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涯马不停蹄的四处奔走,而与之相比之下的姬子鸣可谓安逸许多,是一直待在一处。

    “殿下。外面……”

    “赶走。”

    李通点点头:“诺。”

    这已经是这两天来的第七队人马了,自从和月无涯一战之后,那月夜之中亮眼的龙影和高昂的龙吟,就已经暴露这个城外的小裁衣铺中有位先天高手。

    自然让城池远近之中的帮派都来人想要打探一二。若是这高手想要创立宗门,他们这些人自然会蜂拥而至的附庸而上,毕竟这是位先天高人。能傍上先天境的高手,是这些小帮小派最大的期望。

    但渐渐地,不管是谁来都被赶走,可是这些武人也不敢放肆,毕竟那手段,绝对是先天高手无误。自从灵朝剑宗之战起,先天高手频频入世出手,自然让江湖整体的眼界提高了一个大的档次。他们绝对不会看错,那是一个真正的先天人。

    莺煞腹部伤口逐渐愈合,倒不是八品神通的问题,因为莺煞真元封锁之下,分魂化身之后直接陷入伤魂之举,还是姬子鸣日夜输送真元才缓和的伤势。但是命魂受损,整个丹田自然沉寂下来,姬子鸣也不会细细查探,自然发现不了莺煞体内暗藏蓬勃真元。

    “两天了,还没醒。怎么回事……”姬子鸣双手捂着眼睛揉搓,心中烦闷:“不能再拖了,观兵台要来人了。”最大程度的缓和之后,姬子鸣也只能顾全现实。

    “李通。”

    门外守护的李通立马进屋半跪在地:“下官在。”

    “背好车马,前往景辽道,与我皇兄汇合。”

    李通听后立马大喜,毕竟现在齐雾道根本不是大灵的管辖范围。乾朝顾忌灵朝余部实力,所以有三道未敢派兵放官,但这三道并不包括齐雾道。而李通已经把所有机密全都销毁,联系也都转移,只待姬子鸣一声令下,便是起身就走,绝不拖沓。

    宽大的四毂马车,马车之内一层层的丝织被褥上,是昏迷不醒的莺煞,而马车内坐着的姬子鸣暗自运功,若非久有沉疾,先后使出豁命秘法,又被那天府的旅人重伤,自己绝对可以留下那月无涯,知道更多关于莺煞的事情。

    “月无涯,儒生吗?完全没见过,但是那些武学,隐隐和步千怀有关,莫不是……天府?”说着又看向昏迷的莺煞:“又与你有何关系呢?”

    一路之上,顺风顺水,而观兵台不是傻子,那道龙威十分明显,绝对不是江河帮那种水龙,而是蕴含一朝精华的真龙。自然,观兵台和灵朝没有仇怨,也犯不上牺牲人手去拦截,所以简直就是磨洋工,那马车都已经走了三天,观兵台才派人调查一二,就连调查,也是仓促勉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观兵台并不想惹是生非,是那种两边都不得罪的作风,但也符合了大多数宗门的做法。哪怕是十二帮派之中实力顶尖的观兵台,也不敢趟这趟浑水。

    虽说灵朝顶尖势力被剑宗横扫,但是因此剑宗也是元气大伤。而且曾经的灵朝丞相大儒吾未闻可还在儒门,谁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真的惹来儒门窥视,那可事**烦。不同于道门的修生养息,惹了儒门一个,就是捅了整个儒门,天下儒生,口诛笔伐,人言可畏,拔剑相向亦是常事,这不得不让这些游离剑宗之外的宗门谨慎。

    李通拉开马车间的帘子道:“殿下,再往前二十里路,就要出齐雾道了,马上就是我大灵掌控的景辽道了。”

    姬子鸣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因为一年之前,中原全都是灵朝的天下,而如今,却只能收缩实力,龟缩东南三道之内不敢现身,何其悲哀。

    “不过殿下,拉车的两匹马其中一匹的马蹄铁掉了一个,松动一个,是否先休整再行上路?”

    姬子鸣感受一路略有颠簸,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莺煞点点头:“也好,就当是适当歇息。”

    李通告退一声,便停了车下车更换。即便是文职的绣衣使,这种本领也是信手捏来,简单的很。

    约莫一刻,李通便手脚麻利的完成了更换,随后准备启程。而一道冷眸则是紧紧注视着将要启动的马车。就在马车刚刚行走几步,准备加速的时候,一声绷弦之声响起,一道锋锐利线横系在道路两侧的树上。两匹马同时一斜身,马血飞洒半空,甚至连利线隔断了两匹马的前腿这般疼痛都没反应过来哀嚎的时候,万箭齐发之景朝着这富丽堂皇的马车袭来。

    一股真元挥散开来,罩住整个马车,那箭矢也是纷纷被真元阻挡,在半空便坠落至地。而那李通早就一脸煞白,进了车厢。

    “殿下,咱们受埋伏了!”

