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有些抱歉的说道,

    “今日清宜县主和柳三小姐来看我,与她们多聊了几句,来迟了!”

    “我倒是没什么,厉氏现在的心思不在我身上,我也能多些自由,上次宫宴事发之后,厉氏是绝对再容不下你的,二小姐可要多加小心,厉氏这个人一向狠辣,我怕你稍不注意就中了她的计!”赵姨娘说道。

    南乔点点头说道,

    “就算宫宴上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也是断然容不下我的,她想除了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赵姨娘说道,

    “撕破脸皮也好,免得厉氏再出阴招!”南乔转身看向漆黑的柴房,

    “人还没死吧?”赵姨娘鲜红的唇角勾起,

    “还有一口气,现在的她对纳兰嫣琴的怨念很深,我也正是看中她可以为我们所用,所以才按你说的留她一条狗命,否则,她早就成为乱葬岗的一具枯骨了!”说完,赵姨娘打开柴房的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人难以忍受,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根本不能视物。

    不过赵姨娘有备而来,她从袖子中抽出一根蜡烛点上,屋里才渐渐亮了一些。

    污秽不堪的草席上,一女子侧身躺在上面一动不动,衣衫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背上撕烂的碎布下,能清楚的看到被狗牙贯穿的血肉发黑腐烂。

    此人正是当日陷害如意的花容,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要不是那双睁的大大的眼珠里还泛着青光,南乔还真以为她死了。

    自从苓蓝香之祸后,月貌从紫兰苑被拖回红杉苑不久便死了,而花容虽活了下来,但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又是挨板子又是掌嘴,当即就去了半条命,她的右腿大腿骨被板子生生打断,被抬回红杉苑后,大夫帮花容看过伤,她伤势严重,里头的骨头都是碎的,根本接不上,而且花容只是一个丫鬟,大夫也不太乐意帮她费心接骨,就算接了骨,以后也是个瘸子。

    纳兰嫣琴知道之后,非但没安抚花容,反而还落井下石,嘲讽她就算好了也是一个瘸子,又如何能在自己身边伺候,岂不是丢了她纳兰府大小姐的脸面?

    对于花容这个废物奴婢,纳兰嫣琴不会再浪费钱财为她医治,而是任其自生自灭。

    而大夫也是个势利眼,见主人家这般,自然也不会给花容免费医治,所以当夜给花容看完病后连药都没开便走了。

    纳兰嫣琴的态度让花容彻底寒了心,她重伤期间被送往柴房,在柴房的半个月,没人照顾她,别说吃的,连口水都没得喝,要不是赵姨娘一天给她送顿吃的吊着命,她早就饿死了。

    她家人听说她被赶往柴房以后,几次三番求着纳兰嫣琴放花容出来他们自己照顾,却被纳兰嫣琴拒绝,后来纳兰嫣琴嫌她家里人烦,就下令将花容不足十二岁的妹妹,发卖给五十多岁的徐老爷做妾,年长的哥哥则卖给刘员外家做了奴仆,她的父母因年纪太老没人肯买,就让丁老大送到庄子上去做苦力,至于两个老的能活多久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一家人遭了秧,唯独留下花容一人在纳兰府柴房苟延残喘,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如今的她仅凭一口气活着,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忠心耿耿伺候了十多年的主子,竟不配为人,她发誓要亲手送纳兰嫣琴下地狱。

    “想报仇吗?”上方传来少女的声音。花容早就知道南乔来了,只是她不想说话,她转过头来,看着居高临下、一身绫罗绸缎的美貌少女,花容干裂的唇扯了下,似乎在笑。

    赵姨娘不悦的走过来,

    “花容,二小姐可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这件事要不要做全在你,就算你不做,还有别人会做!”在南乔来之前,赵姨娘便已经把该说的都说给花容听了。

    花容微弱的呼吸着,长叹一声后,因气息不稳咳嗽了几下,咳完之后她又笑了,

    “做,怎么不做?我虽然不喜欢二小姐,可比起纳兰嫣琴来,二小姐算是良善之人了!”这句话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南乔眸色冷漠,

    “不要拿我跟纳兰嫣琴比,既然这事你答应了,明日,我便会让人送你出府,找人替你医治!”

