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旧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王海聪特地为弟弟请来香港电影圈的大佬们陪坐,听他们高谈阔论,豪饮放歌,完了两个香港女明星留了下来,身材是那种娇小玲珑的,名气也不差。

    “这俩不用垫砖头了,是吃公仔面还是干别的,都随你。”王海聪出门前回望黯淡灯光下两个俏丽的身影说,“对了,费用已经付过了。”

    在香港的日子就是如此淫靡奢华,三天时间花掉十个大陆中产阶级的一辈子积蓄,不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不知道珍惜。

    在回程的时候,王海聪客串了一把飞行员,刘昆仑这才知道这个便宜哥哥比自己段位要高的多,他已经拿到商用飞行驾照,可以驾驶这种喷气式公务机,而自己还停留在开塞斯纳的阶段。

    回到北京后,刘昆仑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他对花天酒地的日子已经厌倦,以前贫穷的时候渴望无尽的金钱,但是当真的拥有了大量财富后却不知道如何用金钱给自己带来快乐,因为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

    他不缺女人,身边莺莺燕燕环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缺朋友,每天都有十几号人簇拥在周围,陪昆少喝酒谈天,玩飞机,玩雪茄和威士忌,他是理查德米尔的超级VIP客户,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到了之后要先打电话给昆少,送上门来试戴,家里专门有一间屋放名表,摇表器转起来整整一面墙似乎都在转动,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带来快乐。

    王海聪是个尽职的哥哥,他把自己的人脉资源都介绍给了弟弟,带他见政商界的人物,和知名大导演吃饭,和退休的副国级打高尔夫,兄弟俩还去了一趟重庆,但是回来之后嗅觉敏锐的王海聪连说了三个“不稳”,表示以后不能和那边搭上关系。

    日久见人心,刘昆仑渐渐明白,王海聪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而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弟,家族遗产并不是皇位,是可以双赢的,有一个相亲相爱的兄弟,总比外人要信得过,王海聪是在用真心换真心,赢得自己的信任。

    初春的北京,阳光明媚,十年前来自北方的沙尘暴已经不见了踪迹,今年北京要办奥运会,这蔚蓝的天应该叫做奥运蓝。

    王海聪和刘昆仑兄弟俩坐在一辆宾利车里,窗外行道树飞速后退,此行的目的是郊区的赛马场,王海聪养了几匹阿拉伯纯种马,这年头打高尔夫已经和普通富豪拉不开距离,必须玩赛马才行。

    “朋友那里新到了几辆哈雷摩托,有时间去看一下,我手上还有几副摩托牌照,需要的话你拿去用。”王海聪正说着,忽然车屁股被后面的车怼了一下,紧跟着又是一下,显然是恶意撞击。

    刘昆仑回头望去,只见一辆挂大陆香港两地牌照的奔驰车正气势汹汹的加速撞来,车头前脸已经变形,保险杠也耷拉下来,但依然不死不休的继续撞击着。

    “靠边停下。”王海聪命令司机,

    宾利车在路边停下,后面的奔驰车也停了下来,前面的开道车辆发现后面的突发情况,倒车过来,四个保镖下车,严阵以待。

    “没事,是亲戚。”王海聪说,下车扣上西装的扣子,走向奔驰车。

    奔驰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的有些眼熟,应该是在香港太平山王宅见过,男的眉眼和王锡爵很接近。

    “王海聪!你这个杀人犯!”男的高声叫道,“你杀了我哥哥!”

    “威尔逊死了?”王海聪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别伪装了,就是你干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保镖上前拦住他。

    “他叫王锡霖,是威尔逊的弟弟,同父异母,跟我们的关系差不多,女孩叫Karen,也是咱们隔了好几层的堂侄女。”

    “王海聪,有种就和我单挑!”王锡霖声音嘶哑中带着哭腔,他虽然身材高大,但在更加魁梧的保镖面前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宾利车的后备箱已经被撞变形,但依然可以打开,王海聪取出两根马球棍,这本来是预备在马场教刘昆仑打马球用的,他让保镖闪开,丢了一根给王锡霖:“你不是要单挑么,来啊。”

