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景翀的心思旁人并不明白,故此对面的公冶长勋一上台就展现出来了一贯的骄纵与挑衅。

    “卑鄙!”当然人群中也有这么一个声音,声音正是台下的聂海渊发出的,他一双大眼怒目而视。言语间气息都有点颤抖。

    “的确卑鄙,黑帅哥连战两场并没休息,他倒是会趁火打劫!”当然身后的邹仓也不会放弃这唯一的骂点,所以很快就随身附和着。

    可他们的不满根本激不起任何风浪,毕竟在这群人的心里,最卑鄙的就是他们这三个挑粪小子而已。

    而此时的景翀也没有去注意台下云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公冶长勋,短暂的凝视之后,他那冰冷的目光之中却是一缩,随后竟然缓和了下来,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一丝笑容。

    “见过公冶公子!”

    景翀双手抱拳,显得格外的尊敬,这样的圆滑,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更懂得自己需要什么。所以理智告诉他,不能与之为敌。

    就是有了这种想法,景翀才强压住内心的波澜,露出了违心的笑容。

    当然,这种笑容,非常的勉强,勉强的让气氛有点尴尬。

    故此,对面公冶长勋为之一怔。那紧绷的脸色随即一滞,却并没有立即接住景翀的话茬,只是百无聊赖的原地一阵晃动,一只手捋了捋鬓角的长发。

    再看景翀,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反而被对方无视般的晾在了那里。微躬的身体也只能够僵硬的摆放在那里,强大的自尊心被无限践踏,可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直到许久之后,公冶长勋的脸色彩轻轻的为之动容,一张忿忿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戏谑,勉勉强强的转换成一丝嘲笑。

    “呵,你这臭小子可真是会人前演戏呀!不过如此做也就对了,什么时候都应该记住自己的身份!”公冶长勋冷吭了一声,踱步着身体款款而行,一只手极其随意的撩动着头发,一双邪异的目光陡然乍出寒光,充满了无尽的敌意。

    “景翀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于公子,但方才吴堂主说了,但凡有能力,有信心之人都可以登台一较高下,并且言明无身份地位之分!”

    景翀当然明白对方话话语之中尽皆附带着挑衅与敌意,但为了更好的摆正自己的立场与没有必要的敌意,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借用了吴青的言语予以应对。

    “哦?那么如此说来,你也自认为有能力喽?”

    听完景翀的话语,公冶长勋瞬时间变换了脸色,但见他目光一缩紧盯着景翀,浑身的气势陡然为之一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景某虽然不才,但却还有着一丝的自信,此番更是承蒙公子指教,唐突之余甚是惶恐!”景翀不想一开始就与公冶长勋有言语上的冲突,故此说话间虽有强硬,却也无不是处处退让,尽量避其锋芒。

    然而他的退让却更让让公冶长勋找寻到了挑衅之机。

    “呵,单凭着一丝的自信就将我授艺堂下两位女弟子都踢下了擂台,看来你小子的实力也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吧,我们授艺堂可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只会挑粪的小子都有这般实力,这让我这个嫡系大弟子情何以堪?来来来,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一同踹下去,也好证明你三年前的豪言壮语!”

    公冶长勋巧言善辩,远非景翀可以比拟,一番对答下来,软中带硬,咄咄bi人,景翀很快就被之说的哑口无言。

    言下之意自己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得势小人了,而对方出师有名,力挽狂澜,只要打败自己,就算是为整个授艺堂争光了。

    “在下并无此意,所以也并非像公子所言!”

    既然没有什么辩解的话语,景翀也就不再与之过多纠缠,索性就将所有的安排尽皆放在双方的比斗上了,只要自己不伤害到对方,又或者与之战了个平平,相信就算对方蛮不讲理,也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进而将所有的仇怨尽皆放下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景翀也就坚定了下来,同样的谦恭有礼,丝毫都没有展现反目而起的样子。

    “莫不是怕了吧!看这小子刚才的狂妄,可一见到公冶公子全然都不见了!”

    “是呀,这才叫知趣!”

    又是一连串的议论之声传入耳中,如此的传言却不由得让擂台之下的聂海渊二人同时引起了误解,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二人心中都画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小子在做什么?什么时候也学的这般顺风接屁,趋炎附势了?”聂海渊早就看到景翀面对公冶长勋的表现,心中一百二十的不满。

    而这一次,邹仓并没有随声附和,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静静的看着景翀表情的变化。

    “哼,你这话就是在说我冤枉你了?”公冶长勋咄咄相bi,毫不饶人,说话间更是面色一沉,陡然变色,强大的气息顿时将景翀迫击的毫无退路。

    如此一来,双方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不敢!”景翀依旧连连退让,但不可钥匙的是他的表情也变的严肃了起来。内心之中的翻涌不言而喻。脑海之中更是不断浮现出两年前被之欺负的一幕,一颗心也在瞬间坚定了起来。

    “不敢?那我倒要试试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公冶长勋面色一寒再次选择了挑衅景翀。手掌随之向前一伸,虚空之中曲掌成抓,就向着景翀的衣领之处猛然抓去。

    “奉陪便是!”

    迎面恶风不善,景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是可以受屈忍耐,甚至退让不记先前过节,可这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任人宰割。

    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就算他真的比自己强悍,也要奋手搏他一搏。况且这小子根本就是目中无人,不可饶恕。

    心中有了盘算,景翀的气息也在一瞬间暴涨了起来。但见他身形一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缩哽藏头,翻转身形。

    巧妙的身法快若闪电,眨眼间就跳出身来闪身而立,显得如此的淡定从容。

    看似淡然的表现众人看的很是清楚,轻松躲过公冶长勋的奋力一击而游刃有余,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在短暂的寂静以后,很快又迎来了一阵惊咦之声。

    “他竟然躲过去了!”

