾晨。
由于回到芙蓉分局，顾晨就把自己昨天晚上的所有遭遇，和同事们分享了一遍。
因此卢薇薇也感觉不可思议，有点不相信司机就是徐阳。
闻言卢薇薇说辞，顾晨只是微微点头，却是不确信道：“虽然我看到的那名司机，长相跟徐阳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但是今天晚上，岸边很多群众都有看见，徐阳跟赵波，一直都在江南湖左侧游泳，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显然，徐阳没有作案时间。”
顿了顿，顾晨又道：“而且，徐阳是跟赵波一起下水的，两人当时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潜水工具，因此，今晚作案，两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更何况，凶手作案之后，开车离开，而赵波跟徐阳，也一直都待在案发现场，并跟随大家一起返回指定宾馆。”
“难道是顾师兄看花眼了？”袁莎莎也感觉有些蹊跷，不由喃喃自语道：
“可是顾师兄的眼睛，向来精准，没道理看花眼啊？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跟徐阳长相相似？”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这边袁莎莎话音刚落，王警官便接话道：
“徐阳属于那种大众脸，长相普通，要说跟徐阳长相相似的人，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拿我这种不是普通脸的人来说吧，上次带着我老婆还有我女儿小贝去逛超市，结果我们在货架那头随意瞎逛。”
“我只是去货架角落看看商品，结果我女儿王小贝，直接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就走了。”
“更要命的是，我老婆当时没发现，也以为那个男人就是我。”
“又看着我女儿小贝牵着他，于是也跟着那个男人往外走。”
“噗！那不是悲剧了？”一听老王同志竟然遇到这种事情，卢薇薇也是忍不住噗笑出声。
但王警官却是摇摇脑袋，颇为无奈道：“结果我老婆女儿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错了人。”
“而那名男子，也只是侧脸像我，长相根本和我没法比，关键他也是带着孩子来购物的，结果光顾着看手机，孩子跑丢了都不知道。”
“牵着我女儿小贝的手，还以为是自家孩子。”
“这后来实在没办法，这才通过超市广播，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幽幽的叹息一声，王警官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你不得不相信，在某个时间段，你的确能遇见一个跟你背影，或者侧脸很像的人物，但是不见得那人就是你。”
听王警官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顾晨。
此刻的顾晨，也是在反复认真思考之后，这才默默点头，同意着道：
“或许王师兄说的对，侧脸很像，并不一定就代表是那人，而且当时对方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我们又同在不同车道上。”
“只是通过道路栅栏，正好多看了一眼。”
顿了顿，顾晨又道：“但是，那辆白色轿车司机，大晚上跑到江南湖赛场附近，绝对是另有所图，很显然跟这次的fpv穿越机竞速大赛有关联。”
“而作为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职业飞手徐阳，却正好在当天晚上，夜不归宿，很显然，他跟这件事情也有关联。”
“如果说，一个关联是偶然，那两个关联的偶然性，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默不作声，顾晨则是双手抱胸，继续说道：
“我并不否认概率这种东西，但是徐阳也必须调查，我必须知道，他昨天晚上去过哪里？又跟谁在一起？”
“没错。”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当即也同意道：
“徐阳夜不归宿的那天晚上，一个疑似徐阳的人物，却突然出现在江南湖赛场，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跟这次的穿越机大赛扯上关联，那就必须要重视起来，尤其需要知道这几天，所有职业飞手都在做些什么？尤其是……”
卢薇薇话说一半，却又突然停止。
何俊超抬头问她：“尤其是什么呀？”
“尤其是……”卢薇薇扭头看向大家，这才又道：“你们记不记得？之前在烂尾楼赛场训练的时候，小丑俱乐部的队长花花，曾经去找过徐阳。”
“而且两人还在角落里，商量过什么？但是后来赵波去问徐阳，徐阳却闭口不谈。”
“之后，徐阳跟赵波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变得冷淡许多，然后徐阳就夜不归宿，该不会是跟这个花花去约会了吧？”
“毕竟两人之前都是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队友，还是相互喜欢的对象，你们觉得呢？”
卢薇薇的一番说辞，倒是让大家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切。
的确自从小丑俱乐部的队长花花，单独找徐阳谈话之后，徐阳似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连最好的兄弟赵波，他都没有吐露半点秘密。
可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又为什么会让徐阳突然忌讳起来？
顾晨感觉，这里边似乎有些猫腻。
来回走在众人跟前，顾晨反复思考之后，也是甩着右手食指说道：
“不管这个徐阳有没有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但凡具有反常举动的职业飞手，我们都必须要详细调查。”
“而徐阳作为一个疑点最大的人物，他必须要跟我们解释清楚。”
“那现在……”卢薇薇低头看表，又道：“那现在是不是把徐阳，还有那个花花带回芙蓉分局，好好了解一下？”
“现在是几点？”顾晨问。
“还有半个钟头就是凌晨一点。”袁莎莎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之后，赶紧提醒顾晨说。
