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古扬州,蛙声、蛐蛐儿声交替响起,听得人是睡意绵绵。但是赤身裸体、肚子还在唱空城计的张凡却绝不想睡!刚潜行到大户人家不远处,隔着忽明忽暗的油灯光芒,张凡居然发现了白天河边对着自己吠叫的大黄狗趴在门口,这可要了老命了!要是在平时,张凡可以有数种办法让这黄狗不叫,别说有武器的情况下,即使在野外也有多种植物稍微处理一下,就是极强的麻醉药,涂抹在生肉上面,对付军犬都是手到擒来,何况这区区土狗,毕竟军校学员嘛,这点侦查兵技能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现在张凡身上光溜溜的,除了身上涂抹的黑泥,就是一圈遮体的树叶草裙。要武器没有,要麻醉药晚上也不可能去采到药材,强行冲出去更是扯淡,大黄狗一叫,估计一群老少爷们分分钟就会冲出来,把自己这个登徒子给活活打死!这才是衣裳没偷到,倒霉一条命啊!张凡开始犯难了,用手挠着头皮,这特么的穿越,别人重生穿越不是王爷就是富贵人家,再不济也是衣冠楚楚的人吧,自己却光着屁股穿越而来!心里面一边嘀咕,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绕道去偷个普通人家的衣裳和吃的吧。

    “这里都特么的是矮人国吗?,找到的衣服都太小,根本没办法穿!”张凡心里诅咒着,忽而张凡呵呵一笑,原来突然间想到了,古代人由于营养跟不上、医学不发达,身高比现代人普遍偏低,自己这一米八多点的身高,在古代就属于不得了的了。

    张凡又再次转回到了大户人家门外,这次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高估计也是一米八左右的中年人,刚刚从一顶饺子里面下来,前面跟着一个小书童,朝着这大户人家门口走去,中年人气质淡然,身穿一套暗绿色的儒衫,头上扎一面方巾。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大黄狗马上爬起来,摇着尾巴跑到中年人前面,中年人气色似乎不太好,看着大黄狗叹了一声气,书童推开门,回过身对着中年人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到家了,老爷请进”。

    张凡看了进去的主仆二人乐了,终于看到一个身高和自己接近的人了,也能偷到一身合体的衣服。可就是趴在门口的大黄狗是个难题,就在张凡东张西望焦急发愁的时候,看见旁边农户家门外有个竹制鸡笼,里面有一只大公鸡。张凡一拍脑门,笑着潜行了过去......

    儒衫中年人进到堂屋,一个身着花边暗红锦衣,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迎了出来,道了一个万福礼,说道“老爷回来了”,转身对门口候着的丫环说道,你们快叫念心给老爷沏壶茶来!

    “夫人不必了,老爷我也没心思喝茶!”中年人说着径直坐到前面椅子上,接着道“夫人你也坐吧!”

    “老爷回城里,公爹和三位叔叔分家的事儿都商量好了吗?看老爷的脸色,是不是没有谈妥啊?”

    “何止是没有谈妥啊,夫人,有可能我们除了眼前这间房子和数亩薄田养老,就再也分不到一份家产了!父亲大人说,大哥、二哥、三哥,每个兄长家里面就有两三个孩子,大多都有出息,大哥家的大侄儿张勇现在已经做了县尉,好几个侄儿都在他手下谋生,在扬州也是有了名气;二哥家的三侄儿张仁,今年已经高中乡试,明年就要去府试,前途无量啊;三哥家的二侄儿张允,生意垄断了秦淮河的胭脂水粉生意,日进斗金,可惜我们家的贤儿啊,哎......”

    “老爷,那不能啊,就算咱家贤儿不在了,要不是老爷你在县太爷身边做师爷,为家里张罗谋划,几位叔叔家的侄儿能在县衙当差?能去秦淮河做生意?张氏家族之前已经半道中落,全是老爷力挽狂澜,才将家族扶植起来。况且咱家贤儿只是失踪了一年,生死并无定论,公爹怎么能这样呢?”

    妇人说到这里,已经眼泛泪珠儿,似乎顷刻间就要掉落下来,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

    “老爷不必瞒我,我知道三位叔叔都是极好财的,定时他们在公爹面前唠叨我家无后,尤其是大叔家,之前贤儿在时,高中府试第三,又得白鹭洲书院江璆赞赏,咱张家世代经商,被人视为贱业,贤儿府试及第,为张家光宗耀祖了,公爹也是喜极而泣,一度打算让老爷成为张家族长的,这就让得三位叔叔极为不满,贤儿跟随江璆大人,文武兼修,习过水陆阵法,却会莫名其妙掉入水里失踪,妾身就怀疑是三位叔叔做了手脚。”

    “哎!夫人,无凭无据的,切莫胡说!夫人有所不知啊,父亲大人说,他已经病入膏肓,大夫说他最多命悬半年,我们张氏家族在扬州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人家,但是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良田数百亩,店铺数十家,就希望离世之前把家产分了,但是家产都是要子子孙孙传下去的,我们没有了孩子,父亲说将来没有继承人,只要分一些田地钱粮,够我们老有所依就足够了!不要家产落到外人手里面。我也给父亲大人提了贤儿只是失踪,我们正在四处寻找,三位兄长却异口同声的说,别人都亲眼看见咱家仁儿遇到水匪,被打下河去,让激流给卷走了,是不可能找到人的。”

    “老爷,妾身哪里胡说了?之前多有人传言大叔叔说我们家是非,我是不想听,也不愿意相信的。后来贤儿失踪了,大叔叔在家族里面亲口说,贤儿在外面惹是生非,定是得罪了作恶的强人,才被人害了的,又说老爷只不过在县衙里面动动嘴皮子,张家的所有家财都是其他兄弟挣来的,凭什么要均分给咱们?这些话都是妾身亲耳所听,做不得假!”

    中年人听完夫人的话,颓废的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

    “夫人所言,我何尝不知这些事情啊,但是我们毕竟是家族一份子,再说现在咱们唯一的贤儿也确实失踪不见了,为夫是心如刀绞,若是所有家财能换我贤儿一命,情愿倾家荡产啊!父亲也许看我可怜,也许念我这些年为家里做的贡献,也许父亲大人更是想起他的孙儿为家族曾经光宗耀祖,父亲大人说最多再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再找不到仁儿,就按照他的意思分家了”

    夫妻俩说着眼眶都红了。

    这里边商议着家长里短的事情,外面自然也没有闲着,就见张凡抓起一直又大又肥的母鸡,抡圆了手臂朝着看门狗扔了过去,马上传来“咯咯咯”的鸡叫声、翅膀扑打声,紧接着便传来看门狗“汪汪汪”的叫着,追着母鸡一直串出去很远很远,当声音都渐渐远去,这种鸡飞狗跳的事情,在乡野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除了某家妇女会唠叨的骂两句,其他的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一切回归安静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墙上闪进了这个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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