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告别,几个人的心都变的无比的沉重,这不只是因为即将的离别,更是因为即将面临的挑战,罂粟毒花,一年只三天的花期,倘若真的不能得到,聂海渊身上的毒性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虽然说,齐威利用药物封住了毒性的蔓延,可毕竟只有一年的时间,如今半年已经过去,如果他们不能找到毒花毒果,那么就意味着今年是不可能炼制解药了,而聂海渊也就会再次毒发继而身消命陨。

    景翀此番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治愈聂海渊的,倘若半年的努力真的还不能挽回什么,他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

    反观聂海渊本人,倒是跟没事人一样,除了与阴三公打趣之外,隔三差五的还拿着身边之人开刷,他不着不急的模样也很是让人欣慰,可是大家看到的都是表面的,有些时候,夜深人静之时,聂海渊总是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口中也提着“邹仓”的名字在那里傻笑。

    他知道大家都在为自己努力,所以对于解药也充满了信心。只不过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越长大心事就会越多,所以这种心思,他从来都没有在景翀众人的身边体现过,一直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模样,其实他想的喝很简单,只想在这最后的阶段,陪着自己的兄弟走完一段精彩的旅程。

    大家看到他的乐观,也都心里明白,所以也没有人去提起,他们心照不宣,有些事哪怕一个眼神也都能够轻易理会。

    招来了金毛秃鹭,几个人纷纷跨了上去,在飞行的时候,景翀也不忘了仔细去看阴三公给于的短箭,短箭上本来含有剧毒,只不过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的毒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此短箭长不五寸左右,很显然是袖箭之类的暗器,没想到还是蝎王谷之物,阴三公交于自己,很显然这是一种信物。

    既然阴三公与蝎王谷谢无伤有交情,那么此番蝎王谷之行也似乎变得简单了一些,就是不知道这个谢无伤人品究竟怎样,会不会不卖这个面子?

    事情不能想的太过绝对,一切都要等到现场了才能知道,有了这种想法,景翀的心也就冷静了下来。

    八只金毛秃鹭一字排开,瞬间没入云霄之中,眨眼间就已经飞出百里之外。

    一路无话,两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期间除了喂金毛秃鹭吃东西修整之外,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原本出了迷仙谷就是孤州的地界,诺大个孤州与炎州不同,这里的气温很显然要比炎州冷上许多,再加一个这里风比较大,所以他们的形成也遭受到些许的耽误,不过还好,在第三天的早上就赶到了蝎王谷范围外的云泽城。

    云泽城,顾名思义,这里湿气很重,云泽城四面环绕八百里水域,是为云泽,水上一年有大半年都被雾气笼罩,所以称之“云泽”,此地水域复杂,又有许多常人难以触及的危险之地,所以,云泽城又被称作“凶险之城”。

    而蝎王谷就在云泽水域偏东南的一处岛上,那里更是毒物横生,邪气异常,完全可以说是整个云泽最为凶险之地。

    而云泽城则是自西向东去距离岸边百里之处,这一路虽说也是水域,相比之下,却又平静了许多,因为大多进入云泽城的人,不是为了寻找天材地宝就是为了寻找邪恶之物,所以大多数都是乘船而入,而且云泽城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其中更是三教九流,乌烟瘴气。

    按照阴三公的指示,他们的第一站就是要在云泽城停留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前往蝎王谷。

    云泽城也是一处岛屿,整个城池很大,东西过去足有百里,南北也足有七八十里,再加上周边大大小小的小岛,其总面积不下五百里上下,倘若再算上整个云泽水域的话,足足有方圆一千多里。

    这么庞大的水域,都占据了整个孤州十分之一的范围,也难怪云泽城再整个孤州都显得如此的举足轻重。

    金毛秃鹭刚刚进入云泽水域其速度就表达缓慢了起来,这里虽然都是水,可却有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们,就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坠落下去一般让人心生警惕。

    一百里的水域,足足飞行了近三个时辰,放在平时,他们就算去走,也都走过去了,可在这里走过去,明显有点不太可能。

    直到了下午,一行八个人在云泽城外顺利着陆,这里有固定的码头,行买行卖,各种药材,矿产,宝石,层出不穷,当然也少不了一些鸟兽,奇珍类的交易。

    这些对于景翀他们来说并无甚吸引,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蝎王谷,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了一丝的耽误,这就要朝城内走去。