“没办法，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顾晨长舒一口重气，这才掏出手机，开始联络巡逻队的室友黄尊龙。
……
……
凌晨1点40分。
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徐阳被丁亮跟黄尊龙带进房间。
此时的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已经坐在审讯室内等候多时。
而徐阳似乎一副没睡醒模样，也是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走了进来。
当看见顾晨几人都一字排开的坐在那儿，徐阳顿时表情一呆，这次愣在原地，不由分说道：
“顾晨，原来是你们找我啊？之前他们说让我来芙蓉分局配合调查，我还以为是谁找我呢？原来是你们啊？”
“徐阳，你先坐下。”顾晨并没有跟徐阳套近乎，而是让徐阳先坐在对面的审讯椅上。
徐阳刚刚露出的笑容，顿时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见现场气氛严肃，他也知道，在这里套近乎，似乎环境不允许。
于是只能默默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审讯椅上。
丁亮跟黄尊龙，和顾晨几人打了声招呼，小声告知花花就在隔壁二号审讯室，这才将审讯室大门关闭，离开了房间。
而随着房门关闭，现场忽然间变得安静异常。
徐阳不自在的看看左右，这环境，让他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一束灯光就在头顶亮着，让本就疲惫的徐阳，似乎更加没精打采。
“徐阳，把你的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顾晨对于老熟人，并没有过多的刁难，直接省略了姓名询问环节，问起了徐阳的身份证信息。
“身……身份证号码是……”
徐阳此刻也清楚，顾晨几人找自己过来，或许是跟张牧之的案子有关，因此也变得正经起来。
顾晨抬头看着徐洋，问他：“知道我找你过来做什么吗？”
“不……不知道。”徐阳安静的摇头。
“昨天晚上，你在哪？”顾晨问。
“昨天晚上？”徐阳眉头一蹙，这才又道：“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去外头喝酒了？”
“哪家酒吧？几点过去的？都有谁可以作证？”卢薇薇赶紧追问。
徐阳一副思考的样子，也是回想了几秒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好像……好像叫什么船长酒吧什么的？反正门口有个杰克船长的模型，酒吧内部，也打造成了一个海盗船的模样，挺有氛围感的。”
“至于谁可以跟我作证？哦，对了，酒吧里那个化妆成海盗女郎的妹子，她可以给我作证，因为我那天晚上，不小心打翻了酒瓶，把酒撒在了她的裙子上。”
听着徐阳的讲述，顾晨将这一切记录在案，抬头又问：“那除此之外，还有谁可以作证？”
“还有谁？呃……还有老板，我跟他们老板聊过几句，说他们这里装修的光线太暗，让他最好把光线调亮一点，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徐阳说的有板有眼，顾晨也只能暂时将徐阳的口录记录在案。
随后，王警官一脸认真的问徐阳：“对了徐阳，你跟小丑俱乐部的队长花花是什么关系？”
“花……花花？”听王警官这么一说，徐阳顿时脸色一僵，本能的低下脑袋。
“啧！”见徐阳一副不愿配合的模样，王警官不由敲敲桌子，提醒着说：“让你说你就说，不要这么扭扭捏捏，说。”
“呃……”感觉自己是难逃这关，徐阳也只能缓缓说道：“我跟花花，就是普通的圈内好友的关系。”
“毕竟我们都是职业飞手，低头不见抬头见，经常能在国内各大分站赛遇见，所以……算是老相识了。”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见徐阳说的云淡风轻，王警官继续提醒一句：
“徐阳，不要跟我们耍小聪明，是什么样子就怎么说，明不明白？”
“可……可是，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徐阳似乎不太懂王警官的意思。
而此时的卢薇薇则是提醒着说：“就比如，花花跟你，之前都是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职业飞手，还有，你们这些俱乐部的飞手，其实最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一个兴趣群里，这些你不说说吗？”
卢薇薇话音落下，徐阳顿时愣在当场。
感觉这帮警察，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竟然连自己跟花花之前的关系，几人都能清楚知道。
见徐阳不再说话，又或者有些忌讳。
卢薇薇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我们还知道，你跟花花，不仅是曾经的队友，还是曾经的恋人，你们都喜欢过彼此对吧？”
“这……这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被卢薇薇的一席话给震惊当场，徐阳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可冷静下来，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忙问道：“是不是赵波？是不是赵波告诉你们的？”
“你就别管是不是他，你老实回答就是了。”袁莎莎也感觉，徐阳的内心戏太足，可就是不坦诚。
顾晨也是叩了叩桌子，提醒着说：“徐阳，我们目前在调查案子，你只要坦诚配合就是，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可以不用问。”
“现在，告诉我们，你跟花花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曾经的恋人？”
感觉自己现在底裤都被人扒得干净，似乎什么都被人知道似的。
徐阳心里有怒气，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但徐阳还是选择压下心中怒火，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这才缓缓点头，说道：
“没错，我跟花花，之前的确是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队友，我们是国内最早的一批职业飞手。”
“那个时候，我们刚满18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而且彼此都欣赏对方的飞行技术。”
