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感情这东西,可以通过联姻获得。可是,要维持感情,还是需要钱。
    永安和燕南,各自占据着亚楠通往武国唯一的通道,如此天然优势,那就是典型的老天爷给饭吃。其实高黎始终很好奇,那就是究竟是谁劈开这座山?这条绵延的山脉不止是阻隔了两国,更是阻隔了亚楠湿润的水汽北上。然而正是因为这座山被从中间劈开,导致暖湿气流直接从这道巨大的裂缝之中涌入。虽然因为这裂缝不大,无法影响太过于广阔的气候,可却足以让燕南城成为优秀的粮食种植区。
    高黎猜测,炸开这道口子的人,肯定是武国这边的人。
    该说的也说了,该炫耀的也炫耀过了。双方的谈判代表用了三天时间,签下的契约文书加在一起大约一寸厚。代表着双方经贸协议正式落地。三天之后,高黎为庆祝双方达成全面商贸协定,专门设宴庆祝。当然,以高黎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是什么奢华大宴。家宴风格,雅雅结合本地食材和她高端厨艺制作的一桌子美食,外加一坛子烈酒,就是这一次家宴的全部。
    此时,众人都在铁傀儡头顶的小亭子里。这里有平阳城那些餐馆留下的各种现成的厨房,一路带着从黎庄走来,却也没有任何损毁。雅雅主厨,高黎帮忙,凌珑主刀,大家分工明确。
    “阮亲王,这道菜可是我最拿手的,平时一般人我都不舍得做给别人吃。”高黎一边忙着一边说道。
    “哈!那在咱们可是真有口福啦!”阮维武站在另外一边笑道。
    “好了好了,菜马上齐了,你们先上桌!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就好。”高黎笑道。
    一旁,诺诺卡一抬手,轻声说道:“请。”
    来到桌旁,看着桌子中央那坛子酒,阮苏雅低声对身旁的父亲说道:“这个高黎真的是好生奇怪。说他小气吧,花钱如流水,多少金银都砸进了这城里,给了那些普通百姓。可你说他大方吧,你看,咱们这么多人。菜品倒是不少,可酒竟然只上了一坛子。别说是你们,就连我这不擅饮酒的,这一坛也不够啊。”
    阮维武呵呵一笑,道:“既然是家宴,喝多喝少全随心意就好。女儿啊,等下酒场上,你可千万别给高黎脸色看呀。”
    阮苏雅笑道:“父亲,我又不蠢,怎么可能会给他脸色看?”
    说到这,阮维武压低声音,道:“女儿,你感觉,你有多少把握?”
    阮苏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后低声道:“没有多少把握,这个高黎,我看不懂,摸不透。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哪怕那些他已经做出的决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感觉我好失败。”
    “失败?你一点都不失败。”阮维武笑道,“真正失败的是武国皇帝,如果那姓楚的家伙看到高黎现在的样子,绝对不会把这个城给高黎。”
    阮苏雅问道:“我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呀?拼命烧钱重建城市,从咱们那里购买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阮维武道:“我只说一条,如果高黎仅仅只是想来这里当一个闲散王爷,他会拼命烧钱重建这里吗?这几天,我跟着他到处走,到处看,对于他的计划,他对我倒是丝毫不加任何掩饰。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在骗我,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就是想这么做,而且他还打算拉着我一起。”
    阮苏雅道:“他要做什么?”
    “世界大分工。这是他提到的词,意思是说,某个国家出产稻米,某个国家出产肉类,大家分工不同,这样就能专精一样,越做越好。”阮维武道。
    “这,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这也太荒谬了吧。若是生产稻米的国家突然不卖给他了怎么办?这一年就饿肚子吗?”阮苏雅不能理解。
    “你看,这件事妙就妙在……没有哪个国家,敢不卖给高黎呀。”阮维武笑道,笑容意味深长。
    高黎终于端来了最后一盘菜。
    “亲王大人,还有大使,通商大臣,让你们久等了!咱们开始吧!”高黎道。
    高黎打开酒坛,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出来。高黎对身边的凌珑说道:“亲爱的,帮个忙吧。”
    凌珑点点头,指尖微微一抬,酒水从酒坛之中飞出数团,落在每个人的酒盅里。武极,便是如此举重若轻。
    高黎端起酒盅,道:“阮亲王,我这酒太烈,咱们就用这种小酒盅,慢慢来。”
    阮维武道:“那是当然。”
    烈酒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气味十分冲鼻子,可阮苏雅却一脸不服气,端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阮大使好酒量啊。”高黎惊讶道。这坛子酒单以口感猜测,至少得六十度,这阮苏雅女中豪杰啊。
    “哼,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阮苏雅一边说着,一边强忍从喉咙到肠胃那股火辣辣感觉。
    “了不起。”高黎点点头,给这位阮苏雅点了个赞,阮苏雅看着那个赞,微微一笑,却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而胸口更是如同燃烧起来一般。
    “你没事吧?”高黎又赶忙追问道。
    然而此时烈酒入喉心作痛的阮苏雅之感觉眼前渐渐发黑,随后便趴在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高黎站起来,正想要发表点感慨或者是安慰的话。却看到阮苏雅突然全身一阵颤抖,随后伴随着真气震荡,她的身体飞速缩小,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只全身白色,如同一只大猫一样的邪异,却有着两条硕大的耳朵。而这生物的邪异气息十分浓郁,甚至连高黎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这……”高黎看了一眼那大猫,又看了一眼阮维武。
    阮维武倒是形容如常,笑道:“看来高王爷您这烈酒是真的够烈的,我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变回原形了。”
    “原来,亚楠人,还有这般本事吗?”高黎惊讶道。
    “只有如同我女儿这般,双亲都是半邪异,她继承了两方邪异血统的孩子才会这样。一般来说,只要成年之后,就很少会看到他们变回原形的。”阮维武亲王笑道。
    “需要看医生吗?”高黎问道。
    “这倒不必,麻烦您给她找个软乎的床吧。”阮维武道。
    诺诺卡站起来,道:“我去吧。”
    阮维武望着让诺诺卡轻轻抱起化作大猫的阮苏雅,无奈地摇摇头,道:“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是争强好胜,王爷看笑话了。”
    高黎摆摆手,微笑道:“哪有的事儿,我就挺喜欢阮大使的性格的,毕竟这就是没把我们当成外人看待,是对我们的信任嘛。”
    阮维武也是相当佩服高黎这张嘴,连喝个酒喝高了都能扯到这上面去。
    “那,就为了我们双方的信任!咱们干杯!”阮维武道。
    “别别别,点到即止,点到即止。”高黎赶忙说道。
    “对了,这酒,我猜别的地方也买不到吧?”阮维武抿了一口,就好像喝了一口刀子一样。
    “别无分号。”高黎笑道。
    “卖否?”
    “给钱就卖。”
    “大善!我的通商大臣,赶紧记下来,燕南城的烈酒,我们也要!”
    “是!亲王大人!”
    家宴上,大家热热闹闹。
    在铁傀儡里面,楚妙音和楚妙意正在喝面条。
    “三姐,你怎么不上去啊,好歹你也是咱武国的公主,武国的牌面。”楚妙意端着自己的大碗宽面说道。
    “还是算了。”楚妙音低声道。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躲着?”楚妙意笑问道。
    “我过几天就走。”楚妙音说道。
    “做什么?”
    “我打算,深入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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