    王锡霖双手握住了马球棍,架势很专业,应该是剑道的套路,而王海聪就随意多了,单手握棍,还打着旋儿。

    “你行么,要不我上。”刘昆仑点了一支烟,靠在车上看热闹。

    “我怕你出手把人打死了。你打死的人还少么?”王海聪回头笑道。

    王锡霖趁他分神,将马球棍举过头顶,泰山压顶之势劈过来,王海聪一侧身,棍子拦腰抽在对手身上,脚下一绊,王锡霖就倒在地上了。

    Karen跑了过来,单腿跪地,将王锡霖的脑袋扶在自己膝盖上,抬头看着王海聪和刘昆仑,悲愤欲绝:“凶手!你们已经杀了威尔逊,还要杀斯蒂夫么,要不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京藏高速路上,车辆飞驰,这一幕引起车主们侧目,也引起了高速交警的注意,一辆警车驶来,交警看到追尾车辆是挂港深两地牌照的奔驰S600,就知道肇事方不是一般人,再看前车更牛了,挂的是京A8开头的牌照,风挡玻璃下有政协和国安的车证,来头似乎更大。

    交通意外的双方都不愿意警方介入,只说报保险公司就可以,交警正不想多事,告诫他们不许打架之后离开现场。

    “师傅,我看不像是追尾啊,追尾才撞一次,这是撞了好几次的效果吧,还是开足马力故意撞的那种。”开车的小交警看着后视镜里的肇事双方正各自上车,狐疑的问身旁头发花白的老警察。

    “就你聪明。”老警察打开了收音机,北京欢迎你的歌声飘来。

    王海聪的马场在北六环外,占地颇广,有办公楼、马舍和赛道,光工作人员就数十名,京城的权贵们周末会带着家人来此游玩,除了昂贵的纯种赛马之外,王海聪还养了一些孩子们喜欢的矮种马。

    Karen从休息室的窗口望出去,散养的小鹿在院子里随意游逛,眼神纯洁的像个天使,可是它们的主人却像个魔鬼一样邪恶,Karen感叹道。

    服务员奉上热咖啡,王海聪呷了一口咖啡说:“这里在北宋时期叫做南京,是辽朝最南端的城市,中原政权丢了燕云十六州,就失去了战略优势和养马的地区,所以一直被辽和金压着打,自古以来南北之争,鲜有南方北伐成功的,大部分案例都是北方统一南方。”

    刘昆仑读过历史,知道王海聪话里有话,这是在告诉香港兄妹,北京王家才是正朔,香港王家不要再做非分之想。

    王家兄妹也是饱读诗书,受过优良高等教育的,他们自然懂的话里蕴含的意思,都没说话,也没动咖啡。

    “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怎么回事?”王海聪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王锡霖说:“既然你喜欢装傻,那我就说一遍,两周前威尔逊独自驾船出海,一周后用海事电话和高频电台都联系不上他了,我报了警,警方查了相关线索,发现他在印度尼西亚海关有入境记录,随后传来消息,加里曼丹岛南部海域发现一艘幽灵船,就是没有人的船只,经确认正是威尔逊的天使号,甲板上有很多子弹壳,船身上到处是弹孔,还有干涸的血迹,两国警方合作侦破,最后得出威尔逊被海盗杀死的结论,但是谁都知道,不存在什么海盗,是你杀的他。”

    说着,王锡霖站了起来,手指着王海聪怒不可遏。

    保镖靠近,被王海聪挥退。

    “有发现他的尸体么?”王海聪心平气和。

    “遗体应该是沉入大海了,船上伪造出海盗洗劫的痕迹,可是我们都知道,是你干的,是你容不下他,你怕他,你这个懦夫,你不敢公平竞争。”

    “好啦,威尔逊没死,你也别激动了。”王海聪走过来按住王锡霖的肩膀,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威尔逊智商160,他会被一帮没文化的东南亚海盗杀死?你信么?”王海聪回望刘昆仑,“你信么?”

    刘昆仑摇摇头。

    “其实你也不信。”王海聪指着王锡霖,“你智商一厢情愿的扮演受害者,可是你知道么,威尔逊派人监视我们父子,在我送给父亲的飞机上做了手脚,差点害死我弟弟!这是谋杀你懂不懂,家族内部纷争,用得着这样的手段么?可我忍了,我依然给他机会,请他北上来帮我做事,毕竟是一家人, 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他呢,怀疑我要杀他,就做了一个拙劣的局来造成自己死亡的假象,你动一动脑子,如果我要杀他,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在印尼动手,我随便在香港找个杀手就做了,他又为什么一个人跑去加里曼丹,连个帮手都不带,你不觉得蹊跷么?”

    王锡霖沉默了。

    “威尔逊哥哥真的还活着?”Karen眼中希望的火花绝不像伪装出来的。

    “他一定活着,你们回去等着他,他会主动联系的,到时候帮我带句话给他。”王海聪说,“就说我可以当做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他还在暗地里针对我,他知道后果,反正他已经是死了的人了,不怕再死一次。”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阴森恐怖。

    这回Karen也不说话了。

    “骑马么?我们打马球好不好。”王海聪的兴致忽然非常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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