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08-14

    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此话在孟小侯爷身上当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有他的地方,事都能掀起三层浪来。缠绵此刻正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看着膳房内的一地狼藉,恨不能将那罪魁祸首就地法办。

    “不许你动它,它是被白炎吓到了,你没听见弦伊说的话吗,白炎追着它跑了一路,你看它现在多可怜,猫儿本就怕水,它从那房间出来浑身毛发湿透,惊吓过度才会躲来这里,碰翻你的东西。”奚昊伸手将呆呆护在怀里,与缠绵对峙而立,不肯将呆呆交出去接受惩罚,缠绵则满脸恨意,恼火不已。

    这灶台上有他给瑕熬的补品,小火炖了两个时辰,刚撤了火,只待温热了好拿过去给瑕喝,结果这小东西跑来一顿乱蹭,将砂钵从灶台上撞下,东西撒了一地,又怎能让他不恨。

    “东西撒了也没法吃了,两位公子都消消火,我来收拾干净。”弦伊见那两人一猫对峙而立,谁都不肯退步,忍不住摇头一笑,道:“说来那人便是个混世魔王,这呆呆平日里挺乖的,要它动还得看它愿不愿意,偏生今日那人来了,它便也疯了。”

    缠绵本还在生气,听了弦伊那话转念一想,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奚昊还满脸警惕的望着自己,他走过去将奚昊的额头一点,道:“不怄气了,也怪我今日拦着你,才会让白炎没头没脑的闯了进去,弦伊说他今日被猫儿抓得发髻散乱,狼狈不堪,我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好笑。”

    “你倒是笑了,瑕在沐浴,白炎便那么闯进去,不被他打才怪。”奚昊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将呆呆放下了地面,缠绵闻言将头一低,对着他嘿嘿笑道:“说你笨,你便当真是个小傻瓜了,瑕倒是会生气,可白炎不定乐成什么样了。”

    “你便是故意的,等我见到瑕,不告诉他才怪。”

    “可千万别,我的好夫君,与瑕斗我当真是没什么便宜可占的,你可怜我这几日都不得与你同塌而眠,想得难受,便饶了我这一回,咱们只当什么事都没有,白炎心急嘛,大大咧咧的闯进去的,怨不得他人。”他倒是一推四五六,撇得干净,奚昊本还想反驳几句,岂料弦伊背转之时,缠绵竟俯身一口咬住了他的唇角,他惊得心头乱跳,却又被撩起了莫名的悸动,禁不住满脸通红,哪里还敢呆在房中,忙不迭的便奔出了门去,缠绵见状得意的一笑,也紧随着出了门去。

    弦伊本还奇怪那两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声音,转身去看时,才见屋内已经空一人,只剩下呆呆懒懒的堆在原地,双眼微眯的打着瞌睡。

    “你们也来了,今日可真的热闹了。”前院突然又传来了说话声,弦伊将东西收拾干净回身之时,才发现南宫热河与白泽两手不空的进了院来。

    “……”

    南宫热河本还与白泽说笑,进门之后一看那膳房门口站着的人,当场便愣在了原地。

    他们今日刚回到建州,小侯爷心急公子,去军营见过侯爷之后带着杨云骢等人径直便奔了这里而来,南宫热河则与白泽留下来将事宜交代清楚之后,才带着侯爷让他们拿来给瑕的补品前来,他从未想到弦伊竟已经回到了建州,且还在他始料未及之下与之见了面。

    “咳――”白泽咳了一声,用手肘撞了撞南宫热河的胸口,南宫热河骤然之间回过神来,往后一退,竟转身便要逃离。

    “出息!”白泽暗骂了一声,脚尖一伸,将南宫热河绊了个结实。

    “手里拿了什么,可是要放到这里来的。”相较之下,弦伊倒大方了许多,她说完之后踏下了台阶,走向了那两人。

    南宫热河狼狈的扑在院门边,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听得弦伊问话,他顿时慌了神,急急的蹲身去捡,白泽在一旁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并不去管他,只抬步便入了院子去,对着弦伊道:“侯爷让我们带来给公子的,说是上好的野山参,前几日夫人刚让人从成乐送来的,侯爷还说,让小侯爷在这里住两日,好好照看照看公子。”他说完将手中锦盒往弦伊手中一放,转身便走:“进来时便闻到了酒香,我去瞧瞧那档子兄弟去。”

    “白泽――白泽――”南宫热河在后唤了几声,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忍不住眉头一皱,有了苦色。

    “东西给我,你走吧。”弦伊语气淡然的将手一伸,南宫热河这才抬了头,起身一站,道:“我去放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去歇着。”他说完便要去拿弦伊手中的盒子,弦伊却向后一退,挑眉道:“你怎知我忙了一天了,让你拿来便拿来,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心知小侯爷今日刚到建州,从盘龙一路疾驰,辛苦可想而知,她虽嘴上不说,心中却隐隐的为眼前这男子感到心疼,所以想让他早点歇着,岂料南宫热河便是个木鱼脑袋,见她不给,只道她还生自己的气,于是伸手将她手中盒子一抢,抬步便往院内而去。

