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太子态度的,可不光只有冯僧辩一派人马,不过真正敢去试探的,却没有几家。
    只是这世间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僧辩人既去了,太子的意见一传出来,很快就被各方势力都知晓了,马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等策略,听着是不错,但实际上不还是要让我等交出手中权,日后能否得权,还要看太子点头!”
    “不得不说,此招甚是高明,如此一来,太子直接就掌握了人事任命之权柄,等于是拿捏了各方,只是太子到底是未曾执政,不知道其中凶险啊,更不知道,他便是能武敌天下,可终究是打天下和坐天下是不同的!没有我等世家士人辅佐,这朝廷也好,国家也罢,都是要乱的!”
    “这话说的不错,可是谁来起这个头?你来吗?又或者是怂恿其他势力行之?他们克也没有傻子,那北方的消息逐渐传来,太子在那边是真的杀出了一片血海,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你觉得,若是有人挑头,是个什么下场?”
    “都不用吵了,这件事肯定会有人闹腾的,毕竟真要是默认了,那也太过于荒唐离奇了,相信各方还是有默契的。”
    类似这般谈话,在各大势力之中比比皆是,而且诸多谋士也都坐定局面,认为按着过往经验,必然有人会做那个挑头之人的。
    只不过,过了没有三天,就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是北方有一东赵世家大族,纠结人马,占据了山东大半,结果消息被太子知道了,前日便出发,今早刚回来,那偌大大族,已然被连根拔起,挑头几人尽数斩首,余下也都捉拿起来,正在押送途中。
    一时之间,各方势力既感到恐惧,又感到茫然,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着的,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
    就在这种情况下,在登基大典的前七日,太子的一系列措施公布了,和他与冯僧辩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也有不小的区别,就比如……
    “这……先让寒门参与考核是个什么意思?反倒是世家与眼下的官吏,都不得提前参与?”
    “是说太子担心咱们这群官员到时候故意不干事,撂挑子,所以先备好人手,一旦咱们不干,还有人能迅速顶上。”
    “哼!那些寒门之人敢参与,我倒要看看哪个敢。”
    “太子说了,若是哪家敢威胁,就全部打死!”
    “这……这怎么可能?便是太子,也不该这般荒唐粗俗,莫非真以为我们会摄于其威,而甘于臣服?那些铁骨铮铮的清流呢?是否上奏了?”
    “上了,然后太子说这些人都是直臣,让在枢密院之外,再建一个养老院,让他们都去哪里养老,说是国家就需要这样的人,都要养起来。”
    “……”
    消息传开,各大世家尽数失声,居然没有人真的出面反对,以至于李怀的政策已经完整的传递下去。
    不过,他身边的众多心腹还是有些担忧,如那太子少傅萧庭,就直言道:“殿下,您固然武压天下,但治国不比拳脚,这般直来直去,只能是让人敢怒不敢言,最后道路以目,前朝殷鉴不远,若是最后天下离心离德……”
    “那就再打回来!”李怀神色如常,表情郑重,语气格外的严肃起来,“萧君,你说,若我有着镇压天下的武力,却又诸多顾虑,反而不敢使用,将自己这个优势扔到一旁,和这满朝文武玩起权谋,是否他们对手?”
    那萧庭一听,顿时无言,毕竟从太子目前展露的手段来看,可谓是暴力无双,彻底的直来直去,哪里有半点弯弯绕绕可言?若是最初,他南下的时候,还有些人觉得他是心里藏着城府,但现在看来,那或许也是误解,只是这位之前,没有起意罢了。
    李怀又道:“现在,我有这般武力,这天下之人,也知道我敢用这武力,而且无所顾忌,他们就该想了,自己若是冒头出来,能承受多少,而且承受之后,不光难以更改局势,反而要给其他势力让位,这样一来,相互牵扯之下,反而没人出面了。”
    萧庭最初听着,还不甚在意,可听到最后,却是眉头一皱,感觉到了太子这话中所蕴含的制衡与威慑之意,不由疑惑起来。
    自己面前这位太子,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一介莽夫?
    李怀却不理会这些,他只是骤得强力,已经懒得动脑了一样,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能不工作便可衣食无忧,谁又会去做个打工人呢?
    不过,正像他说的一样,在意识到礼教伦理、人情羁绊,都无法约束这位未来皇帝之后,各方终于默认了现实,决定蛰伏起来,毕竟便是这位太子能无敌一时,总归还是要生老病死的,世间从来无千年王朝,却又千年世家,他们等的起!
    于是,在这般环境下,第一节科举考试的日子,便被定下来,然后就是传遍全国,只不过这一次,李怀在动用朝廷渠道的同时,还发动了武林人手,让他们相互监督,彼此负责,然后又门派统一调度和管理,进行各地的消息传递。
    除此之外,朝廷渠道则是按照正常的郡县划分,相互传递。
    只不过这次有个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武林渠道和朝廷渠道相互之间独立,但彼此监督,各自可以检举,若存在问题,则由朝廷派遣巡查,针对性的处理。
    “殿下真是为人所不能为啊。”
    得了命令之后,武林各派尽数行动起来,尤其是以新成立的演武堂为骨干,开始进行准备,只要登基大典一过,他们就要去往大楚和东赵各地。
    那沃忠和徐泽得了李怀在北方的消息,不由连连感慨,又得知他回朝之后的,一番施为,更是震惊不已。
    回到了住处,二人更是止不住称赞,恨不能追随左右,也做那笑傲天下之人。
    便在二人探讨的热火朝天之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不用担心,这笑傲之人,忌日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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