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喜啊!”
    当夜,魏忠忠奉皇帝之令去传唤郑贵妃的时候,一见到这位贵妃的面,便立刻道喜。
    “喜从何来?”郑贵妃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喜,最近几日前庭的消息,更是隐隐看出皇帝心思,这心里自是忐忑担忧,偏生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询问太子之事,好生憋闷,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件事,现在一听到魏忠忠道喜,自然就猜测与此事有关,但还拿捏着架子。
    魏忠忠看破并不说破,语气寻常的将御书房中发生的事,简要的叙述了一番。
    郑贵妃听过之后,忍不住称赞道:“姜还是老的辣,本以为那小子这次要咸鱼翻身,没想到太尉不声不响的,却是中途阻挡住了,只是不知道那册子上到底写的什么。”
    “目下除了陛下,只有太尉知晓,便是司空、司徒都不知全貌,但大致的消息还是有的,说是太子在地方上,为了能立下功劳,很是得罪了一些人,更是刻意结交匪类、聚拢人手,留下了不少的祸患。”
    “好好好!”郑贵妃听着越发舒心,“这小崽子是得意忘形了,结交匪类、聚拢人手,这可是犯忌讳的,不是找死吗!”
    “这件事,其实就看陛下的心情!”魏忠忠却点明道,“若是陛下心中觉得太子好,那这些就表现出了太子的手段,更说明他能聚人心,未来于国有利,但若是陛下心有厌恶,那反过来,就无意于是觉得太子居心叵测了,关键还在一心!”
    “说得对!说得对!”郑贵妃连连点头,“终究还是太尉棋高一着,一封册子就改了陛下心意,你说本宫要不要与之讨教一二?”
    “万万不可!”魏忠忠连连摇头,“太尉终究是外臣,您居于后宫,又涉及到太子储君,若是内外结交,被有心人在陛下面前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说不定就要引来祸患,反倒是给太子引去了灾祸,不当为之。”
    郑贵妃连连头,却还有些不甘心道:“之前心很不安,这好不容易能够反击了,若是什么都不做,这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公公可有教我?”
    魏忠忠笑道:“娘娘便不是问,老奴也要如实相告,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郑贵妃喜道:“公公请说!”
    “陛下下令之时,还提了永王殿下,这就是预兆,”这老太监见郑贵妃面露疑惑,也不卖关子,“说明陛下这心里,对太子还是有几分失望的,甚至动了其他念头,这次会问询其他宗室!”
    “你是说!”郑贵妃差点从位子上跳起来,而后便知道不妥,赶紧按耐住心思,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魏公公,你最是擅长揣摩圣上心思,你且说,莫非本宫义子真有机会!”
    “圣人之心如天威,不可测度,老奴哪里能够揣摩?不过是心有一点他念罢了。”魏忠忠说着,终于一副摊牌模样,“只是这终究是个开端,至于结局如何,还看这次的事情,太子到底能在陛下心中失分多少!”
    “明白了!”郑贵妃点点头,起身道,“不好让圣人长等,我等速速前去。”
    魏忠忠又道:“娘娘乃是圣人的贴心人,这些话最好莫说,防止陛下……”
    郑贵妃笑道:“本宫懂得,有些话,得从本宫那义子口中说出,才算有用。”
    老太监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笑道:“如此,事可成,江山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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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按照诸君过往所为,那这江山可就不定了。”
    宽敞的厅堂中,李怀坐于主座上,看着坐于两侧的众人,侃侃而谈,神色如常。
    这厅堂布置古朴,有几分古贤气息,更兼宽广、通透,因此两边各自摆放着二三十张椅子,丝毫也不显得拥挤。
    眼下,这一张张椅子上,都坐了人,粗略一算,约莫五六十人,打扮不同、神色各异,但几乎每一个眉宇间都带着敬畏与一点气度,从一些有限的言行举止中,也能看出来,都不是居于人下之辈,个个都有颐指气使、统领旁人养出来的一点气度。
    那尤虑等曾经聚集在临海的大派高层赫然也在其中,除此之外,曾经被李怀生擒的血煞楼主亦在里面。
    此刻,这些人不见了过去一方枭雄、一方霸主的狂傲模样,都显得恭敬、顺从,面对李怀之言,做出了恭听姿态。
    除此之外,在人群的尾部,靠近角落的地方,永王李果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如履薄冰,便是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也不怪他这般谨小慎微,实在是李怀所谓太过骇人听闻,原本他便预料到李怀此行,或是要闹出不小动静,但任凭他如何猜测,也着实是想不到,李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广阔的地域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距离李怀拿下血煞楼主、威压整个血煞村镇,又过去了七天时间。
    短短七天,李怀没有和大部队汇合,只是带着几个人,借助江舟海船便捷,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东南沿海一带的大小门派、世家都拜访了一遍不说,连带着各地的兵营,也几乎都被一一造访——
    这个道理,其实李果也懂,别看这各地的武林门派兴旺,似乎都可以独霸一方,但这些门派和当地官府以及兵家驻军比起来,还是欠缺不少底气的,往往是通过相互勾结、输送利益保持相安无事,甚至逐渐结成了利益共同体,这才能安宁下来。
    实际上,东南沿海因为海贸的关系,本就形成了一个盘根交错的利益网络和团体,在朝中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便是皇室都不敢轻易触动,而东南沿海的武林,往往也是这个利益团体的附庸和延伸,至少可以看做是爪牙和打手。
    有鉴于此,李怀这次快速扫荡武林,其实等于是触动了这个利益团体的边缘利益,难免引起利益团体的本能反击,这首当其冲的,就是各地驻军的直接插手。
    若是其他人碰到这样的局面,选择不多,最多是退却妥协,或者靠着长袖善舞和自身地位、人脉,去维系平衡,徐徐图之,但李怀却是不管不问,一概硬撼,那真是一路莽到底,着实是让李果大开了眼界。
    “太子个人武力简直匪夷所思,怕是可以无敌天下了,只是他这般对抗沿海党,后续必有反噬,我固然是对付不了他,但只要静观其变,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位永王固然是还存着心思,可让他再跳出来与李怀为敌,却是万万不肯了,毕竟是亲眼见着李怀是如何一路犁庭扫穴的,哪里还有胆子为敌?真要是为敌,按着这位的性子,那是不管不顾,先打死了再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后续?
    这般想着,李果暗暗叹息,跟着就听李怀说道——
    “今日便要与各位讨论一下,这国有门派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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