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11-14

    后妈的皮蛋宝宝生病了,于是,今天的来晚了!

    暮色昏暗,大雨已经停歇,鹅毛般的大雪却纷纷扬扬再次落下,御林军于皇宫之内穿梭来往,人很多,却没有丝毫喧哗之声,除了纷沓的脚步,别其他。

    轩城殿内的那人静静的站立在台阶上,背对着大门,负手沉思。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中泛着光芒,他是这个大晋的高权力者,此时却对那一人感到了可奈何。

    冥顽不灵!

    那情感竟固执得让人力,究竟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关联?是否还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纠缠?

    他们当初是如何相识的?!

    心底兀自一惊,李宗治的眼中有了一丝诧异,他细细思索着脑中突然窜出的问题,然后发现自己竟是一片茫然。

    自己竟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他二人一个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冷公子,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大晋小侯爷,以他们各自的生活方式,是永远也不可能有所交集的,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皇上。”宗然在旁俯身低语,将那人的思绪拉回,他回头看了宗然一眼,然后道:“他可有说什么?”

    宗然摇了摇头,回道:“奴才将小侯爷带到之后,他一句话也未说,奴才走时,也未曾回头相问。”

    好,好,好一个孟白炎呐,你便是如此桀骜不驯的,朕倒要看看,你这份骨气还能撑到何时。

    翦秋阁的大门再次被关上,绿萝站在门外,看着那人孤单的背影,忍不住轻声一叹。

    小侯爷竟又被皇上关起来了,也不知他又做了什么惹得皇上生气,宗然公公来去皆未曾有任何吩咐,只是扬手让人将门关上了。然与上次不同,小侯爷脸上落寞的神色竟让人不忍相看。他怎么了?似乎是伤心了,可是,他又在为谁而伤心呢?能让如此优秀的一个男子牵挂之人,定不是平庸的女子吧!

    “公子,今日看来是到不了临于了,天色已经这么晚,雪又下得如此大,想来江面船只都已经停渡,咱们还是歇在这城里吧。”弓将马车勒止,看了看天色,颇有些担忧的回头问道。

    帘子一掀,瑕眉目半露,看了看外面的情形,然后一点头道:“去投栈。”

    “是。”

    马车驰到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外,弓刚跳下马车,便见两个小二哥堆着笑意迎了出来。那客栈之内灯火辉煌,已经这个时辰了依然如此热闹,倒也少见。

    “公子抱了暖炉,仔细外面太凉。”弦伊将手炉放入瑕手中,然后又整理了一下他的围脖,瑕颇有些奈的看着她,道:“只几步路而已,妨。”

    “还是注意一点的好,公子这次犯寒不知为何较之以往愈发痊愈得慢了,弦伊宁愿多点手脚,也不想让公子再受了寒,吃了苦头。”

    瑕听她所言,心中也是一动,明明自己的心疾受奚昊治疗好了许多,不再如当初那般常常疼痛,行动也较从前自由,不会聚气之后便觉力,可也的确如弦伊所说,这犯寒之类常有的毛病却突然之间变得难愈了许多,药喝了好多剂,才慢慢的将热度退了去。如今想来,是否便是奚昊所说的,因心疾治疗的中断,而引起的其他并症!

    “小二哥,今日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客栈之内为何如此热闹?”瑕听那客栈内人声鼎沸,实在是有些奇怪,是以忍不住问道。

    那俩小二哥正帮着弓卸马儿,听瑕问起,其中一人摇头一叹,道:“哪里是什么热闹啊,这客栈内很多人都是从北方来的客商,因九原战乱频频,许多有钱人都举家搬迁,或远离避难,从这一路过去,恐这种情形还有很多。只可怜了那些穷苦的百姓,逃也处逃,只能眼巴巴的等死。”

    听了小二哥的话,瑕三人皆沉默了下来。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掌权者为权利为金钱,为地位而战,受苦的,却永远都是老百姓。

    进了客栈,果然三五成群的皆是衣着华贵,携家带口之辈,然吃饭却不像吃饭,反而若互相攀比一般,那一桌桌过于丰盛的菜肴于他们来说根本就吃不完,却依然叫嚷着让小二哥继续加菜。