    而本就前有沉疾,后受天府重创,实力还未恢复巅峰,而且谁知道这箭矢有多少,外面又是什么势力的人。

    两手撑着,真元向外扩散,阻挡一切箭矢,姬子鸣面色沉重,因为外面有很明显的强大气息,同为先天御气的高手。

    “如此行事,定然不是剑宗。而且,有股让我熟悉的感觉。”

    车窗外一道嫣红夺人眼球,朱刀刀气隔着十丈竖劈而来,直奔车厢。

    长戟已经丢失,只留下玄级的泯王剑,姬子鸣直接抽出宝剑,龙影一瞬即逝。

    两招对立,却是毫无响动,随后窗外人影轻咦一声,而后好像想明白什么,大笑道,挥手摆停了弓弩手:“看来剑宗那便的传闻至少有一些属实的,二皇子殿下有场恶战,就连兵刃都都丢了。”

    姬子鸣在马车内看不见来人相貌,却是这武学好像在哪里交过手,随后恍然大悟:“是追命司的府司吧?好像叫,李清华?”

    马车外赫然是上百追命司使围住马车十丈之外,人人手持连弩,而最边上的正是追命司的一地府司,李清华。

    “殿下能记得下官,当真是殊荣。几年前未把殿下待会我大乾疗养,如今再观殿下身体日渐萧条,下官着实不忍。我大乾乃是天府上国,自然是优待前朝皇脉,所以还请殿下乖乖随下官回去。”

    谨慎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莺煞和那武力值可以无视的李通,姬子鸣开口道:“当年狙击本王,又袭杀聂鹰聂千户,后来被我伤至重创,李府司如今身体安好?”

    朱刀在手中轻轻转了一个角度,发出一声刀鸣:“劳殿下挂心,小伤而已。所以……”

    嗓音嘶哑,刀泛血色:“请殿下移驾!”

    姬子鸣反手就把泯王剑竖直插在车厢正中间,两手掐起道诀,默念道咒。

    心知不能再等,如此机遇,李清华心知失不再来。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追命司一方,若是错过,等他回到了东南三道,就不好下手了。

    “朱红一瞥荡天山!”

    道咒附加剑身,姬子鸣一抬手,泯王剑飞驰而出,直奔车窗,右手顺其自然的握在剑柄之上,剑尖点在刀影最薄弱之处。这一击血色刀气,竟然丝毫没有半分威力。

    没占到好处的李清华不愿意处处受人,直接退后几丈远,落在地上。

    “看来殿下实力不足,当年以一敌二,仍占上风,如今却是连我都拿不下,看来天要绝你灵朝了。”

    随着收剑入鞘,布帘垂下,姬子鸣在车厢中淡然说道:“但本王看得出,你实力大跌。看来几年前狙杀本王这一步,让你损功良多。”

    李清华砸了咂嘴,摇摇头。朱刀之上蔓延死亡气息,瞬间笼罩整架马车。

    “杀了殿下也可以得到嘉奖,足够本司晋升明神!所以,得罪了!”

    得罪二字一出,再现生死一刀,正是昔日一刀毙命聂鹰千户的绝学。

    姬子鸣首动身形,周身金龙仰头,口吐华光溢彩。但仍然受到这一刀冲击,整架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木屑碎片落下,一块丝绸门帘从两人之间落下,隔绝了两人视线。

    但当门帘从空中落下之后,惊见两人一刀一剑相互抵持,真元较劲。

    朱刀发出嘶哑悲鸣之声,李清华的虎口已经泛白,又泛红。整个面目都是青筋显露不过仍然咬着牙:“殿下依旧……好……本事!”

    而一缕汗水从姬子鸣眼角划过,这一战,麻烦得很。若非根基受损严重,姬子鸣断然不怕这一个追命司的府司追杀。

    “呵……我道是……殿下……不踏凡尘……原来,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姬子鸣完全注意到了李清华狠辣的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力道又压上一点。

    “车马处!……放箭!”

    上百名追命司使收到命令,直接拉弓上箭,奔向那手足无措的李通和昏迷不醒的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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