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傍晚,两个完美的R3头颅被装裱在张嘉铭扩大了不止一倍的营帐里面!而作为战功的体现,一营获得了3个R1的镌刻标志,二营得了两个!骑兵营除了得到一个R1的标志外,还和黑狗卫队一起获得了猎杀R3的殊荣!就这样,象征着骑兵营立功的三颗R型丧尸标志的马头旗树立在行营的正中间,所有路过这里的R县将士都能看到,向它行注目礼!费雷德则带着骑兵营,到处向周边赶来投靠的零散乡民展示战果!这次战争的收益是巨大的,不是说得到的资材,而是对三苗联军军心士气的彻底打击!

    下午六点半,二十多个哆哆嗦嗦的人影跪在了张嘉铭的大帐面前,全部主动解除武装的他们周边没有一个R县复国军的卫兵,对民兵而言,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根本不值得去多加留意什么,只当他们是群死皮赖脸的癞皮狗,在大首领门口当个摆设而已!

    直到晚上九点,已经跪得双脚麻木的寨老和族领们连叫苦的想法都没有,他们是深知自己和这个大首领的差距在那里了,用不到四千人的部队,剿灭十一万六千头丧尸!放到他们中间来,根本无人敢去想象!光是让他们战列到丧尸面前,估计都没有那个勇气,而在剿灭的过程中--他们没有看见熊孩子的表演,如果看到了更加震撼!那些吃苦耐劳,信心满满的战士给他们的又是一个另类的冲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丧尸可以用这种简单的战术手段击杀,不过他们也没有资格去做过多的猜想,现在留给三苗联军的口粮已经不够一个星期,而在山岭里那场血腥的杀戮,已经让他们得到深刻的教训,就算他们有那个胆子继续兴兵反抗,手下那些已经见识过毛阿托大人恐怖手段的兵卒也不会跟着他们犯傻!这次来参加投降的族领,一共二十三人,已经是全部活下来族领中的三分之一!而他们带来的,被看押的在外的群众和少民军队总数也有接近一万人左右!加上张嘉铭拐带来的先前一批归顺的少民,总共有一万八千余人!

    晚上十一点,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少民族领才终于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正是覃庚笙。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冷冷的看着这群丧家之犬的族领,由于少了那个雷进德,外加几个比较有权威的寨老,剩下的唯一一个讲得了话,做得了主的就是熊培云老太太了,深感独木难支的她未等到亚鲁王的回援,看过了大首领那些惊人的战绩之后,私下就为自己亲族的未来做了决定,带着一干愿意跟随的族人立马乞降!

    “愚妇不知大首领军威浩荡,对我三苗将士屡次手下留情,今日,熊培云为族中百姓做主,愿举族归降!万望大首领宽恕一干将领愚昧,如诺要追究刑责,愚妇熊培云愿意一肩承担!绝无反悔!”叩首着,这个夕日的主战派浑身颤栗,一是因为年纪大了,而是久跪之后又没有进食进水,若不是超过常人的体魄,这个尚武的老太太估计早就昏厥过去,不过就算让她昏厥,两万族人的命运让这个老太太也不敢那样装死耍赖,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地步,就算是面对凌迟活剐的刑罚,他熊老太也要挺过这关!压抑着心中不甘的怒火,还有身为族领的自傲情绪,这个老太婆做足了戏码,期盼着眼前那个被他斥责为叛贼的覃庚笙能有一丝丝同情心。事先就被打过预防针的覃庚笙当然熟悉这个一脸老实样的熊老太,说起来,双方都有不远不近的那么一点亲戚关系,彼此之间虽然没见过面,各自的事迹倒是都被双方的情报人员通报过!这下好了,原本以为大首领要对少民军队赶尽杀绝的覃庚笙转变了态度,反倒更加支持其张嘉铭了!“老太太,至于大首领要对你们做什么处置,我是说不上什么话的!”一听此言,熊老太差点就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你这是吹他妈的狗屁牛逼骗人啊!你覃庚笙是这里的大王爷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韦显才是铁帽子王,你覃庚笙就是权倾朝野的实权兵马大元帅!你晃点人也不看看人来,不过这个皮笑肉不笑的阎王爷不是你熊培云能反驳的,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装孙子认怂还是得装,谁叫你打不过别人呢?“庚笙,啊,庚笙,我老了,不是我惜命,而是我为乡亲们着想!为我大苗王的士卒们求情!你不看在同为一家人的份上!也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放过我们一条活路吗?你要是记恨老妈妈,你就拿了我这条老命去给大首领交差!”一点都不奇怪这个老太婆的说辞,覃庚笙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花脸角色,“不过呢,他老人家宅心仁厚,看见那么多的英勇的战士血洒僵持,实在是于心不忍,还是给你们一次解释的机会!你,还有你们几个,可以进去了,其他人,到那边休息吧!”总算是给出一个让人群舒出一口长气的回复,这伙人赶忙磕头口称大首领仁慈。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做的都得一套不落的统统做齐全了,否则一个不是,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是小事,牵扯上族人的前途就不划算了,这些久经世事的老人精那个不是明白人?