    可回头一看这扎眼的八只秃鹭,几个人又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用的着的时候,这几个大鸟都比较方便,可一旦不用时,它们反倒成为了累赘。

    无奈摇了摇头,几个人很是为难,平时路过城池他们都会将鸟儿放在隐秘山林之中,可如今身处水域之城,想找山林,无疑是有点难度。

    还是聂海渊眼尖,他一着陆就四处的观望着,最终却在码头一面的通道旁发现了一处宠物寄存之处,这里好像有人专门做这种生意,腾出一片空地来,专业为来往的客商寄存坐骑之类。

    场地很大,足足可装得下一两千只金毛秃鹭,在这片水域之城中,真可谓寸土寸金,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停兽之地,很显然此地的东家也不是一般之人。

    此时场地之中,也已经停了一般的鸟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层出不穷。

    这样的服务很好,只不过,所要的费用稍微好了一点,上前一打听,几个人好悬没有发飙,因为,在这里寄存坐骑,收费不是一般的,普普通通的一天,就需要缴纳一千两马蹄银。

    真赶上抢钱的了,几个人被气的直翻白眼珠子。原本他们几个晚上都是视钱财如粪土之人,可到了此地,却又不得不将这种高尚收了起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们原本就没多少钱,再加上在北荒沙漠之时又如此折腾,到目前为止,还欠着二十万的外债呢!此时又为了钱,他们不得不重新审时度势了起来。

    距离花期不到二十天时间,就算十五天,八只金毛秃鹭,一只一千两,一天八千两,十天就八万,十五天就是十二万,这比抢 钱还严重。

    也就是说真的在这里待上一个月的话,这八只金毛秃鹭就可以不用要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景翀最后还是将目光看向了聂海渊身上,他知道这小子喜欢藏私房钱,这一会也一定有所储备,没有多余的考虑他就朝着聂海渊招了招手。

    聂海渊很是敏感,景翀有任何想法,他都能敏锐的察觉,此时对方眼神不善,也瞬间让他觉得毛孔悚然,君子爱财坦坦荡荡,喜欢钱又不是罪过,况且也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干嘛不藏起来。

    如此行为,也更加让景翀为之惦记,他太了解聂海渊了,能够如此心虚,证明他身上钱也不在少数,同样敏感的景翀毫不犹豫的就走到了聂海渊身后,左手一伸拿下了那只铁担,另一只手随之一带,顿时从对方的腰间卸下了一个包裹。沉甸甸的,没有百斤也差不多了。

    顺手将之打开,黄橙橙的金光四散开来,足足一千两兽头金暴显无遗,聂海渊身体一个激灵顿时火冒三丈的前去抢夺。

    “黑帅哥,你不能动,马上我娶媳妇要用的钱!”聂海渊  气急败坏,予以争夺。

    “命都快没有了,还要钱做什么?”景翀想要开导一下对方,却发现聂海渊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没有了钱,我要命何用,再说了,这里充其量也就不到万两白银,就算是预存,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别忘了我们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你确定能付得起?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一时间倒让人  很难反驳,景翀一筹莫展,还真有点束手无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半年之内自己竟然两次为了银子发难。

    聂海渊瞅准了时机,一伸手就要抢回包裹,可好在身侧的齐离手快,一转身就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但见他满脸堆笑,玩味道,“七弟你可真是吝啬,区区千两黄金,你还放不下,你的老丈人张老先生财大气粗,又是个生意人,你怎么能缺这一点钱呢?在我看来,这点钱就先交给景六弟吧!”

    齐离的加入,明显让聂海渊很是不快,他面色一变就要发火,一想到对方还是大哥,也就放缓了语气,“大哥你这可就不对了,老丈人有钱也不是家有金山银山,就那么点家当这么挥霍几天就没了,我还是要留一点钱回去了迎娶我们兰儿才是,再说了,现在杯水车薪,这点钱哪够呀,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几个人都不愿意了,五六个同时围了上来,将聂海渊堵在了外围,浑然铜墙铁壁,纵然有一肚子的委屈也都憋了回去。

    “你…你们这是抢 劫!”

    聂海渊无奈,哭丧着脸,一甩头蹲坐在了那里,嘴巴撅的老高,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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