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4-16

    瑕牵着马儿慢慢往回走,刚到了城门口,迎头碰上了带兵前来的郑澈轩。

    “瑕――”一跃下马,郑澈轩到了瑕面前拉住他细细看了看:“你有没有事?那人去了哪?”

    “太子不必再问,咱们回府去。”

    见他毫发损,且气息平稳,郑澈轩知他与来人并未交手,其中定有隐情,也不拖沓,点头道:“好,咱们回府。”

    一路上瑕十分沉默,郑澈轩在一旁看着,心头竟忐忑不已。

    那人是谁?当时自己看见有一人在瓦砾上直追那一人一马,轻功十分高,只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云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个身手不凡之人?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引瑕离开?

    回了太子府,瑕一声不吭直奔自己的房间,郑澈轩脚步匆匆紧随而上,到了房内,瑕从小柜拿出一副长卷向着桌面一抛,郑澈轩低头一看,整个大郑的兵马分布图赫然跃入。

    “瑕――这是?”

    “瑕在长亭苑时,曾让小六子给我找过大郑的地势图一览,那日听太子说到西北匪患,于是让京天将各地兵马分布细细说给了瑕听,这几日事,画了这兵马分布图。”

    站在桌旁,看着那甚至细微到每一个险要地势标注的图,郑澈轩陷入了震惊!

    “只是……看了图,听了京天的描叙,你便能……”指尖轻抚过那长卷,郑澈轩惊叹道:“瑕,你的记忆力实在匪夷所思,让人叹服。”

    “瑕自小便是如此,但凡过目,便如有沟壑在心,难以忘记。”

    “可是为何一回来便突然拿出这个?究竟那人是谁?是否他跟你说了什么?”

    “澈轩,西北匪患,皇上是如何下旨的?”

    “因匪患乱民哄抢粮仓,烧毁店铺,致使很多地方将士粮百姓所归依,所以朝中拨了大量银两粮草调去西北,怎么?”

    瑕心头一惊,道:“何人前去监军?”

    “司马傅瑜项!”

    “他手下人么?为何亲自前去。”

    “瑕,你在怀疑什么?”郑澈轩感觉有些惊心,瑕回身到了长卷面前,细细查看。

    “瑕――”见他沉默不语,郑澈轩觉不安,瑕看了那一路走势,霎时明白了。

    “傅瑜项一直跟燕王靠得很近,西北,看样子已经被他们权掌控了!”身子一晃,瑕向后一退,听了他的话,郑澈轩脸色大变,低头去看。

    “那暴乱,不过是贼喊捉贼,如此别人便不会将视线放在兵马调动之上,而谎报粮草受损百姓流离,将朝中拨下的银两粮草作为后备充盈,以备战乱时的不时之需,澈轩,咱们都被骗了。”

    背后冷汗一瞬而下,郑澈轩身子一动便往外奔,瑕在身后将他一扯,道:“去何处?”

    “将此事告知父皇。”

    “皇上身子不济,此刻得知情形,必定急火攻心,皇上安在,尚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应付,若皇上有何不测,咱们连反击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该如何?”

    “太子近可有事瞒着瑕?”瑕突然说出一句不搭边的话来,郑澈轩心头一凛,敏锐如瑕,自己再如何隐瞒,终还是被他发现端倪,可是,该怎样告诉他绸缎庄此刻的情形?

    “你不说,我自有办法知晓。”瑕肃然而立,脸上神色微愠,郑澈轩心头奈,伸手将他一按,坐在凳上,道:“你且听我说,但是听了之后,不许动怒冲动。”

    “说吧!”那人儿只是轻声一叹,静静等待。

    郑澈轩深锁眉头,腹中酝酿,该怎样说才能让瑕的怒意降到低,瑕见他万般为难之色,突然浅笑道:“太子当瑕是三岁娃娃么,我姬瑕什么样的打击没受过,莫非此刻便会垮了么?”

    见他坦然,郑澈轩倒觉得自己过于担心,只好长叹一声,道:“近日天下绸缎庄的分号……死了很多人。”

    双眸骤然一抬,那眼中闪过了一丝寒意,瑕的身子一动不动,继续等待。

    “本来因资金周转不过生意每况愈下,现在还惹上命案,很多店子已经撑不下去,闭门歇业了,冷二爷来过,因怕你知道了身子受不住,被我拦下,我已经派了京天去调查,瑕,你放心,生意会慢慢好起来,你――”

    “太子立刻传将京天召回,如此小事,不值一提。”瑕出声打断了郑澈轩的话。

    “瑕,你若心里不痛――”

    瑕站起身子,走到前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淡然一笑:“我姬瑕已经很多年没与人这般斗智搏命,就算是老虎,时间久了,也会缩回利爪,倦怠懒散。此刻他们既然挑衅,我便与他们来搏上一回,看看那淬取毒汁的利箭,能否扎进我的胸膛,就此断了我的性命!”