    如果说前面都是些该做的敲边鼓,龙套前的应堂锣,这些个被选中的寨老族领们在进入这个温暖而华贵的帐篷后就纷纷收敛起了之前的虚假面容,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心悸不已。各种变异兽皮,都是那些他们想都不敢想,平时要躲得远远的野兽挂满或者铺满了整件帐篷,那些可怖的兽类头部被装饰得在两排架子上,其中几个他们是认得的,就是亚鲁王的几只驯兽!两头巨大的黑熊和一只苍鹰!全部在昨日的突袭行动中被群狼轻松的分尸!张嘉铭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还好狼崽子们知道轻重,剥下这些野兽皮草,当做敬献的礼物送进了张嘉铭的帐篷,现在这些血腥的礼物还没有晾干,上面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新鲜的血丝,一股若有若无的血味还在其中飘荡。这种活生生的感官让几个族领不禁心惊肉跳,随着一阵阵低沉的咆哮传来,十几只巨大的猎犬站立起了身子,不断发出慑人心魄的呜鸣,更让这处光线暗淡的地段让人绝望。

    几乎是自然的,熊老太几步上前,再度跪爬在地,这一次的,用上了十二分恭敬的口气,终于,高傲的老人低下了头颅,颤抖的嗓音表述了自己投诚的决心:“罪奴熊培云,向R县大首领致以万分的敬意!恳请大首领念在同为中国人份上,饶过我大苗王两万乡亲性命,若有责罚,罪奴熊培元愿意全部承担!”换上无比谦卑的口气,就连称呼也变成了奴仆,天可怜见,这个老太婆已经是准备豁出去一切,只为保护旗下的百姓。“罪奴长乐乡落谷寨庞沐林,在这里向大首领请罪,不知大首领对待乡民如此宽厚,罪奴愚昧,恳求大首领网开一面,宽恕本乡父老,庞沐林在此先叩谢大首领!”一个老态龙钟的寨老也是赶紧跪爬上前,恭恭敬敬的用上想好的辞令,第三位被选进来的是一个壮年的族领,约莫四十岁上下,比起前面两位,他倒是一脸的悲壮,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个汉子又对着隐藏在布幔周围的几个亲卫队员深深的鞠躬,接着,更加令人吃惊的举动来了,这个汉子直接趴平在地,行起了五体投地的大礼!礼毕,汉子继续跪伏于地,那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这个汉子已经是在强忍住不断流出的泪水,“罪奴雷蒙金,在此叩谢大首领不杀之恩!我九黎族百姓还有大半在亚鲁王军队手中,罪奴愿意服从大首领命令,只求大首领发兵拯救我族乡民,一旦事成,九黎族全族上下愿为大首领马前卒,誓死效忠,矢志不渝!”我靠,这个家伙倒是挺会花个大饼让你看着吃不着的,那几千人迟早都是我的,我为毛要答应你?张嘉铭坐在阴暗的座椅上,一团阴影很好的笼罩在他面部,让前面的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最后的,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走进前来,他已经老到每走一步都要咳嗽一下,似乎在下一刻,他呼出的一口气就成为人生终点的代名词,这个满面皱褶的老人估计是张嘉铭见过最老的山民,在巴马,像这类长寿的老人估计也不多见,但是眼前的老人口齿还算清楚,他的年纪估计也超过了百岁!颤抖着,这个老人家丢掉了拐杖,那是它唯一能作为因为年纪大了不被卫兵当做行刺凶器而允许带进营帐的器具,舍弃了这个支撑他重心的东西,老人不过是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就跌倒在地,没人去扶持他,他勉力的支撑起身子,向旁人摆手示意他能坚持,张嘉铭也不为所动,他现在是胜利者,有决定这些人命运的权利!