幽幽的叹息一声，徐阳也是无奈说道：“但是那个时候，我的目标是全国冠军，因为我从小学的时候，就一直是航模比赛的冠军。”
“冠军这个头衔对我来说，那就是势在必得，赢得也毫无压力。”
“可后来才知道，之所以我能轻松取得冠军，那是因为航模这个领域，受众很小，而且我又有这个条件。”
“可直到fpv穿越机开始普遍流行起来时，这时候我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玩穿越机的高手这么多？”
“这时候我才清楚，原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坐井观天，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放弃传统的航模，开始玩起了穿越机。”
咧嘴一笑，徐阳也是淡淡说道：“很幸运，那时候，技术还行，被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看重，成了国内首批职业飞手。”
“那时候，女飞手很少，但花花的飞行技术，深深的折服了我，所以，我对她是有好感的。”
“那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你们就是恋人关系？”顾晨问。
徐阳立马摇摇脑袋：“不不，我们不是，我们只是相互欣赏彼此，因为都是职业飞手的缘故，能够经常在一起交流。”
“而花花又是俱乐部里唯一的女飞手，所以她跟俱乐部里的其他男飞手关系都不错，而我只是其中之一。”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好兄弟赵波，他竟然也喜欢花花。”
说道这里，徐阳似乎也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王警官则是干咳两声，不由提醒着说：“没事，你继续说下去。”
“嗯。”徐阳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当时我跟花花的关系很好，也想更进一步，我甚至想过，要不要跟她表白？”
“可就在我有这个想法时，我的好兄弟赵波，忽然跟我透露秘密，他说，他准备在花花生日当天，跟花花表白，为此，还让我给他打助攻。”
听到这里，顾晨眉头微微一蹙。
这跟当初赵波跟自己讲述的情况，似乎一致，于是顾晨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答应了，但是我其实心里并不愿意，因为赵波是我最好的兄弟，而花花也是我最好的队友。”
“这种关系，你们可能无法体会，因为很早的时候，我们都是国内最早一批fpv穿越机兴趣群的管理和群主。”
“在还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自己的小圈子，而且关系很铁的那种。”
“赵波让我帮忙，我无法拒绝，就答应了。”
“但你后来出车祸了？并没有帮助赵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借口？”顾晨由于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多问了一句。
原本以为徐阳会替自己狡辩一下，但出乎意料，徐阳竟然点头回道：
“其实，那天晚上，是我骗了赵波，那天晚上，其实大家都知道，要给花花庆生，而且要给花花一个惊喜，事先不能让她知道。”
“但是关于向花花告白的事情，赵波只告诉我一个人，因此我知道，花花如果出现在庆生现场，那将会发生什么？”
“所以，出于私心，我提前联系了花花，并且邀请她一起去游乐园。”
幽幽的叹息一声，徐阳也是颇为无奈道：“就这样，我欺骗了赵波，单独带着花花，给了她一个难忘的生日。”
“但是后来，我把赵波准备向她告白的事情透露给她，花花当场震惊，但同时又非常庆幸，我能够鼓起勇气跟她庆生。”
“但我为了不让好兄弟赵波为难，所以让花花跟我一起撒谎，就说我们在当天晚上出了车祸，都在医院，而手机也都刚好没电。”
“就这样，我们蒙混过关，但是后来，花花却对于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敢公开而恼羞成怒，她感觉我就是怂，没有勇气接受她。”
深呼一口重气，徐阳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加上赵波当时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所以，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我夹在中间都很难做人。”
“所以，当时的我选择逃避，但这却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花花愤怒的选择离开蓉城眼镜蛇俱乐部，她认为跟我待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正好当时的魔都小丑俱乐部刚刚组建，已经向她发出多次邀请。”
“之前是因为我的缘故，她并没有答应，可是经历过那些事情后，花花选择义无反顾的离开，而且跟我和赵波也反目成仇。”
“那赵波知道这件事吗？”卢薇薇抬头问他。
徐阳忽然冷笑两声，也是叹息着说道：“从你们对我情况的掌握，我就知道，赵波，他其实早就知道。”
“只是大家彼此珍惜这种友谊，所以才没有说破，加上花花已经离开，我们之间的隔阂和矛盾也将不复存在。”
顿了顿，徐阳又道：“赵波虽然知道我跟花花的事情，也清楚，其实花花喜欢的人是我，但是碍于跟他的兄弟情谊，我一直没有坦诚接受这段感情。”
“所以，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赵波感觉是他的错，是他愧对了我。”
“所以，在之后的这几年里，他对我都是格外照顾，甚至拜我为师，虚心像我请教技术。”
“这几年，俱乐部的职业飞手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我们两个却能够一直待到现在。”
“可以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赵波一直在背后挺我，支持我，所以，我非常珍惜我们两个的这段友谊。”
“可是，你们之间的友谊，目前来看，应该是出现了裂痕对吧？”
由于观察到最近这段时间，赵波跟徐阳之间的交流变少，因此顾晨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两人之间似乎因为那天烂尾楼赛场的事情，似乎在关系上变得微妙起来。