    “多谢二小姐的大恩大德,花容此生无以为报,唯有铭记于心。”语气中,比刚刚多了丝感激。

    她不喜欢纳兰芜玉,也不是为了治伤的事情感激她,只是因为纳兰芜玉能给她报仇的机会,所以这句道谢,是真心的。

    “不必!”南乔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有些事,并不是非花容来做不可,只是她想送厉氏和纳兰嫣琴一份独有的惊喜。

    这两日,王翠翠醒过来了,她头上的伤口裹着厚重的纱布,虽然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眼前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怎么会看不到?”得知自己失明的这个消息后,王翠翠近乎癫狂。

    “放肆,王爷在此,岂容你胡闹!”乘风喝了一声,又让人上去按住王翠翠的左右肩,将她按在椅子上。

    王翠翠看也看不见,还被人摁着动弹不了,心里瞬间就崩溃了,

    “你们这些个杂碎,欺负老娘看不见是不是?一群...”话未落音,迎面一个巴掌扇过来,打的王翠翠耳朵嗡嗡作响,她当下便撒泼似得大哭起来。

    乘风收回手掌,面色严谨,

    “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嘴里尽说些污言秽语,还敢当着王爷的面儿撒泼,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说完,乘风回到姬无煜身后恭谨的站着,面无表情。

    王翠翠闻声哭的更厉害了,她是盂县出了名的无赖,天不怕地不怕,撒起泼来更是无人能敌,就在她准备再次发动‘狮吼功’的时候,对面稳坐在太师椅上的姬无煜,淡淡的开了口。

    “从现在起,她每说一句话,剁一根手指,说两句,剁两根,乘风,此事由你来执行。”

    “是,主子!”乘风应答。姬无煜毫无温度的话让王翠翠当即闭紧了嘴,可她偏偏不甘心,下一秒忍不住质问道,

    “为什么?我又不是你们抓来的犯人,你们怎可如此...”还不等她说完,下一秒,王翠翠一只手被人摁在桌上,乘风一个眼神,旁边一名士兵手起刀落,一截血淋淋的小拇指便出现在桌面上,王翠翠根本还来不及挣扎和求饶,当即惨叫几声便晕了过去。

    姬无煜是出了名的活阎王,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不作数的,哪怕是分尸腰斩,活剥人皮这等的酷刑摆在他眼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不是没给过王翠翠机会,只是王翠翠从来不信邪,她想要挑战下活阎王的威名,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旁的乘风看着姬无煜并未有起身的打算,又扫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王翠翠,于是乘风只好下命令道,

    “把她弄醒,继续问话!”刑部大牢里,破浪奉命前来提人,昨日姬无煜下令抓了络腮胡大汉之后,便让人将他关在这里细细审问,可偏偏那大汉什么也没说,只说不记得有兑换银元宝这么回事。

    此时天牢狱卒前来告知,那名北街地下赌坊的络腮胡大汉昨夜死在狱中,症状初步断定为撞墙自杀!

    破浪得知此消息后眉头紧皱,看过那名络腮胡大汉的尸体后,立即赶往好客来客栈。

    “主子,不好了,人,已经死了!”姬无煜目光冷冽,平移到破浪身上时,破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死的?”破浪低着头,

    “牢狱说是撞墙自杀,可属下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姬无煜没再问大汉‘自杀’一事,而是扫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对面颤抖的王翠翠,

    “你刚刚跟本王说,昨日你是因为看到楼下有许多银元宝,才冒险下去的?”王翠翠自然知道这话是在问她,此时的她身子十分虚弱,在经过断手指之痛后,王翠翠不敢有半点含糊,老老实实道来,

    “民女看到,楼下摆放了很多银元宝,三两步便有一个,一直摆到西北边的那颗槐花树边才消失。”

    “很好!”姬无煜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乘风、破浪,你们将当日兑换银元宝的其他人找出盘问,看看他们是否也忘了什么?”

    “是,主子!”两人抱拳异口同声道。话落,姬无煜已经踏出了门槛,一身玄色王袍消失在楼道里。

    名角儿花子轩的事情在这几日也越演越烈,不少人添油加醋,说花子轩为了纳兰府二小姐肝肠寸断,不惜以自尽来表明心意,结果纳兰二小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当真是薄情寡义!

    这件事传的有鼻子有眼,南乔也不去理会这些个市井说法,乖乖的待在紫兰苑里绣荷包,这两日出去的少,总待在紫兰苑里,体内吸入的毒渐渐增多,就连内力都多少受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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