    老人努力的撑起了身子,但他毕竟是老了,只能用手交替的爬着,在地毯上如同一只青虫一样蠕动着前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眼珠子都被这个垂暮老人的举动所吸引。熊老太噙着眼泪,喊出了声:“叔公啊,您老就别动了!叔公啊!”老人听到了,依然淡定的向后摆摆手,他太虚弱了,那种手摆动的力度不过在常人眼中已是非常的勉强。“叔公,您老别这样了,我们看着难受啊!叔公,求您了!”一旁的庞沐林也老泪纵横,这种屈辱已经超过了任何人的界限,但是他们必须做完,也不能拦阻他们的长辈!只能用生生哀切的哭泣来表达。喘着气,那个老人还是摆摆手,继续着那种蠕动式的爬行。壮汉没有说话,他面前的地毯早就被泪水打湿!

    硬着心肠,张嘉铭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老人爬到他的面前。

    鼓足着一口气力,老人似乎完成了一生中最艰难的事情一样,爬卧在张嘉铭脚下,接着,更加吃惊的事情来了。老人豪不迟疑的低下头颅,亲吻着张嘉铭的两只光脚!所有的人都耸然动容了!没有一个乞降的人会选择如此奴颜媚骨到廉耻都不在乎的方式!

    张嘉铭心里有一种冲动在酝酿,他很想马上就扶起这个可以当他太爷爷的老人,可他没有那样做,继续扮演着自己冷酷的一面。

    ”我在这里,亲吻我仇人的脚底!“老人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震惊不已,这等于宣告了不共戴天的世仇一个意思!张嘉铭眼角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他没有动,眼前的老人不过是吹口气就会倒下,杀死他对自己的名誉有损,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懒得去做的!

    老人喘着气,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看见了许多人几辈子都没看见过的灾难,也承受了几辈子人都没有受过的痛苦!”老人的声音变得呜咽,眼神也变得迷蒙,“贤明,神武的大首领啊,请你听听我这个即将死去老人的一句话!”