    “你个笨蛋!”弦伊被他那一抢来了火气,捡了树下的一块小石子便砸了过去,南宫热河正心头慌乱,听见风声也不知躲闪,被她一石子砸在脑后,顿时鼓起了一个小包。

    “嘶……”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弦伊见他竟未躲闪,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正想着去瞧瞧时,于程颢与尤晗两人拎着食材走了进来。

    “弦伊你看,好大的一条鱼,正好可以炖了鱼汤给公子喝。”于程颢未曾看见南宫热河,只扬着手中的一条大鱼对着弦伊笑道,弦伊闻言返身一看,挤出了一丝笑意,伸手将鱼接了过去:“方才呆呆捣乱,将缠绵公子炖的补品撒了,这会子便将这鱼熬了汤,晚上好让公子喝。”

    “好嘞。”于程颢笑着应了一声,刚走了一步,便看见了对面台阶上站着的那人。

    气氛瞬间便有了不对,尤晗站在一旁,看那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禁感到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都见了鬼了?”

    “南宫兄,好久不见。”于程颢首先反应了过来,对着南宫热河扬眉一笑,说完之后却又将弦伊手中的鱼一把拿过,对着她道:“你去瞧瞧公子,我将鱼剖了之后再来叫你。”

    “好……”弦伊看见南宫热河瞬间变了脸色,心头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于程颢将鱼接过后,她口中应着,逃也似的出了门去。

    南宫热河则沉默着低下头,返身去了膳房,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出了门,经过于程颢身边时微微顿了一下,勉强一笑,道:“于兄别来恙,我去看看其他兄弟。”

    “好,咱们晚上再聚。”

    南宫热河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疾步出了院门而去。

    弦伊回来了,他也回来了……

    心中似乎有什么在绞动,便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明明不想放弃,明明想要争取,可任自己如何努力,都法再回到当初的感觉,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人,一个不会让她痛苦挣扎,心意呵护她,爱着她的男人。

    唇角浮出了一丝苦涩,南宫热河没有去望弦伊离去的方向,而是与之背离,向着另一头渐渐远去,终消失不见。

    月上眉梢,整个府邸之中灯火通明,长廊上悬着红烛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大厅内人声鼎沸,所有人皆聚在一块,等着缠绵做的流水长席。

    好久没有这种喜气洋洋的感觉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与身旁之人低声交谈着,此次盘龙关一役十分顺利,小伤小痛不可避,除了白少卿的手背比较严重之外,其余人皆没什么大碍。

    “公子来了。”当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所有人都起身站起,露出了笑意。

    “都坐都坐,自家兄弟,不用客气。”白炎跟在他身后,大大咧咧的朝着众人一挥手,云岚在旁嗤笑出声,道:“谁跟你客气了,大家迎的是公子。”

    “哟,看来是我今日来后没及时来瞧你,这会子跟我拗上了?”白炎一向都拿他打趣,从不管场合,人多人少,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偏云岚就是过不去。想当初郑渊主在世时,曾指定他在白炎逗留云城期间对其进行监视,可初见白炎他便被他诳进青楼轻薄调戏,后又被骗去问鼎轩吃了霸王餐,之后种种劣迹是数不胜数,别说前不久在楼船之上还屡次遭他戏耍,然偏偏又拿他毫办法,如此种种,当真是让人爱恨不能,恼火万分。

    “吃饭便吃饭,又来惹事。”瑕入了首席,将身边凳子一拉,只微微一瞥间,白炎便蔫了神,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哼。”云岚冷哼一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桌上的酒坛狠狠一掼,道:“别的不说,今夜咱们拼酒,谁若是输了,便做七日的小厮跟班,怎样。”

    “说定了!”白炎闻言兴奋的抬头一笑,对着在座的众人言道:“大家可都作证了,谁要是输了,可不能赖账。”

    “当然。”云岚信心十足的冲着缠绵扬了扬眉头,奚昊在旁见他俩打眼色,不禁眼角一挑,对着缠绵道:“你们又想了什么法子来整他,我可告诉你,他要是喝多了撒酒疯,你们便自己负责照顾他,瑕不能受累,吃完了东西便要去睡的,谁去闹他我便要谁好看。”

    “知道了,夫君大人。”缠绵玩世不恭的答了一句,然后与身旁一干人等使了眼色,杨云骢在旁看了对着北堂川笑道:“看来今日他们下了套的等着那人自投罗了,咱们便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说话间菜都上了席,弦伊拉着冷绯柔也入了席间,瑕看了之后,对着白炎微微一附耳道:“白大哥今日为何没来?”

    “他――”

    “公子小侯爷,白将军到了。”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尤晗的声音,接着一道身影紧随而入,白少卿面带笑意对着厅内众人一抱拳道:“少卿来迟了,诸位兄弟见谅。”

    瑕起身一站,正要说话,突听席间传来了一声碰响,然后一杯烈酒被凌空泼出,正洒在了白少卿的脸上,所有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白少卿愣神之间抹去脸水珠,刚抬起头,便见一道绿影从席间一跃而起,手中长鞭劈头盖脸的便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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