    瑕只微微瞧了一眼,便眉头轻蹙着收回了眼神。

    如今天色已晚,要另换客栈似乎已经不能,可是看着这一屋子人,又如何食能下咽。弦伊看出了瑕的心思,见他上楼,便回身对一个小二哥道:“烦小二哥吩咐后堂准备几道招牌菜,另再做几道素菜给我们送到房间来。”

    “好嘞。不知姑娘所点的素菜可有什么要求?”小二哥应了之后又细细询问道。弦伊抬头看了一眼大堂,见那几桌人的菜系中有几道看着不错,遂指尖一指,道:“那个,还有那两道,都给我们来上一盘。”

    “客官们上楼歇着,饭菜马上就好。”小二哥话音刚落,却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了一声轻嗤声,有人似自言自语,又仿佛在特意说给大家听一般道:“那个,那个,莫非这些菜都没有名字么,若没见过,又何必说了惹人发笑。”

    瑕心知便要坏事,弦伊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又特别受不得他人挑衅,果然那人话语未落,她的身子一动,便已经到了那边的桌前。

    “啪――”的一声,桌子被她一拳震得发出巨响,连带桌上碗碟皆跳了一下,那桌旁坐着一中年男子,嘴里尚塞着一口的食物,手中筷子半举空中,万分委屈的看着弦伊,然后将筷尖一转,指向了他身边一个年轻的男子。

    酒杯尚触在唇间,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桌旁,惊动四座的响动竟似丝毫未曾引起他的注意,满屋子人皆向他望去,他却只仰头将酒喝下,然后笑道:“好野蛮的丫头,莫非你家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

    弦伊寒着脸,冲着那人冷哼了一声,道:“阁下莫非尝遍了大江南北所有菜系,每一道菜的名字都能知之甚详,如数家珍吗。”

    “不敢不敢。”那人将酒杯放下,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霍然起身,突然将头凑到了弦伊面前。没料到那人会有此行动,弦伊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旋即怒火甚,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瑕在楼上道:“丫头,咱们不过是路过,不必与人口舌相争,上楼来。”

    瑕方才上楼之时避开了众人,此刻又站在阴影中,楼下人虽然抬头去望,却看得并不真切,而那面具被烛火映亮,竟生生的有点吓人,有几桌显摆富贵者皆诺诺的缩了缩身子,似乎怕碰上了什么不该招惹之人。

    “哼!”弦伊闻言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恰时弓安顿好了马儿进了门,一见这架势便是一摇头,虽然不知具体情形,却也知道弦伊又惹事了。

    “弦伊,还不上去伺候公子歇息,在这闹腾什么。”语气有了不同往日的严厉,虽然平日里弓沉默寡言,且对弦伊疼爱有加,但若发起火来,也是很令弦伊害怕的。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跟哥哥硬着来,弦伊愈发讨厌了面前那人,见他竟还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只好恨恨一咬牙,道:“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身便走,却不料她做了罢,那人却突然动手了。

    耳听身后风声,弦伊身子一动,尚未回转,便见弓将那人的手臂抓住重重一抵,然后沉声道:“小丫头不懂事,阁下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便与一个姑娘家动手。”

    那人却笑而不答,顷刻间两人已经拆了十几招,而一直坐在桌旁与那人一同吃饭的中年男子这时突然一个起步,直奔了二楼而去。

    大堂内的客人们皆慌乱的向后退去,然后蜂拥着四下而散,客栈的伙计们叫苦不迭,却又不敢上前劝架,是以都躲在了暗处不敢吭声。

    瑕本还站在楼上看情形,此刻发觉那楼下二人显然是故意挑事,想来目的便在自己,心头转念间,未待那人上楼来,他的身子一闪便已经到了楼下。

    金丝滑落,丝线于弓与那人间隙之间钻入,倏然绞上了那男子的手腕,然一拉之下发觉回力受阻,瑕眉间一动,突然扬声道:“跟我来。”

    那几道身影顷刻便没,待大堂内的人群发觉声抬头四望之时,才发现堂中早已人,那一切来去皆是如此突然,若非地上还倒着几张凳子,当真怎让人如坠梦中,怀疑其真实性。

    屋外大雪飞扬,瑕身形极,那几人拼尽力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待到了一处僻静处,他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公子!”弓与弦伊到了瑕身旁,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那两人,那年轻的男子此刻才将手腕上的衣袖一捋起,顿时两道铁甲护腕落入了瑕的眼底。

    难怪自己回力受阻,原来此人早有防备。

    “你们是何人?可是特意在此守候我们。”

    “若公子便是我们等待的那人,那么,程颢的确便是特意在此守候!”