    ”我在听!“张嘉铭表情变得缓和了一点。

    ”您是毛阿托大人的转世,您是来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你在R县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您对我们少民族胞一视同仁!您还让少民的孩子执掌军权!您是我们的福星,也是我们的灾星啊!“老人叹息着,虚弱的手想撑起自己半边的身体,可是他还是失败了,兴许下一刻,这个老人就会永远的平静,不过他没有放弃,半斜着身体,老人望向张嘉铭的眼神变得温柔许多,”我都在想,什么时候,我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那该有多好!我们苗民,壮民,侗民,瑶民,还有其他的少民,就不会被人欺负喽!“老人说着说着,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咳得那么激烈,就跟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让人听着都痛心。好一会,老人才恢复过来,望着这个玄孙子辈的年轻人,老人继续说着:“大首领啊,我老了,马上就要去见亚鲁王和先祖们了,各族少民的复兴,我是看不到了。我求您,求求您,看在父老乡亲的份上,看在那些还未成年的孩子份上,放过我三苗族民,给他们一条活路,咳咳,,,”由于情绪激动,老人已经算是用尽了气力在说话。“放过那些年轻的妇女,她们都是,都是,国家的,,,未来,,,”“叔公啊,叔公,你别讲话喽!”熊老太哭喊着,作势就要上前救助老人,两个近卫队员从她身后的幕布跳出,制住了她的双手,让熊老太一时动弹不得。望着熊培云,老人虚弱的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坏事,“苗家和黄炎两帝君逐鹿失利,退守大山,从此就很少再去与汉家政权争雄,逢此乱世,我苗家不过想借此机会重新夺取一块安生的地界而已,大首领,朱朝九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我们犯下的罪孽,就让我们这些出主意的人来偿还!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你可以任意处置的罪人!可是那些苗家的将士,他们不过是执行的工具,他们没有任何过错!咳咳咳,大首领贤明过人,只求您能饶他们一次,而我们这些犯了错了老辈,都甘愿接受责罚!”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就难免有点不通情理,“老人家,我许你千斤一诺,只要你们以后老老实实的服从我们的安排,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以前的事情,统统就算啦,不过,你们都给我记着,丑话我可是说在前头,现在的你们都是带罪之身!不要跟我耍什么鬼心眼!一旦让我发现,哼哼。”总算得到这个貌似冷酷无情的大首领的首肯,一干族领寨老也都松了一口气,等卫兵把老人已经僵硬的尸体抬出去后,另外的几个族领也被召集进来开会,作为降军,该做什么事情,现在已经不必多说了,把最后的情报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后,在骑兵营的押解下,水兵营的配合,再分出一半的禁卫营战士,这不到两万人的乡民全部被安排到了HW村,这里离县城只有两里地,不过他们现在还不算被充分的信任,只能服从安排,配给他们的粮食也只是一天两餐,不过比起不用干活这一条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多了个心眼的张嘉铭也叮嘱过,粮食按星期运送,不能能一次性给够一个月,另外抽调五百名壮劳力马上参加水利建设!增设一个巡逻民兵连,专门负责这两万乡民的治安工作,同时从原来的聚集地抽调六百人,和新来的乡民中选出来的一千人组建新式民兵团,团长由雅科夫担任!副团长就是那个熊培云!这种混搭的方式就是考验少民忠诚的契机,如果不好好做事,那就简单的断粮,让你丫的喝西北风去!给你官做,就当是当代的土司制度!不过枪就别想了,只是暂时让你有点面子,谁叫你是降将!具体以后如何,还得看你的表现,乖乖的遵守纪律,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不会亏待你,敢挑刺刷大刀的,嘿嘿,马上就会让禁卫营过来慢慢收拾你,更何况,新建五团的战士中只有那批老人才有资格持枪,新来的少民降军只能配备苗刀和长矛,两相比较,不难看出张嘉铭和一帮将领的良苦用心。而分派那些人工作的任务,则全部丢给了曾建国和曾长授两人,老爹选了几个寨老,给他们一个个名誉参议的头衔,其实就是在决定民务事件的时候负责提点意见,至于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了让这些新来者快点融入,也给了许多奖励性的政策,比如,有特殊技能的,可以到曾长授那里报到,电工,泥水匠,货车司机,尤其是医生!现代化的医生现在活下来的没几个,苗医倒是有不少,经过挑选,第一批有着治疗经验的苗医全部被送进了县医院,开始正式上岗,为大家伙提供服务!而那些擅长打仗的原来的各族族领,都被选派到了张嘉铭的其他团队,全部充作临时教官!他们的人物很简单,就是教会那些三流民兵刀法!通过实践,在近战开始的时候,刺枪并不见得比苗刀好用,很多时候,一刀精准的劈砍要来得快捷点。上面说的,都是后话了,张嘉铭现在唯一要面对的就是那个还未现身的亚鲁王和不到三万人的残余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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