徐阳没有否认，也是点点头道：“没错，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冷淡，因为，我没有跟他说清楚，那天在烂尾楼训练场，我跟花花都聊了些什么？”
“他可能误会我们，以为我们是再续前缘。”
“那实际上呢？”听到这里，卢薇薇的八卦属性顿时安耐不住。
……
现场热浪逼人，但是在短暂的调整之后，消防队员很快将火焰苗头压制下去。
不到一会儿功夫，整个大火就被扑灭。
然而面前的白色轿车, 此刻也早已烧成骨架状态。
“顾师弟。”见顾晨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卢薇薇赶紧走过来查看情况，忙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
顾晨眼神专注的看向前方，也是抬起手臂，指了指烧毁的车辆，无奈摇头：“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辆车。”
“是那辆白色轿车？”王警官由于没有亲眼见过顾晨口述的那辆白色轿车，因此听到顾晨这话一说，顿时整个人也是目瞪口呆。
负责处理收尾工作的一名消防队领队，似乎跟老王同志是老熟人，也是走过来跟几人打起招呼：
“老王，原来是你啊？”
“老俞？”见来人是自己的老熟人，王警官顿时拍拍消防领队的肩膀，也是淡笑着问他：“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们也不清楚。”叫老俞的领队，不由摇摇脑袋，也是缓缓说道：
“我们接到火警电话，有群众说，在路边发现一辆白色轿车失火，火势很大，但是又没看见车上有人，所以我们接到火警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然后……然后你也看见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白色轿车会燃烧？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关键这地方也很偏僻，为什么这辆会在这里？”
王警官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就差十万个为什么？
可毕竟消防队也不清楚，过来只是处理一下火情。
现在火势被扑面，消防队领队老俞想找车主也没法联系。
这时候，王警官几人正好又在现场, 于是老俞提议道：“老王, 火已经扑灭，要不这里交给你处理？还是说，叫辆拖车把车拖走？”
“那我觉得你还是联系交警队吧，让交警队派车过来。”王警官感觉自己处理不来。
老俞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机便开始联络起来。
而此时此刻，王警官这才发现，前方大火刚一扑灭，顾晨就已经走上前，查看车辆的具体情况。
由于大火刚刚扑灭，车辆也已经被烧成骨架状态，但是车架的温度依然很高。
但顾晨此刻也顾不得太多，跟其中一名消防队员接来一双特殊手套，便开始在车内翻找起来。
卢薇薇见状，也是赶紧将手电灯光打开，给顾晨提供相应的照明。
虽然卢薇薇不清楚顾晨为什么要跟这辆车过不去？但是从刚才顾晨的神情，卢薇薇还是看到了顾晨的执着，似乎这跟张牧之的死有关。
“难道是这个？”当顾晨用力翻开车辆后备箱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随后又冒出阵阵黑烟。
紧接着, 站在顾晨身边的一名消防员战士，直接上去，用高压水枪“滋滋”两下。
黑烟顿时被水枪压制。
“谢谢。”顾晨微微点头，表示敬意，随后用特殊手套，将已经烧成扭曲状态的一坨物体，用手套轻轻拾起。
随后，又根据后备箱位置，准确找到了一些金属物件。
“这是什么？”袁莎莎从顾晨右侧走了过来，也是好奇问他。
“可能是潜水装备吧。”顾晨继续翻找着可用的证物，只可惜这些物品，似乎都属于易燃物品。
因此留在顾晨面前的，只是一堆烧成灰烬的残次物品。
但尽管如此，顾晨还是找到一些金属配件。
由于金属配件耐高温，即便受到大火的吞噬，却依然能够保存完整。
但对于其他一些物品，此刻已经无法分辨。
跟老熟人老俞交流一阵后，王警官拍拍老俞肩膀，随后赶紧走到顾晨身边，问道：
“顾晨，发现什么没？”
“王师兄，你看。”顾晨将几坨灰烬拿在手中。
王警官目光一怔，忙问道：“这是什么？”
“可能是被烧毁的潜水装备。”顾晨说。
“已经烧成这个样子？”王警官捂着口鼻，感觉面前的一切物品，都带有强烈的刺鼻气味。
而一旁的卢薇薇和袁莎莎，此刻也都赶紧戴上了各自口罩。
黄尊龙凑到顾晨身后，也是眉头一蹙，问顾晨：“这东西都已经烧成这个鬼样，还有辨识价值吗？”
“我手上这堆没有，但是，这些金属配件有，通过这些金属配件，其实我们还是可以找出这些被燃烧之后的物品，究竟是属于哪种品类。”
“另外，虽然这堆烧成灰烬的东西没有太多参考价值，但是我认为，高川枫他们，应该能够通过这些灰烬，检测出一些相应的成分。”
将一堆类似黑色泥垢的物体，拿在特殊手套上揉了揉，顾晨这才又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或许是一堆被烧毁的潜水装备。”
“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小金属配件，找到相应的潜水装备型号，然后再通过这些潜水装备烧着之后的化学物质，对比我们手中的这些物质。”
“这样在实验室里反向推理，可以确定，面前被烧成灰烬的物质，到底是不是潜水装备。”
“这……好像有难度吧？”卢薇薇感觉顾晨的想法的确靠谱，但是操作起来似乎难度很大。
顾晨则是微微点头，将黑色泥垢丢到一侧，这才缓缓说道：
“难度是肯定有的，但是刘法医和高川枫的实验室，可以对这些常规物资做成分鉴定，即便是被烧成灰烬，也可以检测出相应的物质成分。”
“而我们现在需要确定的是，这套装备的出处来自哪里？毕竟潜水装备并不是大众产品，属于小众当中的极小众。”
“只要找到货源来自哪里，那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辆车的司机。”
“顾师弟。”听顾晨这么一说，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卢薇薇，顿时眉头一蹙，赶紧问道：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这辆车，难道跟张牧之的死有关吗？”
“这个，等我们回分局之后，我来跟你慢慢讲解。”见卢薇薇不清楚情况，王警官感觉，在这种场合，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于是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在返回分局之后，跟众人解释来龙去脉。
