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10-08

    方冲的尸体在巷口被发现,整个身子被厚雪覆盖,已经冻得发僵,然而他的死因却是因为中毒,武飞云脸色铁青的站在街口,恨不能将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那几人碎尸万段。

    就在两天之前,自己还带着人招摇过市,想要引着那人出来,而现在,自己甚至未曾正面与之接触,人犯便已经不见了踪影,方冲死了,自己身上的毒还未曾清除。宗奚昊果然够狠,解药中的一味药物在这金翎城竟没有剩下分毫,如他所说,自己若还要命,便只能离开这里——

    骨节发出了咔嚓轻响,武飞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手指一扬,令人带着方冲的尸体离去,然后返身对蒋玉道:“本少爷要回京去了,蒋大人继续搜捕贼党,一旦发现立刻抓捕,论死活!”

    “是。”蒋玉恭敬的一揖,看着武飞云上了马背,带人离去,然后勾了勾手指,将师爷叫到身旁,道:“去将城门的官兵都撤了,将门打开,让百姓们通行。”

    “可是大人……”师爷有些惊疑不定的指了指武飞云离去的方向,道:“武少爷说……”

    “本官是皇上下旨任命的百姓父母官,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然既现在这金翎城我大,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去,将人撤了,留几个日常看守的,进出自由。”

    “是……是……”师爷有些冒汗,然的确如蒋玉所说,现在金翎城他大,那么,自己便遵循他的命令便好,反正出了事,还有他在上头顶着。

    金翎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很多百姓甚至还不知道前一个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生活恢复如常,百姓又能够自由进出,身边不再有随时需要提防的相国府侍卫,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生活其实如此简单,穿衣吃饭,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孝养父母,儿女绕膝,便已经足矣,可是,却就是有人为了自己的饕欲而不惜掀起天下之大波澜,然后将身边所有人都拉入底的深渊。

    “子烨大哥,你怎么起来了。”瑕进入山洞,见刘劭康站在石壁前仰望着当初被人刻在壁上的那四件物品像,不禁微微一顿,继而又道:“武飞云走了,你今日的情形好了许多,我们要离开这里,回相思谷去。”

    “好奇怪,这石洞之内为何会刻画着这么几件物品,倒像是在说明什么似的,这上面的云纹十分古朴,并非是大晋的风格,倒有几分像前朝戍的雕刻手法。”

    瑕心头一惊,眉目之间的诧异之色转眼便逝,却已被刘劭康捕捉眼底。

    “子烨以前周游列国,曾听到过一个有趣的传闻,说,晋之前朝戍存在了近六百年,有一笔十分庞大的宝藏,这笔宝藏被埋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藏宝图被分散四处,戍灭亡之后,便没人知道这藏宝图的下落,你说,会不会也如这般一样,被分在四件物品之中流落各地,等待着被人发现呢?”

    瑕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缠绵与奚昊到了洞口,见刘劭康盯着画壁瞧,也走了过去,缠绵看了看,道:“这云纹好漂亮,这是前戍的雕刻手法。”

    “公子,咱们走吧。”弦伊紧随而入,见众人皆抬头去看画壁,忙走到瑕身边将披风给他披好,又急急的拉了拉缠绵,道:“赶紧走,有什么好看的。”

    弦伊的态度令那几人有些奇怪,缠绵被她拉得走了几步,忙回身叫奚昊,刘劭康见此情形,心底愈发了然,细细记下了图案,然后走到瑕身边道:“咱们要去哪?”

    “相思谷!”

    厚雪覆盖了一切,山路难行,刘劭康右臂绑着绷带,行动极为不便,为了防止他滑倒,瑕一路都让他抓着自己的手,弦伊在旁看得心焦,可是,自己是女儿家,总不好如此牵着一个大男人,心头郁闷,还好终于到了谷底,瑕松开了手,弦伊也松了口气。

    刘劭康已经发觉弦伊对自己敌意,不光是弦伊,还有缠绵,那两人对自己的敌意都如此明显,而他们越是如此,便越是自己的好机会,因为受到所有人的排挤,瑕才会法放任不管自己。

    “哪,被子在这里,要嫌薄了也没有了,凑和着盖。”弦伊丢了一床被子在刘劭康的房间里,本欲转身就走,却突然想到自己若不动手铺床,这人岂不是又要装可怜博取公子同情了,心底不甘,却又可奈何,只好又回到床头将被子打开铺好。

    “有劳弦伊姑娘。”刘劭康在弦伊身后微微一笑,发现了弦伊的妥协,他倒反而有些不愿意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他们若妥协了,自己的戏该如何唱呢。

    “小狐狸,出来,小狐狸,小狐狸。”