    大多数人都被景翀表现而出的实力大为诧异,一时之间议论声起。

    “这也许只是凑巧而已。”

    但还是有那么些人不明就里,安慰自己。

    再说公冶长一抓伸出失去了目标,再回头对手已在侧而立,挥手投足间游刃有余,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淡然自若。

    此番表现大大出乎了他意料之外,所以在短暂的惊讶之余,他更多的是感觉脸面之上挂之不住。

    不由得面色一红,他顿时变得怒不可揭,随即咬着牙唾骂而出,“小子,不可饶恕。再吃我一掌!”

    言还未落,但见那公冶长勋驱动脚步,身形也随即一闪而出,掌印挥出凝掌成爪,带动着呼啸的风声就冲着景翀的胸前陡然抓去。

    如此巧妙的攻击本着一个“快”字,在快之中还隐含一种霸然的狠意,此种“狠”由内而外甚是明显,非心中气急不可以溢露而出。

    故此,在最短时间内,景翀就明白了对方的心境,很显然对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自己一较高下了。

    眼看着对方不断临近的爪手,景翀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手掌风之中的蕴含的强大力量,若单单比力量,恐怕现在的自己也是望尘莫及吧。

    想到这里,景翀深呼一吸,立即提高了警惕。

    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也迅疾闪身,选择再次躲避。

    公冶长勋的掌力虽快,但景翀却也闪的巧妙,两人交锋公冶长勋业已攻出了两掌,但景翀至始至终都是守势并无还手,所以在外人看来,很是明显的被公冶长勋占据了上风。

    这种明面上的虚荣虽然让公冶长勋心情愉悦,但景翀如此连连后退不予进招的做法却让他眉头为之一皱,“你还不还手,难道感觉到我不配与你交手不成?”

    公冶长勋原本就傲气十足,此时看到景翀的一再退让,顿时变得勃然大怒,被一个不入流的杂役院弟子如此羞辱,恐怕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吧,

    想到此处,公冶长勋显得更加愤怒了,说话间掌风接踵而来,凌厉的招式,一伸手就向着景翀的咽喉锁去,出手之狠辣,速度之迅疾令人为之一怔。

    “一上来就招招致命,这姓公冶的真不是个东西。”台下的邹仓精神紧绷,脱口而出。

    “是呀,却不知道景翀这小子再想什么,连续两招都不还手,真以为自己大侠风范呀?”聂海渊不明内情,摇头晃脑的一阵抱怨。

    当然,邹仓略长几岁,看东西的目光绝非聂海渊可以比拟。面对埋怨,难得的选择不与搭理。

    目光一如既往的盯着擂台,似乎已经看出来景翀的想法。

    反观在容让了两招之后的景翀,此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俗话说、让一让二不可让三让四,这公冶长勋的实力只在自己之上并不在自己之下,前两招明是退让,实为试探。

    他知道,如果这一场战斗自己真个有所疏忽恐怕之前的计划瞬间就沦为落空了,既然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倒不如拼尽全力与之痛快一战。

    景翀的心绪沸腾,但面对压力,却不得不重新审视夺度,心念及处,对面的掌风再次袭到来,指甲盖犹如刀片一般扫着景翀的脖子就已经划过。

    霎时间,景翀只感觉浑身上下冰寒无比,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从毛孔之上涌现而出,他知道刚才公冶长勋这一掌来的甚是猛烈,倘若不是自己危难时刻向后扬了扬身,恐怕单单就是那指甲盖轻轻一扫就足以让自己血流涌注了。

    当下他不敢有所大意,一双目光闪烁如电,连忙就注视在了对方的双手之上。

    可就在此时,对面的公冶长勋一掌划空并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不待景翀有所反应,另一只手掌同样刮动风声朝着同样的位置一拍而至,掌风之快、掌力之猛让人为之咂舌。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景翀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隐隐发寒,额头之上尽现冷汗,闪身间呼吸都显得有点急促。

    再看对面的公冶长勋则目光如电,嘴角轻挑,轻笑间有着说不出来的嘲弄,如此的表现传入景翀的目光之中,则迅疾挑动着神经,让他那后退的双脚为之一定。

    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之下,景翀的心态陡然大变,他最难容忍的就是这种轻视的眼神,是故,就算是周身上下狼狈不堪,他还是选择了正面与之相抗。

    心念的支撑之下,他只觉自己的手掌也充满了力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就挥起了右掌,从胸前向上脖颈之处一撩,顿时与公冶长勋袭来的掌印相交。

    一白一黑两只手掌刹那间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只高贵无虞,难以侵犯,一只粗糙坚实,貌鄙难言,可就是这两只看起来天差地别的手掌刚刚交锋,就顿时爆发出只属于两个人本身所具备的威力。

    但见那景翀深深一吸,浑身的力量迅疾汇入丹田之中,丹田之气迅速转化,一瞬间又沿着经脉凝于手掌之上,单单就这一只手掌就凝聚了浑身上下千斤之力,故此在公冶长勋一掌击出的瞬间,不但没有将景翀瞬间击溃,反而碍于那强大力量的反击,直震的手腕发软,手臂发麻。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冶长勋的目光陡然一惊,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少年,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力量。

    犹记得两年前他还在倍受自己欺凌之下而毫无还手之力的,却不想仅仅两年的时间,竟然让他有了如此天反覆地的变化,一时之间,他那满腔之中更多的还是不服与不忿。

    故此,纵然在双掌交锋的刹那间,手臂之上传来的尽是不适的感觉,但这还是被之巧妙的掩盖了下去。

    随即又见他手掌一收,化掌成拳,身形转动,招法为之一变,竟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般的向着景翀脑门轰然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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