“有你老王这句话就行。”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刚才跟顾晨在案发现场的调查，于是卢薇薇也不再追问。
而此时的王警官，则是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高川枫的电话号码。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高川枫，我们这里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怀疑跟死者张牧之有关联，车辆现在已经被烧成骨架，但是里面有些物资，顾晨的意思呢，是让你们带回市局技术科，检测一下具体成分。”
点点头，王警官继续说道：“啊对对对，你现在就过来，定位我马上发给你，嗯，那就这样。”
挂断电话，王警官扭头对着黄尊龙道：“黄尊龙，车上有没有取证袋？”
“有……有是有一点点，但不多啊，而且……我看现场这么多物资需要带回去，我怕不够，毕竟我是巡警，不是刑警。”黄尊龙也是一脸无奈，表示自己帮不上忙。
王警官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还是等高川枫过来。”
这边王警官和顾晨几人，还在商量着下一步行动。
另一边，已经结束灭火任务的消防队员，也开始返回车内。
消防领队老俞走到王警官跟前，也是解释说道：“老王，拖车我已经帮你叫了，过不了多久就能过来，你还有什么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谢谢你了老俞，这辆车，可能跟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件案子有关，所以，这里交给我们。”
听老王同志这么一说，老俞当即爽快答应：“我还巴不得呢，那行，就这样了，我得收队了。”
“慢走啊老俞，有空来我们芙蓉分局喝茶啊。”
“好的。”
……
两位老朋友一阵寒暄，王警官目送两辆消防车离开。
而这边消防车刚刚退去，已经将尸体装好之后，准备带回市局技术科做检测的高川枫团队，立马又驾驶着车辆赶到现场。
下车之后，高川枫第一时间小步快跑，来到顾晨身边。
看着面前烧成骨架的轿车，高川枫也是一脸懵逼，问顾晨：“顾晨，你们让我搜集的东西是什么？”
“后备箱这些物资。”顾晨随手一指。
高川枫根据顾晨的指引，目光瞥上一眼，当即捂住口鼻，一脸难受模样：“这也太臭了吧？都什么呀？”
“可能是一些塑料制品，或者一些胶类物质吧，我们怀疑是一套潜水装备，但是现在都烧成这样，已经很难分辨出这些东西之前的模样了。”
卢薇薇根据刚才顾晨的说辞，将后备箱物质复述了一遍。
高川枫一瞧，整个人都头大道：“都已经烧成这样，那还怎么检测啊？”
“可以检测啊。”顾晨知道有难度，因此也是催促着说：“高川枫，你帮忙把这堆灰烬带回实验室，重点帮我检测一些这些物资的成分。”
“还有，这些金属零件，也是重点检查对象，你帮我清理之后，拍摄照片给我。”
“我们要通过这些东西，找到物件装备的源头。”
闻言顾晨说辞，法医高川枫眉头一蹙，看着面前的一对黑色泥垢物质，也是一脸嫌弃道：
“就这些东西？是潜水装备？”
“没错。”顾晨闻言，微微点头，这才又赶紧解释：
“潜水装备，一般包括许多部分，就比如呼吸器，空气筒，潜水服，蛙鞋，潜水袋。”
“当然还包括常用的眼罩，潜水手套，潜水表，罗盘，坠子带，潜水刀等等。”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装备都不耐高温，被这大火一烧，几乎就没剩下什么，但是还有一些金属配件耐高温，这才保留下来。”
顿了顿，顾晨又道：“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堆灰烬背后的物质成分。”
“当然，我最终目的，是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能够组成一套完整的潜水装备，这需要你们市局技术科帮我验证。”
“我明白了。”跟顾晨搭档多年，顾晨这么一说，高川枫立马秒懂顾晨的意思。
顾晨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通过实验数据，还原出被烧毁物质的本来样子。
就是想让自己帮忙证明，这些被烧毁的物质，其实就是一套潜水装备。
高川枫打上一记响指，一名见习法医助理，立马凑到高川枫身旁。
“小吴，把取证袋拿出来，将这些污垢，全部分类装好，编号拍照，然后带回技术科。”
“明白。”闻言高川枫说辞，叫小吴的见习法医助理，立马将自己手中的工具箱打开，联合另一名法医助理，一个负责拍照取证，而另一个负责将物质装填。
见这头的取证工作，已经由高川枫团队负责，顾晨这才放下心来。
夜里发生的种种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场fpv穿越机竞速大赛暗潮涌动，背后似乎还藏着某些危险的秘密。
顾晨感觉，自己首先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张牧之。
张牧之到底什么来头？如果真是被人谋害，那光凭这作案手法，还有销毁证据的果断。
足以看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做了充足的准备。
通过对张牧之习惯的了解，并且对张牧之训练时间的把握，可以算得上是精准。
似乎张牧之所有的一切行为，都在按照凶手的既定计划完成操作。
甚至是最后，凶手为了掩盖真相，竟然不惜将这辆套牌白色轿车，直接一把火焚烧。
凶手究竟想做什么？还会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顾晨现在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调查方向忽然中断。
但好在还可以从焚烧的灰烬中，竟可能的找出线索。
但顾晨比谁都清楚，这种调查，无疑是大海捞针，排查起来相当困难。
完成对现场的调查取证工作后，顾晨又找来拖车，将烧毁的汽车骨架暂时拖走。
随后，众人一起返回芙蓉分局。
……
……
凌晨零点零分。
何俊超被众人扣在刑侦队办公室，继续自己的工具人角色。
一番调取文件后，何俊超让出一个身位道：“这就是所有关于那辆白色轿车的信息，但是不管从那个角度，都无法判别司机到底长什么样子。”
“顾师弟不是见过吗？”卢薇薇扭头看向顾晨。
由于回到芙蓉分局，顾晨就把自己昨天晚上的所有遭遇，和同事们分享了一遍。
因此卢薇薇也感觉不可思议，有点不相信司机就是徐阳。
