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03-28

    虽然那几人正要寻机去接近宋俊谋,然这般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白炎怀中尚抱着瑕,那宋俊谋喝得烂醉,此刻竟正好摔在了他的脚边。

    “哎呀,宋大人,您摔着没有。”紧随而入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这春意阁中的花魁娘子袁可人。见宋俊谋摔倒在地,她伸手便去扶他,却被他狠狠一甩向后仰倒,幸得云岚在后拉住,才了碰撞之苦。

    白炎一动未动,因为那宋俊谋竟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摆,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白炎个子颇高,宋俊谋醉意熏熏之下抬头而望,只看到了他的下颌,然瑕在他怀中,却正好落在了那人的眼底。

    因酒醉头晕,瑕此刻正闭着双眼贴着白炎的胸膛小憩,突然感到有粗喘的声音在耳边,他不禁不耐的皱了皱眉,然后转过了头去。

    宋俊谋喝得颇多,双眼朦胧,根本看不清眼前之人,然,却闻到了一股幽幽的冷香。

    好香哪,是什么香味……

    他抽了抽鼻子,然后竟俯身一凑,将嘴凑到了瑕的颊边。

    一旁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得一声闷响,那宋俊谋的身子向下一弓,被白炎一脚踹在腹部,重重扑倒在了地上。

    袁可人吓得脸霎时便白了,白炎收回脚,满面怒火的看着地下那人,上前一步又要动脚,弓在旁反应迅速,躬身将那宋俊谋一拉,白炎那一脚才跺了个空,南宫热河与白泽见状忙在左右两边将白炎一扣,然后狠狠摇了摇头。

    活得不耐了,竟敢染指瑕!

    白炎心头恼火,然知道此时情形不对,是以压抑了火气,停住了步子。

    “哎哟哟,可千万别动了手啊。”徐妈妈老远的见了这架势,吓得声音变了调,扬着手中的罗帕尖叫着奔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我的爷啊,这人可打不得,打不得啊。”

    “为何打不得。”白炎冷笑着向后一退,装作一所知,道:“喝多了闹事的,让园子里的奴才撵出去便是,生生扰了爷的雅兴。”

    “不是奴家不懂规矩,是这人,实在打不得啊。”徐妈妈看宋俊谋倒在地上呻吟,禁不住回头一瞪那袁可人,喝道:“没眼色的货,宋大人喝醉了便好生伺候着歇下了,跑出来闹什么,还不赶紧将人弄走。”

    袁可人这才忙忙的去扶宋俊谋,然她一个女子哪里扶得动那么一个男子,云岚对着弓示意了一下,也不待门外的龟奴进门,两人一边一个,挟着宋俊谋起了身,出了门去。

    宋俊谋白白挨了一顿打,却奈何身子乏力,反抗不了,他只道这几人跑不出这城,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跟他们较劲只有自己吃苦的份,是以也不挣扎,由得云岚与弓扶着他跟着袁可人回了房间去。

    “我家小公子喝醉了,请妈妈安排一间房间,放他休息。”突生变故,却也不能半途而废,白炎说完瞥了一眼南宫热河,南宫热河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千两银票丢到了徐妈妈面前。

    徐妈妈本还哭丧着脸,一见那银票顿时乐开了花,那宋俊谋虽然有个官职,却总是给些蝇头小利,烟柳之地,自来真金白银便是真理,如今一见白炎出手如此大方,她哪还顾得上得罪宋俊谋,忙不迭的将银票揣入怀中,回头便让人张罗着备了房间。

    虽是烟花之地,那房间中却也还算清雅,被子褥子都刚换过,白炎见状点了点头,抱着瑕入了内。

    瑕朦胧之间睁了双眼,发觉自己被放入床中,不禁一惊,伸手便抓住了白炎的手。

    看他额间冒出了细汗,身子中隐隐的冷香是透肤而出,白炎顿时明白了方才宋俊谋为何会突然探下身子来。

    “你啊。”口中轻怨,却不舍责怪,白炎伸手拭去瑕额间细汗,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宠溺:“闭了眼睡一会儿,等酒劲儿缓过去再说。”他说完起身要走,才发觉瑕抓住他的手一直未曾松开,那一个起身被他一拉,又坐了下来。

    “你迫不及待的要去喝酒了吗。”瑕闭着眼,唇角微撇,极其不满的嘟囔着,因喝醉,那小性子越发难缠,白炎看得心头一漾,忍不住笑着凑过了头去:“早便已经打发走了,说了不让你跟,偏不听,如今看到了又生气,何苦来哉。”

    “不看我也生气。”瑕依然没有放开手,那透着孩子气的话语终令白炎按捺不住,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间,坏笑道:“还说没吃醋,明明坛子都打翻了。”

