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时候,张贤笑了笑,说道:

    “大家不用惊疑,外面来的是和本官一起押韵皇差的弟兄们,他们也都是个顶个的好男儿,此次在外面,他们以区区两百人就剿灭了上千山匪,现在大家就看看这些兄弟们,他们是什么样的精气神,希望大家以后都如他们一样,生龙活虎,一往无前,踏平所以挡路的敌人!”

    当张贤握紧拳头,大声说完的时候,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张大人对于这些低贱得根本让人看不起的家丁兄弟,心中寄予了无限的希望和感情,当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多,响起了整齐、雄浑而又极度统一的轰隆隆声响:“啪、啪、啪!啪、啪、啪!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下面列队的所有新家丁们,终于看清楚了,外面拍着整整齐齐队伍进来的家丁兄弟们,身着和自己一样的服装,手握一样的长矛枪,只不过他们眼神更加犀利,目光更加深邃,脸上全是一副我自巍然如山,任尔东西南北风的猛士气概!那整齐迈出的步伐,踏得大地都在颤动,那浑厚的口号声,激励得众人热血沸腾,每个人心中都在想,这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是一样威猛的兄弟!

    王复看到这支凯旋归来的队伍,眼中同样放射出异常惊讶的光芒,这支小小的家丁队伍,按照张大人所说,仅仅才经历一场剿匪战,这份气势和刚毅,完全和久经沙场的老兵无异,看来这带兵打仗,有时候真的是需要天赋,有的将领带兵一辈子,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年轻的张大人啊,老夫倒要好好看看,你能走到人生辉煌的哪一步?

    当队伍走到点将台下面的时候,顺着原有的队伍整整齐齐踏步,牛大猛高喊一声:

    “立定!”

    牛大猛的口令发出后,队伍立马安定了下了,没有一丝杂音,更没有一丝混乱,牛大猛转身,双手抱拳,跑步来到点将台上,对着张贤右手横胸施了一个军礼,大声喝道:

    “启禀张大人,张府家丁队遵命押送粮草,现已完成军令,前来缴差,缴差人,张府家丁队队长,牛大猛!请大人示下!”

    张贤点点头,同样右手横胸,对着牛大猛还了一个军礼,说道:

    “好,缴差完成,归队!”

    “得令!”

    牛大猛说完就猛然转身,跑步下了点将台,这时候,张贤微微笑了笑,心道,自己终于有一支像点样子的队伍了,张贤对着台下安静的人群朗声说道:

    “诸位弟兄们,台下很多人是第一次见本官,本官也是第一次见你们,从今往后,大家在家丁营中,除了军令和指挥上有尊卑,其余的,大家都是兄弟,兄弟是什么,兄弟是一家人,一家人要怎么样?一家人要相互帮助,本官家丁营有一条和别的家丁不一样的规矩,那就是战场上见死不救者斩!你连自家兄弟都可以见死不救,本官觉得这样的人早晚都是软骨头!”

    张贤说完,故意顿了顿看了看点将台下的众人,老家丁们习以为常,新家丁们有些开始交头接耳:

    “大壮,我还第一次听说见死不救要被斩的,就算大宋精锐军队也没有这种军令吧?”

    “是啊,谁说不是呢?王二麻子,要说老子在战场上遇到危险,你救不救老子?”

    “你们俩傻呀?我们算是遇到明主了,小爷我也是大宋军中当过兵的,战场上要是遇困没有援助的话,基本上都得全军覆没,其他将领就算知道友军被困,要是没有上官严令,也不会来救你!”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大壮,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你战场上要是遇困,我一定来救你!”

    “嗯嗯,我也是,王二麻子,你放心吧,你老娘给过我饼吃,我怎么样也得救你!”

    张贤听到小面的议论,眉角舒开,双手生出,手心向下,压了一压,继续说道:

    “各位弟兄们在战场上,相互都是彼此的依靠和后援,所以我们无论如何要救援遇困的兄弟们,押运皇差的弟兄们,你们来告诉他们,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新家丁们深深的被张贤的话吸引了,当个家丁还有口号?口号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等名有尊卑,实则兄弟,不离不弃,生死不负!”