闻言卢薇薇说辞，顾晨只是微微点头，却是不确信道：“虽然我看到的那名司机，长相跟徐阳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但是今天晚上，岸边很多群众都有看见，徐阳跟赵波，一直都在江南湖左侧游泳，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显然，徐阳没有作案时间。”
顿了顿，顾晨又道：“而且，徐阳是跟赵波一起下水的，两人当时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潜水工具，因此，今晚作案，两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更何况，凶手作案之后，开车离开，而赵波跟徐阳，也一直都待在案发现场，并跟随大家一起返回指定宾馆。”
“难道是顾师兄看花眼了？”袁莎莎也感觉有些蹊跷，不由喃喃自语道：
“可是顾师兄的眼睛，向来精准，没道理看花眼啊？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跟徐阳长相相似？”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这边袁莎莎话音刚落，王警官便接话道：
“徐阳属于那种大众脸，长相普通，要说跟徐阳长相相似的人，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拿我这种不是普通脸的人来说吧，上次带着我老婆还有我女儿小贝去逛超市，结果我们在货架那头随意瞎逛。”
“我只是去货架角落看看商品，结果我女儿王小贝，直接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就走了。”
“更要命的是，我老婆当时没发现，也以为那个男人就是我。”
“又看着我女儿小贝牵着他，于是也跟着那个男人往外走。”
“噗！那不是悲剧了？”一听老王同志竟然遇到这种事情，卢薇薇也是忍不住噗笑出声。
但王警官却是摇摇脑袋，颇为无奈道：“结果我老婆女儿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错了人。”
“而那名男子，也只是侧脸像我，长相根本和我没法比，关键他也是带着孩子来购物的，结果光顾着看手机，孩子跑丢了都不知道。”
“牵着我女儿小贝的手，还以为是自家孩子。”
“这后来实在没办法，这才通过超市广播，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幽幽的叹息一声，王警官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你不得不相信，在某个时间段，你的确能遇见一个跟你背影，或者侧脸很像的人物，但是不见得那人就是你。”
听王警官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顾晨。
此刻的顾晨，也是在反复认真思考之后，这才默默点头，同意着道：
“或许王师兄说的对，侧脸很像，并不一定就代表是那人，而且当时对方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我们又同在不同车道上。”
“只是通过道路栅栏，正好多看了一眼。”
顿了顿，顾晨又道：“但是，那辆白色轿车司机，大晚上跑到江南湖赛场附近，绝对是另有所图，很显然跟这次的fpv穿越机竞速大赛有关联。”
“而作为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职业飞手徐阳，却正好在当天晚上，夜不归宿，很显然，他跟这件事情也有关联。”
“如果说，一个关联是偶然，那两个关联的偶然性，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默不作声，顾晨则是双手抱胸，继续说道：
“我并不否认概率这种东西，但是徐阳也必须调查，我必须知道，他昨天晚上去过哪里？又跟谁在一起？”
“没错。”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当即也同意道：
“徐阳夜不归宿的那天晚上，一个疑似徐阳的人物，却突然出现在江南湖赛场，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跟这次的穿越机大赛扯上关联，那就必须要重视起来，尤其需要知道这几天，所有职业飞手都在做些什么？尤其是……”
卢薇薇话说一半，却又突然停止。
何俊超抬头问她：“尤其是什么呀？”
“尤其是……”卢薇薇扭头看向大家，这才又道：“你们记不记得？之前在烂尾楼赛场训练的时候，小丑俱乐部的队长花花，曾经去找过徐阳。”
“而且两人还在角落里，商量过什么？但是后来赵波去问徐阳，徐阳却闭口不谈。”
“之后，徐阳跟赵波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变得冷淡许多，然后徐阳就夜不归宿，该不会是跟这个花花去约会了吧？”
“毕竟两人之前都是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队友，还是相互喜欢的对象，你们觉得呢？”
卢薇薇的一番说辞，倒是让大家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切。
的确自从小丑俱乐部的队长花花，单独找徐阳谈话之后，徐阳似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连最好的兄弟赵波，他都没有吐露半点秘密。
可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又为什么会让徐阳突然忌讳起来？
顾晨感觉，这里边似乎有些猫腻。
来回走在众人跟前，顾晨反复思考之后，也是甩着右手食指说道：
“不管这个徐阳有没有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但凡具有反常举动的职业飞手，我们都必须要详细调查。”
“而徐阳作为一个疑点最大的人物，他必须要跟我们解释清楚。”
“那现在……”卢薇薇低头看表，又道：“那现在是不是把徐阳，还有那个花花带回芙蓉分局，好好了解一下？”
“现在是几点？”顾晨问。
“还有半个钟头就是凌晨一点。”袁莎莎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之后，赶紧提醒顾晨说。
“没办法，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顾晨长舒一口重气，这才掏出手机，开始联络巡逻队的室友黄尊龙。
……
……
凌晨1点40分。
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徐阳被丁亮跟黄尊龙带进房间。