    “程颢……你可是姓于?”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人,然后轻声问道。

    “于程颢,见过瑕公子。”于程颢说完恭敬的一揖,已经然没有了在客栈之内故意挑衅的神态,礼毕之后,他于寒风中拉开了自己的领口,那胸口处一栩栩如生的狼头赫然跃入众人眼帘。弦伊与弓皆是一愣,然后不解的望向了瑕,瑕则微微一笑,道:“于风扬的儿子于程颢,临于沥泉山庄的少庄主,自小游历在外,瑕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爹爹令我跟霍里带人在此等候公子,因渡口已经被相府控制,爹爹怕公子不知,误入了贼船。”

    “所以说,方才你故意挑衅只是想将我们引出来。”弦伊恍然大悟的道。

    于程颢听罢却突然一笑,道:“其实,我是听说公子身边的丫头是个脾气暴躁的姑娘,是以,一试罢了,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哈哈哈哈。”

    “你――”弦伊狠狠一跺脚便要冲上去,被弓在旁一拉,道:“果然已恶名远扬,竟还不知道收敛。”

    “哥哥怎可帮着外人说话!”弦伊见便连弓都不帮自己,愈发生气,却奈何对方原来是自己人,竟动不了手,是以生着闷气,退到了一旁。瑕这才又道:“可是你们又怎知我们会投宿在哪一间客栈。”

    于程颢闻言回头望了一眼幽黑的街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管短笛,轻轻吹起,只片刻,憧憧黑影若鬼魅般闪现,笛声停下之时,已经聚集了不下五十人。

    “每一间客栈都有咱们的人,公子,这附近有咱们自己的渡船,虽然此刻困乏,但还是连夜入了临于的地界为妥当。”

    “好。”瑕点了点头,回身对弓道:“你带两个人去拿行李,将马儿牵上便可,我们在渡口等你们。”

    “是。”弓应着回转,于程颢示意手下人跟随,然后他带着瑕与弦伊并手下数人直奔了西南方而去。

    几艘夜渡于黑暗中声行驶,瑕坐了一会儿,挑望了望外,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临于的势力可以匹敌丹阳,于风扬办事稳妥,且极为忠心,自己此次要与冷秋之一较高下,首当其冲者必定便是此人,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当已是须发尽白的老人,他中年得子,于家唯程颢一个独子……

    为成大事者当拘小节,可是,自己当真便能看着他们舍弃生命,为自己冲锋陷阵吗?!

    夜风吹过,带来了涔涔寒意,也因前路漫漫,令那人愈发黯然。

    一个人痴痴的想了一会儿,瑕突然伸手打开了放在身边的包袱,那包袱中静静的躺着白炎写给他的信,指尖摩挲而过,反反复复,却终还是没有打开。

    舱门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瑕却因陷入沉思而未曾发觉,只是在片刻之后,又将那包袱系上了。

    既然决定了不看,便……忘了吧……

    忘了吧……

    呼啸的狂风席卷而过,浩浩荡荡的队伍因道路的泥泞而行动迟缓,车轮陷入坑中,几个士兵正在拼命的推着,却因脚下湿滑兼双手冻得麻木而怎样都使不上力来。

    “加油!”一双同样被风雪侵噬得皲裂红肿的双手对着那粮草车狠命一推,那人口中发出了简短却有力的号令,士兵们回头一看,皆鼻间一酸,大叫道:“将军怎可做这等事情。”

    白少卿微笑着一抬头道:“没什么不可以,在战场上我是将军,在这里,我便是一个小兵。九原的将士们还等着咱们的粮草军需,来――听我口令,一,二,三――加油――”

    “加油!”

    “加油――”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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