    清风扬过,勾起绯红漫天,飘飘洒洒荡入屋内,瑕伸手将花瓣接住,捻起,放入口中。

    苦涩,这枯萎的花瓣早已没了鲜润的汁水,留在口中的,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瑕要去见两个人,太子现在不必问,见了之后,瑕自会回来,然后,来告诉太子,下一步,咱们该怎样走。”那话一完,瑕返身出了门去,脚步轻柔得几乎听不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郑澈轩知道,风暴要来了,那席卷整个大郑的风暴,已经要来临。

    “咦?王妃来看,这玉佩不是殿下的吗?”看着掌柜的手中玉佩,木木伸手一把夺过,那掌柜的一见急忙出了柜台,到了木木面前一拱手道:“请姑娘还给小的,这玉佩是太子府的侍女送来的,说不小心摔到,有了裂纹,看是否能修补的。”

    “太子府?”木木将那玉佩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疑惑不解,柳兮飞见状从一旁走了过来,接了那玉佩入手一看,心头一堵。

    这不是殿下身上的那块,但是,却与那是一对!

    太子府送来的,那么,这玉佩……

    是公子的!

    “请王妃还给小的,这玉佩太过贵重,要是有个跌撞,小的实在负不起责。”

    “掌柜的――”

    门口传来一声轻唤,掌柜的回身一看,顿时叫苦不迭。

    “如墨姑娘,你来了。”

    如墨点点头,轻声道:“我送的那块玉佩呢?可有修好?”

    柳兮飞闻言将手一伸,道:“姑娘送的玉佩可是这一块?”

    抬眼看了柳兮飞一眼,如墨伸手将玉佩夺过,道:“掌柜的,这玉佩不是你店铺的卖品,怎可让人随便拿了去瞧。”

    一听那话,木木心头一梗,颇为不服的道:“怎么,莫非连碰都不能碰么?不过是看了跟咱们家殿下的玉佩一般二,觉得好奇罢了,不就是一块玉佩,有什么了不起。”

    听木木口中所言,如墨心底一惊,她倒是个伶俐之人,看面前女子气质不凡,身上衣着贵重比,当下对着柳兮飞道了个万福,道:“请夫人不要见怪,奴婢只是因玉佩贵重,怕有所闪失,担当不起,所以言语莽撞,还望夫人原谅。”

    “哼。”木木将头一扬,伸手扶了柳兮飞,道:“看好了,这是燕王的王妃,就算你是太子府的奴婢,也该知道礼数,还不向王妃赔罪了。”

    “好了木木,不知者罪,况且她也是担心玉佩,咱们走吧。”柳兮飞再次看了看如墨手中的玉佩,走了两步,突然道:“这玉佩,可是瑕公子的?”

    如墨心底叫苦,她本因玉佩受损,悄悄带了出来,想看看有办法修补没有,太子府是何等地方,若太子真要查玉佩丢失一案,自己又怎能瞒得过去,但见这几日动静,想是那瑕公子性子淡,将此事压下,自己便想待玉佩修好,悄悄还了回去,得闹出风波,可没想到,竟在此处被人发觉。

    “是!”一咬牙,如墨轻轻点了点头,燕王府与太子府一向交恶,就算是燕王妃,倒也不怕她将此事说出去。

    柳兮飞愣了愣,然后突然抬步便走,如墨兀自站了许久,才长吁了一口气,一松手,才发觉手心中是冷汗,也不敢再将玉佩交给掌柜的,几脚跨出店铺,却在抬眼间站住了脚步,然后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子妃!”

    穆紫妍坐在临街的口,双眼望着楼下人来人往,思绪飘渺得不知在何方。

    如墨仍然跪在桌旁,身子瑟瑟。

    “你是自己去,还是我将你交给太子。”身子一动未动,穆紫妍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收回,口中轻言。

    “太子妃救救奴婢,那日太子妃让奴婢去寻太子,奴婢去了之后,进了公子房间,这玉佩就放在桌上,奴婢不小心碰到,因有了损痕,怕受责罚,竟一时糊涂拿了出来,想着让人看看能否修护,再还了回去,奴婢不想的!太子妃不要把奴婢交给太子,太子那般宠溺公子,奴婢会没命的――”话语一出,如墨双唇一咬,身子一软,几欲倒地。

    该死,自己竟这般口不择言,果然穆紫妍在听了那话之后双手狠狠一颤,看向街道的双眼收了回来,然后望向了如墨。

    如墨摇着头,泪水哗哗而下。

    “太子妃饶命,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嗤――”一声冷笑从雅阁门外传来。

    “何人――”身旁侍卫出声怒喝,雅阁的门被轻轻一推,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外慢慢而入,穆紫妍双眼一抬,霍然起身。

    “太子妃别来恙!”那人懒懒的行了个礼,一步一步靠了过来。

    身旁的侍卫握住长剑的手在见到来人之后有了些犹豫,只一瞬,便被两道身影制住了。

    如墨已经停止了哭泣,爬起身子躲在了一旁。

    看着来人,穆紫妍脚步一退,心头怦怦直跳,口中轻呼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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