此时的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已经坐在审讯室内等候多时。
而徐阳似乎一副没睡醒模样，也是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走了进来。
当看见顾晨几人都一字排开的坐在那儿，徐阳顿时表情一呆，这次愣在原地，不由分说道：
“顾晨，原来是你们找我啊？之前他们说让我来芙蓉分局配合调查，我还以为是谁找我呢？原来是你们啊？”
“徐阳，你先坐下。”顾晨并没有跟徐阳套近乎，而是让徐阳先坐在对面的审讯椅上。
徐阳刚刚露出的笑容，顿时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见现场气氛严肃，他也知道，在这里套近乎，似乎环境不允许。
于是只能默默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审讯椅上。
丁亮跟黄尊龙，和顾晨几人打了声招呼，小声告知花花就在隔壁二号审讯室，这才将审讯室大门关闭，离开了房间。
而随着房门关闭，现场忽然间变得安静异常。
徐阳不自在的看看左右，这环境，让他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一束灯光就在头顶亮着，让本就疲惫的徐阳，似乎更加没精打采。
“徐阳，把你的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顾晨对于老熟人，并没有过多的刁难，直接省略了姓名询问环节，问起了徐阳的身份证信息。
“身……身份证号码是……”
徐阳此刻也清楚，顾晨几人找自己过来，或许是跟张牧之的案子有关，因此也变得正经起来。
顾晨抬头看着徐洋，问他：“知道我找你过来做什么吗？”
“不……不知道。”徐阳安静的摇头。
“昨天晚上，你在哪？”顾晨问。
“昨天晚上？”徐阳眉头一蹙，这才又道：“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去外头喝酒了？”
“哪家酒吧？几点过去的？都有谁可以作证？”卢薇薇赶紧追问。
徐阳一副思考的样子，也是回想了几秒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好像……好像叫什么船长酒吧什么的？反正门口有个杰克船长的模型，酒吧内部，也打造成了一个海盗船的模样，挺有氛围感的。”
“至于谁可以跟我作证？哦，对了，酒吧里那个化妆成海盗女郎的妹子，她可以给我作证，因为我那天晚上，不小心打翻了酒瓶，把酒撒在了她的裙子上。”
听着徐阳的讲述，顾晨将这一切记录在案，抬头又问：“那除此之外，还有谁可以作证？”
“还有谁？呃……还有老板，我跟他们老板聊过几句，说他们这里装修的光线太暗，让他最好把光线调亮一点，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徐阳说的有板有眼，顾晨也只能暂时将徐阳的口录记录在案。
随后，王警官一脸认真的问徐阳：“对了徐阳，你跟小丑俱乐部的队长花花是什么关系？”
“花……花花？”听王警官这么一说，徐阳顿时脸色一僵，本能的低下脑袋。
“啧！”见徐阳一副不愿配合的模样，王警官不由敲敲桌子，提醒着说：“让你说你就说，不要这么扭扭捏捏，说。”
“呃……”感觉自己是难逃这关，徐阳也只能缓缓说道：“我跟花花，就是普通的圈内好友的关系。”
“毕竟我们都是职业飞手，低头不见抬头见，经常能在国内各大分站赛遇见，所以……算是老相识了。”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见徐阳说的云淡风轻，王警官继续提醒一句：
“徐阳，不要跟我们耍小聪明，是什么样子就怎么说，明不明白？”
“可……可是，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徐阳似乎不太懂王警官的意思。
而此时的卢薇薇则是提醒着说：“就比如，花花跟你，之前都是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职业飞手，还有，你们这些俱乐部的飞手，其实最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一个兴趣群里，这些你不说说吗？”
卢薇薇话音落下，徐阳顿时愣在当场。
感觉这帮警察，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竟然连自己跟花花之前的关系，几人都能清楚知道。
见徐阳不再说话，又或者有些忌讳。
卢薇薇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我们还知道，你跟花花，不仅是曾经的队友，还是曾经的恋人，你们都喜欢过彼此对吧？”
“这……这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被卢薇薇的一席话给震惊当场，徐阳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可冷静下来，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忙问道：“是不是赵波？是不是赵波告诉你们的？”
“你就别管是不是他，你老实回答就是了。”袁莎莎也感觉，徐阳的内心戏太足，可就是不坦诚。
顾晨也是叩了叩桌子，提醒着说：“徐阳，我们目前在调查案子，你只要坦诚配合就是，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可以不用问。”
“现在，告诉我们，你跟花花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曾经的恋人？”
感觉自己现在底裤都被人扒得干净，似乎什么都被人知道似的。
徐阳心里有怒气，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但徐阳还是选择压下心中怒火，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这才缓缓点头，说道：
“没错，我跟花花，之前的确是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的队友，我们是国内最早的一批职业飞手。”
“那个时候，我们刚满18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而且彼此都欣赏对方的飞行技术。”
幽幽的叹息一声，徐阳也是无奈说道：“但是那个时候，我的目标是全国冠军，因为我从小学的时候，就一直是航模比赛的冠军。”
“冠军这个头衔对我来说，那就是势在必得，赢得也毫无压力。”
