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罗宗,圣女峰上,殷媚如重回婚礼现场之后,马上就被父亲叫住了,又要求给众人逐一敬酒。期间,她几次想要抽身回去,看望战晨,但都被父亲给制止住了。这样一直忙到将近黎明时分,宾客渐渐散尽,她才有空回到自个儿的婚房。

    一进门,殷媚如就兴冲冲地唤到:“战晨,你感觉好些了么?”

    帷帐之中无人应答,她于是不得不上前一看,却发现了床铺上早已没人了,取而代之的是枕上的紫色玉坠和信件

    她急忙将它们捡起来,并拆开信封,看了起来,里面是战晨一行行刚健有力的字迹,叙述战晨的离别思乡之情,叙述了自己东归的愿望。

    末了,是这样写的:媚儿,我走了,回家了,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莫要挂念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坚信,将来我们定能相见!我对你的爱是坚毅而执着的,这点无需怀疑。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话,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爱!不要怀疑!

    看着看着,泪水不知何时已经蒙胧了殷媚如的美眸,她的玉指正在打颤,纵有百万之力,却抓不牢这一张薄薄的纸。这信上的每个字儿,对她来说都重逾山岳,无法承受。

    顿时间,她有种天昏地黑,摇摇欲坠,跌入万丈深渊的感觉,脑中一片模糊,心中软弱无助,跌坐在床铺之上。

    良久之后,她开始急切地思索:“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马上告诉爹爹吧,要他将我的阿晨找回来——不,绝不能这样,若是这件事被爹爹知晓了,阿晨必死无疑,我得将它瞒住,然后派我的亲信去!”

    于是她急匆匆起身,开始启动自己身边的一张情报网,迅速向着魔罗城及周边地区扩散,找寻战晨的踪迹。

    然而,她自己却不得第一时间出手看,去寻找战晨,因为她必须留下来应付他的爹爹,为搜寻争取时间。

    晌午过后,殷血海便要见一对新人,殷媚如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见。

    殷血海看到战晨不在,心中顿觉不快,问:“媚儿,这是怎么回事?战晨没在吗?”

    殷媚如强自挤出一丝笑,说:“爹,阿晨还有些不舒服,是我让他多休息的。”

    “哼!大婚才结束,就不懂得尊重我这个岳父啦?罢了,罢了,叫他明天来见我!”

    “是!”殷媚如答到,可心底里却很慌乱,纸是包不住火的。

    回去之后,她就积极地听取手下的报告,但得到的消息都只有三个字:“没找到。”

    她又开始发脾气,甚至要杀人,但是这些都于事无补。第二天,殷媚如依然找借口搪塞她的父亲。第三天,她亲自出马去寻找。

    殷媚如和战晨两人的同时失踪,终于引起了殷血海的察觉,经过一番调查讯问,他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勃然大怒,马上调度全宗上下共同缉拿战晨。

    一时间,通缉令传遍了整个魔罗国,各大城镇的街头巷尾也贴满了战晨的画像,悬赏惊人,只要发现他行踪的消息经确认属实的,将奖励一百万极品元石,并能向殷血海提出一个他可以实现的愿望。

    消息一出,整个魔罗国都沸腾了,街头巷尾,几乎每个人都在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类似战晨的人从身边经过。

    而身处暴风漩涡最中心的战晨,却对此有了更深的领会,他成天坐在马车中,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即使要出来,也要化妆,使得人们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他的模样。

    还好,随行的一批人都是正道门中最忠诚的战士,所以消息一直就没有被走漏,一路上走来也算是安安稳稳。

    而今天,战晨他们又要通过一座大型的城池了。来到城门口,车队就被拦下了,几个城门守卫上前盘问。

    而商队的所谓管事——钱强,也按照惯例笑呵呵地从第一辆车中走出来,上前应付那些人。一照面,他就对领队的那人说道:“哟呵,这不是王领队吗?”

    那个所谓王领队也露出了笑容,朝着钱强行礼,道:“原来是钱管事,你们又要做生意啦?”

    “正是,我们恰巧进了一批货,要拿到东面去卖。”

    “这车子里是什么人?”

    “回王领队,他们都是我们商行的护师,为的就是一路保护我的安全。”

    “钱管事,对不住了,我们需要检查。”

    “王领队,凭我们的关系,就不要那么认真了吧。”钱强一面笑着说,一面将一个小乾坤袋塞入王领队的手中。

    王领队接过乾坤袋笑逐颜开,将其塞入腰间,这才说道:“这在平时,我们也放行了。这不,非常时期,也只得特事特办了。”

    “莫非是那个什么战晨的事情?”

    “可不是吗?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得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呵呵,那你们就检查吧。”

    “好!”王领队亲自来打开每一辆马车的车厢来看,当翻到战晨乘坐的那辆马车之时,却犹疑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里面的人与战晨的画像有三分相似。

    此时,战晨的心跳得扑扑直响,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因为他已经是划过了妆的,外人看来绝不会一眼就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就在王领队想进一步看仔细之时,钱强却在前面喊道:“怎么样?王领队,没问题吧?这都是我们自家兄弟,靠得住!”

