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4-12

    那一堆人看着那人夸张的动作,皆愣愣的举着筷子半晌不动。

    “啪——”南宫热河手中的筷子被那人狠狠一夹,两人对着盘中的一块红烧肉较着劲儿,小侯爷凶神恶煞的扬起头,嘴里塞满了饭菜,说话间只差喷出来:“这是我赚银子买来的,没让你吃,你敢动。”

    “咱们这么大一堆人,你倒是什么菜都不许别人吃,你是土霸王吗?”南宫热河不甘示弱的再次伸筷,小侯爷动作迅速,一瞬间将菜都拉到了自己面前,叫嚣道:“谁都不许吃,今晚上,就给本小侯吃白米饭。”

    “我说你受了什么刺激了,在外面卖了一圈野味,怎么,卖傻了?”

    小侯爷抬眸怒视,那眼神恨不能将南宫热河生吞活剥了一般,南宫热河努力咽下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的放下了筷子,道:“怎么,遇到土匪打劫了?是被劫了财还是劫了色?”

    这小子,果然是三天不打皮痒嘴贱!

    南宫热河口中话音刚落,小侯爷突然暴起,惹事的人早就看好了退路,小侯爷起身间他已经一个飞跃上了二楼去,小侯爷紧随而上,南宫热河往下一看,只差没跌下楼去。楼下那些讲义气的兄弟们一见小侯爷退席,忙不迭的伸筷子夹菜,只一眨眼间,桌上便只剩下几个乱晃的空盘。

    “好兄弟!”南宫热河仰天长叹,见小侯爷已到眼前,忙返身逃命而去,小侯爷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一个白眼,道:“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睡觉。”

    南宫热河那一口真气憋在腹中,看着那人便那般不屑的离去,又看了看楼下那些个拼命扒拉着饭菜的人,欲哭泪。这倒是怎么说的,这主白天去卖野味,晚上回来便跟吃了火药一般,只差将身边的人都炸个灰烟存,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让他受了气,于是回来找自己撒气来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南宫热河一跃下了楼,还没走近桌旁,那些吃饭的人竟一哄而散,连白泽都跑得不见了踪影。

    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胸中的愤慨,南宫热河堆着笑脸对着佟掌柜一扬手,佟掌柜嘿嘿干笑着将桌上的盘子一收,道:“夜深了,南宫公子,歇着吧。”说完招呼着小石头收拾干净,一瞬间,堂中只剩下那茫然发呆的一人。

    这算……哪门子的事!南宫热河翻眼望着头顶,看见了一堆呱呱乱叫的黑鸦……

    回春堂的伙计刚开了门,便被门口坐着的那人吓了一跳。

    “这谁啊?这么大早,想吓死人呢——”那伙计面色不善的扬声问道,小侯爷起身回头,灿烂一笑:“小哥早,在下大牛,来找霍大夫。”

    伙计挖着脖子看了看面前之人,从头到脚游睃了几遍,才爱理不理的道:“霍大夫刚起,看病的,去那候着。”

    “在下,不看病。”

    “哎,我说你不看病,凑啥热闹呢?”伙计不耐的伸手将小侯爷一推,小侯爷依然带着微笑,脚下一顿,那伙计竟推不动他丝毫。

    “哟嚯,行啊小子,找茬呢?”那伙计气势汹汹的一挽衣袖,啪啪吐了两口唾沫,退出老远,然后对着小侯爷直冲而来,见他到了面前,小侯爷嘻嘻一笑,闪身躲过,那伙计蓄了一股子力,扑了个空,顿时一个趔趄,跌下了台阶去。

    “山子——又在闹甚!”

    小侯爷正对着那伙计挤眉大笑,突听身后传出呵斥声,回头一看,霍大夫满脸怒意的出现在了门口,见是他,眉间一锁,道:“这小哥,霍某昨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霍某只是一个本分的大夫,小哥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尽管去衙门,霍某帮不上忙。”返身走了几步,才发觉小侯爷跟着进了门,霍大夫双眉一皱,道:“你究竟想怎样?”

    “大牛有一朋友,受了伤,伤口应在胸口,霍大夫,可见过这般伤痕之人?”

    霍大夫心头一惊,昨日这人跟着他进了回春堂,到了后堂,竟问及武府之事,因不明他的身份,是以自己将他赶了出去,不料今日他竟又来了,且,还问及到胸口受伤之人,武府地牢内的召唤弓岂不就是伤在胸口?

    霍大夫不答话,只是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整张脸毫特色,当真让人法记忆深刻,身形倒是挺拔健硕,看样子,若不是习武之人,也当常常从事体力劳动,身上衣衫极其朴素,总之,此人从头到脚,便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霍某……”

    霍大夫踌躇了一下,终还是咽下了那话语,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霍某恕难从命,不过,倒是想问问小哥你,姓甚名谁,或许哪一天,有幸见到了你的那位朋友,可以将情况告之于他。”

    小侯爷心头一喜,拱手一揖道:“若霍大夫见到那人,便告诉他,白炎在找他!”