“可后来才知道，之所以我能轻松取得冠军，那是因为航模这个领域，受众很小，而且我又有这个条件。”
“可直到fpv穿越机开始普遍流行起来时，这时候我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玩穿越机的高手这么多？”
“这时候我才清楚，原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坐井观天，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放弃传统的航模，开始玩起了穿越机。”
咧嘴一笑，徐阳也是淡淡说道：“很幸运，那时候，技术还行，被蓉城眼镜蛇俱乐部看重，成了国内首批职业飞手。”
“那时候，女飞手很少，但花花的飞行技术，深深的折服了我，所以，我对她是有好感的。”
“那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你们就是恋人关系？”顾晨问。
徐阳立马摇摇脑袋：“不不，我们不是，我们只是相互欣赏彼此，因为都是职业飞手的缘故，能够经常在一起交流。”
“而花花又是俱乐部里唯一的女飞手，所以她跟俱乐部里的其他男飞手关系都不错，而我只是其中之一。”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好兄弟赵波，他竟然也喜欢花花。”
说道这里，徐阳似乎也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王警官则是干咳两声，不由提醒着说：“没事，你继续说下去。”
“嗯。”徐阳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当时我跟花花的关系很好，也想更进一步，我甚至想过，要不要跟她表白？”
“可就在我有这个想法时，我的好兄弟赵波，忽然跟我透露秘密，他说，他准备在花花生日当天，跟花花表白，为此，还让我给他打助攻。”
听到这里，顾晨眉头微微一蹙。
这跟当初赵波跟自己讲述的情况，似乎一致，于是顾晨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答应了，但是我其实心里并不愿意，因为赵波是我最好的兄弟，而花花也是我最好的队友。”
“这种关系，你们可能无法体会，因为很早的时候，我们都是国内最早一批fpv穿越机兴趣群的管理和群主。”
“在还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自己的小圈子，而且关系很铁的那种。”
“赵波让我帮忙，我无法拒绝，就答应了。”
“但你后来出车祸了？并没有帮助赵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借口？”顾晨由于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多问了一句。
原本以为徐阳会替自己狡辩一下，但出乎意料，徐阳竟然点头回道：
“其实，那天晚上，是我骗了赵波，那天晚上，其实大家都知道，要给花花庆生，而且要给花花一个惊喜，事先不能让她知道。”
“但是关于向花花告白的事情，赵波只告诉我一个人，因此我知道，花花如果出现在庆生现场，那将会发生什么？”
“所以，出于私心，我提前联系了花花，并且邀请她一起去游乐园。”
幽幽的叹息一声，徐阳也是颇为无奈道：“就这样，我欺骗了赵波，单独带着花花，给了她一个难忘的生日。”
“但是后来，我把赵波准备向她告白的事情透露给她，花花当场震惊，但同时又非常庆幸，我能够鼓起勇气跟她庆生。”
“但我为了不让好兄弟赵波为难，所以让花花跟我一起撒谎，就说我们在当天晚上出了车祸，都在医院，而手机也都刚好没电。”
“就这样，我们蒙混过关，但是后来，花花却对于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敢公开而恼羞成怒，她感觉我就是怂，没有勇气接受她。”
深呼一口重气，徐阳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加上赵波当时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所以，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我夹在中间都很难做人。”
“所以，当时的我选择逃避，但这却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花花愤怒的选择离开蓉城眼镜蛇俱乐部，她认为跟我待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正好当时的魔都小丑俱乐部刚刚组建，已经向她发出多次邀请。”
“之前是因为我的缘故，她并没有答应，可是经历过那些事情后，花花选择义无反顾的离开，而且跟我和赵波也反目成仇。”
“那赵波知道这件事吗？”卢薇薇抬头问他。
徐阳忽然冷笑两声，也是叹息着说道：“从你们对我情况的掌握，我就知道，赵波，他其实早就知道。”
“只是大家彼此珍惜这种友谊，所以才没有说破，加上花花已经离开，我们之间的隔阂和矛盾也将不复存在。”
顿了顿，徐阳又道：“赵波虽然知道我跟花花的事情，也清楚，其实花花喜欢的人是我，但是碍于跟他的兄弟情谊，我一直没有坦诚接受这段感情。”
“所以，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赵波感觉是他的错，是他愧对了我。”
“所以，在之后的这几年里，他对我都是格外照顾，甚至拜我为师，虚心像我请教技术。”
“这几年，俱乐部的职业飞手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我们两个却能够一直待到现在。”
“可以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赵波一直在背后挺我，支持我，所以，我非常珍惜我们两个的这段友谊。”
“可是，你们之间的友谊，目前来看，应该是出现了裂痕对吧？”
由于观察到最近这段时间，赵波跟徐阳之间的交流变少，因此顾晨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两人之间似乎因为那天烂尾楼赛场的事情，似乎在关系上变得微妙起来。
徐阳没有否认，也是点点头道：“没错，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冷淡，因为，我没有跟他说清楚，那天在烂尾楼训练场，我跟花花都聊了些什么？”
“他可能误会我们，以为我们是再续前缘。”
“那实际上呢？”听到这里，卢薇薇的八卦属性顿时安耐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