    他只顾说瑕,却忘了方才自己那一脚将宋俊谋踹成了什么样子,瑕将他的手抓起放在了自己颊边,扬唇一笑,道:“这样你就走不了了。”

    看着那邪的笑容,白炎心头暗自一叹。

    早就走不了了,从当初七重轻纱扬起的那一刹,我孟白炎便已经深陷,再也走不了了。

    轻柔的呼吸带着一股酒香钻入鼻间,眼前那陌生的容貌透着熟悉的气息,令人迷醉。白炎半跪在床头,与那人肌肤相触,渐渐的,便有了异样的情愫。

    瑕透着热气的脸颊紧贴着白炎的手掌,因掌中凉意令他有了一丝舒适,所以他意识的蹭了一蹭,然后唇角的笑意浓。酒后口干,让他总忍不住的半吐舌尖勾勒着唇线,那动作本意,然看在那人眼中,便禁不住透出了别样的风情。

    “我去给你倒水喝。”眸中一暗,白炎不知自己还能这般抑制多久,是以轻声说着那话,转身便要离去,岂料瑕今日跟他较了劲,听他要走,竟不满的一嘟嘴,怎样都不肯松手。

    “瑕……”声音透着一种平日未有的喑哑,白炎有了一种力感,他不知道长此下去自己究竟还能捱多久,这人总是不自觉的做出一些引人遐想,欲罢不能的行为来,实在让人……

    “实在是让人忍可忍……瑕,你太坏了……”

    感到了突如其来的胁迫感,瑕双眼一睁,还未待反应,便已被白炎吻住了双唇,他辜的眨着双眼,想要说话,却引得那人愈发深入,那触感令他法动,哽住了呼吸。

    身子好热,每一寸肌肤都像燃烧了一般,白炎只是吻住了他的唇,并未有进一步动作,他却已经紧绷得要窒息了。

    “不要再这样了……瑕……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对我来说都是种蛊惑,我压抑得要发疯了……”

    从未有过的露骨话语让瑕感到了茫然,眼前这人炙热的情感似乎要将他熔化了一般,他想要避开那种索取,却在退让之下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空虚。

    不,自己并不讨厌白炎,相反,自己喜欢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一切,可是,却总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在阻隔,并非只是身子的不允许,似乎还有一种形的,法逾越的东西让自己不能毫顾忌的去接受他,是什么?是什么!

    心中突然便不安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慑住瑕的心,便仿佛白炎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他伸出手去,拼命的攀附上了白炎的肩膀,然后紧紧的扣住了他。

    如果……

    如果白炎不在了,那么,瑕定也已经不在了……

    “白炎,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白炎永远也不离开瑕,永远都不!”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叩门声,那两人轻抵着额头,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躺一会儿,我去开门。”指腹掠过瑕的唇角,然后却又忍不住再次轻吻了一下,白炎将瑕放下,盖上了被子,自己则返身去开了门。

    “我们拿到了这个。”云岚与弓闪身进了门,南宫热河与白泽则站在了门外。白炎接过他们递到手中的牌子细细一看,出声道:“应当是楼船出入的牌子,倒的确有用,可是那宋俊谋酒醒发觉牌子不见便会警觉,若是因此而惊动了水军便不妙了。”

    这城他们不熟,这种出入的牌子虽并不繁琐,然要做起来也绝非一时半刻便能行的,宋俊谋喝得再多,到晚也会散了酒意,这么短的时间,又要去何处寻得可靠的手艺人呢。

    “拿来我看。”瑕在床中半撑着伸出了手去,白炎见状一喜,道:“竟忘了你过目不忘,虎符皆能还原,何况是这么一个小牌子。”

    他说完便将牌子递了过去,瑕本有醉意,然方才被他一吻之下出了汗,倒反而醒了,此刻将那牌子拿入手中只仔细的端详了片刻便道:“送了回去,小心别被发觉,回来咱们便走,回了客栈让宗宝找可靠的人去做。”

    “如此甚好。”白炎将牌子递回,见云岚愣着不动,不禁不解的一皱眉道:“你傻了?”

    云岚这才接了牌子,然后不放心的道:“这就送回去?”

    白炎见状忍不住一笑,道:“放宽了心,瑕记忆力非比寻常,所有东西只要入了他的手,他便能将其还原,你若不信,看仔细了,回去之后做出来让你好好瞧瞧。”

    云岚听完啧啧咋舌,看弓也是一副安然的模样,方才知白炎所言是真,心头唏嘘,也不耽搁,返身出门去还牌子,白炎则让弓去拿了瑕的披风来,待云岚回来之后,他一行六人下了楼去,还未待那徐妈妈跟出,便径直出了门,消失在了茫茫雪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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