    “我等名有尊卑,实则兄弟,不离不弃,生死不负!”

    “我等名有尊卑,实则兄弟,不离不弃,生死不负!”

    当两百来个老家丁中气十足的喊出张贤的口号,在场所有的新家心灵丁们都被震撼了,原来这嘹亮的口号是一种信任、一种鼓励、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气概,大家的心,慢慢开始沸腾起来,眼中看向张贤的目光显得是那么灼热!

    张贤双手向前压了压,继续说道:

    “本次皇差,全仗兄弟们舍生忘死出力,又加上新来的兄弟们需要大家相熟一下,今晚上就在这里一同庆贺!另外,牛大猛,按照事先说好的,将银子发给此次征战的兄弟们,受伤的和阵亡的弟兄,酌情加倍!尤其是他们的家人,务必不能让他们将来的生活有保障!”

    王复站在旁边,点点头又摇摇头,摇摇头又点点头,张贤余光将王复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群波斯工匠也全部将他们安置在山谷,准进不准出,你该收他们,听话的,好酒好菜管够,什么时候造成本官想要的东西,再教会我们的工匠,本官就什么时候放他们回波斯;敢闹事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要吃皮肉之苦,第三次,那他们就就没有第三次机会了,去吧!”

    当张贤说完,解散家丁,让他们去开席喝酒的时候,下面的家丁们马上就像开了锅的沸水,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堂哥,我没有听错吧,负伤和阵亡的家丁,张大人说会帮忙照顾家人?这天下还有这么好的官儿?”

    “实不相瞒,哥我也觉得稀罕,我们邻家杀猪匠的儿子前年被朝廷征丁,还是大宋第一等的禁军,当年和鞑子作战战死,朝廷也就三年间给了九匹绢,一百钱,也就够买十石米,还不够一家子三年喝粥,要是其他军队,这抚恤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那堂哥,张大人这样岂不是帮阵亡家丁尽孝养家?果真是这样,俺要是死了,俺娘亲也不怕孤苦伶仃,无人送终了!”

    “瞧你那样儿,哭什么哭,你这不是好好的嘛,这张大人随便算算,阵亡家属怎么样也会得到几十上百两银子,一辈子也就有了个着落,大善人啊!反正遇到明主,战场上拼命就行了。”

    家丁人潮慢慢散去,王复来到张贤面前,施了一礼,说道:

    “大人果真是大手笔啊,光一项抚恤金,一年都得养活多少新丁了,普天之下,就算朝廷也没有大人这般慷慨的!”

    张贤笑着看向王复,摆摆手说道:

    “但是,我看王教头话中似乎是别有深意啊,直说吧,本官愿听教诲!”

    王复点点头说道:

    “大人目光如炬,老朽也就只说了,老朽智商再感叹,当年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於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张贤听完,顿了顿说道:

    “王教头是吧本官比作名将吴起了,愧不敢当也,不过,本官以为,虎贲之师不能尽收其军心、激其誓死拼杀的锐气,与一群散兵游勇有何区别?王教头也是一代战神,想必也是深知其中利害。”

    王复笑笑说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老朽不如大人也!观一落叶而知秋近,现在大人是练兵有法度,军心如铁,就看大人将来如何纵横于疆场了,老朽是期盼着那一天啊!”

    张贤心道,疆场那是要去的,但是,现在的大宋已经恶疾缠身,没有稳固的后方,想和鞑子放开了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说道:

    “王教头,本官也实不相瞒,大宋已经病入膏肓,不改造一下大宋朝政,自己可能就是第二个岳飞岳武穆了,说实话,将不怕战死疆场,但是怕冤死午门外,王教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若是不能左右朝政,本官还真不敢和鞑子拼死搏杀。”

    王教头被张贤这么一说,心中的隐痛再次被激了起来,但是,不得不说,张贤的话就是事实。王复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对着远处的女儿招了招手,说道:

    “张大人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先救出令尊大人吧,就让小女护着大人,大人龙精虎猛,战场拼杀肯定可以以一当十,但是,要讲武功缠斗,小女还是能帮到大人的。”

    王复说到王雨瑶的时候,五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声叫到:

    “大人,贤侄,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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