    这里便是大晋的京都东都了!

    司马逸与流萤走在行人熙攘的街道,感慨万千。

    东都!

    这里,曾经也是大戍的京都。

    “闪开,闪开——”一骑飞骑从街道中穿过,行人纷纷让道一旁。

    “唉,听说没,赫博多的铁骑又开始出现在白山附近了。”

    “公主在和亲途中遇刺,赫博多怎会善罢甘休,只怕九原又要起战乱了。”

    “那刺客当真可恨,自己死了不算,还害忧公主也命陨黄泉,现在连带两国因此而起战端,想来,安宁的日子已经长久不了了。”

    “哎,倒听说……”说话那人压低嗓音,看了看四周,才道:“听说那人不是刺客,是公主真心相恋的恋人,因不忍公主远嫁他乡,竟是去与忧公主一同殉情的!”

    “不要命了,这般话语你也敢说,当真活得不耐了——”

    司马逸与流萤对视一眼,不再停留,拉马顺着街道前进,到了一道围墙前,抬头看见了侯府二字,料定便是小侯爷的府邸,再往旁边去,看见一道朱门,门上却空荡物,也不知道是否便是公子所说的小筑,到了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来了!”门内有人急急回应而来,大门打开,一个男子满脸欣喜的扬起了头,却在看清来人之后一愣,然后问道:“两位有何事?”

    司马逸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男子,男子将信封打开,里面只一张薄纸,字,一只绚烂桃花赫然入目,那男子神色激动的将那桃花图一折,抬头望向了面前两人,司马逸轻声道:“在下司马逸,从云城而来。”

    “冷二爷手中司马大人?”那人闻言急急退身道:“两位请!”

    四处看了看,待两人进门之后,男子将门关上了。

    “属下徐谦,负责看守这小筑,本以为是我们家大人回来了,却不想……”

    “公子担心弓出事,所以特让我与流萤从云城赶来,怎么,莫非弓果真出了何事?”

    “已经音讯近半个月了,我跟附近的人联系过,可是,大人便如消失了一般,既音讯,也踪影。”

    “弓做事一向十分稳重,怎会如此毫交代便消失不见,看来公子的担心并非多余,弓当真是出事了,何时发现弓不见的?”

    徐谦回忆了一下,道:“应是大晋的忧公主离开东都的日子,大人很早出门,然后回来过一次,脸色很差,我当时问了他,他却只是默然不语,然后到晚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去看过他的房间,他那一直放置未曾动过的方天画戟不见了!”

    司马逸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那忧公主与大晋小侯爷关系如何?”

    徐谦一听,脸色有些呐呐,吞吐了一下,才道:“其实公子还在东都之时,咱们小筑便与小侯爷府走得很近,忧公主……在小侯爷府也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公主……倒是与大人,颇有些亲近……”徐谦说着,抬眼看了看那围墙:“小侯爷府,便在这小筑的墙那头!”

    流萤见司马逸神色凝重,不禁心头一堵,声音有了些急切:“你是怀疑,咱们在街市听到的那话,是说弓与那忧公主——”

    “东都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忧公主遇刺一事发生在何地?那刺客——”司马逸顿了一下,心头也有些乱,双眉一皱,继续道:“那刺客,尸首,如何处理了?”

    听他二人一说,徐谦脸色大变,失声道:“莫非,你们怀疑那刺客是——属下这就让人去查!”徐谦向两人一拱手,匆匆而去。

    那院中乱红纷飞,桃花落了满地,司马逸与流萤站在院中,竟都有些不知所措。如今这情形,该如何向公子回禀?若那人不是弓,倒让公子与弦伊白白担心,可那人若真是弓,又该如何将此事告知。

    “嘘——”司马逸突然噤声,那边院子似乎有人说话,虽然知道墙那头便是小侯爷府,小侯爷身旁之人皆非泛泛,若隔得太近,只怕会让他们发觉,可是因此刻事情突然没了头绪,令人十分茫然,司马逸竟鬼使神差的靠近那墙角,屏住呼吸细细去听那对话声。

    “消息当真可靠?”

    似乎是一女子的声音,听声音应不是少女。

    “是,夫人,小侯爷已经去了泾阳,差属下回禀夫人,省得夫人担心,还说,那人可能还没死。”

    白歌月双眼抬起,看着来人,急急道:“不是悬尸氿武?已经死了吗?”

    “小侯爷说,尸首不是那人!”

    白歌月身子一晃,有些失措,然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低声道:“此事万不可传出去,特别是对公主,省得乱了她的心。”

    “是!属下遵命。”

    院子那头又恢复了宁静,司马逸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

    小侯爷去了泾阳,公主……大晋还有另外一个公主吗?如果不是,那么,公主已死便只是一个假消息,那人没死!那人又是谁?

    谜团重重,司马逸感到脑中有些混沌,见流萤站在远处带着征询的望着自己,不禁唇角一勾,浮现了一丝苦笑。

    公子!只怕这一次,司马法立刻给你回禀消息了,因为这局势,竟如此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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