    王领队遂放下帘布,答到:“不错,钱管事,你们可以通过了。”

    “好嘞,走!”钱管事喜出望外,跳上马车,往后一招呼,伙计们立即就将马车赶着,缓缓进入了城中。

    战晨却是松了口气,又过了一关,这几天来,他们经过这样的情形可不止一次,魔罗宗一路下来设关设卡,借口检查,盘剥了沿途行人客商不少的钱财,若是你不交,可就麻烦了,他们就会找借口将你扣下来,查个没完没了。

    幸好钱管事元石备得足,再加上庆丰商行这块金字招牌,才能一路上畅通无阻,逢凶化吉。

    说来也是奇了,后来的一路都是在有惊无险中度过,竟被他们一直行到了魔罗宗的东部边境附近。

    临水城——这是战晨第二次达到了这里,顺利进入了临水城,意味着战晨逃离魔罗宗的追捕到了最关键时刻,因为只要顺着临水河一路向东,就可以达到罗刹国,罗刹国一到,也就意味着离后燕国近在咫尺了。

    战晨的心不由得开始激动,恨不得马上能坐上船,一路向东。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却不进入人意。且说他们到临水城后,就直接赶往码头,可在那儿集中魔罗宗的严厉盘查。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战晨还在看到了一个人——殷媚如。

    “见鬼!她怎么也来这儿了?”战晨心中暗呼倒霉,此时他可没有丝毫与佳人重逢的快乐,如果让殷媚如看到自己,那么就意味着逃跑的失败。所以,他赶忙回过头去,隐没入人群之中,逃离了码头范围。

    仿佛是察觉到了战晨的存在,殷媚如不由回过头来,看向人群,却什么也没看见,美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自从自己离开魔罗宗去找战晨,就一直是漫无目的在魔罗国闲逛。沿途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她就凭着直觉再次来带了临水城附近。

    忽而想起,与其广撒网式的寻找,不如守住临水城这一个点,毕竟这是通往东面最迅捷的通道,战晨很可能将会在这里出现。而刚才那人群中,忽而闪现的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更证明了殷媚如的猜测……

    且说战晨一行人回到城中,就找到一家旅店住下,开始商量对策。

    钱强先说到:“据我了解的情报,魔罗宗在边境的各大关隘都增派了人手,要害之地不乏有武帝强者防守。战晨兄弟,看来这一回殷血海是花了大力气,誓将你找出来。”

    战晨不由苦笑了一下,道:“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殷媚如竟然也到了这临水城,而且显然就是来找我的,她就在这码头之上。”

    谢春来沉吟半晌,说:“你们看,我们能不能离开这临水城另寻出路。”

    钱强说:“谢长老,这恐怕不妥,因为刚才打听过了,这临水城是魔罗宗防范的重点,四方城门都有武帝级强者守卫,所有进城的人都是只进不出的。况且临水河是前往罗刹国最快捷的水路,而且从水路走,一路上也不会再受到盘查,简直是一劳永逸!”

    战晨思考了一下,说:“理确实是这个理,但我绝不能被殷媚如发现,恐怕她一看到我,就会认出来。”

    钱强倒是看得开,笑道:“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嘛,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待总有转机!”

    “也只有这样了!”众人皆叹道。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大家都站了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外门发生了何事。

    又听外面传来这样的吼声:“里面的人开门!”

    钱强问道:“请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外面的人答道:“我们是临水城护城兵,现特来查房!”

    战晨一听他们这么说,赶紧又戴上伪装。

    钱强这才叫道:“来了来了。”他走上前去,替外边的人打开了门。

    来人闯进了屋子,他们共有一行五人,领头的手上还拿着一张战晨的画像,一进门就开始对房中的人逐一检查过去,还翻箱倒柜的。

    而钱强在一边点头哈腰的,说:“各位军爷,我们是庆丰商行的,来临水城只是为了做生意。”

    领头的队长修为不高,口气不小,他白了钱强一眼说:“谁问你们来干什么的,我们要找的是魔罗宗的叛宗弟子——战晨。”

    “为何突然查得这么严?”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我们圣女大人在坐镇码头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战晨的身影,命我们对城中的每一间屋子进行逐一排查。”

    “那你们都辛苦了。军爷我看就这样吧,你们看,我们这儿没你要找的什么战晨。”钱强故伎重施,掏出几块上品元石塞入领队的手中。

    领队毫不客气地接过元石,扭头对房间里的人叫道:“我们走吧,这间屋子里没什么可疑人物!”于是那五人便转身离去了。

    钱强上前重新将门关好,可是屋中的气氛却变得愈发凝重了起来,显然殷媚如的怀疑,又将给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带来大大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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