    门外传来了瑕的声音,非常的轻柔,似乎害怕自己叫的东西被吓到一般,刘劭康听得奇怪,走到门边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浑身雪团似的瑕正趴在雪地里,对着竹林中的某处轻轻的扬着手,顷刻之后,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从林中跑了出来,到了瑕面前先是停步看了看,然后到了他的身子旁,由得他将自己抱起,窝在了他的怀中。

    “奚昊回来了呢,让他去瞧瞧你的腿好了没。”瑕抱着雪狐上了竹楼,奚昊早就准备好了药物,两人围着桌子小心翼翼的给雪狐上药,缠绵倚在门口,摇头笑道:“我倒也想当这小狐狸了,能被瑕抱在怀里,又得奚昊如此照顾。”

    “说什么浑话,惹恼了我,晚上让奚昊将你撵出门去。”瑕斜觑了缠绵一眼,拿了桌上的杯子一丢,缠绵扬手将杯子接住,道:“这性子越发孩子气了,要是丢偏了砸到我怎么办,等白炎回来了,让他好好收拾你。”

    “是我孩子气么?你倒说说,你这两天跟弦伊都摆了那脸做什么,当我看不出么。”

    “说到这茬,我得好好给你敲一下警钟。”缠绵说完闪身进门,到了瑕身边坐下,道:“你觉得那刘政刘公子可有问题?”

    “有啊。”

    “有——有?”缠绵的语调瞬间高了许多,发觉自己声音过大,他忙噤声看了看门外,然后又小声道:“既然发觉他有问题,为何还要带着他。”

    瑕在与奚昊将雪狐的腿包扎完毕之后才回身看向了缠绵,道:“欠他的就是欠他的,他在大郑救过我,在金翎助过我,现在因我而受伤,我又如何能弃他于不顾,我带他回来,让奚昊治好他,若他日他也需要我的帮助,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我姬瑕义反顾。”

    “恩怨分明,这是你一贯的准则,我没话说,但有一点,你可知道自己常常会不经意的显出一种……一种……”缠绵比划了一下,风情二字却始终不敢说出口来,瑕微微一歪头,撑着一边脸颊就那么望着他,缠绵见状忙指了指道:“呐呐,在大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许这样子去瞧别人,你竟还不长记性。”说着伸手将瑕的手一握按在了桌面上:“不许这样子去瞧那人,会让人想歪的。”

    “我看你是皮痒了,奚昊,今夜罚他睡地板,冻死他。”

    “我家小夫君才不会如你这般恶劣,看有一日你倒也将白炎赶去睡了地板我便服了你。”

    瑕霍然起身,从奚昊手中夺过了雪狐便往外走:“愈发没个正经,我跟小狐狸去玩,省得跟你耍了嘴皮子,过去那头又被弦伊唠叨。”

    出了门,却见刘劭康已经下了那头的竹楼站在雪地之中,瑕踌躇了一下,他知道弦伊与缠绵都在故意排挤刘劭康,若自己还躲着他,当真是让他养伤也养得不安心,于是下了楼,到了刘劭康身边,道:“子烨大哥为何不在房间休息,外面下雪仔细冻着了。”

    刘劭康微微一笑,道:“听见你在外跟小狐狸说话,觉得有趣,就来看看,我知道缠绵公子与弦伊姑娘都不喜欢我,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下来了。”

    瑕听他说得直白,不禁有些不安,伸手抚了抚雪狐的头,轻声道:“其实他们人都很好,只是……”

    “我明白。”刘劭康说完伸手将瑕的风雪帽一整,给他戴好,道:“只要你不躲着我就好。”

    瑕有些尴尬的退了一步,道:“我带小狐狸去玩一会儿。”说完见刘劭康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竟法丢下他一人离开,只好道:“子烨大哥要一起吗。”

    “好啊。”刘劭康心底欣喜,笑道:“这山谷好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另有一番天地,你能带我四处走走吗?”

    瑕点点头,俯身将雪狐放下,指了指前方,道:“那道涯边有冬天也在开放的花儿,极其美丽,缠绵说,那叫寒月,开放时花瓣若皎洁的月儿,与山谷中的雪光相映成辉,十分迷人。”

    刘劭康不自觉的斜了目光,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儿,喃喃道:“的确如此,美得让人心动。”雪狐绕在脚边奔跑,瑕不时的低下头去逗弄它,丝毫没有发觉身旁那人越来越深邃的目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郇兮。

    他若不是生于乱世,没有那一身血海深仇,而是生活在这样与世争的纯净之地,只怕人敢觊觎他的一切,因为此时此刻的他,让人便连靠近,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长假结束,柒柒一直在上班,祝回到岗位的朋友们都有一个美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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